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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

      而且,待道路勘测的事情完成,整个修路的工程开工,介时,所用修路工又是一个数目。秦凤仪不肯征调民夫,把这工程花银子给商贾做,那么,对于商贾,除了在南夷本地人雇人,而南夷人口有限,便是去别个地方雇人过来修路了。
    这样一来,又是人口流入。
    只要人多了,百业昌隆。
    夫妻俩正在说着土人的事,土人在京城请过安,拉回了几车朝廷的赏赐后,年前都回了南夷。他们也听闻现下南夷来了王,而且,这位王还是他们相识的秦探花。于是,都欢欢喜喜的过来南夷城给秦.探花.王请安。
    几位土人族人还围着秦凤仪叽哩呱啦说个不停,秦凤仪也与他们用土话交流,阿金道,“我们到了京城才晓得南夷多了位王,后来一打听,原来是秦探花儿您哪。这可真是巧!”
    秦凤仪笑眯眯地,“都是凤凰大神的保佑。”问他们此次请安可还顺遂,其中一个叫阿火的族长大声道,“很好!皇帝陛下赏我们不少东西!还有,去时遇着下雪,回来时又遇着大雪!哎哟,那雪可真大真好啊!”
    其他族人纷纷附和,一幅见着下雪很是愉快的模样。秦凤仪心说,你们不会是为了每年下雪才千里迢迢去京城的吧。
    大家说些乱七八糟久别重逢的话,还有一位叫阿花的族长,当然,人家名字不是叫阿花,翻译过来是美丽的花朵,这位阿花族长虽则名字秀丽,但生得颇是粗犷,心却是细腻,他道,“我们过来南夷城,咦呀,都不认识啦!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的铺子,亲王殿下,南夷城咋这么热闹啦!”
    秦凤仪笑道,“因为本王要修路,要修建王城,他们都是过来这里,以后为本王做事情的。过几天,新年的时候,本王还会带着王妃坐花车出城巡游,你们过年时若有空,也可到城里一聚,本王年下有宴会,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土人们也很爱凑热闹,秦凤仪一说,都很心动的模样。不过,他们道,“年下我们各族要祭祀凤凰大神,怕是不能来了。待祭过凤凰大神,我们再来!”
    秦凤仪一笑,“好啊!”
    因着眼下也要过年了,各族都有祭凤凰大神的要事,土人们就是过来见了见秦凤仪,并未多留,秦凤仪也给他们每家一份年礼,让他们带回去,一并祭一祭凤凰大神。土人们见着秦凤仪给他们东西,十分高兴,只是,他们来的匆忙没准备给秦凤仪的礼物,就有些不好意思,秦凤仪笑道,“昨日梦到凤凰大神,这是凤凰大神让我给你们的。”
    听说秦凤仪梦到凤凰大神,土人们纷纷打听凤凰大神与秦凤仪说了什么,秦凤仪道,“说你们年年祭祀,十分心诚,让本王是他在人间的化身,让本王代凤凰大神赏赐你们。”
    虽然土人们十分怀疑秦凤仪“化身”一说,也没有太过计较,土人们接受礼物前,先双手合什,面孔朝天的感谢了一回凤凰大神,再谢过秦凤仪。并打算年后过来,也要给亲王殿下带礼物才是。
    送走土人,便是年了。
    秦凤仪大年三十祭过祖,还特意请了舅妈一家过来,与自家一道过年。秦凤仪都不晓得他这么活络的性子,怎么他舅这么犟哩。秦凤仪打发人去喊他舅回来过年,结果,去的人倒是回来了,他舅没回来。他舅说,路快勘测完了,待这差使办完,再回家。什么年不年的,不就是个年么?待差使结束,他多歇几日就是。
