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秦凤仪道,“世间行商四大利,盐茶丝酒,盐照你一说,咱们这里就别想了。茶,也没听说南夷有什么名茶。丝,我只听说过湖绸湖丝;现在开的几家酒行,我看就是在卖土酒。略好些的酒,还是我过来时随行的商贾们带过来的。难不成,就指望着收这些商税过日子。”
章颜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章颜来南夷两年,他也知道南夷穷,也知道圈起海滩卖盐能赚钱,但这些百姓平日里够苦的,章颜实在做不出圈海卖盐的事来。只是,秦凤仪问他生钱之道,他也想不出来。章颜道,“咱们南夷的茶虽不出名,但味儿也不错。下官还命人将一山野茶认真打理,只是,名气尚小,咱们南夷本地人吃一吃还罢了,想卖大价钱,怕是不易。便是商税,殿下怕也要等一等了。待南夷更加繁华后,商税方能初见规模。”
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的,商税也有限的很。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秦凤仪道,“茶行丝行酒行,皆要各征其税。尤其酒行,要记住,外地来的酒便按酒行的税征收,若是本地酿酒,需要买扑。”秦凤仪这话,并不过分。因着秦凤仪是商贾出身,他对于世间商事了解的极为清楚,盐茶丝酒,的确是世上四大利润最高的生意,如扬州之富,便富在盐上。秦凤仪原想着来南夷也靠盐发一笔,却是忘了,南夷临海。秦凤仪犹是不死心,道,“难不成,南夷百姓吃盐都靠晒的,我听我爹说,晒盐可慢了,要是用海水煮盐卤,则多费柴薪,反是更贵。”
章颜道,“晒盐虽慢,他们只是自家吃,是足够的。再者,现在南夷的盐便宜,他们不会自己晒盐。可我前任巡抚,曾实行过盐课专卖,他们便自己晒盐了,便是晒盐慢,南夷没主儿的树多的是,山上砍些柴来,自己煮盐卤,也不必去花大价钱买了。而且,弄的百姓怨声载道。”
章颜这样一说,秦凤仪也便死了这心。
秦凤仪琢磨道,“便是如今咱们城里人热闹了,可即便收税,也不能收重税,这个时候,得优容着些,不能涸泽而渔啊。便是商贾多了,一时的商税怕也就是个三瓜俩枣,得想个法子,生出些银子来。”
秦凤仪左手无意识的敲击着膝盖,道,“我从南到北,再由北到南,就觉着,各地有各地生财的法子。京城自不必说,这是皇城,官员权贵都在那里,自然穷不了。自京城往南,先是晋冀二地,晋地商贾最是有名,因为经商的多,所以,晋是财主最多。冀州是沾京城的光,也是军政重镇。再往南就是豫州与鲁地了,这二者,皆有盐铁之利不说,沃野千里,日子很是过得。继续往南,湖北、安徽、淮扬,一个是产粮大户,起码饿不着,徽州的徽商、徽纸、歙砚,皆极有名声,更不必说淮扬,你在扬州两任知府,我是在扬州长大的。就是江南道以西的江西,还有个烧窑的浮梁,人家的瓷器好啊。连闽地那要的穷地方,靠着泉州港过得顺风顺水的——”
说到泉州港,秦凤仪眼神蓦然一亮,问章颜,“你知道泉州港不?”
“自然知道,泉州港虽则低调,闽王一直说泉州赚不了多少钱,实际上,泉州极是富庶。下官有个同窗在泉州任知府,书信往来时,他便说过,泉州之富庶风流,不让苏杭。”章颜见秦凤仪两只眼光散发着金子一样的光芒,心下一动,道,“殿下莫不是想建港?”
