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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只有还天真的唐恪被夸得羞涩脸红,还不知道韩烟烟又给他拉了一波仇恨。
    回到的自己的房间,唐恪已经完全把早上的事放下了。烟烟姐是女孩子,妈妈说女孩子都爱耍脾气,要让着她们一点。她也许就是心情不好,耍个脾气而已。
    他忽然停下。
    跟随单身母亲长大的男孩子大多细腻,唐恪就是感觉到屋里有点不对劲,像有人进入过。他扫视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书桌上可爱的手工布袋,印着卡通的机甲图案,却缝着白色的蕾丝花边。像是努力做出男孩子的模样,却丝丝的透着女孩的气息。
    袋子下面压着一张可爱的便签纸,上面的字体秀气娟丽:“自己烤的饼干,第一次,请不要嫌弃。”
    打开袋子一看,是星星形的饼干。拿起来咬一口……
    味道emmmmmmmmmmmm……
    果然是第一次啊!
    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这小布袋、印着可爱图案的便签纸和烤糊了的手工饼干,就勾勒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小心翼翼的想和别人做朋友的模样。
    唐恪耳根都红了。
    第、第一次收到女孩子这样的礼物呢!她、她是想和她做朋友吧?
    可是没有留下名字,会是谁呢?庄园里住了二十多个孩子,不算韩烟烟,有八个女孩子,跟他年纪接近的有五个。会是谁呢?
    韩烟烟手写了一堆字体秀丽的便签。
    她会好几种字体,有她本尊的,有韩大小姐的,有女学生韩烟烟的,还有这个少女韩烟烟的。只有最后一个不能用,剩下的她选择了字体最秀气的女学生韩烟烟的字体。
    她把那些交给亲信:“每周一次。弄得逼真一点。”
    亲信之所以能成为亲信,便是因为只会忠实的执行命令,不管大小姐做的事情看起来多莫名其妙,从来不问为什么。
    唐恪为有了一个不知名的新朋友而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一早上了船,他迫不及待的想跟烟烟姐分享这种喜悦。
    “烟烟姐,我昨天……”他的话音因为看到刚上船的两个女孩子戛然而止。
    因为性别的原因,他跟她们不熟。但她们两个,都是他猜测过的五个人中的。
    和男孩子们的叽叽喳喳比起来,能住进韩家庄园里的女孩子都很早熟,很沉静。经过的时候,两个女孩都向他们微微点头,轻声道早。
    唐恪就想起了那张没有留名字的便签,还有烤糊了的饼干。那个女生……应该很安静很内向吧,所以不敢把饼干当面交给他,而是悄悄的放到他的房间。
    她一定是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个事的吧。
    唐恪觉得特别理解。
    “昨天怎么了?”韩烟烟问。
    “嗯……昨天,抽测我考了全班第二。”唐恪临时改口。
    “昨天说过了,小笨蛋。”韩烟烟捏捏他的脸,“下次要考第一哟,姐姐只喜欢考第一的小笨蛋。”
    “我会加油的。”小男生赶紧抢回自己的脸蛋,耳根红红。
    希望烟烟姐不要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啊,太不好意思了。
    小少年虽然喜欢天使一样的烟烟姐姐,但是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知名的朋友的礼物总会在周一的晚上出现他的房间。他猜测,她一定是趁着早上他出门后登船前这段时间,悄悄进入他房间的。
    他故意在每周一都早走,给她留出足够的时间,傍晚时归来,总是充满期待。
    她一定是一个笨笨的小女生,他猜。她的饼干烤糊了三次,第四次才没有糊味。但他每次都吃掉了,吃得很开心。
    这一次吃了没有糊味的饼干,他忽然反应过来,她既然可以给他留礼物,他也可以给她留言啊。于是又一个周一早上,他留下了一张便签在书桌上,才离开房间。
    傍晚韩烟烟回来,便从亲信手里收到这张便签。
    “你是谁?告诉我好吗?”
    韩烟烟想到自己对这小孩好得让亲弟弟都羡慕嫉妒恨,他却对自己隐瞒这种小秘密。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从小就是。
    第69章
    韩烟烟想了想,写道:“就不好。”
    一周后唐恪拿到这张便签,就傻眼了。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了一整周,在下个周一给她留言:“那怎么称呼你?”
    一周后,韩烟烟回复他:“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我想叫你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你的眼睛像星星,真好看。”写完了,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名字起得,烧死她不少脑细胞。
    再一周,收到回复:“小仙女。”
    韩烟烟收到这个昵称,颇是无语。因为唐恪曾经说过她好看,像天使。所以是一边小天使,一边小仙女的左拥右抱吗?