    秦凤仪心里十分心疼他舅,他舅在外头,他便要多照顾舅妈。柳舅妈倒是很豁达,还与秦凤仪道,“他就是这性子,折腾刀枪那会儿,也是一宿一宿的不回家,恨不能住在兵器坊,我都惯了。”
    秦凤仪道,“以后我舅做了大官儿,他做三品,就给舅妈封个二品诰命,他做二品,舅妈你就是一品诰命。”
    柳舅妈笑,“还叫我压他一头啊。”
    “不是,诰命虽则是由男人的官阶而来,可我舅这样醉心差使,家里主持中馈、教养孩子,不都是舅妈你的事么。你的功劳,常人虽不能知,但对于一个家而言,你绝对比我舅还要重要,付出的心血更多更深。”秦凤仪很会宽慰舅妈,拍舅妈马屁。
    柳舅妈笑,“你以为阿镜容易啊,你在外头天天不见个人影,这内宅的事,都是阿镜操心。”
    “她还得跟舅妈学习呢。”秦凤仪给柳舅妈斟酒,笑道,“我敬舅妈一杯。”闹得柳舅妈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柳舅舅自朝中辞官,跟着秦凤仪千里南下,柳舅妈面儿上没说什么,心里不是不可惜丈夫的前程。但南下的这一路上便不提了,就是到了南夷,秦凤仪夫妻待她一家也是极好的。何况,丈夫心情比在京城时好了不止千倍,柳舅妈这么一想,也就心平了,还想着长子也大了,反正也不去科举,不如就跟秦凤仪说说,哪里有事情做,也叫长子学着做事,一则孩子也需历练,二则秦凤仪也正是用人的时候。
    如今这年夜饭,以往秦凤仪都是一家子过的。
    今年头一年来南夷,何况都是住巡抚府,便一起过了。分两席,妇人们那里一席,男人们一席,大家吃酒说笑,待得子时,一道出去放了代表高升的二踢脚,此方各去歇了。
    第278章 思想领域的进步~
    秦凤仪做事, 天马行空, 人想不到。
    一则是他做的事,那真是常人想不到的。按理, 秦凤仪都是亲王了, 亲王自有亲王的威严, 可秦凤仪不一样, 秦凤仪就要大年下的坐花车出来显摆。二则,他做的事,你便是知道了,但其间深意,可能身临其境时方能明白他的用意。这还得是悟性好的, 倘是悟性一般的,你就是身临其境, 怕也领会不出来。
    这并不是说, 秦凤仪如何的高深莫测。虽则诸多人是这样看他的,尤其这次大年初一的花车大巡游之后。不过,秦凤仪一向认为自己是个直性子啦~
    秦太太也这样认为,儿子就是有些臭美啦。像秦凤仪要坐的花车, 特意请了城中有名的鲜花铺子的人过来装点, 把那鲜花铺子的掌柜喜的, 分文不取不说, 还献上许多鲜花给亲王殿下的车驾用。当然,亲王殿下不可能不给钱,非但给, 还一分不少的给。鲜花铺子十分尽心尽力,把个花车装饰的,也就比亲王殿下脸略逊一筹罢了。尤其花车周遭都是鲜花,把大阳香的都打了两个小喷嚏。秦凤仪见儿子打喷嚏,怕儿子感冒,还与媳妇道,“要不,还是别让大阳去了,别冻着。”
    李镜也是亲手妈妈,见儿子打喷嚏,自然担心,就要把儿子交给嬷嬷。大阳哪里干啊,他啊啊大叫,死活拽着他娘的衣襟不撒手,李镜就要把儿子哄下来再交嬷嬷带着,秦凤仪先把儿子接过来,用大氅一裹,道,“带大阳去吧。看他不愿意跟着嬷嬷。”
    “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冻着如何是好。”摸摸儿子额头,倒也不热。大阳现在都快十个月了,扶着小椅子就能站的稳稳的,还能扶着案沿走几步,这会儿在他爹怀里也不老实,伸手就揪了花车上的一朵花,闻一闻,又是一个小喷嚏,秦凤仪给儿子揉揉小鼻子,笑道,“这天儿多暖和啊,大阳穿的又不少,兴许是太香了,香的。”
    大阳把手里的花送给他娘一个,再揪一个,送他爹,秦凤仪哈哈一笑,挽住妻子的手,命起驾!