秦凤仪自己先是一阵笑,继而正色道,“我说老章,你也是状元出身,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建港岂是容易的?何况,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泉州港这样的繁华,闽王不痴不傻的,他能坐视咱们这里建港?再者,先时宗室改制,我把宗室都得罪完了的。我要一说建港,他得跟我拼了。”
章颜却觉着这主意不错,劝秦凤仪道,“他管他的闽地,也管不到咱们南夷来!殿下有所不知,泉州港这样的繁华,但,每年泉州市舶司上交朝廷的税银不过百万两左右。若咱们这里建港,倘能多给朝廷上税银,朝廷如何能反对呢?”
“建港的银子哪里来?我与你说,我来的时候朝廷拨给我五十万银子,现下,又要修路、又要建王城,我这里还要建港,朝廷不会再有任何一分银子给我的。”秦凤仪笑眯眯道。
一说到银子的事情上,章颜先是傻眼。
秦凤仪道,“这个先不提了,反正现在银子还够用。对了,咱们南夷的地形图拿出来,我想好在哪里建新城了。”
章颜连忙取出地形图,秦凤仪细细的看了这地形图几眼,笑道,“听说老范知的那个番县,以前是个州来着。”
章颜道,“是,后因人渐稀,便降州为县。”
“正好老范在南夷城,告诉他,番县所有土地房产禁止买卖。同时传谕给番县边儿上的三界县,平乡县,都是如此。本王的新城,若无意外,就在这里。”秦凤仪素白的指尖落在三江汇合之处,南去便是海……
章颜只得做睁眼瞎状的拍马屁,“殿下好眼光!”我看你到时建不建港,你不建港,你把新城建在这出门便到海的地方!
章颜实在受不了秦凤仪这口是心非,便打趣一句,“这地方好,吃海鲜可方便了。”
秦凤仪脸皮八丈厚,仿佛没听出章颜的弦外之音,秦凤仪只是嘻嘻笑,“有理有理,想不到老章你还是个吃货啊~”
章巡抚:
第274章 五百万~
说曹操, 曹操到。
秦凤仪与章知府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海港的事儿, 秦凤仪并没有同意建港哪。闽王的长史便到了南夷城,给秦凤仪送年礼。长史说了, “我们王爷听闻凤殿下到了南夷, 甚是欣喜。原本王爷就藩闽地, 甚是孤单, 如今与殿下做了邻居,王爷每想至此,便觉着亲切。如今年下将至,着小臣来给殿下送些年货。”
秦凤仪令赵长史收了,笑道, “你们王爷可好啊?”
闽王长史笑,“劳殿下记挂, 王爷都好。”
“哎, 他现在肯定在笑我吧,当初豁出命来宗室改制,如今我自己倒也成了宗室。”秦凤仪问那长史。
闽王长史连忙道,“殿下说笑了, 王爷每想到宗室里有殿下这样出众人物, 备是欣慰哪。”绝不能承认, 当初晓得秦凤仪身份, 然后,秦凤仪还被今上发配到南夷时,王爷连看了三天歌舞、新收了一房小妾的事儿啊。
秦凤仪一幅完全不信的模样, “你就别骗我啦,还不晓得他在家如何看我笑话哪。行了,你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两天。本王这里不及你们闽地繁华,但也有些个土物,一事不劳二主,过两日你一并带回闽地,算是本王给你们王爷的年礼,祝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王。”
闽王长史便退下休息去了。
