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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12章 回京
    “本相今日便要带阿璇走,敢违者,杀无赦!”
    杨桓的话实在太狠,掷地有声,以至于林家一家虽然心中愤恨,却只能咬牙切齿。周围的下人,早已吓的不能言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清璇气的手指都在颤抖,站起来质问道:“我当杨丞相是个什么人物,如今看来,也只是一个只会威胁旁人的小人!你明明知我分明就不愿去京城,为何非要执意带我走!”
    杨桓静静的看着清璇,这一眼里似乎藏了万千的心事,暗含了千丝万缕的情义,却终是没有开口。
    他别过脸去,环顾周围,淡声说道:
    “还有谁想要说什么?”
    林老爷到底性子烈,就想上去争辩,却被林夫人死死拽住。她泪眼盈盈,小声乞求道:“老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原本怒火冲天的林老爷听了这话,脸色一点一点的缓了下来,逐渐浮现出了悲哀却无可奈何的神色出来。
    这个性烈的汉子也终于满目不甘,满目湿润。
    是啊,别人是丞相,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丞相,他要强行带走清璇,难道自己还能怎样?
    就算拼了老命,难道就能阻止他带走清璇么?
    可就在这时,一向胆小的林启生竟然出乎意料的站了出来,指着杨桓,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激动的说道:“亏我一直敬重你,没想到丞相竟然干得出强抢民女的事情出来,这和当初孙珏又有什么区别!我今天就算把命给搭在这,也不能让你带走清璇!”
    林启生上前就要拉清璇的手,杨桓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再上前一步,本相便诛你九族。”
    这莽撞的少年便就这样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神色犹豫,挣扎,痛苦不堪。
    若是自己的命,倒是可以不顾惜,可他竟然要……诛九族!父母何辜,亲眷何辜?自己怎能因一时的冲动葬送他们?
    清璇在一边,看着杨桓对林家人的步步紧逼,内心焦躁不堪,上辈子自己轻信于他,落得个惨死的结局。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为何他又阴魂不散的追了过来!
    自己只是想躲着他,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就这么难吗?
    自己是欠了他么?为何生生世世都要和他纠缠不清,为何他明明都回了京城了,还要专程赶回来折腾自己?
    心中所有的委屈,愤恨都在杨桓说出“诛九族”那句话时爆发了出来,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冲着杨桓怒吼道:“杨丞相何苦为难旁人?我今日就算死在此地,也必不会和丞相一同回京!”
    说罢就向后屋跑去,转身的瞬间,泪流满面,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男人身边,自从前世惨死之后,她对杨桓不仅有怨气,内心深处,还有些惧怕残忍冷漠的他。
    杨桓一听清璇的话,哪里还能保持方才冷静,生怕清璇想不开,冲到后院便要傻乎乎的寻死。立刻三两步冲上去,一把扯住清璇的手。
    清璇还要挣扎,可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杨桓哪里能容得她再度离开他?也不顾众人皆在场,横打抱起清璇,转身就走。
    路过林家众人时,他还略略停顿了一下,沉声道:“今日李知县独女暴毙,本相体恤林家长子丧了未过门的新妇,回京后,会为林家长子寻一门亲事。从今之后,不许再议论此事!”
    杨桓是要娶清璇的,他不愿意清璇和别的什么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既然这一纸婚约真真实实的存在过,那就让它作废。回京之后,给清璇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他和清璇,也算有个新的开始。
    至于这段过往,最好是谁都别提,他杨桓就当这些事没发生过。
    清璇,你从前惹的这些桃花债,我姑且不与你计较了,你往后跟着我,我两好好的。你放心,这回我会好好护着你的,只要我在,又怎会让你惊惧忧虑?
    **
    归梦寄吴樯,水驿江程去路长。
    去时归心似箭,一路纵马扬鞭。归时佳人在侧,杨桓心中安定,也不忍清璇受颠簸之苦,便乘船,不紧不慢的往京城赶。
    清璇被气的狠,一路都不与杨桓说话。
    夜幕缓缓低垂,清璇所在的船舱里燃这一丝幽微的烛火,她正趴在小桌子上,烛火映着她的侧颜,细微的绒毛清晰可见,清秀更甚当年。
    杨桓悄无声息的走进去,低眉看着熟睡的她。
    心中早已被柔软填满,好想搂着她一诉相思之苦。
    可惜诉不成呢。杨桓想到这里,便又觉得委屈,当初两人感情深厚,后来长公主从中作梗,两人被迫分开多年。
    可清璇明明活着,为何不来找自己呢?不来也就罢了,为何自己已经找上去了,她还避如蛇蝎?
    苏玉琳那个贱人,到底对清璇说了些什么?清璇是不是,全都当真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杨丞相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缕恐慌,他什么都会,唯独对清璇束手无策,当年是,现在更是。
    梦里的清璇也并不安稳。
    许是白天受了刺激,她此刻梦里,竟然又回到了前世大婚前的一晚。
    还是那样的黄昏,自己穿着喜服,坐在榻上,长公主便嚣张的推门而入,笑着说道:“沈清璇,你该不会还想着做丞相夫人吧?”
    说罢她便仰天大笑,笑的猖狂,笑的清璇心中发凉。
    许是潜意识里始终不能接受杨桓真的能下手害了自己,梦里的清璇疯了一般喊着:“桓哥哥,桓哥哥你出来啊,桓哥哥救我!”