    这车是秦凤仪说了样子,南夷城现做的,因着南夷气侯暖和,便是只做了车盘与四角,自车顶垂落的是李镜自京城带来的半透织金的薄纱,然后,自车顶到车围都装点着满满的鲜花。拉车的六匹马,打头的一匹是秦凤仪的照夜玉狮子,连带着小玉的媳妇踏雪,都在其中。待大阳适应了车上的花香,果然就不打喷嚏了,他在他爹怀里左看右看,好奇的紧。车驾两畔是两位文臣,一为章知府,一为赵长史,这二人也代表了如今南夷城文官的权力代表人物。待出得巡抚府,外面藩琛已率众将等侯,今天除了文官章知府、赵长史外,武将便是秦凤仪的亲卫将领与亲卫军随行。这些原就是禁卫军中的精锐,两千骑马八千步兵,自京城到南夷,路上竟无一伤损,秦凤仪把人完完全全的都带到了南夷来。禁卫军那整齐的军袍,那服贴的软甲,那雪亮的刀枪,那雄骏的军马,不同于第一次进城时带着些疲惫的禁卫军,在南夷城修整多日的禁卫军,经过多日的训练,完全恢复了比在京城时更为悍勇的英姿。
    秦凤仪是个爱热闹的人,今日负责街头护卫工作的便是南夷将军及部下,大街上整理的很是干净,就是庙会的摊子,也摆的齐整,现在时间尚早,但,南夷气侯暖,又是过年的日子,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两畔的茶楼饭庄俱已开口营业,还有不少人在二楼上探出头看秦凤仪的仪仗的。秦凤仪一向亲民,关键是,他自小就是平民百姓长大的,性子随和,秦凤仪这样俊美的耀眼的容貌,不要说南夷城本地人口了,便是徽州、金陵、苏州、两湖的那些个外来商贾,都看直了眼。最是与有荣焉的便是扬州商贾啦,秦凤仪就是自小在扬州城长大的,因着秦家也是城中大户,他们多半还与秦凤仪认识。这个时候,倘听到有人说“亲王殿下真是好相貌”时,有认得秦凤仪的扬州商贾们便说了,“那是!殿下在咱们扬州时,知道人们叫他什么不?凤凰公子!”然后,巴啦巴啦一通,自己与亲王殿下很熟的模样。
    车队走得并不快,秦凤仪左右的对周边的百姓摆手、打招呼、脸上带着既尊贵又亲和的笑容,这年头的百姓,不要说亲王殿下了,就是章颜这位巡府大人见的也很有限啊。见亲王殿下竟然朝他们摇手,顿时激动的了不得,更有些个女娘们,有幸见着亲王殿下的美貌,捂着心口便觉着似有些心率不齐,心咋跳得这样快哩~
    甭看南夷这地方穷,但,这地方物产丰富,百姓的日子不富,挨饿却是没有的。而且,这里是汉人与当地土人混居,民风开放,远胜京城。当时便有许多女娘买了鲜花朝亲王殿下的花车抛洒,还有些手里没鲜花的,直接就取了头上插戴的鲜花扔了过来。
    李镜初时都有些不适应这个。但看秦凤仪这般大方,李镜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尤其是,坐丈夫怀里的胖儿子大阳,这个时候,见他爹跟人招手,他也急的探着个小身子到处摇他的小胖手,秦凤仪哈哈大笑,侧头看妻子一眼,李镜也不禁一笑,心下放松许多。