秦凤仪待这家伙下去,方与赵长史道,“瞧见没,我这前脚刚来,后脚细作便到了。”
赵长史笑,“殿下多心了,估计闽王一则着麾下长史过来给殿下送年礼,二则就是在南夷城逛一逛。”
“要不说这是细作呢。”秦凤仪轻哼一声,端起茶呷一口,“随他逛去吧,甭看咱们南夷城如今热热闹闹的,这里头啊,不知道多少别有居心的。只要他们不生事,我也懒得理。”
赵长史看秦凤仪嘀嘀咕咕的,心下啥都明白,只是一笑,便不再多说了。秦凤仪早便有这样好处,心里比谁都明白,却又能心胸宽阔,寻常小事不会动他的心。
秦凤仪把闽王礼单拿给李镜,让她比照着备一份回礼。
李镜笑,“闽王还真是周全。咱们刚来南夷,眼下乱七八糟,我倒没顾上与藩王走动年礼之事,倒是他先打发人给咱们送来了。”
“他不过是借这么个由头,过来南夷城瞧一瞧罢了。”秦凤仪道,“不备礼他,把年礼备好,我就打发他家长史官回闽地了,还叫他长长久久在咱们这里呆着不成。”
闽王的事,秦凤仪只是略念叨一回,他就问起那些个孤儿饥民来,当时跟着秦凤仪他们南下,还有一千多的乞儿,说来可怜,小的还有六岁的,都是被大孩子背过来的。不过,大多是在八岁往上,十二岁往下的,这么远的路,竟也跟了下来。给口粮食,给口热水,那些孩子便如草地上的野草一般,坚韧的活了下来。当然,这其中也少不得秦凤仪令张羿多顾看他们些。男孩子还好说,小些的先去念书,大些的习武,以后服兵役。女孩子的话,秦凤仪便交给媳妇来料理了。李镜的意思,若是有根骨好的,也让她们习武无妨,倘是无此根骨的,便教些纺织刺绣之事,倘有别个上头出众的,再说。
所以,李镜这到了南夷城也完全没有闲着,与大公主一道见各官员的妻室,还要帮着秦凤仪管这些个孤儿孩子们。
李镜道,“都安置好了,先慢慢学些规矩,学着做活吧。”
秦凤仪点点头,道,“养是养不起的,得叫她们多少做些活计,只是,看年纪都不大,也不要太繁重的活计。”
李镜就知秦凤仪这样的心软,一笑,“我晓得。”
让秦凤仪好笑的是,这闽王长史一来,明知道自己不待见他,还特爱往自己跟前凑。非但爱往自己跟前凑,还爱打听东打听西的。闽王长史就打听了,“听闻殿下要新建王城,不知殿下可选好地方没?”
秦凤仪道,“干嘛,本王建王城,还要与你这傻蛋商量不成?”
闽王长史被称“傻蛋”,面儿上很是有些个过意不过,连忙道,“殿下就是会玩笑,小臣来前,我们王爷吩咐了,看殿下兴建王城,不晓得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有,怎么没有,差五百万银子,也不要你家王爷白支援,要不,我打个欠条,你把银子给我送来。”
闽王长史吓死了,“五,五百万!”
“你以为哪!建城不要钱的吗?”秦凤仪道,“对了,这事儿你回去与你们王爷那老狐狸好生说说,我这儿可就等他的银子开工啦。我想好了,你们王爷最有钱,跟他借五百万,顺王越王蜀王各一百万。你们各家都给我出点儿,我这新城就齐活啦。”
把闽王长史吓得,接了秦凤仪给的年礼后便忙不迭的跑回了闽地,生怕秦凤仪再跟他提借钱的事一般。
闽王心情好的不得了,尤其是知道秦凤仪就藩南夷之后。就是因心情大好,这不才让长史官过来给秦凤仪送年礼,顺道看看秦凤仪的惨样。
是的,在宗室里一向德高望重的闽王,其实就是这么个小心眼儿。
说来,闽王也是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啊!
