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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等等,苏寒姐。”
    “还有事?”
    “如果,”夏以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是说如果,我自己出来开工作室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苏寒没回答。
    夏以桐说:“晚安。”
    苏寒:“晚安。”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朝楚虽然比不上耀世和星光这样的大公司,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时候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夏以桐若是留下来,公司最优质的资源一定都捧她一个人,未必会在大公司差,等过两年,她自己成长起来了,不需要依附于公司,她自己就是资源,那时候签在哪里也不重要了。
    苏寒考虑到的,夏以桐自然也考虑到了,但是来影和她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商人重利,如果危害到自身,可以毫不留情地把艺人雪藏,正如现在,只要提及解约,她现在所在的公司立刻就能榨干她的剩余价值。但是朝楚娱乐的董事长是秦暮啊,是一直待她如亲妹妹、对她有知遇之恩的秦暮,是那个即便她花了三个月档期推掉上千万出场费的综艺改接一个几乎没什么片酬的小宫女也毫不计较还仗义地帮她善后的秦暮。
    知恩图报,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夏以桐的头快变成了两个大。
    梦里的小花开败了,夏以桐心头有事压着,最早醒了过来。鼻尖微动,触到一片柔凉的肌肤,随后才睁眼,面前一片白,似乎还有凸起的地方,是两根大约成170度近乎平行的耸起的骨头。
    夏以桐:“???”
    再然后小心地抬起眼睛,望见线条优美的下颔,再往上,厚薄适中泛着粉嫩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长到逆天的睫毛。
    夏以桐埋下头,肩膀耸动了两下,手臂遮挡下呲出一排小白牙,清晨的阳光一样晃人眼睛。
    她居然是在陆饮冰怀里醒来的,四舍五入就是和陆饮冰上床了呀。
    梁舒窈是第二个醒的,非常不巧,她看到了埋在陆饮冰脖子里的夏以桐,夏以桐察觉到观察她的目光,登时抬起头,两人怒目而视,针锋相对。但是谁都不想吵醒陆饮冰,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半小时后,快被压残疾了的陆饮冰醒了,迷蒙着一双睡眼,无奈:“你俩还掐呢?我的手要断了啊二位大姐。”
    两人忙放开陆饮冰。
    捏肩的捏肩,揉手的揉手,陆饮冰抬手把她们两人都打开,“去去去,别烦我,让我自己自愈。梁舒窈!”
    梁舒窈应了一声。
    陆饮冰:“你回你自己房间去,不是给你开了房吗?”
    梁舒窈:“我等你一起过去。”
    陆饮冰白她,说:“我还要洗漱,等会儿我带你去吃早餐。”
    梁舒窈这才满意地走了。
    夏以桐微微撅了一下嘴,不到半秒的时间,陆饮冰怀疑自己可能是解锁了什么天赋技能,居然连夏以桐这么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发现,当即抬起尚且酸疼的胳膊,给夏以桐按后颈。
    一摸上去,顿时不舍得放开了,早上刚起床的女人的皮肤也带着睡意尚未清醒,温暖柔滑,和夜里刚洗过澡的凉滑是不一样的感受。
    夏以桐怎么敢让她帮自己按摩,连忙低头避开她的手臂:“陆老师还是我来给你按吧。”
    谁给谁按都是摸,陆饮冰这么想着,同意了夏以桐的提议。
    夏以桐的手不小,手指也十分有力,陆饮冰记起来她好像学过一点专业的推拿,按着按着,陆饮冰舒服得趴在了床上,再次后悔自己穿了身杀千刀的长袖睡衣。
    换换换,一会就叫小西去买件吊带!还是现在吧,陆饮冰探手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夏以桐一条腿屈下,在她之前将手机拿了过来。
    此时的姿势是,陆饮冰趴在床上,视线往上,夏以桐半跪在陆饮冰身边,越过她的身体帮她拿手机,胸口正对着陆饮冰的脑袋。
    陆饮冰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不露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陆饮冰坐起来,一阵心慌气短:“不按了。”
    夏以桐:“哎?”
    【赶快替我买一套吊带睡裙来,最好是保暖一点的。】陆饮冰拿过手机给小西发消息,再按下去这床该欲望烧起来了。
    收到消息的小西是懵逼的:什么叫做保暖的吊带睡裙,都吊带了还怎么保暖?!
    但是boss说的话都是对的,boss吩咐的事情一定都是要做的,她囫囵两口吞了最后一个鲜汁肉包,头往前一伸,咬住吸管把酸奶吸了个干净,拎起包就往外冲刺,离这里最近的超市在一公里外,还不一定有符合陆饮冰要求的。
    迎面撞上冤家方茴,小西:“嗨。”
    方茴目不斜视地路过了她。
    小西:“喂。”
    方茴这才看见她似的回过头:“好巧。”
    小西:“你来这里干吗?”
    方茴一脸你在明知故问:“我吃早餐。”
    小西说:“正好,我刚打算到门口扫码付钱,一共是七块钱,我赶时间,你先帮我垫一下,回头还你,拜拜。”
    莫名其妙就变成帮她付账的方茴:“……”
    她走到正忙得热火朝天的老板老板娘跟前,扫了油饼前摆着的支付宝二维码,输入“7”给二位看:“给刚刚那位朋友付的。我要一笼笋丁烧麦,一笼煎饺,两根油条,两杯豆浆。打包。”
    “好嘞。一共是二十二块。”
    方茴拎着早餐回宾馆,敲门,夏以桐从里面打开,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休闲款,剪裁干净款式简单,用了时下流行的拼接元素,大方又不失时尚。
    两人就着桌子将早餐摆开,方茴吃煎饺,夏以桐吃烧麦,一笼吃了四个,夏以桐把包装盒推过去,方茴包圆儿,两手捧着豆浆喝,脸颊一鼓一鼓的往下吞咽,心不在焉。
    方茴:“陆老师呢?”
