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节

      “雪医生不爱吃这个,大不了我回头帮他做双鞋子,我看他那鞋子都补丁摞补丁了,估计穿着都硌脚了。”陈瑜想到今天雪松穿的那双鞋子,随口就跟王金兰说了。
    王金兰狐疑的看着自家闺女,这大姑娘怎么能随便给男人做鞋子?莫非,她真对雪医生上心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雪医生下山也有七年了,她看着也就比平常的小伙子沉稳一点,跟普通人也差不太多。说不定两个人相处久了,有了情分,就不再想出家了。
    王金兰考虑好之后,就没有指责陈瑜,反而配合的说:“我那屋有打好的糨子,你回头直接拿去用吧。别做单鞋,天儿冷了,夹层棉。”
    那敢情好,正省了她的事儿,明天问一下小和尚尺寸,回头她抽时间给他把鞋做了。不过眼下,陈瑜最上心的还是怀里的那两本书。
    她回到自己屋里,先把那本功法拿了出来,盘腿坐在床上,从最基本的打坐、呼吸吐纳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陈瑜满脑子还是功法,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王金兰看她家闺女都快把饭填鼻子眼里了,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开始就说,这雪医生最适合小瑜。虽然在镇上寄养了几年,但那家毕竟不是他的亲爹娘,以后当成亲戚走动就行了。
    无父无母,没有牵挂。这要是结了婚,自家可就白得了一个大儿子!王金兰想着,笑开了花。
    “乐啥呢?笑得这么渗人!”陈卫国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提醒自家的傻婆娘。
    王金兰收住笑眼一瞪,不高兴的说:“你管我笑什么?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这事,除非八字有了一撇,不然她谁都不会说的。
    但是等她发现陈瑜也心不在焉的时候,就不满了:“吃饭呢,想啥呢?”
    “想练功……”陈瑜说了一半,才想到陈佩也在,就打住了,换了一个话题:“雪医生教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娘你跟我爹还有佩佩,没事早上也跟着我练练吧?”
    那本功法里,有很多普通人也可以练习的,陈瑜也没打算一个人吃独食。包括那套剑法,她打算跟雪松一起练。
    听说是雪医生教的,陈卫国和王金兰都挺感兴趣,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身子骨是顶顶重要的东西。倒是陈佩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身体这么好,打小都没生过几次病,才不需要练什么功法呢。
    陈瑜之后就每天早上带着家人一起练功,抽空琢磨一些小法术。不过一直到了腊月里,像样的法术陈瑜也只练成了一个五雷神火术。
    让雪松说,她这资质已经称得上逆天了,夸得陈瑜心累美滋滋的。回去她就给爹娘展示了一番,炫耀自己的新能力。
    王金兰看了之后,却跟陈瑜说起了一件事:“你刘楼的那个姨姥姥,你还记得吧?她家老大你表舅,撞客了。你姨姥姥偷偷找了马神婆,说是个横死的野gui,烧了不少黄纸,也送不走。马神婆请了他上身,只喊了一句给他盖庙,就不说了。”
    “娘你是想让我去看看?”陈瑜猜测她娘的用意,不然也不会这么郑重跟她讲这事吧?
    王金兰有些犹豫的说:“本来我也不想让你管这事,但是你姨姥姥对我有恩。我小时候掉冰窟窿里,你姨姥姥二话不说直接跳下去把我捞出来了。算了,你别去了,到时候要是有个万一……”
    “我还是去看看吧。”她娘的救命恩人,陈瑜也不能袖手旁观。当年要不是姨姥姥救了娘一命,后面哪还会有她的存在。
    王金兰这会儿真想打自己的嘴:“你到时候跟雪医生一块儿去,就说给你表舅瞧病去。把素云和二妞也带着,咱人多就不怕他。”
    虽然那gui只缠着小瑜他表舅,让他不安生,也做不出来别的事。但是当娘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早知道,就不说这事了。不说吧,又不忍心看着她表舅一天天瘦下去,都快没个人样了。
    陈瑜征得雪松同意之后,晚上就跟着王金兰,背着药箱去了刘楼。
    二妞和素云陈瑜都没打算带,听娘说的,这gui也没多大能耐,杀鸡不用牛刀。不过无聊的素云为了看笑话,还是自告奋勇的跟上了。
    “前面那个就是你姨姥姥家了,她跟你大表舅一家住一起……”
    王金兰话还没说完,陈瑜就抬手制止了她。她听到了什么,一阵奇怪的叽里呱啦的语言,陈瑜学了一句:“思内又?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都摇头,倒是雪松若有所思。王金兰疑惑的说:“小瑜,你听到什么了?难道是缠着你表舅的那个gui?”
    “去了看看就知道了。”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刘家门口,陈瑜挽着王金兰就进了院子。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唉声叹气的出来,看到打头的王金兰母女,情绪好了一点:“金兰又来啦?”