    要说这人山人海啥的,李镜并不拘谨,李镜自幼在宫中长大,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李镜毕竟是闺阁女孩儿,这种坐花车巡游的事,她还是头一遭。相对于李镜,秦凤仪就是极为放松啦,秦凤仪虽则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平民,但他因少时生得好,出门向来是众所瞩目,秦凤仪早就习惯这种场合啦。南夷城说来虽是府城,因着地方穷,只有两条正街,今新年庙会,两条正街满满的都是人。秦凤仪的花车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秦凤仪都觉着手有些酸了,胖儿子倒是精神抖搂,待与父母回到巡抚府,大阳出了一身的汗,这是热的,李镜怕儿子冷,给儿子穿了夹衣,早上正好,但太阳一出,便热了。李镜回来先让嬷嬷给儿子擦汗换衣裳,他夫妻二人也要换常服。大阳平日里多爱与他爹娘在一处啊,这会儿换了衣裳,也不找爹娘了,拽着嬷嬷直要往外走。
    李镜道,“这是要去找阿泰了。”让嬷嬷带着大阳过去。
    秦凤仪搔搔下巴,道,“怕是去找阿泰显摆去啦。”
    李镜直笑,“胡说,大阳才多大,他就知道显摆的事儿啦。”
    “我这话一准儿没错。我小时候就这样,有什么好事都存不住,必要找人说一说才好。”秦凤仪笑嘻嘻地,与媳妇道,“看咱大阳,这胆子大也像我,出门儿一点儿不小气,也不害怕。”
    李镜笑,“是,优点都像你。”
    “本来就是这样啊。”秦凤仪得意洋洋,“咱们回巡抚府时,我都有些累了,看那小子,还精神的很哪。”
    秦凤仪想到儿子就很得意,当天,他还与了封信给大舅兄。信中炫耀他儿子的内容就有十页纸居多,除了夸他儿子在花车巡游时的出众表现,还夸他儿子在成长过程中的与众不同,反正,秦凤仪觉着他儿子厉害的了不得,信中都说,“我小时候,十个月才能扶椅而立,现在我儿子大阳,还不到十个月呢,才九个半月,就能扶着小椅子迈步了,而且,小步子很是稳健。”这夸儿子夸的,都用上“稳健”这样的词了,然后,秦凤仪还夸他儿子的相貌,“我娘说,较我之当年更为出众,料想大阳长大后,定是比我还出众的美男子啊,于智慧上,继承了我与我媳妇的双重智慧,心情聪明又大方……”总之,把儿子夸成一朵盛开的鲜花啊!
    李镜看他写这信都觉丢脸,道,“谁家这样夸孩子啊,这怎么好寄给大哥?”
    “我这都是实事求是,大阳本来就很好啊。”秦凤仪道,“咱大阳还很壮实哪,吃饭也吃得多,而且,不似阿泰还挑食哩。”因为要给儿子找个对照组,秦凤仪还写了阿泰的一些事,譬如,俩人抢玩具打架,第二天就和好啦。譬如,阿泰这小子,没个哥哥的样儿,因为大阳还不会走路,都是在毯子上爬,阿泰有一回骑大阳身上,把大阳压瘫了,大阳只哭了两声就好了。哭完后也没忘了报仇,给了阿泰两爪子。至于这当中能看到大阳什么优秀品质,用秦凤仪的话说,那就是“身子壮,不怕压,不娇气,还不白受欺负”的优秀品质。
    秦凤仪写着写着信,就跟媳妇商量了,“你说,咱们把大舅兄叫来可好?”
    “我哥在朝中当差呢。”
    “他那不过是给人打个下手,在朝只能做小弟,要是他到南夷来,我给他一大堆好差使,而且,都是叫他做头儿的。”秦凤仪斜愣下眼,说媳妇,“真个妇道人家没见识,给人做小弟,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与其做些个鸡零狗碎的事,哪里有来南夷做大差使的好!再者,宁做鸡头不为凤尾,知道不?”
    “哦,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李镜笑问他,“你不是还跟我父亲赌着气么?”
