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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燃了,孟前泽从鼻腔里哼一些听不清的不成调,赤膊裸/露在林梢遗落的月光下,开怀而敞亮。
    “要烟吗?”孟前泽问夏烧。
    江浪霆只平淡道:“孟哥,站远点儿抽。”
    “小朋友不抽烟?”孟前泽这句话是对江浪霆说的,眼神却还在夏烧身上。
    “……不是小朋友。”夏烧闷在面巾下出声,“二十好几了。”
    “好几?”能称作“叔叔辈”的人笑得很大声。
    “……”夏烧沉默。
    怎么说,说一?
    察觉到回避情绪,孟前泽又大咧咧笑起来,“江二,这是那个主播?”
    江浪霆眼神意味不明,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不否认也不肯定。
    什么主播?
    这句“那个主播”的口吻,并不像夏烧平时在生活中听到的那样轻蔑、不屑,像在贬低某种大多数人表面看不起的职业,而是认真地在提某一件有关联的事件。
    到底什么意思,听的第三者不太明白。
    夏烧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悠,转一转的,最后就把眼神落在江浪霆的脸上了。
    一入夜,山上往往比都市内更黑暗,这一次的环境比起上次也更加安静,三个人心照不宣地这么站着,夏烧把周围环境全当成了遮光布,突然明白了贺情说的“少和他接触”是什么意思。
    江浪霆这人戾气太重,脸上的疤太明显,怎么都遮不住。
    他动作总是很慢,又是单眼皮,看什么都喜欢用眼角那侧轻轻地瞟,像是不屑又不尊重。
    但他一说话,目光真挚,会给人一种“他不是那样的人”的感觉。
    他是一个能“诱导”的角色。
    他能给人很多幻想。
    等M BAR的车到了,江浪霆招呼孟前泽也上车。
    孟前泽摆手说他没什么事,可以骑车回去,让江浪霆好好给夏烧看看伤口。
    上车之后,夏烧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多钟了,生物钟让他开始犯困,靠在第二排座椅上就一直没说话,双眼半睁半闭,舍不得睡觉,又实在快撑不住。
    江浪霆拿着车上备好的医药箱,让随行来的专业人士给夏烧简单处理好了伤口。他问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夏烧说不用了,等明天天亮了他再去看。
    “你的车也扔在山上?”夏烧问。
    “嗯。”
    “没关系吗?”
    “没人敢偷。”
    “为什么?”
    “一般人骑不走,”江浪霆嘴里咬了绷带,声音几分含糊,“我那车特别容易翻,而且国内也找不到渠道卖。真敢卖,一卖就被我抓到。”
    “喔……”把尾音拖长,夏烧不说话了。
    他把小薄荷就那么狠心地扔到了龙泉山上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虽然说不挡路,但夜黑风高,夏烧感觉自己这亲爸做得不好。接回来第一天就摔了不说,过段时间还把它扔外边儿了。
    不过扔都扔了,想再多也没用。
    江浪霆说明天让店里会骑车的伙计去把两车一起取回来,保证还得完完整整,半个零件都不落。
    想来想去,思绪转悠回当下。
    夏烧尽量调整自己过于关切的语气,不想让担忧暴露得过于明显:“怎么缠绷带,你受伤了吗?”
    “手掌有点儿疼。”
    把绷带放开,江浪霆缠好最后一圈,像是感觉没缠舒服,把绷带解开又重新要缠几圈。
    看他咬着绷带歪着头,疼得眉心都拧起来。
    江浪霆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在手上停了几秒,说:“对了,以后你的车就不用停那么远了。明天我让我店里的人直接骑到我车库位置上来,怎么样?”
    被天降大馅儿饼砸晕的夏烧乐道:“这样可以吗?”
    一来他可以跑来跑去不那么麻烦,二来他又更多可以观摩“战火”和“终极异兽”的时间。
    这饼不但有馅儿,还是甜豆沙的。
    “可以啊。”
    “那就说好了。”
    “一言为定。”江浪霆继续折腾绷带。
    就这么看了几分钟,车辆一路下山,摇摇晃晃,夏烧轻轻闭眼睡着了。
    等到了住宅小区,市区喧嚣不再,万家灯火灭成一片片夜里安静的海。
    江浪霆伏在夏烧身侧,轻轻地喊一声:“夏烧?”
    “嗯?”被叫醒的人揉揉眼。
    “到家了。”
    “哦。”
    “下车吧,回家了。”
    虽然明知道是各回各家,夏烧每次还是会因为江浪霆说“回家”而感到哭笑不得。
    一瘸一拐地被扶下车,夏烧靠在车门边,两眼圆瞪瞪的:“江二,你是不是还要回店里?”
    “嗯,”江浪霆说,“我先送你上去。”
    “不用了。”
    夏烧躲开几步,冲电梯门口走,“我又不是腿断了,能走的!到家给你发个微信,成吗?”
    看夏烧这下走平路稳健如风的步伐,江浪霆的目光带些审视,“你腿真没事了?”
    “没事!”
    “没骗我?”
    “没骗你,”夏烧不擅长说谎,但这一句说得挺顺溜,“就破点皮!”
    “破皮也会疼啊。”江浪霆声音很轻。
    “这算什么,”夏烧补充说,“我之前有次在山里录vlog,从石头上滑下来,手都摔脱臼了。医护抓着我一下给扳回去,咔一声,那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