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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上清被俘

      于是我未理会侠一脸淡漠,恭敬作揖道谢,转身拿起桌上的云稠带快步离开竹屋。
    在我离开之后侠眼中却满是悲楚和怜惜。
    晏修远和栾溪趁夜从山路逃到了上清县城,却不想城门处恰好有梁相的人盘查,只得与村民换了身布衣,才得以从中蒙混过去。待走到巷中散落琉璃珠,晏修远便察觉不妙,还未等他转身告诉栾溪快跑时,两人便都被捂住口鼻迷晕。
    我一路寻着晏修远留下的痕迹,终于赶到了上清城门处,却见数名梁煜的人在守着,心中有些打鼓,但终究我是个外人,宰相府的人不认识,便轻松进了城。
    只是当我走在寂静的巷中,却总感觉被人一路跟着,忽而脚下一顿,便看到四颗琉璃珠。即便晏修远带着栾溪跑的很仓促,也不会惊慌到将给我引路的信物胡乱撒在地上,莫非他们二人,才进城就被抓了。
    随着瓦砾被踩动,我蹙眉捻动脚下的琉璃珠踢过去,便听到那处传来了受伤的闷哼声。
    可事实却并未因此而好转,那一声闷哼过后四周却闪出数名刺,均手持弯刀,向我冲了过来。
    本就被封了灵力,如今亦使不了手中的云稠带,一时间我进退两难只得在巷中躲避着。
    眼看着快要被几名刺追上,我脚下一滞被一双修长的手拽了去,顺势跌进了怀里,却因身在暗处之中无法看清此人的相貌。
    未免此人也是相府的奸细手上便加了力气开始挣扎。怎料他为了不发出声音,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任由我狠咬踩踏也不松手。
    待看着刺们匆匆路过,他才逐渐松了手,我转头见竟是侠:“你怎么会在这里,特地从竹屋跟到上清来保护我的吗?想不到你还有副热心肠,仲灵先在这里谢过了。”
    侠淡漠道:“那你可知刚刚那些刺都是相府重养的门,接到命令便不会轻易放弃,直到将梁煜要的人杀死!皇帝先后派了数名钦差到上清查军饷案,为何独有晏修远来了,而他们却没能赶来,上清军饷一案早已人尽皆知,可众臣却无人敢奏,究竟是难当此重任,还是惧怕朝中梁煜宰相的势力和党派?金科三甲的探花郎,自承了这上清县的知府便从未出府邸,府衙之事,皆有师爷代为掌管,这些内情你们都未查清楚便急着过来,想要一举将梁煜绊倒,未免也太把朝堂当儿戏!”
    话毕侠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我咬伤的右手,莞尔嘴角轻轻一笑,竟要就此转身离开了。
    虽说此人一身江湖侠的模样,却对朝廷了解甚多,实属难得,若此番能有他相助必然会好上很多。只是不知道,他这副生人勿近的脾气,愿不愿与我们同路,也不知晏修远让不让,但人终是要拦下的。
    见我跑来挡住了路他诧异道:“你不去救朋友,反而跑来拦住我的路做什么,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刺正四处搜捕你!还不快赶去救人,若是再晚上一会,人可能要被杀了,到时可莫要后悔。”
    末了,此人真的缓缓从我身前离开了。那股深入骨中的龙涎香,却让我心生起疑,这凡人身上的香气竟会与昭华如此的相似,莫非,此人的真实身份是个归隐江湖的皇亲国戚?因不想参与朝中政事,所以才会借此机会特此来点拨我,让我转告给晏修远,从而查清上清军饷一案绊倒了当朝宰相梁煜,实乃一箭双雕,真真是聪明人,想通这些我便赶去府衙。
    当我站在府衙前发愁时身旁传来声响:“晏修远是钦差他们不会明目张胆抓人,所以不会在知府衙门,应该多查查上清内的诸多密牢才是!”
    我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恍然道:“大抵是人太聪明,都会这样,”话落间,凑到我鼻尖:“那你呢,又知道了些什么?”
    他的一双眸子明亮深邃,我有些羞怯:“自是不知,不然也不会等你过来说,更何况你不是......不准备帮我了吗?”
    侠点点头:“的确,你是不大聪明。”
    我仰头皱眉瞪向他。
    忽而长臂一伸,我便再次毫无防备的跌进他的怀中,鼻尖满是龙涎香。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我屏住呼吸,却避不开面前他不时吹散来的阵阵气息。那双灼亮的眸子照的我心口发颤,险些要乱了分寸,将他错认成昭华,便想伸手要取下,遮住了他脸上英气的半块银色面具。
    他却毫不犹豫打落我刚举起的手,冷声道:“许是那知府旧疾又犯了,郎中才深夜进府。”
    被打落了手我心生不快,他却始终目光灼灼盯着知府门口,只轻声道:“你说的都对!”话落间朝着他往远处挪了挪。
    侠见状则抿嘴浅笑,一伸手将我拉到了跟前,认真道:“我们也做回郎中!”
    我傻眼。
    且不说我此时被刺追杀着,就论他一个只露半张脸的侠,那知府探花郎也不见会赏识我们。
    更何况我们两个都不会医术,进去也只能让人轰出来。
    如若此时冥帝司在这就好了。
    可侠并未因此泄气,拖着我花了些散碎银子,买了一身装扮。
    我跟在后头背着药箱子,甚是苦恼。这人匆匆看了眼医书,便要写药方,简直是罔顾人命,也不知探花郎是什么病,府上竟养了这么多郎中,一起为其诊病。
    我自是信他不过便垂头做冥思状,侠很是了然,说:“知府是个聪明人,必知此药苦心......”牵起我的手走向了老管家。
    是以我却呆了。
    进内堂,我仍继续做垂头状不理会侠。老管家却奉他为上宾,先是安排上房住,而后又瞥见我们牵着的手,误认为是段断袖之情,如此这般我也被送进了给侠准备的上房,栾溪没能救出来,自己反是被这糊涂管家送人了,倒是那侠旁若无人的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