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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这话并不是拍岳父马屁,景川侯就是这般性情,打了头老虎回来,秦凤仪跑过来看他岳父猎到的老虎,赞叹的了不得,道,“跟陛下猎到的那头一模一样,我也说猎一头老虎呢,还没猎到。”又一个劲儿的道,“岳父你可真厉害。”
    景川侯刚换了衣裳,笑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秦凤仪当然是喜欢了,不过,他知道虎皮一向珍贵难得,何况,这头老虎的伤多在颈腹部位,虎皮颇是完整,殊为难得。秦凤仪道,“还是给祖母做褥子吧。等以后,我自己打一头就是。”
    “给阿阳吧。”景川侯就把这虎皮给了外孙。
    秦凤仪一听说是给他儿子的,也就不推辞了,只是有些嫉妒的道,“我头一回见岳父,啥见面礼也没给我。阿阳还没出生哪,就给他虎皮。”这待遇差距也忒大了些吧~
    景川侯道,“是啊,那会儿不知道是你小子,我要知道,就给你两巴掌了。”
    秦凤仪笑嘻嘻地挽住岳父的胳膊,仰脸问,“现在呢?”
    景川侯笑,“现在还勉强凑合吧。”
    “什么叫勉强凑合啊,人都说我是京城第一好女婿。”
    景川侯给他逗笑,秦凤仪替儿子谢过岳父给的虎皮,道,“以后就盼着阿阳像岳父这样威风,刷刷刷的三两下就能打倒一头老虎才好。”
    景川侯一笑,“待把皮子销了就给你送去,你好生给阿阳收着。”
    秦凤仪点头应了。这秋狩足有一月之久,猎到熊狼虎一类大型猎物的不在少数,平郡王府、几位藩王那里,皆有虎熊一类的收获,秦凤仪这里就是獐狍鹿麂之类的中型猎物,他弓箭日益娴熟,再加上猎场猎物亦多,后来连鸡兔一类也打了不少,秦凤仪命人剥皮腌了,做成风干腊味儿。景川侯命人往家里送猎物时,帮秦凤仪一并送了回去,当然,伴着一并回去的,还有秦凤仪给媳妇的回信。家里捎来的信,秦凤仪都看了,他媳妇就是记挂着他,爹娘也是一样,尤其他娘,再三叮嘱,猎场刀箭无眼,让儿子在后方就好,千万不要去打猎,想吃野味儿就去亲家那里吃就行,莫要打猎累着,也怕儿子伤着。
    秦老爷的信,与妻子仿佛,多是叮嘱儿子注意安全。
    李镜除了说了些家里的琐事外,还着重帮秦凤仪分析了祥瑞之事。首先,李镜肯定了丈夫的分析,说了,这祥瑞之事定是人为所致。其次,李镜分析了做出祥瑞之事的几个人,第一个,皇帝陛下不可能,李镜信中道,陛下乃明君,不至行此自欺之事。第二种可能,李镜放在了内务府,怀疑是内务府悄悄养的白鹿,以博圣宠。第三种可能,从与陛下猎场相临的几家猎场分析,必是相邻猎场之人所为,且,不为皇子便是藩王。李镜认为,藩王身处藩镇,必然要避讳白鹿之事,故而,白鹿之事,若非内务府邀宠,当是一位皇子所为。之后,李镜说了闽王称赞丈夫的事,李镜写道,闽王阴柔,宗室必存报复之意,让秦凤仪千万小心。
    秦凤仪在猎场都感受到了妻子信中浓浓的关怀,怎能不让他愈发的心生爱意。于是,秦凤仪接下来连做十首小酸诗来歌颂他媳妇,有一首的名字十分赤果果,就叫,咏媳妇。不用看诗句如何,只听这诗名,景安帝就给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去。
    更让景安帝受不住的是,秦凤仪做了诗,还特别的喜欢打他欣赏评判。景安帝给秦凤仪折磨的,简直是,这辈子都不想做诗了。
    第242章 流言之殇
    秦凤仪往家里送了两次信, 收了两回信, 在行宫过了景安帝的寿辰,便到了移驾回宫的日子。秦凤仪早已归心似箭, 每天必要往他岳父跟前晃两遭, 主要是他媳妇长得像岳父, 秦凤仪这也算赌岳父思媳妇了。只是, 一些不明就理的人见秦凤仪往岳家去的殷勤,难免说景川侯这女婿招得好,这哪里是女婿啊,景川侯随驾,儿子不在身边, 这女婿简直是比儿子还要殷勤百倍好不好。
