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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但是司马懿没来。
    司马朗主动过来替弟弟请罪:“二弟患了风痹症,卧床不起,恐怕无法受职了。”
    曹初不信,反问道:“可是以前听你说起他才名的时候,你却从没说过他有风痹症呀?”
    曹操没那么好糊弄,见曹初已经发问,便往司马朗的方向看去。
    司马朗也很疑惑,但他弟弟给他的说法就是这样,他只是复述而已。
    见他说不出理由,曹操不怒反笑,语气轻巧:“既如此,子劭便带着元化去河内郡给他瞧瞧罢。”
    司马朗一惊。
    第57章 装病现场
    曹操这话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司马懿会突然得什么“风痹症”,但他的做法偏偏让人无可指摘。
    既然司马懿生病了, 那他就派医者给司马懿瞧瞧, 为了表现重视还派了御史过去, 这总行了吧?
    看,多大度啊。
    司马朗担心他弟弟真是装病,于是就建议华佗留在许都给司空治头风, 司马家已经请了很多医者去给司马懿看病了。
    这话说得不差,司马氏的确是个大族, 虽然华佗这种级别的名医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其他医术高超的医者不难找到。
    曹初不久后就要赶赴河内,在那之前, 袁谭的使者到了许都。
    袁谭派来的使者叫辛毗, 是辛评的弟弟,颍川人。
    曹操的谋士有很多都是颍川人,和辛毗是旧识, 这或许就是袁谭派他过来的原因。
    反正郭嘉是认识他的。
    毫无疑问,辛毗是个人才,曹操客气了一番就答应了结盟的要求。
    这两个盟友各有各的心思,袁谭想要利用曹操从袁尚手里夺回邺县, 曹操何尝不想通过袁谭打下邺县?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曹操本来是想让自己儿子曹整娶袁谭的女儿,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实施。
    因为曹初开口了。
    她觉得袁谭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背叛曹操,这样的政治联姻能避免就避免。
    利用袁谭只需要这一次, 估计还没等婚事定下, 邺城就打下来了。
    她可还没忘曹昂消失的这段日子带兵去了哪里。
    而且曹初给出的理由很实在。
    “整儿如果真的与袁谭之女联姻, 那阿翁岂不是矮了袁绍一辈?”
    本来曹操和袁绍是平辈的人呀!
    曹操点点头,蹙眉思虑。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他才不要矮袁绍一辈呢!
    ……
    御史台。
    曹初正在整理奏疏。
    徐庶抬眼瞧她,随即叹气:“子劭啊。”
    “嗯?”曹初不解,转头看他。
    “监察百官的事,不必按照陈长文说的去做。”徐庶提醒道。
    陈群是眼里不容沙子,可他们御史台却是按照汉律办事。
    曹初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徐庶是在提醒她不要跟郭嘉对着干。
    “我没弹劾过郭祭酒。”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跟郭嘉对着干了!
    自从陈群走后,外面的传闻越来越离谱了,恨不得曹御史和郭祭酒之间隔着深仇大恨一般。
    徐庶点头,继续提点:“你也知晓此次他立了大功,又素来受曹司空看重,若真与他结仇……唉,子劭啊!”
    的确,袁谭和袁尚的反应,郭图和逢纪的反应,曹军一离开谭尚二人就反目的事,都被郭嘉预料到了。
    在大多数人为眼前的胜利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却开口劝曹操退兵,并且陈言利害。
    在看似氤氲着醉意的表象下,他很清醒。
    要知道外面关于郭嘉行为举止的非议不少,在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为人之前,作为友人的徐庶提醒曹初可以说纯粹是一片好心了。
    曹初顿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把实话说出来,只是对他拱手行礼道:“多谢元直提醒,我一会儿就去找他‘讲和’。”
    徐庶笑道:“如此甚好。”
    ……
    事实上,曹初是临行前去跟郭嘉道别的。
    “荆州那边没动静吧?”曹初问。
    郭嘉微微摇头:“没有。”
    虽然曹操这才没有南下打刘表,但这不代表曹操对刘表手里的荆州没有想法。
    这块地方的确很重要,没人不想要。
    如果能拿下荆州,不管是往南攻交州,还是往西攻益州,又或是往东攻扬州,皆是易如反掌。
    曹初往他边上一坐,托腮看着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记得喝药,要多穿点衣服,阿翁马上就要北上,我这次没法随军,要照顾好自己,不许生病,不许熬夜。”
    郭嘉揉揉她的发顶:“你这是跟谁学的?”
    “是大兄,他每次都这么说。”曹初仰头蹭他的手心,“其实不用专程去一趟河内,司马仲达肯定是在装病。”
    “你如何得知?”
    曹初一本正经分析:“你看,他前几日才被河内郡守举荐为上计掾,可一到阿翁要征辟他的时候就得了风痹症,未免过于巧合。再者,他兄长的反应也很奇怪。”
    最重要的是史书上记载过啊!
    郭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取了坛酒出来,随口道:“子劭可从主公那得知定亲一事?”
    曹初点头:“他说等破了邺县就定亲。”
    毕竟这两人身份实在有点特殊。最近战事又频繁,只能等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曹操才放心。
    酒封打开。
    曹初眯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那几坛被她掉包过的蜜水吗!
    郭嘉漫不经心地托住酒坛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喝下去。
    曹初可劲儿盯着他,抿唇忍笑。
    快喝呀!
    而就在此时,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没凑上封口,郭嘉就把酒坛子放下了。
    曹初正认真盯着呢,突然看到这一幕,莫名有种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错觉。
    真可惜啊,就差一点点。
    “子劭可知饯行酒?”郭嘉挑眉。
    “知道。”曹初往案上一趴,失望地叹了口气。
    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指酒坛子:“你不会要我喝吧?”
    她喝不就露馅了!
    郭嘉意味不明道:“饯行自然要饮酒。”
    曹初犹豫着把酒坛子往他那里推了推:“要不你先喝?”
    谁知郭嘉居然轻巧应了:“好。”
    只见眼前的人一仰脖子,清润的酒液顺着喉结滑下,沾湿了衣襟。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敞开的衣襟颇有些不拘的狂放。
    紧接着,郭嘉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俯身将酒往她口中渡去。
    手指修长,却极为有力。
    曹初睁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脸。
    气息交缠。
    这不是蜜水,这就是酒!
    曹初轻轻一挣,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滴落,只得咽下从他口中渡来的酒。
    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钳着她下颌的力道并未松开,待酒渡完,呼吸之间盈满他的气息时,郭嘉才肯松手。
    “你怎么发现的?”曹初顾不得其他,疑惑问道。
    “被你换掉的那些蜜水一点酒味都没有,刚开封就发现了。”郭嘉一弹她脑袋。
    曹初戳了下他的胸膛,似乎想起了换酒的目的,反应过来,微恼:“你上回是不是多带酒了?”
    郭嘉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曹初使劲儿搓他的脸:“叫你少喝点!不许过量!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
    “子劭预备如何处置我?”郭嘉用折扇轻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