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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菁兰:“可...”
牢房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曲华裳此刻的表情
“想问我为什么帮那幕后人?”
曲华裳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扔给她,苏菁兰呆呆望着手心中仿佛还尤带温度的物件,瞳孔微颤:“这是通行玉令?”
曲华裳对她的反应恍若未闻,自顾自道:“他承诺,只要我杀了谢锦,他就能帮你金蝉脱壳逃离出宫。”
苏菁兰心中震惊更甚,不可置信看向她隐在黑暗里的脸,连声音都在颤抖:“姐姐...为什么要帮我出宫?”
曲华裳睁开眼睛,缓慢的坐起来,背靠着墙壁,叹了一口气握住苏菁兰的肩膀:“苏菁兰你听本宫说。”
苏菁兰没有说话,确实是在等着她说话,但是眼神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蔽天大雾,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曲华裳用尽全力才忽略掉她的表情,声音不疾不缓:“当初你只是陪我入宫,你本就不是属于这深宫的人,我与陛下自小有先皇旨意,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不是!你没必要陪我烂在这深宫!当初将你带进宫里,是我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能够博得陛下的心,我以为我能够让你平平安安...”
越说到后面,她的情绪越发控制不住
她将脸埋在手掌中,抽噎道:“可是我错了,陛下这些年来没有多看过我一眼,若不是有个将军府,我恐怕早就死了!我护不住你了!我必须将你送出宫去你明白吗!”
苏菁兰愣愣看着她,眼底从最初的绝望转变为满满的心疼,开口道:“那小姐...你后悔吗?”
曲华裳抬起头来,望着她,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后悔什么?”
苏菁兰缓缓道:“后悔入宫,后悔..没有助其他皇子登上帝位。”
曲华裳反应了几秒钟,像是才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
“不后悔,没有谁比陛下更适合坐那个位置了,他是明君,我也…确确实实是从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的时候就喜欢他。”
曲华裳说着,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属于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苏菁兰还记得,上一次她脸上露出这种神色的时候,是跟陛下的大喜之日。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个表情
苏菁兰心如刀割,脸上却缓缓浮现一个淡淡的笑:“姐姐,我带你走好不好?”
曲华裳微楞:“什么?你带我走?去哪儿?”
苏菁兰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去一个没有陛下,没有将军府,只有我们两的地方。”
曲华裳彻底呆住:“你的意思是...”
苏菁兰起身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她,俯身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什么,随即起身离开。
在走到牢门口的时候,苏菁兰停住脚步,微微偏头:“我这就去给姐姐找太医,姐姐先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都可以交给我。”
说完她再没回头,裙角在地上拖曳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曲华裳还处于震惊的状态,眼眸睁得大大的,好似连伤口上的痛意都感受不到了。
...
御书房内,一张比寝殿龙案宽大一倍的书案横在屋内,案几左右两角微微上翘,一左一右放着堆积成山的竹简。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这张书案矮的多,案几后是一张约摸两指厚的金色垫子。
桌面上,文房四宝、笔洗、笔舔、笔架、水孟、镇纸、臂搁、摆放齐全,整洁到一丝不苟的程度。
头顶上悬挂了一张乌木匾额,龙飞凤舞的字体遒劲有力,笔势豪纵
粗略能看出是‘仁義’二字。
慕脩此刻就盘腿侧坐在矮案后,手肘撑在案上,手掌托着下颔,墨发从肩上滑落些许,扫在雪白宣纸上,黑白分明,分外醒目。
另一只举在眼前,指尖把玩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珏,玉珏的尾部系着一条淡紫色的流苏,似乎还夹杂着一抹红。
御书房外,赵承德望着逐渐走近的叶里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套着黑色轻甲,腰上别着一把重剑,整个人看起来都杀气腾腾,不愧是天子暗卫营多年的统帅,光是看着他人都仿佛能闻着尸山血海的腥味。
另外几个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
赵承德臂挽拂尘,颇有几分阴阳怪气:“哟,咱家以为是谁,原是叶大统领?今日怎么有空出现?”
其他的太监也察觉了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氛围,叶里冷着一张脸,眼神跟刀子似的在他们脸上刮过,几个小太监背后寒毛顿时倒竖仿佛瞬间被剐去了一层皮,冷汗直冒。
唯有赵承德脸色雷打不动
叶里这才把视线放到赵承德身上,开口道:“赵公公...哦不,现在应该叫赵总管了,看本统领这记性,总也还记得以前...”
赵承德面皮隐隐抽搐了一下,立马打断道:“叶统领!想来是找陛下有要事禀告,老奴这就进去通报。”
很显然,这局还是赵承德败了。
赵承德刚被先皇后的时候,叶里就已经是天子暗卫营的副统领了,当时前任统领主要负责先帝安全,而叶里则被拨来守护在皇太子身边。
先帝在战场被歹人谋害,天子暗卫营前任统领身先士卒为效忠的主上血染疆场,传位于副统领,暗卫营无人不服。
他和赵承德一样,都是看着当初顽疾缠身的皇太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来的,相同,他们作为太子最为信任的两个人,没有人比他们各自更了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