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萧云旌是武人,在刀尖上讨生活,并非良配,馨宁,别哭了,祖母会为你找个更好的。”忠敬侯夫人搂着哭得泪人似的外孙女说。
世间的好儿郎并不只有萧云旌一个,他只是备选人之一,不成还有下一个,罗安宁想着,也软声劝自家姐姐说:“姐姐,祖母说得对,萧云旌只是一介武夫,虽说有皇家血脉,但到底是个商家嗣子,身份丅高,就算封伯封侯,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你值得更好的。”萧云旌看不上罗馨宁是他眼瞎,但要让他和成靖宁再续前缘,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成靖宁那贱人就该嫁去大夏那边,伺候那对蛮夷父子。
忠敬侯夫人轻拍着罗馨宁的背,柔声道:“明年开春闱,有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我让你祖父和舅舅帮忙看着,说不定有日后的封疆大吏、首辅阁臣呢,以后做个一品大员夫人,可不比整天担惊受怕的好?”
罗安宁一怔,是啊,明年就春闱了,颜修明就是这年冒头的。想起那器宇不凡的英挺男儿,顿时一喜,未来的宰辅大人,能臣干吏,国之栋梁,怎么看都比萧云旌强。想到永宁侯府中的成芙宁,看来她得找个时候去见一见她们了。
八月十五是成永皓大婚的日子,早在去年就开始准备了,眼下日子越来趂近,侯府上下变得更加忙碌。马上要成亲了,成永皓也收敛了许多,开始养新郎官的气质,看起来稳重了些,还像那么个样子。成靖宁上次到朱雀街迎大军凯旋,和殷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对未来大嫂很有好感,见到自家大哥,难免要打趣几句,这时候成永皓总要板着张脸训斥她一通。
六月二十六是令国公夫人卫氏的六十大寿,成靖宁便在顾楷和曹师傅那里请了假,除了偶尔去瞧一瞧送到殷家的聘礼之外,便专心在行云院筹备寿礼。成靖宁请教沈嘉月拿到卫老夫人的尺寸和喜欢的样式之后,做了一件暗红底万字不断头纹的褙子,还配有里衣、同色万字流云纹的襕边综裙。
由于有从许瑾娘那里学来的刺绣手艺,加上平日又有专门的师傅指导,成靖宁这件寿礼完战得极好,只消参加完观音会回来收针便大功告成。
大觉寺的观音殿修缮了一年多,终于重开接受善男信女的香火,是以京中许多皇室贵胄和权爵勋贵之家,都争抢着去。
成家受到邀请,这次全家出动,哪怕平日里不怎么烧香拜佛的成永皓,以及还在孝期的成芙宁也都一起去。因殿内的壁画是成靖宁画的,所以到寺庙后有捷径可走,于是很自然的一起跟随寺中大师高僧,得以第一批拜见观音。
成永皓还是打仗回来之后才得知,成靖宁在大觉寺画壁画,原本有些不以为然,侃上几句,今日见了很是惊讶,悄声对成靖宁道:“你画得很好。”虽然这种事很值得显摆,但他明白要帮妹妹保密。成靖宁只得意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拜完观音之后,沈老夫人又领着顾子衿去功德箱那边添香油钱,成永皓则拉着成靖宁去拜其他菩萨,并问什么菩萨管姻缘。
成靖宁眼睛一亮,知道他这是怕出大事又推迟婚期,笑道:“好像佛家主张禁欲,尤其中土这边,所以要求的话还是去道观里拜月老。不过观音菩萨怜悯苍生,拜她也可。对了,院内的菩提院可以许愿,不如你去试试?”
都知道大觉寺的许愿树灵验,每年都挤破了头,成永皓有些沮丧,很快又拉着成靖宁道:“你这次帮了了然大师那么大的忙,你帮我求求他,让我走后门吧!”
