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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沈河道:“我们墨决集合了两大联盟的高手, 嘿嘿,网友们估计会惊掉下巴!”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 秦陌便说:“大家先去吃饭,下午再训练。”
    众人一起来到龙吟俱乐部的食堂,各自打了饭在长桌前坐下。
    秦陌主动走到朱清越面前, 轻声说道:“清越,这次我跟肖寒去官方总部参观,见到了你师父楚彦。”
    “……”平时总是温和平静的男人手指微微一颤,夹起来的牛肉差点掉回餐盘里。虽然他手指颤动的幅度并不明显,却还是没能逃过秦陌锐利的眼睛。朱清越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这才开口说道:“之前我师兄提起过,师父确实在北京,没想到这么巧,你们见到他了?”
    “嗯,他所在的电子科技公司正跟独步江湖官方合作开发全新的产品。”秦陌解释道,“是一种特制的第三视角vr眼镜,可以用于现场观战。按照官方的想法,以后比赛现场,观众们可以租用这种上帝视角的眼镜身临其境地旁观比赛,就像在电影院看3d电影一样。”
    朱清越道:“这想法不错。”
    秦陌疑惑地问:“你跟他是完全没联系了吗?”
    朱清越低下头:“是啊,他退役之后忙着换工作,也换了手机号码。”
    秦陌并不想打听别人的私事,但他总觉得朱清越跟楚彦之间可能有些过节,这样的话,以后遇到轻语战队就会很麻烦。他仔细想了想,便委婉地说道:“其实,我跟我师父也有三年没联系了,说句实话……我有点怕他。”
    朱清越惊讶地抬头看向秦陌,没想到,看似冷静淡漠的秦队长居然会怕师父?或许,再强大的人心里也有尊重、敬畏的前辈,凌雪枫对于秦陌来说就是这样不可超越的存在,那可是带他入门、培养他成为一流选手的恩师。
    秦陌顿了顿,接着说:“但一直躲着他也不是办法,我听说,师父春节期间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去见他一面,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也介绍沈河这个小徒孙给他认识……我想,师父应该不会怪罪我。”
    朱清越微笑道:“放心,凌雪枫前辈虽然性格强硬,但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会理解你的。”
    秦陌把话题引了回来:“那你觉得楚彦呢?他没法理解你吗?”
    朱清越沉默片刻,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我跟你不一样,师父他不想见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秦陌这次在北京见到楚彦,感觉楚彦是个帅气果断而且很有远见的男人,怎么会一退役就扔下小徒弟不管呢?秦陌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轻轻拍了拍朱清越的手背:“你别多想,以后有机会见到他,可以当面问问他,可能他对你有些误会吧。”
    朱清越无奈一笑:“我也希望是这样。”
    ***
    接下来,大家就开始按秦陌的计划训练。
    从现在开始,秦陌在带队打排位赛时不仅要磨炼队员们的意识,还要考虑更多的战术配合问题——比如,他跟肖寒带上沈河、李牧然和清越,那么就会形成后排控场为主、前排走爆发的攻守兼备的阵容;把清越换成刘鸿的话,前排的攻击力会更加强势;障碍地图可以派出裴羽,打一波穿透突袭;防守模式可以上贺北光、李牧然和朱清越的终极血牛阵——墨决八人可搭配阵容非常多,如果平时不多练习,到了赛场可能会因为配合不够默契而被对手找到突破口。
    距离明年的职业联赛只剩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阵容的磨合必须要抓紧。
    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份,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长沙的冬天虽然街上依旧绿树成荫、鲜花盛放,但由于气候湿润,一旦下雨的时候,那种渗透骨髓的阴冷还是让人难以忍受,好在龙吟俱乐部的训练室和屋里都有暖风空调,大家只要待在俱乐部就不用受冻,于是,墨决的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宅在基地,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这天上午,肖寒正在训练,突然接到刘川的电话,肖寒立刻拿起手机到走廊里接起电话:“喂,老板什么事?”
    刘川很直接地说:“你跟秦陌现在闲着吗?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肖寒转身到训练室叫上了秦陌,两人一起来到办公室时刘川正坐在桌前翻阅着资料,见到他们,微笑着道:“随便坐,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个很好的合作项目,想征求一下两位的意见。”
    换成俱乐部的其他战队,刘川自己就能拍板定下,但墨决战队情况有些特殊,他不好太过干涉墨决的内务,所以还是找两位过来商量。
    刘川将资料给肖寒和秦陌每人递去一份,说道:“是这样,我们俱乐部一直都有固定合作的投资商,但独步江湖是个全新的游戏,很多传统网游的设备在这里并不适用,墨决战队最好能寻找新的合作商。长沙本地有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叫清扬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你们应该知道吧?”
