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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被他猝不及防的转身弄得有点着急,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没忍住前世已经习惯了的宫廷老嬷嬷一般的心,朝他道:“哎陛下,你额头上的伤记得好好处理,不然可是要留疤的!”
前面慕脩的步子微不可察的顿了一顿,没有回答
谢锦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还有......
刚才是错觉吗?皇上转身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他眼睛红了?
但很快,他就甩了甩头将那种可怕的猜测打散了
宋淮安再了解慕脩不过了,从小到大也就先帝和皇后逝去的时候,他闷在被子里哭过两回,过后就跟丧失了哭这种情绪一般,像个百毒不侵的铁人。
所以,大概只是他额上的上血流到眼睛周围了。
一定是。
朝阳宫,历来天子的寝宫。
慕脩撩袍坐在龙床一侧,衣摆往腿侧滑落,露出明黄色的绸裤下那若隐若现的修长腿型,身着神色宫装的年轻御医跪在地上给他仔仔细细处理额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周围围了一圈的宫女太监
赵小贵满脸担忧:“陈太医,陛下这伤可会留疤?”
陈奚用帕子沾了水,无比谨慎的替慕脩擦去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只余下一个不太明显的伤口,他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给伤口上了一层药膏,才问道:“陛下可要用纱布?”
慕脩眉头皱了皱:“不必。”
陈奚点了点头,退开来,站起身看向赵小贵道:“赵小公公不必担忧,若是处理得当不恶化,是不会留疤的。”
赵小贵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脩看向他,不赞同道:“大惊小怪,堂堂七尺男儿,留个疤又有何惧?”
赵小贵佝偻着身子,苦口婆心道:“哎哟喂我的陛下,您这可是龙颜,怎能留疤!”
慕脩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看向陈奚:“陈太医开方子吧。”
“是,陛下。”陈奚点头
宫女拖着托盘上的纸笔自觉的奉上去,陈奚执笔在纸上刷刷写着,一边道:“陛下可怕苦?”
慕脩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冷声道:“不怕。”
赵小贵神色微变,最终还是只摇了摇头。
陈奚回头看了一眼慕脩绷紧的脸,唇角扬了扬,一手拂袖,一手在纸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药方。
写完后,他搁下笔,将方子递给赵小贵:“赵小公公拿好了,这药每日煎三次,不可空腹用。”
“有劳陈太医了。”赵小贵笑眯眯道
“赵小公公折煞微臣了,得以面见天颜,这是微臣的福分。”陈奚笑容温润,并不算特别出色的五官也莫名增添一抹惊艳。
他收拾好医药箱,嘱咐道:“请陛下谨记,伤口平日不可沾水,也不可抓挠患处,饮食尽量清淡。”
慕脩微微往后一靠,眼眸阖上,面露倦色的点了点头道:“安排人送陈太医回太医院。”
赵小贵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陈太医请。”
陈奚微微拱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陛下圣安。”
赵小贵吩咐了手下一个太监送陈奚出门去了,回头看到闭上了眼睛的慕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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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规矩,周末存稿,避免作者后面断更
周一见宝宝们
感谢阅读【鞠躬】
第11章 长相思
赵小贵悄无声息屏退了屋里的宫人
“陛下可是累了?要小憩一会儿吗?”
慕脩道:“离鸢的尸身运到皇陵了吗?”
赵小贵道:“早前便出发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开始下葬了。”
慕脩好半晌没说话,屋子里静得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赵小贵以为他担心丞相尸身,赶紧道:“陛下不必忧心,丞相尸身由叶里统领亲自护送,定然万无一失。”
慕脩倏然站起身,平素含着万尺寒冰的眼眸中,此时竟显露出一丝稚童迷路的茫然。
他喃喃道:“已经下葬了吗?”
“按时辰来算,正是。”
赵小贵毕竟还年轻,心中不忍,面上也是一片忧色。
慕脩没再开口,举步走到龙案前端坐,在笔架上取了一只细的紫毫,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短短一句话。
他道:“拿烛火来。”
赵小贵虽然不知慕脩为何白日要烛火,但还是一刻不敢耽误的去点了一只烛火,一手护着火苗,小跑着拿过来
慕脩站起身接过烛火,雪白的长指与暗色雕着华贵花纹的烛台交相辉映,衬得愈发雪白无暇。
他行至窗前,将手中的宣纸倾斜放在跳动的烛火上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火焰扫过宣纸上跌宕遒丽的字迹,寸寸成灰。
待火焰燃到宣纸最后一个角的时候,慕脩松开了手指,碎纸残角携着火舌掉落在窗外的地面。
·
“皇儿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种满了桃花树的凤仪殿中,披着华贵凤袍的女子坐在院中摆放的一张美人榻上,垂眸浅笑看着拿了个小墩子垫着趴在榻边写大字的少年,正值花季末,桃花已经有一大部分开始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