    就是因为这个夏以桐才闷闷的:“去陪她朋友了。”
    昨晚上的事情方茴一概不知,夏以桐也不好说是表姐,干脆用朋友代替了。
    方茴:“来探班的?”
    夏以桐点点头。
    方茴试探道:“需要我陪你聊天吗?”
    夏以桐猛然抬头看她,好的,方茴知道答案了,放下烧麦,做好洗耳恭听的架势。
    从夏以桐口中,省去了和她梁舒窈互掐的步骤,省去了梁舒窈的名字,省去了昨晚上睡觉的细节,三两句话就说了。
    方茴:“……”这让她怎么分析?
    夏以桐眨巴一下眼睛:“我是不是说得太少了?”
    方茴忍住白自己boss的欲望:“您说呢?”
    “那我重说……”
    陆饮冰考虑到梁舒窈今天下午就得走了,而她和夏以桐在一起又老是掐,还不如暂时把她们俩隔开,她先陪梁舒窈,毕竟梁舒窈是专程来看她的,之后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陪夏以桐。
    让助理b送上来豪华早餐,陆饮冰端着两盘早餐一起进门。
    “美味的早餐到了,表姐,表姐?”陆饮冰关上门,朝里张望着,床还是整洁的,桌椅也没有被搬动的迹象,人却不见了。
    陆饮冰把早餐车放好,自己往里走,再走了几步,就听见浴室的方向传出来水声。
    乖乖地坐好,摸出手机刷刷微博等人,梁舒窈踩着拖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见她便喜笑颜开:“你怎么不叫我?”
    “我叫了,你没听见,反正我上午也没事,等会儿就等会儿。”
    “怎么能让你等,饿了吧?快来吃饭。”
    面前摆上一样样精致的吃食,玉米、吐司片、红薯、西兰花、黄瓜、牛奶,刀子放在陆饮冰的左手边,叉子放在陆饮冰的右手边。
    陆饮冰:“这难道不是我给你带的早餐?怎么弄得像你在伺候我。”
    梁舒窈用看小兔崽子的目光看她:“不是伺候惯了吗?快吃你的吧。”
    这说的倒是实话,只有她们俩在一起,一般都是梁舒窈照顾她,习惯成自然,她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低头喝牛奶,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唇边一圈儿牛奶的白印子。
    梁舒窈想也不想,抬手就从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微微倾身,往她嘴角伸去,陆饮冰也和以前一样身体往前倾,梁舒窈的手碰到她嘴唇的时候,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梁舒窈是因为她嘴唇柔软的触感心动,陆饮冰是为了她电光火石间闪过的预感,以及她现在是个有心上人的弯人的自觉。
    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暧昧?夏以桐看到肯定会不高兴的。
    以前还不觉得,自打她喜欢上夏以桐以后就格外注意和别人亲密接触的距离。
    陆饮冰接过已经按在她唇瓣上的纸巾,似乎腼腆地笑了一下,“我自己来。”
    梁舒窈看她眼神忽然闪烁不定,眼睫低垂,似乎是掩藏害羞之意,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她明白了?
    陆饮冰把嘴擦干净,给面包片涂草莓酱,抬头就冲她笑,眼珠子转转,心说:要不要把她和夏以桐的事情告诉梁舒窈呢?但她看样子不太喜欢对方。
    梁舒窈低头搅拌杯子里的牛奶,要不要趁现在表白呢?情敌都出现了,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多年,她愣是一点没感觉出来,再不表白就晚了,那就表白吧。
    陆饮冰咬了一下下唇,仰头将杯底的牛奶一饮而尽,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那就坦白吧!
    “我有事要和你说。”两道声音,一个破釜沉舟,一个语气坚决。破釜沉舟的是梁舒窈,语气坚决的是陆饮冰。
    梁舒窈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被陆饮冰的气势击得连退三尺,她惯常是让着陆饮冰的,陆饮冰自己也知道,自觉道:“那我先说。”
    “你说。”
    “你把你那个牛奶给我。”陆饮冰说,“我壮壮胆。”
    梁舒窈:“……”
    当酒又干下去半杯,陆饮冰手指摩挲过杯身,神色欲言又止:“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会不会很惊讶?”
    她这副表情绝对不是对着心上人的模样。梁舒窈的瞳孔微微放大,放在右腿膝盖上的右手尾指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谁?”
    “你见过的。”
    “谁?”
    “你别生气嘛,就跟我睡一起的那个夏以桐。”陆饮冰讨好地笑,去握她的手,“我也是前几天才确定的,没打算瞒着你,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是不是很够义气?”
    正在松土施肥的来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北方入秋的早,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决定明天加件衣服下地。
    梁舒窈想甩开她的手,却无力拒绝陆饮冰手指的温度,不说话,不回应。
    “梁舒窈?”
    “表姐?”
    “你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啊?”
    梁舒窈冷声开口:“我不同意对你有影响吗?你会和她分手吗?”
    陆饮冰“哦”了一声,撒娇:“那倒没影响,但是你们俩老是不对付,我也很难做的嘛,你没见电视里头的婆媳矛盾啊,现在你就是那个恶、不,好婆婆,夏以桐就是那个儿媳妇,我是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你这么爱我,你忍心让我为难吗——”
    “够了!”如果把前面一大段话比喻为一柄钝刀子在心口缓慢地磨的话,后面那句“你这么爱我”就是干净利落地朝心脏捅了,一刀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