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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黑衣人闹剧一样的玩笑
    为了他,竟然要在身受重伤加中毒的情况下与暴走的熊继续打?
    谢锦呆愣的望着
    究竟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陛下以往,没有弱点的。
    慕脩听不到他的心声,也体会不到他的心急如焚,不他已经不是心急如焚的程度了,而是心急如岩浆,一旦喷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松开手,伸手往一旁捻了几片树叶在指尖摩挲着,蓄势待发。
    拈叶飞花,这招还是以前的宋淮安教给他的,虽不知他有没有勤加练习,不过看这起手式应当是很熟练的。
    黑衣人再次出声道:“赤手空拳听不懂吗!”
    慕脩指尖一松,叶片颓然落地。
    没办法了,他直直跃向飘飘大狗熊。
    受了伤中了毒还没了武器,慕脩的处境就变得被动多了。
    谢锦被反剪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双眸爆红,指甲将掌心掐出血了也毫不自知。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管是林鸦还是叶里,都未曾学过破阵,等援军是等不来的。
    这个世上还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人本就凤毛麟角。
    再打下去,陛下必然吃亏。、
    慕脩身上的毒对于内力必定有损,因为谢锦发现他的速度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逐渐变得缓慢。
    慕信冷冷清清看着与黑熊飘飘缠斗在一起的慕脩,眼底说不出是什么神色。
    黑衣人想要背后放箭,谢锦想提醒却被人捂了嘴。
    弓弦都拉开了
    慕信冷冷道:“住手。”
    黑衣人松开弦,不解看过去:“王爷?”
    慕信瞪他一眼:“本王叫你住手你有意见吗?若是你箭术不佳,我皇兄没伤着,最后伤了我的飘飘你有几个脑袋掉?!”
    黑衣人颓然垂首:“属下不敢。”
    其实他很想说,他的箭术其实还不错,不至于射错。
    谢锦桃花眸一凝
    靳安王明明可以致慕脩于死地,却在最关键的一步放弃了?
    靳安王负手站在那里,开口道:“让他打。”
    没过多久,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前后矛盾的举措,试图找补道:“本王……只想看他跟我的飘飘谁更厉害罢了。”
    谢锦:“……”
    这句解释纯粹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一众死士:“……”
    谢锦咬牙,盯着眼前的战局。
    慕信偏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掌心流出的血上,笑了:“这下小侯爷可看到我皇兄的真心了?很痛苦吧?别着急,待会儿我就将你还给他。”
    谢锦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
    靳安王这个人,他分析过。
    他的母妃,先皇的宠妃——当年的一个番邦小国进献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皇位不可能传有外族血统的皇子,没人看好这个带有番邦血统的皇子。
    即便附庸者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她的野心却也从未因此消弭过。
    自从生下皇子后,一心夺嫡,皇子们年幼的时候,并不知道长大后他们将要面临自古以来帝王家生死难题。
    因此都是兄友弟恭的,只有那时候还身为二皇子的靳安王格外不合群,不尊敬哥哥也不爱护弟弟,妹妹们也不亲近他。
    身为太子的慕脩虽先天不足,缠绵病榻却心性极好,品性极佳,所有功课甩其他皇子几条街。
    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换个方位来说,如果不是他先天不足,被断言活不过十岁,就凭他嫡长子的身份,正宫皇后唯一嫡出,背后又有先皇后母家大将军府,皇位人选根本毋庸置疑。
    但那时,所有皇子对于这个太子皇兄都是尊敬的。
    唯独二皇子,慕信,先皇赐字沉璧。
    从这个字,很多人几乎都预见了这位皇子殿下的未来。
    碧玉再美,再珍贵,沉入水中了还有谁能看见?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慕脩对于二皇子这个脾气古怪的皇弟,仍旧是一视同仁的。
    后来,宋淮安曾经碰巧撞见过二皇子与他的母妃。
    花枝掩映后面,站了一大群宫女太监。
    那一袭宫装,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着华丽护甲的手狠狠掌捆在只有她腰那么高的二皇子脸上,带起几道血痕。
    她怒斥:“本宫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接那个贱种的东西?本宫短你吃食了吗!你一个皇子成天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不死你!”
    宋淮安蓦然想到,好像方才在上书房上课的时候,殿下拿了几块皇后娘娘做的点心分给弟弟妹妹垫垫肚子。
    皇后为人大度,从不与后宫的妃子争风吃醋,伤心了也只会窝在凤仪宫中抱着小小的太子殿下逗弄,打发时间。
    反观这位娘娘,宋淮安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皇后娘娘是皇后了。
    时间一晃,几个皇子便成年了。
    只是生不逢时,几位皇子夺嫡的时机正好撞上战乱。
    先皇血染疆场,先皇后女中豪杰亲身披甲替夫上阵,可惜也被奸人所害,为国捐躯。
    国家摇摇欲坠,风雨飘摇。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夺嫡,不如逃命要紧,待战乱过后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