    肖寒和秦陌对视了一眼——那不就是楚彦所在的公司?
    果然,刘川说道:“这家公司老板叫朱然,是朱清越的堂叔,目前,技术开发组的执行总监是楚彦,是朱清越的师父。由于楚彦之前当过电竞选手,跟各大俱乐部的接触也是他来负责。”
    秦陌记得当时去武汉找朱清越的时候,清越曾经提过他有个叔叔在长沙开公司,他退役后本来打算到叔叔的公司帮忙,结果寒陌两人中途拦截把他请来了墨决战队。这么看来,楚彦跟朱清越的叔叔应该也是认识的。
    肖寒说道:“老板提到这家公司,是要墨决跟他们合作吗?”
    刘川干脆地点点头:“是的。楚彦早在今年三月份就跟我们龙吟俱乐部有过接触,想让神迹那边的队伍代言他们推出的一款高端diy游戏电脑,他们公司跟我们俱乐部在同一个城市,合作起来也比较方便,我们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这件事,肖寒你应该也知道吧?”
    肖寒点头:“嗯,上次洽谈会的时候我确实见过楚彦,也听您说起过合作的事情。”
    刘川接着说:“楚彦前两天又给我发了封邮件,想跟墨决战队合作一个新的项目——是他们公司跟独步江湖联手研发的全新vr眼镜,还有整套的家庭投影设备,这是国内目前最高端的产品,而且,据我的了解,独步江湖官方在明年的联赛期间,现场会使用全新的直播模式。这个项目前景广阔,利润也会是一笔惊人的数字,墨决战队刚刚起步,如果能拿下这样的大项目,对以后的发展也会非常有利。”
    刘川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楚彦所在的公司研发出来的高端产品,是跟官方合作的,销量上肯定有保证,哪家战队能拿下代言,那绝对是躺着数钱的节奏。秦陌和肖寒虽然不缺钱,但这么好的事情没有拒绝的道理,对视一眼后,两人立刻同意下来。
    秦陌果断地说:“我也觉得可以合作,这家公司实力很强,产品的质量有保证,让墨决的选手代言的话,一方面能提高墨决战队的人气,另外也可以帮产品打响名气,这是双方互赢的事情。”秦陌顿了顿,问刘川:“代言人方面,他们有要求吗?”
    刘川道:“他们要双子星一起出镜拍摄广告。”
    这一点也在秦陌的预料之中,楚彦能迅速选定跟墨决战队合作,恐怕“在同一家城市”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理由就是双子星。前段时间他在北京见到了肖寒和秦陌两人,以他跟官方的关系,很快就能知道肖寒和秦陌联手创建了墨决战队,所以他才想跟墨决合作这个新项目。
    双子星的名号打出去,肯定能吸粉无数,不管是肖寒的忠实粉丝还是秦陌的黑粉,起码话题度足够了,加上两人颜值够高,肖寒还是个混血儿,一起担任代言人肯定也能迅速提升产品影响力。
    秦陌回头看向肖寒,问道:“你觉得呢?”
    肖寒爽快地说:“没问题!”
    秦陌朝刘川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合同什么时候签?”
    刘川说:“楚彦今天会过来,我到时候通知你们,直接在办公室签吧。”
    ***
    中午十二点半,楚彦开着车来到龙吟俱乐部。
    他来龙吟已经好几次了,上次为了合作的事情还跟刘川在附近的餐厅吃过饭,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他开着车刚要拐弯,就见一个青年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正快步横过马路,外面正在下雨,那人的毛衣被淋湿了一大片,整个人就像一只湿淋淋的落汤鸡。
    楚彦按了一下喇叭,那个人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垂着头往前跑。眼看车距越来越近,楚彦只好皱着眉一脚踩下了刹车,大概是刹车声太过刺耳的缘故,青年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闯了红灯,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看向身后的车子——
    那一瞬间,楚彦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那张脸五官清秀,轮廓柔和,被雨淋湿的头发柔软地垂在耳侧,乌黑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的惊慌无措,那副模样格外的让人怜惜。
    刹那间,无数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楚彦倒抽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朱清越。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彦立刻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顺手将一把大伞撑在他的头顶,皱着眉问:“没事吧?”
    朱清越:“……”
    这熟悉的声音,是……师父?!
    看着面前高大帅气、眉头紧皱的男人,朱清越一时不敢相信。
    他其实是出来买沐浴露的。这几天冷空气过境,长沙的气温一降再降,朱清越宅在俱乐部里半个月没出门,昨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沐浴露没了,他草草地冲过热水睡下,想着今天午饭时间再出来买。
    出门的时候是阴天,加上超市离俱乐部很近,他就没带伞。没想到去超市买完东西却下起了雨,眼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而且下得不大,他干脆一路小跑回来,结果过马路的时候差点撞到一辆车,而车主居然是……楚彦?