    当然,也有人说秦凤仪会巴结, 岳家位高权重, 他就这么一天三两趟的跑,要是岳家无权无势,就不晓得秦探花是否有如此殷勤备至了。
    这样的怪话虽则不是没有,只是秦凤仪何尝怕过别人的闲话。景川侯更是不会在意这些, 原本秦凤仪一个四等纨绔能有今日出息, 就多赖景川侯教导督促之功, 景川侯在这个女婿身上用的心力, 半点儿不比在儿子身上的少。反是几个儿子皆是乖巧性子,不似秦凤仪,简直是问题儿童, 故而,景川侯待秦凤仪也自有一番不同。再者,岳家看女婿,只盼女婿亲热着些才好哪,哪里还有的盼女婿与自家生疏的。便是一向不大喜欢秦凤仪的景川侯夫人,因着闺女嫁人之期将近,心下亦是盼着女婿待闺女也如秦凤仪待李镜这般才好哪。
    景川侯夫人还有个想头儿,私下跟婆婆商量,景川侯夫人道,“我总觉着,阿衡不似大姑爷这般热络。要不,让大姑爷多跟阿衡说说话儿,那孩子,就是太腼腆了。”柏衡身为御前侍卫,也在随驾名单之内,都是侯府的女婿,柏衡就没有秦凤仪这一天恨不能来八趟的殷勤了。
    李老夫人笑道,“你也知道衡哥儿腼腆哪,这一回京就要成亲了,孩子约摸是脸皮薄,心思都是一样的。头一天打的猎物,不就巴巴的给你这丈母娘送来了。”
    景川侯夫人想想也是这个理,不禁一笑,“就是太腼腆了,咱们两家的亲事,原早就说定的,这眼瞅要成亲,也不必羞窘。当初阿镜大婚前,唉哟,大姑爷还见到往咱家跑哪。”
    “那会儿阿凤往咱家跑是去找阿镜,现在阿洁又没在你身边儿,衡哥儿想也是想阿洁,还能想咱们这两个老货。”李老夫人一句话,逗的景川侯夫人直笑,奉茶给婆婆道,“母亲哪里老了,出门儿人家都说咱们像姐妹。”
    李老夫人笑接了茶,“这回去就是阿洁的亲事了,阿钦这一科后,也得开始议亲了。”原本二姑娘的亲事定在八月,因着两家都要随驾秋狩,便换了九月的吉日,这一回京就要办喜事的。
    “是啊。也不知阿钦这次秋闱如何。我是想他下科再考,大姑爷非说让他下场长个经验,这要是中不了,怕要灰心的。”
    李老夫人听着儿媳妇这话,对这儿媳也是无语了,二孙子上科的秀才,今年秋闱之年,二孙子就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场,长孙看过二孙子的文章,说在两可之间。秦凤仪一向是个热心肠的,知道李钦犹豫下场之事,立刻就给他拍板定了。原本景川侯夫人还说不跟着丈夫秋狩了,今年亲闺女出嫁,亲儿子下场,景川侯夫人不放心,想留在京城。秦凤仪干脆说,“你就跟着岳父走吧,你在家管什么用?二小姨子嫁妆也备好了,二小舅子读书你也帮不上忙,你在家反是啰嗦,二小舅子没你盯着,兴许能中,你在家啰嗦个没完,他反是心里压力大,兴许中不了呢。”秦凤仪一通说,景川侯夫人与秦凤仪关系十分微妙,俩人确定,谁也不喜欢谁,但秦凤仪有事,譬如被太后训斥,景川侯夫人还很为他操心,宫里请安都会在平皇后那里为这个后女婿说好话,把平皇后烦的不轻。像秦凤仪,他也不咋喜欢这个后丈母娘,后丈母娘是个势利眼,当初就不愿意他与媳妇的亲事,经常性的说他坏话。可秦凤仪对俩小舅子俩小姨子一向不错,而且,甭看他与后丈母娘不对眼,他说的话,后丈母娘还是会听的。
    于是,景川侯夫人就随丈夫一道出来秋狩,这一出来,看看山水,倒也不挂念儿女了,只是,如今就要回京了,难免又絮叨起来。这絮叨中,就有些对秦凤仪这后女婿的一些埋怨了。
    李老夫人素知这儿媳的性子,听过则罢了。
    其实,景川侯夫人也怪,这位夫人是跟婆婆絮叨了跟丈夫絮叨,话里话外的抱怨后女婿,就是不跟后女婿秦凤仪絮叨,很有些欺软怕硬。主要是,她跟丈夫与婆婆絮叨,丈夫婆婆都当寻常,秦凤仪不一样,秦凤仪若是听到,必要跟她拌嘴的。说来,这京城能与丈母娘拌嘴的女婿,秦凤仪也是头一份儿啦。
