第390节
关氏看到郦沧山这么温和的跟韩氏说话,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亲爹,就算儿子不孝,可还有她啊,他们一家难道都是那种不孝顺的人吗?可他非要吵着回去,回去之后,就把自己的命都弄丢了!
眼中的泪水包不住了,关氏仰起头,将泪水倒回去,一个劲的在心里安抚自己,不要哭,不能哭,为了孩子,她不能哭。
曾琦皱着眉头,一开始韩氏还闹,可当她看到曾琦的表情,也不敢闹了,眼巴巴的望着曾琦。
曾琦看了一眼郦沧山,又看了看韩氏,好半响才松开手,韩氏急忙问他:“怎么样了?我到底怎么样了?我应该没事吧?我感觉我自己挺好的,我觉得没事……”
郦沧山拉住韩氏,“娘,你别闹,让大夫说。”
曾琦走到桌边,郦芜蘅见他表情有些凝重,不禁皱眉,难道韩氏真的有病?
“老夫人,你是不是经常这儿疼?”曾琦转过身,摸着自己的右腹部偏上,韩氏微微一愣,随后问他:“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你肝气郁结,长期得不到纾解,我先给你开几幅药,又好转了之后,我再给你换药,先吃药看看情况吧。”
闻言,韩氏“哇”的一声就哭了,“难道我真的有病?我真的有病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真的要死了……”
曾琦的话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郦沧山满脸焦急,“好,好,先开药,先开药!”
曾琦开了药,就送他出去,郦芜蘅也跟着出去了,留下韩氏在屋子里嚎啕大哭,关氏和郦芜萍两都是孕妇,听到她的哭声,不知为何,很烦躁。
关氏耐着性子哄韩氏:“娘,你别哭了,大夫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你好好听大夫的话,好好配合,肯定没事……”
“你滚开,你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能称王称霸是不是?”
关氏不察,差点被韩氏一只手挥开,幸好郦芜萍急忙接住她,郦芜萍自己也是孕妇,不过她压根没有这个自觉,见韩氏把自己的娘推开,郦芜萍指着韩氏就说道:“你也知道啊,你这么恶毒,你还活着干什么?我娘好心好意的安慰你,你胡搅蛮缠,我就是恨不得你得了什么重病,怎么样?”
韩氏被郦芜萍说得一愣一楞,说完,她对关氏说道:“娘,你管她做什么?走,进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她不是那么喜欢她那个儿子吗?让她的儿子来照顾你啊,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干什么?我们离她远点,别伤到我弟弟了。”
郦芜蘅和郦沧山送曾琦出来,曾琦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屋子,说道:“老夫人身体是真的不大好,平时劝她不要动怒,修身养性,如果继续发脾气的话……”
“怎么会这样?”郦沧山不敢相信,韩氏一直都那么彪悍,一路上,还跟他发了好几次脾气,到了神都也是一样,进门吃了东西,就找茬,完全和以前一样啊。
“曾大夫,你是不是……我看她很好啊,完全没有生病的样子!”郦沧山不敢相信。
曾琦收起脸上的表情,“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叫别的大夫来看,老夫人平时喜欢发脾气,肝火旺,加上这段可能没有得到好好的修养,她自己想的有多,又或许受到什么刺激了,肝气郁结,这个病其实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完全在于她自己,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算是神医,也救不了!”
郦芜蘅心想,韩氏应该是肝病,经常发脾气的人肝不好,这倒是实话,郦沧山嘴巴懦懦,郦芜蘅扯了扯他,“爹,我们回去好好跟奶奶说,只要控制得了自己的脾气,再活几十年都不是事,你就不要为难曾琦了。”
顿了顿,郦芜蘅对曾琦说道:“今天麻烦你了。对了,我有点东西,你给他们拿去。”
郦沧山失魂落魄的走进屋,就看到韩氏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他皱了皱眉,上前将韩氏扶起来,韩氏巴着郦沧山的手臂:“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命苦啊,儿子,儿子不孝,媳妇儿,媳妇儿嫌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吧,老头子啊,我病了,我邀不了多久就来找你,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地下这么多年,肯定想我了吧,我来陪你!”
闻言,郦沧山鼻子微酸,“娘,你怎么坐在地上?你胡说什么呢,刚刚大夫说了,只要你控制好脾气,就没事,你别哭了,你这么哭,对你的身体不好。我媳妇儿呢?”
