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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极为好看,嘴里的话却一字一句戳在谢锦心头,不疾不缓:“小侯爷可别忘了,即便曲华裳犯了再大的错,她背后立着一个靖远将军府是板上定钉的事实,若是皇上不顾后果杀了曲华裳,你猜靖远大将军会怎么样?”
    如果这时候谢锦还不知道兰妃以往近十年在宫中谁都可以欺负的软弱样是装出来的,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了。
    谢锦眼中的温度霎时降至冰点,唇角笑意愈发艳丽:“先礼后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兰妃娘娘这装柔弱的功夫真是令本公子惊讶,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本公子吗”
    苏菁兰微微一愣,笑意微凝,长睫掩下眼底的情绪:“小侯爷言重了,现在是本宫有求于人,怎么敢威胁小侯爷。”
    谢锦捏着那块不知是何物的石牌,脑中却在思索苏菁兰的话,话虽不好听,却是事实。
    他与曲靖打过交道,这人虽领兵作战能力强悍,却太过利益,是个极其不好掌控的人。
    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刃,用得好则能击退敌人,用不好难免割伤自己。
    谢锦打定主意后,缓缓收起了手中的牌子,随即笑道:“惠妃娘娘为了你不惜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闯陛下寝殿,而兰妃娘娘你为了她不惜献出自己的底牌,本公子现在倒是很好奇两位娘娘之间的渊源了,不知道娘娘是否有兴趣为在下解惑?”
    苏菁兰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事成了,心中绷紧的弦的松了片刻。
    谢锦说得不错,她确实已经黔驴技穷了,若谢锦对皇上的事毫不关心,仍旧不答应帮忙救人,她就真的只能鱼死网破了。
    所以,对于谢锦这个要求,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那本宫这里有个故事,不知道小侯爷是否有兴趣一听?”
    谢锦挑了挑眉毛:“愿闻其详。”
    直到兰妃说到与曲华裳第一次在御书房前见到还是太子的陛下之时,谢锦想起来了,那时候宋淮安确实是见过苏菁兰的。
    那时的苏菁兰只是曲华裳身边跟的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
    扔进人群里就如大海捞针再也拎不出来那种
    御书房前碰面,他也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异常清澈明亮。
    而且...好像在其他哪里也见过这张脸
    难怪那日在朝阳宫初见,他会觉得有些眼熟。
    兰妃的故事有些长,从第一次相遇讲到请求一同入宫,在后宫互相陪伴扶持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谢锦觉得站着腿酸,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聆听
    故事讲完,兰妃咬住唇瓣,有些不甘道:“她性格原本只是张扬,华裳从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就扬言以后一定要嫁给太子殿下,这个人只能是她曲华裳的丈夫!可是她没想到...”
    .
    “绿意!阿兰!快帮本小姐看看我戴这对耳铛好看吗?”
    曲华裳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对金色的耳铛在耳朵上对着镜子比划着,她的身后站着绿意和身形瘦小的苏菁兰。
    屋子里到处都挂上了和鲜血的颜色一样明艳的红色,艳丽得有些刺眼。
    地板上印着金色与红色交织的神秘花纹、红烛、红色的床幔、红色的被褥,就连喝茶的茶具都换了一套红釉纹样的。
    红,一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火红的绸花
    曲华裳一头青丝被繁重的金色凤冠倌起,珠钗满头,雍容华贵,衬得她平日里就美艳的容貌愈发靡丽妖冶。
    身上穿着一件火红的衣衫,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她今日穿的是嫁衣,广袖霞帔,耗时几月余,锦缎一针一线手工织成的衣裙之上用金线勾勒着大簇大簇的牡丹,绣着四方四合云纹的云肩上垂了一圈彩色的流苏,长长的裙踞几乎要从她坐的位置延伸铺展到门口的位置。
    曲华裳整张脸上都写着开心,这是苏菁兰入将军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开心。
    绿意被她的情绪感染笑得花枝乱颤,都快笑出眼泪来了,道:“我家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说着,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苏菁兰道:“阿兰你说呢?”
    苏菁兰猛地回过神来,垂下眼帘:“是。”
    曲华裳将耳铛递给绿意,脸上浮出微微红晕:“你们快帮我戴上!”
    绿意和苏菁兰一人接过一只,对着镜子细致的给她戴着,生怕弄痛了她。
    戴好后,绿意望着镜子里的绝色女子,笑着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家小姐就是娘娘了,终于能够嫁给太子殿下了。”
    说完就飞快垂首伸手捂住了唇,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砸在地板上。
    曲华裳一愣,鼻头一酸,眼中也隐约有泪意,拉过绿意另一只手道:“哭什么,能嫁给喜欢的人,这是好事啊,你应该为本小姐高兴啊。”
    绿意呜咽着点头,声音哽咽:“嬷嬷不让奴婢跟着娘娘进宫,以后在宫里奴婢就照顾不了小姐了,请小姐千万保重身子!”
    苏菁兰已经顾不上抹眼泪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曲华裳要出嫁,嫁给自己从初见便芳心暗许的太子殿下,现在的南楚君王。
    她的心情不是欣慰得想哭,而是一种酸酸涩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第52章
    这种感受让她有些害怕,却又无比清晰自己该怎么做,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