    秦凤仪并不晓得后丈母娘在絮叨他,不过,京城桂榜一出,必然八百里加急送至御前的。秦凤仪每天在御前服侍,见着这榜单,一时便寻个空当打发小厮去给老太太和后丈母娘报喜了,他家二小舅子,得了个一百四十七名,今科京城秋闱,拢共录了一百五十名,二小舅子倒数第四,也算正经举人了。
    揽月跑去报喜,得了李老夫人与景川侯夫人双重打赏不提,就是李家婆媳二人亦是喜之不尽啊。秦凤仪也是一幅喜滋滋的模样,景安帝自然也看过桂榜,那榜单上非但有各举子姓名,其后籍贯自然也有的。景安帝笑道,“唉哟,二小舅子中举,这么高兴啊。”
    “那是自然了。”秦凤仪道,“陛下不晓得,我这二小舅子比较笨一点,考秀才就考了好几年,去岁才中的秀才,今年头一回下场,他心思重,要是中不了,难免郁闷。哎,看他念书还挺用功,如今中了,也好去说房媳妇啦。”
    景安帝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一幅大姐夫的口吻,不禁一乐。
    李钦秋闱得中的消息,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与景川侯府交好的各路亲友都过去贺了一回。李老夫人与景川侯夫人皆是一脸喜色,寒暄不断。景川侯夫人现在也改了口,看秦凤仪也顺眼了,笑道,“别说,阿凤的话还是准的。”
    秦凤仪笑嘻嘻地,“您老别抱怨我就行啦。”
    景川侯夫人再不认的,景川侯夫人道,“我何曾抱怨过你,我知道你都是为阿钦好的。”
    “那是!”秦凤仪道,“你这丈母娘虽是后的,我二小舅子可是亲的。”
    这叫人说的话么!景川侯夫人听得直翻白眼,没好气道,“你也不用对我好,对你小舅子他们好就行了。”
    “我对小姨子也很好啊,二小姨子这成亲,我跟媳妇说了,要多给二小姨子添妆。”
    一想到闺女喜事将近,而且,听到秦凤仪这话,景川侯夫人如何又不欢喜呢,遂转气为喜,笑道,“添妆多少,都是你们做大姐姐、大姐夫的心意。咱家可有谁,不就你们兄弟姐妹么。”拉过秦凤仪,絮絮的说了不少话,还叫厨下做秦凤仪喜欢的菜给他吃,秦凤仪颇是受宠若惊,心说后丈母娘可真是个实在人,一听我要多给二小姨子添妆,就对我这么好啦~
    他却不知,后丈母娘完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自从秦凤仪得了祥瑞之后,后丈母娘对于这后女婿的看法就颇有些与众不同了。譬如这回儿子中举,后丈母娘的想想就是,这后女婿果然是个有福的,他说是能中,果然我儿就中了。
    于是,身为“有福”的后女婿,景川侯夫人想着,以后要让儿子更加与这“有福”的后女婿多亲近才是。
    尽管景川侯夫人这想法有些势利眼,却也代表了一部分人对于秦凤仪的看法。非但是这次献祥瑞之事,人们觉着秦凤仪运道好。就看秦凤仪自身的经历,由一介盐商子弟,考取探花,迎娶贵女,得陛下青眼,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谁也不能说秦凤仪“无福”啊。
    因着秦凤仪这“福分”不一般,而且,现在是扛过祥瑞的福分了,就是景川侯夫人都寻思着,待闺女出嫁时让秦凤仪帮着做送亲使,以加持闺女的福气。
    秦凤仪就这么一路“福分”的回了京城,先是众臣送御驾回宫,之后便各回各家了。秦凤仪骑马,一路快马的赶回家去,门房小厮远远见着自家大爷骑马归来,纷纷跑出来牵马的牵马,请安的请安,还有跑去接了揽月一干人的车马的,秦凤仪已是跑内院去了,他比报信儿的小厮腿脚都俐落三分。
    秦老爷不在家,秦太太与李镜正在看衣料子,一见秦凤仪回来,当下喜的手里正看的衣料子也不顾了,秦太太跑过去拉着儿子看了又看,直道,“我儿,可是回来了!”