甭看现下闽王在宗室地位极高,那是因为与他同辈的哥哥弟弟的就剩一个愉亲王了,与被留在京城的愉亲王不同,闽王当年被打发到荒僻的闽地就藩,他又不是秦凤仪这等离奇身世,可见当年的闽王多不受自己个儿亲爹待见了了。
当然,闽王自己倒是挺生财有送,到了闽地后不少钱,他便折腾出了泉州港,自此便脱贫致富了。而且,他寿数长,待哥哥弟弟们死得差不离,就剩他与兄弟里最年轻的愉亲王还活着时,闽王竟成了宗室里一等一的长辈。
这事儿闹的,一来二去的,竟赞了些德望出来。
但,辈份再高,也改变不了闽王其实是个小心眼儿的事实。
秦凤仪就与李镜说过,闽王这人心胸不大,不说别个,当年宗室改制,闽王是宗室里一等一的人物啊,结果,他反是先被秦凤仪“气”病,然后,不露面儿的那个。你一带头人,说倒就倒。当然,宗室改制这事能办得顺遂,与闽室“病倒”有直接关系。不过,由此也可见,闽王为人了。
如果秦凤仪的话,自己是个带头的,必然要为宗室争取利益到最后一刻啊,哪里能像闽王这般。
所以,自宗室改制时起,秦凤仪就没将闽王放在眼里了。
因为,在秦凤仪看来,闽王固然身份尊贵,心胸着实有限。
如今更瞧出来了,瞧瞧闽王这个二百五长史吧!
闽王长史走的时候,秦凤仪还与他说了一句,“回去同你们王爷说,我新城就在敬州,便是为了离你们王爷近些。那什么,银子的事儿别忘了同你们王爷说一声啊。”把个闽王长史吓得不轻。
章颜与赵长史见秦凤仪作弄了闽王长史一回,心下皆觉好笑。
闽王长史原还想多在南夷城看一看,结果,给秦凤仪这借钱的事儿,硬是吓得没敢多呆,便火烧屁股的跑回闽地去了。
回去跟自家王爷一说,闽王正在廊下看鸟笼中的小鸟儿,问长史,“你怎么回的镇南王?”镇南王,秦凤仪的封号。
长史道,“这样的大事,岂是属下能做主的。属下自然说要回来禀明王爷,听王爷吩咐。”
闽王道,“五百万两,他倒是胃口不小。”
长史道,“此次,小臣也是奉王爷之命,过去南夷城。那里虽则常听人说极是贫困,这回小臣去,瞧着倒也热闹,人口不少,较一路上别个州府好的多。”
“那毕竟是巡抚衙门所在州府,如何能一样呢。”闽王问,“镇南王气色如何?”
“气色倒还成,就是言语怪诞,无法形容。”
闽王一笑,“他年纪轻,惯常爱作弄人,性子也不大稳重,当年在京城,还与顺王曾打过架。想是捉弄你了。”
“小臣倒是没啥,无非就是叫小臣一声‘傻蛋’。”长史期期艾艾地,“就是,对王爷,言语间不大敬重的样子。”
闽王来了兴致,把个给鸟儿添水的金壶给了身边儿的心腹内侍,转身坐在一把摇椅中,笑问长史,“他怎么说本王的?”
长史道,“说您是‘老狐狸’,还说您打发小臣过去,是去看他笑话来着。”
闽王大笑。
闽王与长史官道,“你不晓得,去岁在京,宗室改制,镇南王那叫一个积极啊。恨不能同内阁穿一条裤子,死怼我等宗室。谁能想到,这才不过一载光阴,他竟是这等身世,不晓得他如今有没有后悔当年他一力主张的宗室改制,而今,自己倒也成了宗室。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闽王说着,又乐了一回。
长史官也陪着闽王乐一回,闽王又问他秦凤仪新城之事,长史官道,“镇南王说是要建在敬州。不过,他那人说话,下官还不敢轻信。”
闽王想了想,道,“镇南王别看年轻,为人十分狡猾,他的话,的确不好轻信,再看看吧。”
长史官悄悄同闽王打听,“殿下,那,镇南王说借银子的事儿……”
闽王嗤道,“借银子?借他个鸟毛!!老子还想找人借个五百万花花呢!”