    清璇话音刚落,杨桓竟然真的从门外走进来了。
    他也穿着喜服,只是看到清璇的那一瞬间,面色冰冷嫌恶:“她怎么也穿着喜服?”
    “桓哥哥~”清璇看见苏玉琳娇媚的说道:“桓哥哥,你看看,她还想嫁给你呢。”
    “她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公主你好。”杨桓温柔的抚着苏玉琳的脸颊,说道:“明日便是我们大婚了,公主怎能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清璇急了,扯着杨桓衣袖,说道:“桓哥哥,你……”
    “你算什么东西,‘桓哥哥’这名字是你能叫的么?”
    清璇震惊,泪水湿润了脸颊,却惊恐的看到杨桓抽出了一把袖刀,看着自己,阴测测的笑道:“你挡了公主的路,你就该死,可懂?”
    清璇被迫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哭,哀求道:“桓哥哥,你明明说明日便娶我的……你别杀我,我不和公主争了,你别杀我……”
    可梦中的杨桓却毫不留情,拿着刀的手高高举起,猛地便落下……
    “啊!”
    清璇在噩梦中惊醒,一睁眼便看见杨桓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吓的慌忙往后退,连声说道:“别过来,别过来!”
    “你做噩梦了?”
    清璇不答,退到了角落,双臂抱着屈膝,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副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这模样看的杨桓心里刺痛,从前的清璇轻快明丽,面对自己,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而方才清璇无意中吐露的梦话,却让杨桓触碰到了清璇的恐惧。
    其实那梦话听得也不甚分明,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别杀我……不和公主争……桓哥哥……”
    原来如此。
    是因为清璇以为自己想娶长公主,对她下了杀手,所以才对自己避之不及么?难怪那天晚上,她怒斥自己“表里不一”,原来竟是被伤透了心。
    心里难过之余,竟还升起了一股柔软。
    他的清璇,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傻。
    苏玉琳那贱人随便说几句,她怎么就当了真?还是和从前一样容易轻信于人啊。自己自幼便倾心清璇,怎会因他人而改变?
    当初就不该顾忌什么皇室的面子,对外宣称那贱人是暴毙。若是早知道清璇还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五马分尸苏玉琳的消息放出去,清璇听到了,定然会欢喜,会去找他。
    算了,总归清璇对自己有了忌惮和隔阂,也不能硬来。
    “你为何一定要带我去京城?”
    清璇稍稍清醒,可看着杨桓的眼神却依旧警惕,言语之间也全是试探。
    杨桓原来的打算,就是和清璇摊牌,告诉她自己认出她来了,让她别打别的主意。然后回京之后便火速订婚,等到清璇十四五岁就安排婚事。
    可听到清璇的梦话之后,他便突然改了主意。
    他不想摊牌了。
    他终于知道,在一场变故之后,清璇的心与自己早已隔了千沟万壑,这隔阂不是一天两天能弥补的。
    而自己若是挑明,清璇在自己身边,只会更加忌惮和不自在,他更加无法正面解释当年的事。那他的追妻之路,注定遥遥无期。
    还不如就按照彼此现在的身份处下去,旁敲侧击的说说当年的原委。
    总有一天,清璇的心,会被他捂热的。
    清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慢慢的等,等到你愿意相信我,我们重归于好,从此任何人也无法拆散我们。
    于是,他慢慢的说:
    “我的属下害死了你的父亲,我心里愧疚,便想着好好照顾你,除此之外,绝无它意。”
    第13章 歌姬
    回程水路迢迢,杨桓怕劳累了清璇,便命船公放慢了行程,两人各处一室,这几天来,相处的倒也算和平。
    清璇还是不愿见杨桓,平时便总是待在自己的房里,杨桓倒是有心见见清璇,可每次走到门口,便又觉得自己既想和清璇从头再来,便不该这么步步紧逼她。思前想后,便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转眼一晃,三五天便这么过去,行船在维扬这个小镇便上缓缓停了下来。
    维扬是个有着很长历史的小镇,此地人杰地灵,才人辈出,大商翰林院里的青年才俊,多半便来自维扬。
    可如今带着清璇的杨桓,并没什么心思造访这么个宝地。今日行船停下,不过是因为维扬地界的官员前来拜访。
    杨桓是大商权势上的第一人,无论大小官员,总想在他面前露个脸,若是运气好,得了杨桓的提携,那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杨桓身居高位多年,这样的事不知见了多少,本想着随便找个借口推脱过去,可却晃的发现,那众官员之中站了个熟悉的人,便瞬间改变了想法。
    这人一身的青色,目带薄愁,眉心微蹙,目光疏离,仿佛这外界的纷纷扰扰同他不相干一般,他凝视江面的烟波浩渺,仿若遗世独立。
    杨桓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
    在船上的这些日子,总想着该怎么让阿璇笑一笑,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现成的法子送上来了。
    “天枢,待会见了丞相,你切记不可冲动!”
    一身灰衣的老人拄着拐杖,正低声嘱咐他身边那个青衣的少年。
    少年神色寡淡,眉目中有隐隐不耐,却在低头的瞬间看见了恩师伛偻的背,想着他已至暮年,却还费尽心思为自己谋前程,便于心不忍,叹道:“老师,学生记着了,待会见了丞相,必不使小性子。”
    老人见少年眼中多有不服,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谆谆劝道:“为师知你还在怨恨当年之事,可你再不服气,总要为家族着想,你年轻气盛,确实需要有个人在官场带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