    李镜的身子已是有些显怀,却也并不算明显,她自有身孕,行动间处处小心,起身笑道,“可算回来了。母亲每天念你百十回。”
    秦太太拉着儿子到榻上坐下,笑对媳妇道,“你也不比我念得少。”
    李镜一笑,摸摸丈夫的脸有些凉,就知道是骑马回来的,又问他冷不冷、饿不饿,秦凤仪道,“不冷,骑马还热哪。赶紧打水来,我洗一洗,再跟咱大阳说话。”两眼盯着媳妇已是显怀的肚子瞧了一回,又夸媳妇,“这俩月不见,长大许多啊。”
    李镜哭笑不得,“真是傻话。”
    一时待丫环端来温水,秦凤仪洗过手脸,这才坐着吃茶与母亲、媳妇说话,秦太太别个都不好奇,就好奇那祥瑞的事。秦凤仪简单说了,“就是一头白鹿,咣当撞我跟前的树上,给撞晕了,我给陛下扛了去。”
    虽则秦凤仪说的简单,秦太太却是双手合什,一脸欣慰,直道,“我儿,这是你的福啊。你想想,那天我看跟着皇帝老爷出去打猎的队伍直排出十里地去,那么些个人,怎么就我儿能遇着祥瑞!那祥瑞怎么不往别人处撞晕,专往我儿跟前撞晕,这就是我儿的福啊!”
    秦凤仪拿块栗子酥搁嘴里,道,“兴许是那鹿看我生得好。”
    秦太太笑,“那更是我儿的福啦,满天下人看看,哪里还有比我儿生得更好的。”在儿子相貌这方面,秦太太比秦凤仪还自信哪。
    李镜听这母子二人的话当真无语,不过,想想这事也稀奇,这鹿不知是哪方人马预备的,结果却是叫自家相公捡个便宜,想想倒也有趣。
    秦凤仪归家,一时,秦老爷也回来了,秦太太还说呢,“见着孙管事了?”
    “没,我看街上皇帝老爷的仪驾,连忙赶回来了。”见到儿子自然一番问询,看儿子神采弈弈,秦老爷也是高兴,笑道,“你送回的野味儿我们都吃了,香!”
    秦凤仪更是挺着胸脯,扬着脑袋,一脸得意地表示,“都是我亲自猎到的!刚开始放了好几天的空箭,一个都猎不到,还有好些人笑我,后来慢慢熟了,就能猎到了!原本我想猎头老虎或是大熊的,哎,都叫陛下抢了先儿,后来陛下歇着不去猎了,我去猎时,就见不着老虎大熊了。”秦凤仪说来很是遗憾。
    李镜听着,但笑不语。秦老爷笑道,“这些就很好了,打了四五车的猎物,还少啦。我儿文武双全啊!”秦老爷对于自家儿子向来不吝赞美。
    秦太太很是认同儿子这话,道,“我让你爹送了一车给方阁老,方阁老听说是你猎的,都夸你弓箭使得好。”
    “那是!文官里就我一个能上场打猎的!”想到自己的战果,秦凤仪也很高兴,道,“下午我去师父那里走一遭。”
    李镜笑,“这急什么,先换衣裳,你今儿个回来,咱们正好中午先吃顿团圆饭。”
    秦太太笑,“你媳妇这话是。”
    秦凤仪头一回去秋狩,猎场多少新奇的事,秦凤仪又是个爱显摆的性子,简直说之不尽。这一说,就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待一家子吃过团圆饭,秦凤仪就与媳妇去自己院里歇着了。小夫妻俩月不见,自是少不了思念,不过,其中秦凤仪往家送了两回信,李镜也并不是娇弱的性子,看丈夫一切都好,也便放心了。
    秦凤仪摸了摸媳妇的肚子,问,“咱大阳有没有想我?”未待李镜说话,秦凤仪便大惊小怪起来,“动,动啦!”
    李镜笑道,“都五个月了,自然会动了。”
    秦凤仪又去摸了摸,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直道,“怎么又不动了?”
