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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与你最亲近,你不也亲手杀了她吗?”沈氏轻飘飘道。
    邵明渊心头钝痛,望着沈氏轻声问:“儿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又是谁,一定要把他逼到如此境地?
    眩晕感袭来,邵明渊抬手扶了扶额,额头冰凉一片。
    沈氏弯了弯唇角,挥挥手:“罢了,我看你今日饮酒不少,此事还是改日再说吧。素蝶,送二公子回去。”
    “不必了,我不要紧。明渊告退。”
    邵明渊习惯性回了书房,头晕上来,脱去外衣直接躺下,迷迷糊糊中听门外有人喊:“二公子,夫人让婢子送醒酒汤来。”
    第117章 愠怒
    这是邵明渊的书房,平时会有邵知与邵良歇在附近,而今,邵知与邵良各有任务,便只剩了他一人。
    “二公子,婢子进来了?”
    门外的女子声音柔柔的,尾音轻颤,像是勾人魂魄的海妖。
    邵明渊觉得有些热,拽了拽衣襟,声音依然冷然:“等等。”
    他起身,脚落地时因为眩晕有些发软,穿好外衣,一步步走向门口。
    门外的女子低眉敛目,光洁修长的脖颈暴露在月光下。
    脚步声渐渐近了,她似乎能隐隐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屋里的人已经来到门口,停了数息,忽地传来响声,紧接着是往回走的脚步声。
    端着醒酒汤的清丽女子脸色攸地变了。
    刚刚的声音……居然是插门声!
    原来那位闻名天下的冠军侯刚刚叫她等等,居然是过来锁门的?
    女子咬了咬唇,声音更是柔婉:“二公子,您是不是喝醉了?您开开门吧,夫人让婢子给您送醒酒汤,您若是不用,婢子回去没法和夫人交差呢。”
    屋里已经响起轻浅的呼吸声。
    女子:“……”
    她还不信邪了,莫非真有坐怀不乱的男人?
    “二公子,您开门啊,您若是不开门,婢子只能一直等下去了。”
    片刻后,屋内脚步声响起,房门忽地被打开了。
    逆着月光,站在门内的男子眉眼清俊,双颊染霞,风采无双。
    那一刻,女子心急跳数下,仿佛成了被蛊惑的那个人。
    “二公子——”她弯唇浅笑,黑发后拢,露出光洁素净的面庞。
    邵明渊眼神一紧,随后平静的神情转为愠怒,拎起女子连人带醒酒汤,一道扔出了院子。
    “再踏进一步,我宰了你!”年轻的将军杀气凛凛,居高临下警告。
    温润如皓月的清贵公子瞬间转为冰冷无情的杀神,让女子刚刚升起的爱慕还不曾发酵就如泡沫般破了。
    在这样的杀气笼罩下,她抖如筛糠,汗如雨下。
    邵明渊转身进了屋,关好门,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会有这样的母亲吗?竟然派了与亡妻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来送醒酒汤!
    母亲在想什么?又把他当成什么?
    烈酒在腹中灼烧,怒火与悲哀在心底翻腾,而偏偏,下腹又有另一团火流窜。
    那是独属于男人的欲望,哪怕他不曾有过女人,亦是明白的。
    邵明渊坐了起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深深叹了口气。
    那让他迟钝了理智的酒意仿佛随着这突然而生的欲望一瞬间消散了。
    他喝多了酒,素来冷漠的母亲却等不及明天便唤他去商议妻子的丧事,随后送来了醒酒汤。
    而送醒酒汤的女子,容貌与妻子有几分相似。
    他邵明渊在母亲心里,就是个毫无心智的傻子吗?
    多么……拙劣的计谋。
    邵明渊讽刺地想。
    可任他如何想得明白,身体的反应却不由理智做主。
    那不是疼,却比任何一种疼都让他难受,身体是,心更是。
    邵明渊干脆起身去了净房,一遍一遍用冷水冲刷着身体,直到身体凉透,夜已过半。
    得知结果的沈氏同样气得一宿没怎么睡,翌日一早把头疼欲裂的邵明渊叫来,当着靖安侯的面就发了难。
    “邵明渊,昨天我与你说的是正经事,你长大了有主意,不同意我的话是一回事,难道就因为这个,便丝毫不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了么?”
