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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兮挑了挑眉,他万万没有料到,陶浩然居然会说这三个字。
    “上次是我太冲动。我以后一定不冲动。”
    岑兮暗自感慨,真难得啊,他自然不相信陶浩然说了这话,以后就真的能够做到,但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他作为一个老师,自然还是希望学生能够省心点,便也接话道:“冲动这个行为本身没有错,但要看你什么时候冲动,什么事情冲动。”
    陶浩然从小到大读书这么多年,包括家中给请的各色家庭教师,可以说见遍了每一种老师,却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岑兮这样的。他并不一言便给某个事物或者某件事情下定义,这样看似很寻常的一个举动,却恰巧是大多数人很难做到的。再想及那晚他对秦悦的维护,又想到他坚决不收自家送的礼。
    尽管他曾经瞧不上这位“弱鸡”老师,也曾想对他恶作剧,更曾不尊重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岑兮是个好老师,虽然他还没对自己实行老师的权力。
    他点头,“老师你说得对,我以后做事前一定思前想后。”
    这话说得岑兮也很舒服,面色也放开了些,看在陶浩然眼里,他也轻松了不少。
    岑兮又道:“本打算过几日和你说,正好你今天也在,我给你讲讲我的规矩。”说罢又给他一张纸与一支笔,“你记下来。”
    “好。”陶浩然看着他说。
    “研一你要上政治和英语公共课,课表的话,你的班长会发给你们。除此之外,这学期,连我在内,一共三位老师给你们开课。林老师开《资治通鉴》,颜老师开历史文献,我给你们开宋代经济史,课表随后也会发给你们,下周开始正式上课。我这边,每周三与周五去郊区给本科生上课,每周一早晨十点你和秦悦固定在我这里见面,不懂的问题,以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与我说。其他的时间,有疑问,周二与周四,你们都可以来这里找我。”
    岑兮第一回说这么多的话,陶浩然震惊了,他想原来岑兮也能说这么长的话啊,手下也迅速地记着。
    岑兮还在说:“每个月你和秦悦都要交一篇论文给我,题目自拟,不拘泥于宋朝相关,可以是秦汉,也可以是明清。字数一万,可以多,不可以少。”
    陶浩然一开始还记得认真,这越听心越凉,谁说研究生课少?谁说研究生轻松?谁说研究生跟玩似的?!!
    “虽说本校硕士生并无论文发表的强制要求,但我希望你在毕业之前能够发表一篇以上的论文。”说到此处,岑兮面上现出了些许的骄傲,“秦悦的一篇论文已过终审,三个月后便会发表。”
    陶浩然感觉自己要疯了。
    可岑兮还没有说完!
    “你复试时我给你开的书单,没看吧?今年底之前,必须看完,每周要和我讨论。跟着我学《宋史》,就不能什么都不懂,对你我要求放低一些,这学期,每周再读一卷《宋史》,书的话,可以自行购买,学校图书馆也有,或者问我借。”他指了指陶浩然身后的书柜,“那里有我的一套,你可以拿回去看。”
    陶浩然脑袋已经变得很木,木然地调头,看到了满满一柜子的书,木然地点头,回头继续记岑兮说的话。
    “这些你也需要看。”岑兮说着便在杂乱的桌子上找了起来,他的桌子实在太乱了,堆满了各种书籍与纸张。陶浩然有点洁癖,但平常从来不自己打扫,都是由阿姨来,此刻注意到乱成这样的桌子,嘴角扯了扯,站了起来,“老师你找什么?”
    “给你列的书单,刚刚还看到。”岑兮皱着眉站起来在找,嘴里还念着“真奇怪啊刚还在……”
    陶浩然愣了下,原来岑兮也有这一面,也会小声嘀咕。他伸手过去,“老师,我帮你找。”
    “啊,我找到了!”岑兮高兴地举起一张纸,虽然没笑,但陶浩然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岑兮递给他,“这些也要看。这周你们不上课,你自己也写个计划表,周六之前交给我。”随后嘴角又抿起来,严肃道:“既然选择了《宋史》,那就请你认真对待。”
    “好。”
    岑兮这才又坐下来,“没事了,你走吧。”毫不留情地赶客。
    陶浩然看了看岑兮的桌子,“老师我帮你收拾一下桌子吧。”
    岑兮却又只顾着盯住电脑屏幕,随意地摆手道:“不用,你走吧。”再也没管陶浩然。
    陶浩然也暗暗叹气,他算是发现了,他的这位老师,只有谈到跟学术、学习相关的,他才会有兴致,甚至高兴起来。其他的事?算了吧。
    陶浩然叠好自己记的那张纸,“老师,我先走了。”
    岑兮“嗯”了声,再没看他一眼。
    陶浩然临关门时又往里看了眼岑兮的桌子,不忍直视地回过头,关好门。
    真是太乱了!
    岑兮桌子乱这件事,秦悦也曾严肃对待过,刚跟着岑兮时,她出于礼貌,在一次等岑兮的时候,擅自帮他整理了桌子。哪料到岑兮回来都快疯了,他的桌子虽然乱,但无论怎么乱,他都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可一旦收拾整齐,他便再也没法找到了。而且只有身置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杂乱中,他才能有灵感写各种文章,也才能静得下心来读书。
    知道自家老师这点奇怪的癖好后,秦悦就再也不擅自帮他收拾桌子。
    此时陶浩然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中想的是,什么时候过来帮他收拾一次。而之前记录规矩的那张纸明明就薄薄一张,陶浩然却觉得它重得很,放在上衣口袋里,压得特别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