    “那是我的错吗?我受这样的打击,岳父也不说来看看我,安慰我,还嫌我不去看他!我就是不去看他!以后也不跟他好了!他有什么事,我都是第一个过去帮忙的,我有事,他来都不来!”秦凤仪哼一声,“我可是一码说一码,我跟大舅兄还是很好的。有好事,当然得想着大舅兄啦~”
    于是,秦凤仪又多写了十页纸,上面跟大舅兄介绍他南夷城的风光来着。那说的,四季如春,气侯宜人,鲜花遍地,满眼锦绣。而今,城十万人口,繁华在即。然后,跟大舅兄介绍了他现在做的事业,南夷贫苦,并非是地方不好,事实上,南夷地方物产丰富,山上野味菌类山珍极是丰富,且水脉发达,河中鱼虾,海中海味,皆极丰盛。只是,路太难走,一路行来,车马艰难。但,今修路在即,又说了自己的计划,先修自江南西道到南夷城的路,再修自湖南到南夷城的官道,两条官道,非但要中两车道拓宽为四车道,秦凤仪还要将州与州,县与县之间的官道,全部都修好、修通。另则,秦凤仪还有建新城之事,总之,现下事务极多,皆造福万民之大事,大舅兄你放下京中琐碎,过来与我开创南夷的繁华盛世啊!
    秦凤仪文采虽则平平,但,他这通篇都是干货,而且,写的实心实意。
    李镜守着他写过信,道,“光我哥一人顶有什么用,不若再把阿悦也一并喊来,他们可结伴而行。”
    秦凤仪想了想,道,“方家一向清贵,不爱与藩王宗室来往的。”
    “便是方家清贵,阿悦与你一道念书,在扬州结下的情分,现在撇也撇不开了。便是你不与他来往,照样有人拿此说事。何况,阿悦是状元出身,为人精细。你想想,咱们在南夷,你要做这许多事,总不可能亲力亲为,必然要用人。既要用人,难道放着这状元不用,反是寻些个不相熟的人、或是与你有仇有怨的来用不成?跟着你,你是能带着大家过好日子的,而不是跟着你就是什么倒霉的事儿!”李镜道。
    秦凤仪与媳妇说了实话,道,“我现在还真没底。咱们南夷,底子就穷了些。何况,以后大皇子登基,还不知要怎么着呢。”
    “你这想得可真远,陛下今不过四十出头,你就想到大皇子登基的事了!你可真忠心啊!”李镜冷笑,“便是大皇子登基,怎么,你就要伸长脖子等人砍了!”
    “这怎么可能!”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可不就是个引颈待戮的样儿!”
    “放屁!我能这样!”秦凤仪一幅要翻脸的模样。
    “你既不是这样想,就拿出些做事业的气概来!怕什么!现在还不是他当家呢!纵便有他当家的那一日,我等虽是藩王,但也要叫他对咱们客客气气、平起平坐!”李镜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秦凤仪的双眸。
    秦凤仪竟是给他媳妇盯的心头一颤,李镜冷哼一声,起身道,“我去瞧瞧阿阳,你好生想一想吧。”说罢,起身走了。
    秦凤仪望着他媳妇离去的背景,怎么看怎么伟岸啊~秦凤仪心说,现在的娘们儿真是不得了了,好不好的就要吼相公不说,咋人家在思想领域也进步的这么快哩~
    第279章 甫始
    秦凤仪被他媳妇的思想领域给触动了一回, 顿时雄心大发, 无他,秦凤仪多臭美高傲的性子啊, 这竟被媳妇给比下去了!秦凤仪甭看自小纨绔着长大, 其实性子里当真有股子好强, 像小时侯, 官宦子弟耍他,人家去泡温汤,让他在外与小厮下人们一道看衣裳,拿他当奴才使,秦凤仪觉着受到轻视, 他就会把人家衣裳都偷出去扔茅厕里。像在科举时,不论有没有那个实力, 秦凤仪从来都是奔着第一名去的!秦凤仪平日里瞧着好说话, 也爱说笑,但他的个性里,还真有雄性尤为明显的好胜心。给媳妇这么一说,秦凤仪琢磨一回, 先时觉着竟然给媳妇比下去了, 好在他媳妇一向比他聪明, 秦凤仪也没觉着如何, 细一想,秦凤仪又觉着,他媳妇说的在理啊, 他是不悄做那个狗屁皇帝啦,但,他也不能居于人下啊!他子孙也不能居于人下!不然,他大阳,这么招人疼的孩子,以后竟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的看人脸色过日子,秦凤仪一想就不能答应啊!