    “儿子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沈氏看一眼靖安侯,冷笑道,“昨晚我好心打发人给你送醒酒汤,你是如何做的?”
    邵明渊淡淡道:“儿子酒喝多了,忘了。”
    “忘了?”沈氏气得心一哆嗦,扬起眉道,“侯爷您听听,他一句喝多了酒忘了,竟把我派去送醒酒汤的人连人带汤一起丢出了院子!”
    “还有这事?”靖安侯眨眨眼。
    沈氏心中冷笑:又是这样,每次只要她一说邵明渊的不是,侯爷就打马虎眼!
    面对靖安侯的询问,邵明渊依旧神色不变:“儿子喝多了,确实不大记得了,可能是当敌人来袭,顺手丢出去了。”
    “顺手?那是敌人吗?那是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你是有多大的杀心,竟下这么重的手,那一丢让人至少半个月起不来床!”
    “敌人不分男女。”邵明渊语气平静道。
    “哈哈哈——”听了这话,靖安侯大笑出声,伸手拍拍邵明渊的肩,欣慰道,“我儿说得好,一位真正的将领,怎么能凭感情用事?面对敌人是该这样!”
    靖安侯连连点头,长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渊,你比父亲强!”
    沈氏:“……”每当这时候就想弄死小的,再弄死老的,真是气死她了!
    “对了,夫人,你昨天找明渊说什么事?”
    沈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平复心情道:“哦,乔氏眼看着要出殡了,我是和他商量一下,让秋哥儿给乔氏打幡——”
    “这怎么行!”未等沈氏说完,靖安侯就出声打断。
    迎上沈氏不满的眼神,靖安侯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说,明渊还年轻,将来总会再娶妻生子的,让秋哥儿替乔氏打幡,不妥,不妥。”
    让秋哥打幡,就等于把秋哥记在乔氏名下了,等将来次子再娶妻生子,那继室之子的地位就尴尬了。
    “行,你们爷俩一个鼻孔出气,是我枉做好人了。”沈氏冷笑着起身,“我该去理事了,侯爷自便吧。”
    她从邵明渊身旁走过,眼中一片冰冷。
    昨天的事没有成功,今早也没有抓住把柄,这逆子是越来越滑头了!
    沈氏去了日常理事的花厅,不多时各处的管事们陆续前来,一一向她汇报各项开支情况。
    沈氏扫了一眼问:“怎么不见沈管事?”
    管事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道:“回禀夫人,昨天小的看见沈管事换了一件新衣裳出府去了。”
    有人一听便偷笑起来,心道:那老家伙,定然是寻乐子去了。
    沈氏把不满暂且压下:“行了,都散了吧。”
    她这边打发人去寻沈管事,邵明渊那里则正在听邵知回禀。
    第118章 生不如死
    “将军,冷逸说了,最多明天,就把该问的都问出来。”
    邵明渊点点头,吩咐邵知:“再调四名亲卫进府,轮班守着我住的地方,以后谁再进来,统统丢出去。”
    邵知听了心里替将军有些难受,立刻应了下来。
    没有等到第二天,邵知就带来了沈管事招供的消息。
    “将军,那王八羔子已经招了!”
    “说吧。”
    邵知犹豫了一下。
    他不忍说。
    邵明渊轻轻笑了:“说吧,我大概能猜到了。”
    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邵知心头,他张了张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上,让他嗓音发涩:“查到一个叫谢武的,曾是北征军,三年前受伤从军中退出回到了京城。谢武是沈管事的表弟,当年进入兵营正是沈管事一手操办的。他是这次护送夫人前往北地的侯府护卫之一,正是他借着打猎的名义从鬼哭林穿过山腹去了回攘,与那边的鞑子联系上了——”
    邵知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看了邵明渊一眼:“将军——”
    “沈管事招供了幕后指使?”
    邵知沉默了。
    邵明渊静静等着,一直没等到邵知的回话,便轻轻笑了:“我明白了。”
    他头一偏,咳嗽了一下,以手掩住,而后回过头来:“继续说吧,那个谢武如今在何处——”
    邵知却已经骇然失色:“将军!”
    “怎么了?”邵明渊眉眼淡淡。
    邵知眼睛瞪大,见惯了枪林箭雨的汉子眼眶却红了,死死克制着才没有落泪,颤抖着唇伸出手:“将军,您……您擦擦,您流血了……”
    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