    “刚那是跟你打招呼,这是歇了。”
    秦凤仪感慨,“果然是咱儿子啊,在娘胎就知道跟他老子打招呼了。”直将李镜逗的不成,连丫环都是忍俊不禁。
    秦凤仪连忙与媳妇道,“岳父打了一头老虎,把虎皮送给咱们大阳了。”
    “虎皮虽不是极难得的物什,也是稀罕的了,给儿子好生留着。”李镜道。
    秦凤仪难免问起些家中事,其实,不过是些琐碎事,倒是李镜细问了秦凤仪得祥瑞的事,秦凤仪该说的已是在信中说了,如今夫妻二人私下说话,李镜道,“应该是大皇子那里的故事。”
    秦凤仪皱眉,“我原想着也该是大皇子那里,只是,他如何就把个祥瑞追丢了呢。”
    李镜唇角一翘,“他与祥瑞无缘呗。”
    秦凤仪亦是不喜大皇子,只是,如今他当官有些日子了,深知一些官场忌讳,悄声道,“这话咱们自家说说便罢了,我与他早便不对盘,如今这祥瑞也是个眼神儿不好的,偏叫我得了,他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
    “这还能怨别人?”李镜摇头,“瞧瞧他手底下都是些个什么人,就是想着献祥瑞,里里外外便要安排妥当,倒叫祥瑞跑了,这叫什么事?”
    秦凤仪想想也好笑,不由一乐,道,“这平郡王府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啊?”
    李镜道,“不一定是平郡王府操持的,要是平郡王府操持,这事当不会如此。”
    秦凤仪一向与大皇子关系冷淡,并不关心这乌龙事是谁帮大皇子操持的,秦凤仪笑,“你不知道,还有内务府撺掇着要办祥瑞大典哪。”
    “你没撺掇吧?”李镜知道丈夫这性子一向有些个爱热闹,连忙问他。
    “我怎么会搀和这事,陛下问我的意思,我都跟陛下说了,我说我瞧着这祥瑞似是别人养的。你是没见,那鹿肥的很,流光水滑的,屁股又大又圆。”
    李镜根本不管鹿是肥是瘦,她摇头道,“真是笨,陛下那不只是问你的意思,陛下是试你,看这祥瑞之事,你有没有参与其间。”
    秦凤仪挑眉,“不会吧?我都跟陛下说这祥瑞像是家养的,叫陛下不要当真了。”
    “你这是实在人有实在运。”李镜细与丈夫分析此事,说道,“你想想,那祥瑞怎么就那么恰巧的撞晕到你跟前儿的?献祥瑞的事,素来猫腻极多。陛下并非昏馈之主,你又是御前近臣,他自然难免多心。幸而你是个实在人,不然,倘遇着个肤浅谄媚的,还不得趁机撺掇着陛下大作排场。若是那般,便是祥瑞之事与你无干,陛下也要疑你一疑了。”
    秦凤仪此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李镜笑,“所以说你实在人有实在运,你说了实话,反是正对陛下心思。”
    “我当然会说实话啦,我跟陛下那么好,干嘛要骗陛下啊。再说了,陛下不比我聪明啊,我都能看出那是家养的,陛下肯定比我更早就看出来了。”秦凤仪道。干嘛要说谎啊,在比自己聪明的人跟前说谎,这不是犯傻么。
    李镜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秦凤仪与媳妇歇了个晌,下午往师父家去的时候,方阁老见到小弟子自然高兴,师徒俩说起话来,方阁老也问起了祥瑞一事,秦凤仪细细的同师父说了。方阁老并未多言,只是道,“这事虽则是桩喜事,但也不要再多提了。你是清流出身,当以做实事为陛下分忧。”
    秦凤仪应了,还说,“哎,要不是师父你问起,我已是忘了的。”
    方阁老笑,“真个刁嘴,晚上就在家里吃饭,也与我说一说猎场上有趣的事。”
    这可就热闹了,秦凤仪这嘴,比说书先生还俐落哪。方家大太太都说,“只要小师弟一来,家里像多了二十口子人一般。”如方悦方大老爷方四老爷,自然也有些男人们的话要说,秦凤仪在方家用过晚饭方回家不提。
    接下来便是继续回宗人府当差之事,秦凤仪已是熟门熟路,二皇子还谢了秦凤仪送他野味儿的事,秦凤仪笑,“殿下那里肯定少不了这个,不过,这是我亲自猎的,是我的心意。”
    二皇子笑,“我与王妃都尝了,母妃也吃了,说味儿好。”
    秦凤仪十分高兴。
    倒是有一事令秦凤仪十分意外,裴贵妃还打发人赏了他一份皮子,那过来行赏的小公公说的十分明白,说是谢秦探花对六皇子教导功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