成靖宁皱着眉,很是勉强:“为了我哥和我未来嫂子,我就勉为其难的走一趟吧。”
成永皓在她身后推道:“快去快去,别磨磨蹭蹭的!”
最后成靖宁帮成永皓拿到一个名额,陪他一起去菩提院那边,本欲跟着进去,结果却被推了出来,偏生成永皓还很正义很严肃。
“害什么羞啊,不看就不看,我还不稀罕。”成靖宁站在门口嘀咕说。
兄妹两个回厢房时,到门口遇到神色慌张的成芙宁,成靖宁左右看了看,问道:“芙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回来的路上被突然窜出的蛇吓到了。”成芙宁捂着胸口,还有些惊魂甫定。
映雪跟着点头,也是惊吓过度的的样子,点头道:“是啊是啊,好大一条,黑色的,差点就踩到了!”
“以后注意着点儿,今天人多,别乱走。”尽管成芙宁和映雪的神色都不似伪装,但成永皓看得出,她们主仆两个在撒谎。成靖宁不知道真正的发生了什么事,并不追问。
观音殿内的壁画大受赞赏,因其画得太似真人,已有不少京中贵妇向寺内僧人打听画师是谁,准备请他给自家人画像。因了然大师答应过成靖宁,只说那位画者低调谦虚,无意借此事扬名,所以不便透露姓名。
令国公府的厢房就在永宁侯府的隔壁,沈嘉月在观音殿敬香祭拜完毕之后,过来找成靖宁说话,看到成芙宁也在,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就坐到成靖宁身边说话:“你画得真好,比之前我见过的都好,什么时候也帮我画一幅?”
“你别夸我,我会骄傲,然后就画不好了。”成靖宁笑道。
沈嘉月想着卫老夫人的生日,说:“今天有好多人在问画师是谁,都要请她到自家给府上的人画像呢,我没说是你。过几天就是祖母的寿诞,我看你就送画像好了。祖母今天看壁画的时候也对你赞不绝口。”
第72章 匕首
“要画一幅好画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我现在动笔也只是敷衍之作。”成靖宁心念一动, 明年四月是外祖母傅老夫人的六十寿辰, 寿礼就送老人家的画像。
沈嘉月数了数她在大觉寺待的日子,说:“也是, 观音殿的壁画你画了七个多月。”
中午用斋饭时, 成芙宁借身体不适,并不去跟去赴会,留在房里吃。等厢房内的人都走光了,映雪才让映秋在外面守着, 叮嘱她不许放人进来,关上门慌慌张张地道:“姑娘,该怎么办?”
成芙宁还算得上冷静, 说:“他不知道我是谁, 不会有事。等会儿回去我换一身衣裳,戴上面纱,跟在祖母和母亲身边,能蒙混过去。趁现在人都不在,让映秋去拿衣裳,你帮我重新梳头, 梳个堆云髻。帮我把脸色化黑一些,再弄几个红斑。”
“是, 奴婢这就去!”成芙宁的冷静, 让映雪安心了几分。
观音会结束时接近黄昏,来参加盛会的贵妇人们前后乘坐马车离开, 永宁侯府是最后才走的。见到成芙宁换了装束,又戴着面纱,沈老夫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成芙宁低垂眼眸,歉然道:“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所以换了一身。今天也不知怎的,脸上起了两个红斑,就想着戴面纱遮掩一二。”
沈老夫人不疑有他,说:“回府之后让家医给你看看,脸面的事不能马虎大意。”
“芙宁谢祖母关心。”话后,站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
回到侯府之时,夜已经深了,简单用过饭之后就沐浴更衣。成靖宁拿着画笔,在纸上画了一丛曼珠沙华之后,穿上鞋独自一人去行云院。今天成芙宁反常的举动让她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映雪刚为成芙宁卸了妆,荷香就敲门在外说成靖宁来了。“请她进来。”成芙宁从容的戴上面纱。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姐姐,是有件事情放心不下,所以想来请教一番。”成靖宁在成芙宁的床边坐了下来,已先摘下她的面纱,说:“果然,我想得不差。芙姐姐,今天出什么事了?”