    朱清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楚彦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低声道:“别揉了,我就是你师父。”
    朱清越:“……”
    面前的这只落汤鸡依旧一脸的不敢置信,呆呆地望着他。
    楚彦很是疑惑:“你怎么在长沙?”
    朱清越立刻如犯错的学生一般垂下脑袋,慌乱地解释道:“我来买东西……”
    楚彦目光扫过他手里的塑料袋,看见里面的沐浴露,道:“从武汉跑到长沙,买一瓶沐浴露吗?”
    朱清越的脸微微一红,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得实在很烂。
    楚彦挑眉道:“过了这条街就是龙吟俱乐部,你不会加入龙吟俱乐部了吧?”
    朱清越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楚彦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沉默片刻后,才说:“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朱清越忙说:“不用了,我走回去……”
    楚彦道:“上车。”
    看他似乎要生气的样子,朱清越只好神色尴尬地坐到了车子后排。事实上,他到现在脑袋里都是懵的,他完全没从“师父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楚彦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来到龙吟俱乐部,把车停在了车库,便转身熟门熟路地找到电梯。
    两人都没说话,电梯里陷入了奇怪的静默。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二楼,楚彦向前走了一步,朱清越没动,显然他要去三楼的宿舍。
    楚彦看了他一眼,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突然留下一句话,声音低沉:“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朱清越一怔,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对方高大的背影被电梯门隔在了外面。
    第127章 师徒之情
    楚彦来到办公室时, 刘川正在整理桌上的资料,见到他便抬头招呼道:“楚总监, 你先坐,我把肖寒和秦陌叫过来, 你们待会儿再当面谈。”楚彦并没有坐, 而是径直走到刘川的面前, 压低声音问:“朱清越什么时候来龙吟的?”
    刘川停下手里的动作, 说:“清沐战队解散后不久,肖寒和秦陌就把他签过来了,你不知道?”
    楚彦轻轻挑眉:“不是你拉来他来的?”
    刘川很无辜地笑了笑:“当然不是,你徒弟加入墨决跟我没有关系, 是肖寒和秦陌一起说服他的。”刘川起身给楚彦倒了杯水递过去,接着说:“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墨决战队并不是龙吟俱乐部旗下的战队, 我说了不算,秦陌和肖寒才是实际掌权人,我只是大股东。”
    “……是吗?”楚彦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这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淡淡地道, “这么说,是肖寒和秦陌把他拉来墨决的?”
    “嗯, 当时墨决战队正好缺个辅助,看到清沐战队解散的消息后肖寒和秦陌就立刻行动,亲自去武汉把朱清越劝了过来,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刘川顿了顿,仔细观察着楚彦的神色,“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楚彦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意外。”
    刘川看着他复杂的目光,便聪明地没有多问,直接给肖寒拨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
    肖寒和秦陌很快就来到会议室,楚彦倒也没再提起朱清越,他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从公文包中拿出合同,跟两人说清楚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代言费用等条款,让两人再仔细看一遍合同。
    秦陌认真看完合同,开口问道:“产品代言交给墨决战队,具体是哪些队员,不需要在合同上说明吗?”
    楚彦道:“公司的意向是请你们双子星代言vr眼镜和家庭投影设备这两个主力产品,还有另外的一些系列产品可以交给其他队员。比如,我们公司研发的跟独步江湖对接的触屏操控面板,配套的游戏键盘、鼠标之类,如果全部交给你们两个,一方面你们会忙不过来,另一方面观众也会审美疲劳。”
    这话也有道理,如果每次比赛都插播双子星拍摄的广告,观众们肯定看烦了,正好也可以让其他队员露个脸。
    秦陌说:“除了我跟肖寒之外,其他选手具体要找谁拍摄哪个产品的广告,我希望能尽快定下来,把细则全部写进合同里。”
    对上秦陌认真的目光,楚彦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初那个骄纵的小太子如今这么有担当,还挺会为队员们考虑。他这个要求非常合理,楚彦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这只是主合同,后面还会有附加条款,我们会详细写清楚每个选手要代言的产品以及代言费用。”
    秦陌将合同收了起来:“那就等附加条款全部敲定之后再签字吧。”
    楚彦点了点头,道:“我想见一下墨决战队的全部队员,也好决定哪些人代言什么产品,方便吗?”
    广告商要见队员这很正常,只是,秦陌考虑到朱清越的因素,一时有些犹豫。
    楚彦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我跟清越已经见过了,你不用有顾虑,这次只是公事上的合作。”
    秦陌点头道:“那好吧,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