    秦凤仪左右思量了一回,他都能写信请大舅兄过来,就是与方家,也没什么仇怨,虽则方阁老曾第一个上书请立平氏为后,秦凤仪不是偏激的人,惹不起景安帝就拿别人撒气,这不是秦凤仪的性子!秦凤仪自始至终明白的很,若不是景安帝有那个意思,方阁老又不是平家的走狗,哪里会上那样的奏章?无非就是君上之意,大家方会这样上本罢了。
    秦凤仪想到他娘的事,难免又把景安帝拿出来恨了一回,却也觉着,他媳妇说的有道理。无他,先把俩人拐过来,管他岳父与他师父是个什么政治立场呢,反正先拐人,连淮扬总督都很看好他哩。说来,秦凤仪觉着,这个吴总督倒是个有眼光的人。
    秦凤仪把自己的事想了半日,决定再把目标定得高一些,他媳妇说的对,就是做藩王,也不能做那种看人脸色的藩王。他做就做,谁都不敢惹的藩王!
    这么想着,秦凤仪便又写了一封信给方悦,同样把南夷夸了又夸,把他的现在的事业建设与方悦说了,让方悦跟他过来干。秦凤仪还说了,别修书了,修方了脑袋,一点儿不实在,过来跟我干,给你个宾客当当,正七品哩。
    (方悦:人家状元授官便是从六品啦~)
    反正,秦凤仪写好信后,又让他媳妇帮他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就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去了。当然,还有他媳妇给娘家人写的信,捎的东西。
    说到他媳妇捎的东西,秦凤仪就不大满意啦,还说呢,“就是咱们这里没有,只管往外头买去,弄几罐子野茶,就是送去了,祖母怕也吃不惯。”
    李镜道,“平日看着也不蠢,怎么又说这蠢话,这送到京城去,就是让人看看,咱们在南夷过的苦日子哩,省得有人对咱们南夷眼红。”
    秦凤仪这才明白了他媳妇的用意,摸摸鼻梁,跟他媳妇提意见,“媳妇,你有没有觉着,你现在对我不大尊敬啊。”
    李镜一笑,摸摸他的脸,放柔了声音,“好,以后对你尊敬起来,成不成?”
    “这就对啦~”秦凤仪千叮咛万嘱咐,“尤其是在外头人跟前,可一定得给我留面子,知道不?”
    “知道了。”李镜忍不住笑,“我听张嬷嬷说,年下庙会可热闹了。”
    秦凤仪道,“我带你和大阳去逛庙会吧。”
    “算了,咱们那天花车巡游,人们都见着咱们,若是出门,定要被百姓拥簇,到底不美。待过些日子,这事儿淡了,咱们再出门。”
    秦凤仪点头,道,“咱大阳,很喜欢热闹呐。”
    李镜道,“小孩子都这样,那天我跟公主还有舅妈、母亲,招待南夷城的诰命太太们,大家吃酒看歌舞,唉哟,他跟阿泰,真是人来疯,音乐一起,那些个跳舞的女伎还没跳着,他俩先扭着小身子跳上了,把杜知府太太笑的茶洒了一裙子。”
    “还有这事!”秦凤仪可是找了新鲜事,他当天晚上,一家子吃过饭,便喊了大公主一家过来,秦凤仪弹琵琶,阿泰与大阳现场表演,阿泰现在不论走还是跑都挺稳了,跳的那叫一个魔幻,大阳只会立,不会走,但完全不影响发挥,一会儿站累了,他一屁股坐毯子上,小屁股还在毯子上扭啊扭的,两只小胳膊一本正经的跟着他爹的琵琶声又抖又摆,逗得满屋人大笑,连侍女都忍不住笑成一团。秦凤仪笑的,琵琶都弹不下去了。
    秦凤仪琵琶一停,阿泰还着急,催着他舅,“舅,弹啊,弹!”