映雪很着急,对成靖宁的举动很是不喜,险些就要开口说她了。成芙宁拦住她,叹气说:“果然瞒不过你。”
映雪急哭了,在成靖宁跟前跪下,欲开口说话。成靖宁忙无声的制止她,对映秋说:“你在门外守着,如果有人来就拍掌通知。”
等映秋关了门,映雪才哭道:“求二姑娘千万别说出去,要为我们姑娘保密,否则……”
“到底怎么了?”成靖宁瞧着主仆两个的反应,似天塌下来一般。
成芙宁很难为情,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也有些绷不住,说:“今天我去清莲宫供经书,给姨娘点长明灯,回厢房的时候遇到一个登徒子,他……他冒犯了我。我情急之下,抬脚踢了他那里,之后趁着他倒地叫唤的瞬间带着映雪跑了。我怕他心存报复,或大声嚷嚷,为了不被他发现,才换了装束,假装脸上起红斑,戴了面纱遮掩。”
白天里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她不知道那人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人见到她就口出狂言,说了许多下流的话,他不只是动手动脚那么简单,还强亲了她,把手伸进她衣裳里乱摸。
“他知道你是谁吗?”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知道成芙宁的身份,难免会拿出去大肆宣扬。
成芙宁想了想,说:“应该是不知道的,就是再目中无人的人,知道我是永宁侯府的人,也会有所顾忌。”看那人的反映,是把她当做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了。
“这就好,只要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京城那么大,也够让他找的了。”成靖宁现在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糟。
成芙宁又是一阵为难,说:“但是他拿了我的玉佩……”
才缓口气的成靖宁,又提起精神问道:“那块玉佩贵重吗?”
说贵重也不贵重,说轻但意义不一般,那是翠竹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只值五两银子。“没什么,就是块普通的玉佩,大街上随处都能买到,没有任何标记。”
不知怎的,成靖宁想起罗安宁来,那个不知敌友的重生者。会不会是她记恨成芙宁,策划了这出戏报复?如果是,成芙宁日后危险了。“芙姐姐,日后你尽量别出门,就算出去,也要跟我们一起。”
成芙宁很会察言观色,见成靖宁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就知她可能想到了什么,答应道:“我省得。”她还有一年半的孝期,暂时不会离开永宁侯府。
“这件事我不会和祖母她们说,芙姐姐放心。”成靖宁给成芙宁吃了一记定心丸。想着那一日罗安宁对她的忠告,突然觉得她心怀鬼胎,未来似乎处处充满了危机,尤其有一个提前知道一切的人在身边。
成靖宁悄然离开,映雪仍然心惶惶的,关上门不安地问成芙宁:“小姐,你说要是二姑娘向老夫人和夫人告密怎么办?”如果她说了,自家姑娘好不容易经营的局面又要毁于一旦了。
成芙宁选择信任成靖宁,说:“我相信她,她不会说的。映雪,她不是成玉宁和成芸宁。”
六月十九过去之后,京中风平浪静,成靖宁听着水袖花月说话,侯府前后没有可疑的人探头探脑,估计那日只是巧遇,芙宁暂时是安全的。
六月二十六是令国公夫人卫氏的六十大寿,成靖宁早早的就被水袖喊醒,梳洗打扮准备着去国公府。回京城之后,她还不曾去过沈家那边,但想到镇远伯府宴请那日发生的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她思来想去,沈珵极有可能看上她的。这个想法涌现之后,成靖宁拼命的摇头,有现在这一出,到底是打她的脸呢,还是打谢夫人的脸?