就秦凤仪随口一句五百万,闽王私下嗤一回不算,还在给景安帝的折子里提了一笔,话里话外的让景安帝多给儿子些零用,看把镇南王殿下穷的哟~
第275章 新年
甭看闽王这折子本意是笑话一回景安帝和秦凤仪的, 但, 人家在折子说的相当委婉,还提了他打发人去南夷城给秦凤仪送年礼, 长史所见场景, 说南夷城十分贫苦, 现下秦凤仪王府都没一座, 还是暂居巡抚衙门,至于巡抚衙门,也简陋的很,很是配不上秦凤仪的身份云云。同时提了秦凤仪跟他借钱的事儿,闽王说的很是动情, 言说自己听闻镇南王过得如此清苦,心下大痛, 很想借钱给镇南王度日, 但闽王自己儿孙一大堆,说自己一个重孙女前些天出嫁,嫁妆钱都是王妃卖了些陪嫁凑的。闽王还趁机跟景安帝哭了一回穷,虽没说让景安帝过年多赏赐他一些, 但, 你皇帝侄子忍心看你的藩王伯伯过这种苦嗖嗖的日子不?
闽王这折子一上, 景安帝当年给藩王的年下赏赐, 闽王那一份儿果然加了三成。景安帝也十分动情的给闽王写了封信,上面说闽王日子如此艰辛,不如来京城过日子, 他做皇帝侄子的,再不能看闽伯王过这种苦日子,来京城吧,他好就近孝顺一下闽伯王。把个闽伯王吓出一身的冷汗,连忙给景安帝又上了一封奏章,说闽地虽苦,却是先帝的先帝、自己的亲爹亲自封给他的,他身无长物,为人亦无才干,也只有好好镇守闽地,为朝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啦。至于京城,自然是好的,是舒服的,皇帝陛下也十分孝顺的,但,我老头子虽则老了,还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云云。总之是说的忠心耿耿,同时,闽王还请陛下少赏赐些自己,多赏赐些给镇南王,镇南王在南夷不容易啊~
闽王与景安帝这里交手一个回合,不分胜负,倒是大皇子也见了闽王上给朝廷的奏章,还问父亲,“既南夷如此艰难,父皇还是再拨些银两给凤弟过日子吧。正好趁着年下,就当年下赏赐了。”
“过日子的银子已是给了他,难不成,以后藩王叫苦就个顶个的再多加赏赐,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景安帝不轻不重的训斥大皇子一句,道,“这要换了你当家,今儿这个哭穷,你给,明儿那个哭穷,你给不给?”
大皇子被训,而后,景安帝道,“不论是江山,还是自己的小家,说来一个道理,就好比这人家过日子,怎么有的人就能把日子越过越好,有些人,便是越过越差呢?你要多思量。”
大皇子连忙应了。
景安帝完全表现出了对秦凤仪的冷漠,就是年下赏赐,也不过与顺王等人持平,远不及给闽王的丰厚。朝中对此却是颇有些私下猜测,就是平皇后也埋怨了大皇子一回,“何苦为镇南王说话,倒叫你父皇训你。”
大皇子道,“我当时在父皇身边,见着闽王这折了了,母后不晓得,闽王折子上说的,秦,镇南王日子过得很是不好。到现在了,还住巡抚衙门哪。据说,南夷热的很,四季不明,地方又穷。闽王想着,镇南王第一年就藩,而且,他们两地的封地紧挨着,便打发了长史官去给镇南王送年礼。结果,镇南王竟对着长史官说跟闽王借银子的事儿。镇南王可不是不要面子的人哪,这要不是穷极了,哪里会跟闽王借钱。他这还不如跟父皇借呢,多丢脸啊,非但镇南王丢脸,咱们皇家也没什么脸啊,好像亏待他似的。我在父皇身边,能不说两句么。”
平皇后道,“陛下何曾少给他银子了,五十万两呐,这岂是小数目。难不成,四个月都不到就把银子花完了?他花哪儿去了?”
“这谁晓得,听说他要建新城呢。”
“这怪得谁去,那五十万是给他建王府的钱,又不是给他建新城的钱!要是建新城,不要说五十万,五百万都不够!”平皇后道,“以后你不要烂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