    阿泰跳的可带劲儿了,最后实在累的不行,一屁股坐下,摆摆手,“唉呀,累呀!”
    张羿道,“累就歇歇吧。”
    看大阳,已是累瘫了。
    阿泰点点头,同意他爹的话,他还爬过去看看早就累瘫的大阳,然后,俩人抱成一团,躺毯子上就睡了。
    有孩子便有欢乐,虽则年前秦凤仪说年假放到初八,不过,这南夷城的庙会热闹的,一路要热闹到上元节,庙会这般热闹,街上治安最是要紧,当然,经过亲王殿下的巡游,尤其是亲王殿下那闪闪发亮的一万亲卫军,很是将南夷城震慑了一回。这不,虽则是过年,街上的治安倒也还可以。
    过年时,秦凤仪还特意抽时间带着媳妇去军营看望了将士,去饥民营看望了剩下的饥民,范正已经挑了三千多人过去他县里安置,剩下的还有九千多呢,不过,现在孤儿们已经另行安置,饥民如今也就七千左右,这七千左右的饥民,过年时,秦凤仪买了不少猪羊,起码让他们吃上一顿炖肉。其实,到了南夷城后,饥民们便不需要秦凤仪再供给粮食了,无他,南夷城自从涌入大批商贾,街市上多了无数活计,饥民里有心思灵动的,大家商量后,有的去街上做工,有手艺的还能揽些个活计,尤其是女人家,自绣坊铺子里领回料子针线来做绣活儿。另则还有施田,一向是饥民中的头头,他脑子也比较灵光,私下跟张羿商量,借了张羿一百两银子,带着几个交情不错的,去了城外收些村民手里的存货,什么都要,粮食、菌子干、山鸡、野兔、还有海货的各种干货、鱼干、海米、蛤蜊肉,收足一车便租个车,把货运回来,销给城中铺子,这么几趟下来,已经能有所赢余,张羿的一百两银子,也还了五十两。施田也很关心别个饥民,看大家都能自食其力,就主动跟张羿说,不用再给他们这里送粮了,他们自己能挣银子,买粮养活妻儿。
    这过年了,秦凤仪也过来看了看,这个就没带媳妇了。最后,又去了孤儿营那里,给张羿拨了银子,让年下给这些孩子们吃顿好的,又鼓励了孩子们一回。
    待上元节灯会时,各土人部落的族长带着自己族中的长老智者都来了,秦凤仪果然设宴款待,还把章颜赵长史南夷知府杜知府都叫上来了,赵长史还不大会说土话,好在秦凤仪这里召了通译相陪,秦凤仪自己是会说土话的,几个族长回族中过了回年,也在部落里打听了不少南夷城的事,部族的长老们都说现在南夷城来了不少有钱的人,南夷城也富了很多。哎,可惜族长们回来的太晚啦,不然,也可以在庙会上弄个摊位卖卖年货啥的。
    秦凤仪与他们是老相识,叽哩呱啦说些寒暄的话,几位族长却是想打听一下南夷城的大工程。秦凤仪便说了修路与建城的事,这些他们也知道,但他们听说秦凤仪是给银子修路啊好像。秦凤仪微微一笑,“是,这次修路建城,并不征调民夫,我出银子,你们出价钱,谁的价钱好,工期短,我就用谁。”
    秦凤仪问,“你们是不是想修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