提到关氏,韩氏原本下去的怒火一下又冲了上来,“别跟我提你媳妇儿,哼,看到你们出去了,她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转身就走了,我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啊,谁都嫌弃我,你闺女还说我,还说我早就应该死了,是,我是早就应该死了。,要不然,我也不用在这里受罪,谁让我命不好,生了这么两个祸害儿子啊!”
郦沧山不由得生气,关氏跟自己发脾气也就算了,怎么还跟她娘发脾气?
还有萍儿,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这么说话?不管怎么说,他娘都是她亲奶奶啊,他从小是这么教他们的吗?
想到这里,他将韩氏扶起来,“娘,你别哭了,等下我再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第599章预感
韩氏一听,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面露喜色,“好,要得要得,儿子,你就应该给我重新找一个大夫,那个曾琦,和你闺女一个鼻孔出气,她也不愿意看到我活着,你给我重新找一个大夫,指不定那个大夫就是骗人的。”
韩氏这才不哭了,郦沧山又叫厨房给她炖点下火的东西吃,自己去找关氏和郦芜萍。
郦沧山心中全是气,他明明知道现在关氏怀着孩子,脾气有点怪,可他刚刚听曾琦这么说之后,又很心疼自己的亲娘。
在他看来,不管如何,关氏和郦芜萍都不应该这么做,老人就是老人,作为晚辈,怎么能诅咒老人?
“……娘,你也是,刚刚她要推你,你就不能多看着点吗?要不是我,你今天可要遭罪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你就不能为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想想吗?你这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得了?”
“我说你,你倒是说起我来了。你奶奶脾气就那样,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屋子外面,郦沧山停下了脚步,随后又听到郦芜萍的声音,“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可是,她也太过分了,你挺着个大肚子,她也不能什么也不管,就推你一把啊,你好端端去劝她,她倒好,娘,你年纪大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哥哥妹妹,可怎么办啊!我还年轻,没什么事,这个没有了,大不了再生一个,你和我不一样!”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关氏拍了郦芜萍一下,“我知道,我那也是没注意,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推我一下啊。好在孩子没事,以后你不要上前了,要是她也推你一把,我怎么跟冷战交代?她现在身体不好,我知道她脾气也不好,我们就算不看在她面上,也要看你爹,你爹这人,老实了一辈子,以前就算,你奶奶和小叔算计他,他也傻乎乎的凑上去让人家算计,现在你小叔直接将你奶奶丢给我们,我早就知道他会养你奶奶,算了算了,以后大家都是要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成天吵吵闹闹,如何要得?你大哥还要学习,你还怀着孩子呢。对了,等下你帮我找点棉絮,把那个,我新做的棉絮拿出来,屋子是挺小的,你妹妹那间屋子贵重的东西太多了,只有柴房,别看你爹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最心疼他娘,等下把柴房收拾收拾……”
郦沧山眼眶中蓄满了水汽,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将泪水倒回去,大步走出去。
韩氏坐在凳子上,端着茶,正惬意的喝着,见郦沧山回来,马上就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自己刚刚都那样说了,郦沧山的性子她难道不清楚吗?还以为他会把关氏说一通,起码里面要吵一会儿,哪知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刚刚推了她一下?”
韩氏一愣,随后不悦的说道:“是关氏那个懒婆娘跟你告状?”
郦沧山咬咬牙,怒不可遏,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手背上,一条一条的静脉凸出来,“娘,你知不知道她这个年纪怀上这个孩子很危险,稍有不慎,一尸两命,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孩子,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你要是推了她……”
郦沧山不敢想,要是关氏真的摔下去,可怎么要得了。
韩氏瞥了郦沧山一眼,“哪个女人不经过这一遭,偏就她这么娇贵,再说了,那是她的孩子,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孩子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郦沧山见韩氏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气得脸色铁青,然后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哎!!”韩氏站起来,却没抓住郦沧山的背影,她重新坐下来,“我有病?我才没病呢,关氏那个婆娘就是厉害,三两句就把沧山给蛊惑了!不行,不行,我得赚点钱,沧海说玉娘又怀上了,这……要钱啊,什么都要钱啊!”
郦芜蘅给澹台俞明拿了一些空间里的圣水和水草之类的东西,几乎全是空间里长出来的,递给曾琦,“这点东西送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啊。他现在处境不大好,有了这东西,多做点解毒药出来,到时候也送一些。”
曾琦兴奋极了,连连说道:“好,好,好!”
末了,郦芜蘅多嘴问了一句,“我奶奶的身体真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