成靖宁神色古怪,一边的沈老夫人见状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第一次去国公府见沈家的长辈,心里有些紧张。”成靖宁扯出一个笑容来,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沈家的亲戚都是极好的,不必害怕。到国公府之后跟着我,见过你几个表舅表舅母之后,去找嘉月说话。”沈老夫人说,同时想起大觉寺中卫老夫人的提议来,不由扁扁嘴,若不是谢氏太讨嫌,她倒是想把成靖宁嫁到沈家。
令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很是热闹,瞧着沈家的朱漆大门和门口的石狮子,都比永宁侯府的气派。成靖宁跟在沈老夫人和顾子衿身后,安安静静的做个端庄闺秀。因两家关系不一般,永宁侯府的几位到得早,卫老夫人一见沈老夫人,姑嫂两个拉着手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
成靖宁献上寿礼之后,卫老夫人当即打开看了,称赞她手艺好,立刻就换上,本欲穿出去见宾客,还是谢夫人和三夫人白氏劝住了。二夫人刘氏则把衣裳叠好了让妈妈放到老夫人的卧房去,忍不住感慨了两句:“我瞧着娘穿着挺好,又富贵又显年轻。这靖宁就是手巧,要是嘉月也这般能干就好了,您说是不是?”
“嘉月和靖宁要好,你让她多跟靖宁学学。”卫老夫人笑道,听得一旁站立的谢氏嘴一抽一抽的。
沈嘉月早就等着成靖宁,见她从一堆长辈中解脱之后,就拉着人去自己的院子说话。国公府地方大,府上人丁兴旺,每个院落都住得满满的,显得很热闹。
走了一刻钟才到沈嘉月的院子,“你们家可真大。”坐下之后,成靖宁就喝了一杯茶解渴。府上十岁以上未出嫁的姑娘都住蔻香院,内里有多座独立小院,沈嘉月这地方很是明朗宽敞,摆设也是阔气的,很和她的性子。
“第一次来都会这么说,你多来看看也就那么回事。”沈嘉月说,把自己的零嘴分给成靖宁吃。又指着卧室内那架白鹿屏风,说:“你帮我描的这个屏风样式可好看了,府上的绣娘做出来之后,家里的姐妹都眼馋得很,尤其嘉倩还想跟我抢呢,我才不给她,就是搬出祖母和大伯父来我也不给。”
“你们就那么不对付?”成靖宁剥着瓜子问道。沈家三房的人都住一起,各房的姐妹打闹争抢是常事,大房和二房尤其不对付,其中以沈嘉月和沈嘉倩由甚。
“嘉倩就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长房嫡女,在府里横行霸道,我早就看不惯她。”沈嘉月提起大房的堂妹,很是不屑,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就偏不给,“不说她了,八月十五永皓表哥成亲,侯府现在也很热闹吧?”
“对呀,都在忙这件事呢,我也盼着嫂子快些进门。”成靖宁说,比起她来,倒是成永皓心急一些,整天都翻着历表看日子。听说殷家姑娘能干,进门之后也可帮着祖母一些。也不是她埋汰这一世的母亲,人倒是个貌美心善、知情知趣的,但在管家上和沈老夫人比起来,差了一百个张妈妈。
沈嘉月挨着成靖宁坐下,好奇道:“我听说殷姑娘貌美如花,还是前年群芳宴上的芳主呢,闹洞房的时候好想去看。”每年的群芳宴都会从参加宴会的贵女中选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来做芳主,往年的得主除外,能拿到这个名头的当然是聪明又漂亮的。
“闹洞房没有未婚姑娘的份,你得过些日子才能看到。”成靖宁回想起那一日的匆匆一瞥,更多了一分期待。
“好可惜,不过明年的群芳宴,明年也能去了。”沈嘉月只大成靖宁四个月,提起热闹非凡的群芳宴来,很是向往。
成靖宁听沈老夫人提起过,群芳宴看上去花团锦簇,百艳争鸣的,各府贵女展示美貌才情,其实私底下的龌龊事不少,各家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加上又是变相的相亲宴,去那里的差不多在宫里备了案,出头的都是给赵氏宗亲准备的,沈老夫人不欲让她去参加,想着明年找借口推掉。
说笑一阵后,正院那边派人来请。两个相互检查一番后,一起去给卫老夫人拜寿。这时候宾客已到齐全,大堂内衣香鬓影,笑声不断。
午宴开始前,姻亲晚辈开始拜寿,轮到成靖宁,得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谢谢舅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卫老夫人越看成靖宁越满意,对站一边的沈珵点了点头。
