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小老太太笑道:“年纪大了,吃不动喽。”
“千金难买老来瘦,正正好。”
小老太太被这含了蜜的话说的心坎儿甜,“小道理一套套的,从哪儿学来的?”
卓婉回忆这话的出处,肯定道:“我从掌柜那里学的。”
“我在京都的东西南北角,各有一栋酒楼,每栋酒楼都有自己的经营主题,有一栋最是热闹,里面的掌柜和店小二特别会说话。”
“京都的好多纨绔请他们到家里摆戏台说话本。”
小老太太以往并不在意身外之物,现如今印择天为了喝到极品酒开始了攒钱,看着他每次得来意外之财后浑身压制的高兴,她也对钱财在意起来。
她只从秀衣信中略知晓小娇花的家族是北方首富,却意外小娇花身有如此巨财。
“酒楼是你在经营?”
卓婉不知道她自己给了小老太怎样的冲击,只摇头道:“不是,我手头店铺太多了,管不过来,都是掌柜在经营,我定时听听他们自夸就行。”
小老太太失笑,把豆子从她手上拿走,“快去练武,我还等着你学有所成后认我做师傅,给我养老。”
卓婉安慰,“没事儿,我有钱,即使学无所成认不了师傅,也可以给你养老的。”
小老太太大笑出声,怜爱道:“今早给你蒸好吃的绿豆糕。”
卓婉眼神晶亮,“多放糖。”
小老太太想起秀衣在信里反复的叮嘱,“不放糖也会很美味。”
“好。”卓婉乖萌。
侍卫身披短褂坐在房顶吹着北风,寒冷能让他被嫉妒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
真的,他武学悟性大,他定会学有所成,他也愿意给老太养老。
卓婉继续甩了两套鞭,自己去厨房烧了热水端到屋里洗漱。
小老太太看的心中更是喜爱。
侍卫从房顶下来,余光看到小老太太看肥崽子的眼神,心里多了一层忧虑,主子该怎么把肥崽子从这群人中扒拉到手?
难关重重,路途遥远。
绿豆糕出笼的香气盈满整个院落,卓婉披头散发地跑了过来,捏着烫手的绿豆糕,吹着气掰下来一块放嘴里。
小老太太用手帕把她的长发简单地拢到背后,问道:“好吃吗?”
卓婉连连点头,“有槐花蜜?”
“尝尝还有什么?”
“有莲子和芝麻。”
侍卫闻着香气走过来,学着卓婉的样子,用手从蒸笼中拿出来一个绿团子,不怕烫地直接扔到嘴里,囫囵地吞完一个又伸向下一个,“好吃。”
“里面放了啥糖?挺香的。”
小老太太打开他的手,又给了小花一块后,关上了蒸笼的竹盖。
侍卫意犹未尽地看了两眼肥崽子手上的绿团子,起身离开。
他很清楚,在她们眼里,面前这只肥崽子是大明珠,他这个外人是土坷垃。
“要不要给秀衣她们送一点?”卓婉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绿豆糕烧火,含糊不清地继续道:“秀衣说,外面乱,不要随便出门。”
小老太太洗完小米,揉了揉炉前的小脑瓜,“让严侍卫送过去。”
“他胆小,不敢回去。”卓婉揭短。
小老太太笑道:“那你不要跟他学,我的小花应该不畏惧任何人开开心心地肆无忌惮地绽放。”
卓婉眼神闪烁,脸色通红,小老太太这么溺爱黏糊的表白说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送!”
一时的冲动后,卓婉抱着竹篮坐在门口台阶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小老太太,“可不可以不去?”
小老太太慈笑着摇摇头。
“可以让印择天速去速回。”卓婉给予完美的建议。
“秀衣更喜欢看见你。”
卓婉再次提醒道:“秀衣说,外面乱,我这样的是个累赘。”
“你是宝贝,不是累赘。”
卓婉捂脸,小老太太又说这种粘糊糊的话。
裹紧身上的棉袍,把帽子戴上,用大毛领捂住脸。
做好了准备工作的卓婉抱紧竹篮,满眼萧瑟道:“师叔,你让印择天别把我落在了军营里。”
小老太太忍笑,看向印择天,严厉道:“听见没!别把我的小花落在军营里。小花没回来,你也不准回来。”
卓婉稍稍安心,她速去速回说不定就碰不到他了,毕竟他那么忙。
印择天脚上运功,一手抓住卓婉背后的衣服,拎着她飞快地去往军营。
像叼狗崽子一样被拎着的卓婉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是个模具。
来到军营,印择天哼笑一声,把她直接扔到了主帐中。
帐内,勒安谦慵懒地倚躺在床榻上,缓缓地扔掉了手中的奏折,坐起身,两只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捂着嘴巴,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卓婉眨眨眼,挤出小酒窝,奶萌奶萌地甜笑着。
“严宁?”
“师叔做饭好吃,他留下来蹭饭。”
“佛珠。”
“有灵性的佛珠不能随随便便地更换主人,我正跟它进行交流,务必让它得到心灵上的安慰。”
“何时?”
“九九八十一天。”
“嗯?”
“七七四十九天。”
勒安谦凝视她良久。
卓婉挤笑,眼神无辜,眼睫毛却不停地微微颤动。
勒安谦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前,弯腰,与她面对面,呼吸交缠。
卓婉眼神一晃,小心肝开始荡漾。
呀!他好好看。
第44章 回信
凉凉北风卷起帘角,勒安谦直勾勾地看着她软嫩白皙的小耳垂,眼中的疯狂欲脱牢笼。
卓婉触及他的眼神,颤巍巍地伸手捂住的他的眼睛。
勒安谦伸手压在她的手背上,平息心底的躁动。
平静后,勒安谦轻勾手腕上的发丝,清浅道:“你看见了什么?”
“烤乳猪。”卓婉舔舔嘴唇,她也想吃。
勒安谦嘴角微翘,撩起她的长发放在手心,嗅香。
卓婉伸出一根圆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小梨涡。
“我长的是不是特别迷人?”卓婉趁着他恍惚的时候追问。
勒安谦放下发丝,淡淡地扫了下她的脸,“差强人意。”
卓婉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推开,转身离开。
卓婉提着竹篮找到秀衣的时候,她正给墨衣处理伤口。
“怎么受伤的?”
卓婉掏出手帕给墨衣擦汗。
墨衣躲开,“一股子的甜味。”
卓婉看看手帕,羞赧地笑了笑,这是用来包糖块的手帕,来的太急拿错了。
卓婉将功补过,拧干毛巾给墨衣擦汗。
等秀衣取出了倒刺箭头,卓婉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跟着倒吸了口凉气。
“你没穿软甲?疼不疼?”卓婉从荷包中拿出一块奶酪塞到墨衣的嘴里。
墨衣本已习惯了这种不经意间的小伤,听她这样急促的关心,突然不想再重复往日里脱口而出的话。
“疼!”墨衣硬声硬气道。
卓婉在墨衣的伤口上吹气,“有没有凉丝丝的感觉?舒服不舒服?”
“舒服。”
卓婉站直腰,摸摸墨衣的头,“这是心理作用,该上药了。”
秀衣忍笑给墨衣腰侧的伤口洒药粉。
卓婉蹲下来,两手扒着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衣的伤口,迟疑道:“伤到肠子了吗?”
秀衣低头看她,笑着点点头。
卓婉可纠结,眉头紧紧地皱着。
墨衣的手指戳着她的额头,“愁什么?”
卓婉看看伤口,再看看秀衣,软糯道:“伤了肠子,会影响上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