    虽然现在的投影是个孩子,但本尊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啊。所以即便在世界里投影成孩子,本性依然不会变啊。
    好吧,但既然你已经有了小仙女,就别再想小天使了。
    小仙女。
    唐恪睡觉前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自从和妈妈回到了东大区,生活就变得美好起来。他有天使姐姐,现在他又有了小仙女。
    周末回家,他终于憋不住把小仙女的事告诉了昕雅。昕雅又吃惊又好笑又开心。这让她想起了童年时那些美好天真的回忆,又不免心酸起来,摸着唐恪的头跟他说:“要好好相处呀。”
    唐恪点点头,问妈妈:“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昕雅的手顿了顿,说:“昨天去面谈过了,还没最后定下来。”
    最开始,韩家主密集的来找过她一阵,后来某一天开始忽然频率降了下来。想想也是,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他大约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分配给她。昕雅大大的松了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韩家主一周才会找她一次或者两次。昕雅便还想着出去工作。昨天的面试其实已经通过了,之所以没最终定下里,是因为她还没跟那男人汇报。他总是说来就来,她不敢不跟他打招呼,就擅自安排自己的时间。
    周日晚上送唐恪回去庄园,她硬着头皮去敲他书房的门。这个房间里有太多糟糕的事情发生,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她便觉得身体都绷紧了。
    她祈祷韩烟烟能也在书房中。韩烟烟晚间常在这里与她的父亲一同处理事务,这许多个送唐恪回庄园的周末,都因为她在这书房里,使她可以安然的离开。
    但幸运不是每次都在。书房里只有韩家主一个人。
    “不行。”他直接拒绝了她,“你的时间,全都是我的。”
    昕雅头颅微垂:“我得给孩子一个理由,不然解释不了经济上的事。”
    韩家主说:“我来安排,你不用操心。你要是闲,把从前那些东西捡起来。你不是一直喜欢画画吗?现在还画吗?”
    哪怕是结婚之后,哪怕是父母去世之后,昕雅也一直都还能过着琴棋书画诗酒花的生活。但从丈夫倒下的那个时候,那些东西就离她远去了。
    “好几年没摸过画笔了。”她轻轻的说,“都搁下了。”
    “没关系。”韩家主走到她身边,摸上她的脸,告诉她,“以后都可以捡回来。”
    他语意温柔,摸着她脸颊的手也温热。
    昕雅抬起头看他。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不敢和他对视。但今天晚上,他流露出的一丝温柔给了她勇气。
    “表哥,你……”她声音微颤,“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韩家主微微笑,捏住她的下巴,轻抬。
    “你刚才抬头看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从前的你。你们从小被要求的仪态就是这样,下巴要微微扬起,到这里正好。不会显得高傲,却很矜持。”他回忆,“当年你拒绝我的时候,下巴要比平时扬得更高一点点。”
    “很美。”他含笑,“很美,我一直记着。”
    他的笑意里已经没有了温柔,凉意爬上了昕雅的背脊,令她失去了与他对视的勇气。她的下巴脱开了他的指尖,向锁骨处收去。头颅垂下,后颈便自然而然的弯出一抹美丽的弧线。
    韩家主的手抚上她的后颈。
    “后来你回来,在我面前常常垂着头,这一抹弧线……”他的拇指从她的发根滑至颈尾凸起的脊椎骨处,轻轻抚弄说,“也很美。但美得不一样。”
    他对她细长洁白的颈子爱不释手,低头贴近她的额头轻轻告诉她:“你若要问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狼在林间行走,本没有捕猎之意。”
    “直到兔子出现。”
    “兔子天生柔弱,她的存在就是在向狼发出邀请。”
    “因为捕杀是他的本能。”
    “昕雅,那天……你想临阵脱逃,你想放弃?”他问。
    昕雅颤声回答:“是。”
    “为什么?你知道,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他说。
    “但不是唯一的。”昕雅闭上眼睛,感到疼痛,“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我恐惧,我做不到。所以……”
    所以她事到临头,决定放弃这条路。别的路或许艰难,或许辛苦,或许最终能到达的高度没有那么高,却也不是不可走。
    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放开手的青年了。
    “但你没有反抗。你哪怕有一点反抗,我或许都会放过你。”韩家主说,“你只是逃。作为猎物,你把后背交给了捕猎者,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对这样的猎物,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无需多虑,用利爪撕开她皮,用牙齿咬穿她血肉即可。”
    “昕雅,你……很美味。”
    昕雅深深的,深深的呼吸。眼泪滚落了脸颊。
    书桌是百年实木,很硬。她的手腕被按在桌面上,很疼。那些记忆犹如发生在昨天。她被他强拉回了她想放弃的那条路上,只能走下去。
    她落泪的样子与她当年拒绝他的样子很不一样。像水坑里的倒影,忽起涟漪,便凌乱破碎。
    是现在韩家主最喜欢看的样子。她愈破碎,他便愈记得当年她下巴微扬,坚决的拒绝他的样子有多美。
    ——谢谢表哥厚爱,但我想堂堂正正的生活,无意作别人的情人,我的一生,也无须由你来负担。
    韩家主的拇指轻轻刮过昕雅洁白的脸颊。
    “以及……这一段时间我与你来往甚密。”他说,“你们女人总是爱想得多。或许让你误解,我对你还留存着年轻时些许爱意?”
    他的指尖离开她的脸颊,漫不经心的划过脖颈和肩膀,沿着手臂一路滑落到她的指尖,反手挽住了她的手,举到唇边亲吻。
    “你错了,小白兔。”他吻着他纤细手腕淡青色的血管,“我只是单纯在享受。”
    牙齿咬破了皮肤,没关系,有治疗舱。血顺着手臂滑落染红了衣衫,没关系,这里多的是昂贵的衣裙给她换。
    疼痛让昕雅瑟缩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并没有,这种疼痛,永远没有“习惯”一说。
    她就像那天一样没有反抗。小兔子看到了狼的尖牙便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会瑟瑟发抖。
    偏又是这软弱,唤醒了捕猎者捕杀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