成靖宁虽然目不斜视,但眼观鼻,鼻观心的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顿时笑得有些勉强。这打脸的情节,真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
刘氏是多机敏的人?虽跟随丈夫在外地,一个月前才回来,但对府上的动静了如指掌。见卫老夫人这举动,顿时明了,看谢氏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因此又凑趣的在一边说话,把成靖宁夸得地上少有,天下无双。
沈傲见着也头疼,虽说有见风使舵的嫌疑,但现在沈成两家联姻也不无不可,只是当初话说得太满,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这妹妹最是要强,从不吃回头草。拜过寿之后,沈嘉月拉着成靖宁挨着她一起坐,借着好姐妹气心高气傲的大伯母,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更卖力的招呼,把人看牢了免得被报复。
“成表姐,喝汤吗?我帮你盛吧,这酸萝卜老鸭汤很是不错呢。”坐成靖宁对面的沈嘉倩问道。
成靖宁微微笑着推拒:“不用了,谢谢表妹。”
沈嘉倩已帮拿汤勺帮她盛汤,说:“表姐和我客气什么。”盛好后,站起来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沈嘉月怕她捣乱,主动帮成靖宁接过。沈嘉倩不依,说:“我给表姐盛汤,六姐你插什么手?”推攘间,她离了座位,亲自把汤给成靖宁端过来。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地上倒下去,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手上端的汤也全撒她身上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再狼狈不过。
成靖宁看了沈嘉月一眼,沈嘉月双肩微耸,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是因她摔倒的,成靖宁只好上前去把沈嘉倩扶起来:“八表妹,你没事吧?”
沈嘉倩原是想着让成靖宁出丑,不想最后丢脸的是自己,推了她一把后怒道:“不要你假好心。”爬起来就捂着脸哭着跑了,留下无语的成靖宁和看好戏的沈嘉月以及一桌子埋头吃菜的表姐妹。
“哼!”沈嘉月轻哼一声,果然做人不能有坏心眼,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靖宁别理她,我们继续吃。”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还没出手,敌人就倒下了,成靖宁也只得回去坐着。小插曲未掀起波澜,伺候在一边的丫鬟很快把地上的碎碗和汤汁收拾了,宴会又是一派平和。
刚落筷,花月就匆匆过来对成靖宁耳语道:“老夫人说让小姐用完膳就赶紧到外院去。”
“回家吗?”
“是,张妈妈让小厮来通知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成靖宁起身,对沈家的堂姐妹说:“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
沈嘉月还想多留成靖宁一阵,问道:“怎的这么快就回去?”
“我也不晓得,得回去之后才知道。”成靖宁道别之后,带着花月离开。见到沈老夫人和顾子衿,两人的脸色有些怪异,“发生什么事了?”人走上前去问道。
“回家再说。”沈老夫人问顾子衿,“永皓过来了吗?”
“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顾子衿有些头疼地说,原以为一切都顺利了,哪知又起波澜。
外院成永皓站在成振清身边,低着头很是苦恼,最近两年他听话得很,想不通是哪里闯祸了。沈老夫人一眼看过来,他更加恐慌,委屈巴巴地喊道:“祖母,母亲。”
“走吧。”沈老夫人发话说。
成靖宁安安静静的跟在沈老夫人身后,一直到侯府,身边都是低气压,等在门口的沈大管家总算把人盼了回来,扶成振清下马车,说:“人在昊晖堂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