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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那个女孩说的是普通话,桑言却只会说方言,声音很小,女孩也不在意,到了楼层率先走出去,往右拐,“你的房间在左边,小帅哥再见了啊!”
多亏这个女孩子又加了这么一句,桑言才知道往哪儿走。
看了房门上的数字,找到了自己的5028,问题又来了,他不知道怎么进去,走廊里打扫的阿姨路过,“怎么了?”
他拿着卡看着那个阿姨,阿姨了然,拿过他手里的卡,往里一|插,“这样就好了!”
说的又是普通话,桑言想着刚刚女孩子的话,生硬的用普通话说了“谢谢。”
进到房间里,又是一番新天地,他坐到床上,把孩子放下来,环顾四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直到小伙敲门回来,问他怎么不洗澡,他才知道那个叫做卫生间里的类似于莲蓬的东西是洗澡用的。小伙人特别好,帮他买了车票,之前小伙问他家是哪儿的,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随便指了地图上的S市,小伙还羡慕道,“大城市的啊!”于是这会儿就买了去S市的车票,“车票是明天的,你不着急,睡一觉再回去,这衣服我就在路边小摊买的,你回家再穿好的吧!”
“谢谢。”
“谢啥!我们那地方偏,一年到头都难得看到个外地人!那我走了啊,我任务完成了!”
桑言听他说要走了,急的要拿钱给他,小伙有点气,“这是干嘛?!我帮你可不是为了钱!”
“对不起……”
“行了,都说你们那儿的人事儿多,还真是的,我走了啊,我不气!”
桑言目送小伙离开,浑身突然没了力气,瘫倒了床上,半晌又笑了起来,来到这里的第一步,很成功,不是吗?
他转身趴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小孩,“以后你就做我女儿吧,叫什么名字呢?孟多忻叶?嗯,就叫孟多忻叶,姐姐喜欢叶这个字……”没人在的房间里,放肆的说着寨子里人才懂的话语,三天来第一次的完全放松。桑言和孩子一起睡的浑天又暗地。
由于来到这里的第一步太过顺利,顺利到让桑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与喜爱之情,相信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善良和好心。
所以第二天洗好澡穿好新衣服的桑言,喂饱小叶叶,朝气蓬勃的走出了那家旅店,往传说中的火车站走去。尽管是路边摊上的衣服,但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永远都是他在穿衣服,洗干净的桑言,头发乖顺的被风微微吹起,看的好多路过的大妈小姑娘发了呆,所以说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他这样长相的人,似是注定了就要被很多人注视。
桑言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不解就是那次火车上,火车开了很久,快24个小时,但他是第一次坐,充满好奇,还能坚持,就连怀里的小叶叶都像是知道他们的特殊处境,基本不吵又不闹,安安静静的睡觉和喝奶。
下了火车他打算买一张地图时,掏钱发现原本放着的钱全部不见了。他呆愣在拥挤的人群里,花了好久才明白那些钱被偷了,他又翻裹着叶叶的小包裹,都绝望了,藏在里面的所有金银全部都不在了。他回想,想到了车上和自己格外亲热的一个女人,只有她接触到了自己的身体,那时他以为是她喜欢小叶叶,放心的把孩子给她抱了会儿。
谁知就那么一会儿,他在这世界生存的所有资本都没了。
后来很久之后桑言其实都不记得当时自己具体是有多绝望了,但那时的他还未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他翻出自己脖子上的挂坠,那是自己族长儿子的象征,金制的蛊虫,从小便挂在脖子里的。最后手一重,拽下了他,冷静的出去问金店,却没有人理他,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他左问右问,有个人指说哪里有家当铺,他步行走了很多里路,怀里的孩子饿了不停在哭,他走到最后差点跟着孩子一起哭。自己以为是的强大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果然什么都不是。找到小巷里的那家店,老板看了看他的挂坠,取了一千块钱给他。
其实他知道自己被坑了,之前那么一块金子都能换得一千块,这样好的成色又精致的金坠怎么可能只有一千块。但只能认了,虽不知道怎么表达,也不曾有人告知,他已经开始渐渐意识到,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想的那样。
随后而来的日子,一步步的接受这个世界的残酷,面对这个世界不善的很多人类。同时在学会一切,学会如何坐公交,学会如何坐地铁,学会如何照顾孩子。也知道这里没有简单的关系,这里你需要工作,否则你就没有钱,没有钱你就没有一切,你的女儿会因为没钱买吃的而死,需要工作的话你需要有本事有技术有学历有正当的身份证明。当他受尽一切终于明白,想办法办到一张□时,应聘的老板看看他的身份证,才抬头看他,“那么桑言,你以前有过在咖啡店工作的经历吗?”
已是桑言的他摇头。
“那你会什么?”
他顿住,是啊,我会什么,我会施蛊,会弹琴会写诗,可这些有用吗。
“很抱歉,虽然你的外形的确很亮眼,但我们不能聘用你。”
只能低头转身离去。那时候桑言已经受尽了打击,早已忘了当初刚来这里时心中的感触,但就么一次,他觉得自己掉落到了更深更黑暗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简直无用到了一定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