    “二姨,我带小瑜和雪医生过来看看表哥。雪医生原来可是镇上的大医生,让他给表哥看看,好歹开点药补补身子,不然这好人也撑不住。”王金兰上前扶着老太太,把雪松好好夸了一通。
    陈瑜也赶紧上前叫了一声“姨姥姥”,然后把手里提的鸡蛋递了过去。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谁家日子都不好过,这样以后我还有脸让你们上门吗……”老太太絮絮叨叨,就是不肯收。陈瑜直接把鸡蛋放到门口的簸箕上,跟王金兰一起扶着老太太进了表舅的房间。
    陈瑜一进屋就看到里边的床上躺着的刘表舅,通红着脸一直挣扎,但因为身体被人捆着,怎么也挣脱不了。
    刘表舅的身体里还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这人约莫有四五十岁,梳着中分头,三角眼,还缺了两颗门牙,看着就是一副惹人嫌的样子。
    这人弯腰塌背的,恶狠狠的盯着进屋的一群人,嘴里不停的叫着听不懂的语言,偶尔还掺杂着一些汉语“给我盖庙”“去死”之类的话。
    陈瑜这会儿听出来了,这不是电影上听过的日本话吗?难道是个日本鬼子?不过她越看这人的形象,越觉得像——汉奸!二鬼子!
    我去!她最恨汉奸了!日本人是敌人,他们之间有着比海还深的国仇家恨。但是这些二鬼子更可恨,他们趁同胞抵御敌人的时候,开门把强盗请进来,洗劫自己的家,杀害自己的亲人。
    如今沦落为孤魂野鬼,却还不知悔改,缠上她表舅了。还要给他盖庙供奉,盖他姥姥个腿!看她这回不送他回自己姥姥家去!
    第23章
    陈瑜小声跟素云说:“素云姐姐,等下雪医生针灸之后, 你就把那个二鬼子抓起来, 咱回去好好审审他, 看他都做了什么缺德事。”然后再决定用什么方法料理他。
    “放心, 交给我了。”素云自信的应下,就二鬼子这样的, 十个捆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抓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瑜跟着王金兰和姨姥姥进了里屋, 跟表舅和床边坐的女人打了招呼:“表舅, 舅妈。”
    床上的人对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嘶吼着不停挣扎。
    表舅妈愁容惨淡的说:“这是小瑜吧?你表舅他这会儿啥也听不懂,天天就压着灌点稀饭, 也不知道能撑几天……”
    “舅妈,我跟我娘带雪医生过来看看, 给表舅开点药补补身子,这人身子骨强壮了,就什么病都不怕了。”陈瑜把雪松推到前面,让他给表舅诊断。
    雪松给刘表舅把了把脉, 发现除了身子亏空一些,并没有大问题。只要上身的东西离开, 好好补补,很快就能回来的。
    不过考虑到刘家的条件, 雪松只开了几样常见的补药,又加了一小片太岁肉。太岁肉自然没有收费, 是夹带进去的。
    健康人没有必要直接食用太岁肉,喝点浸泡液就可以了。而刘表舅这样虚弱的病人,直接煮食更合适。
    这里有两样药材他没有带来,就让刘家人去他们队里的赤脚医生那边拿点。
    最后雪松拿出银针,跟姨姥姥说:“老太太,我给病人针灸一下,让他睡个安稳觉。老是不睡觉,对精神损耗太大。”
    “好,好,快给他扎针吧。天天这样闹腾,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你看这眼里的红血丝……”姨姥姥没想到雪松能让儿子睡个安稳觉,高兴得快哭了。
    表舅妈的眼里也充满了希冀,这个医生看起来挺靠谱的,说不定当家的就是生病了,不是鬼上身呢?心里盼着男人一觉醒来就能好好的,让她给雪医生磕头都行。
    趁雪松给刘表舅针灸的时候,陈瑜给素云使了个眼色。素云眼疾手快的飞过去,掐着二鬼子的脖子提了起来。剩下的,就等他们回去慢慢审问吧。
    二鬼子一离开,刘表舅就慢慢安静下来的。好几天没睡个安生觉的他,下一秒就沉沉入睡了。
    姨姥姥和表舅还以为是雪医生的针灸起了作用,拉着雪松感谢了好半天,闹得雪松都有些不自在了。
    陈瑜赶紧推推王金兰:“娘,天不早了……”小和尚虽然下山有些年头了,还是不太擅长跟女人相处。更何况他们能做的都做了,也该离开了。
    王金兰听闺女这么说,就知道事情搞定了,就推说家里还有事,不顾刘家人的挽留,功成身退了。
    出了刘家门,王金兰就迫不及待的问陈瑜:“抓到了吧?是个什么东西?”她看不到那些东西,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上她表哥身的是什么来头。
    “是个二鬼子!”陈瑜咬着牙说,那二鬼子被素云抓起来时,还喊着让皇军杀了他们呢。难道不知道,他的皇军早八百年就投降滚回老家了吗?
    王金兰一听是二鬼子,也恨得不行:“你不知道这日本鬼子和二鬼子有多可恨,你姥爷活着的时候还跟我说过。那年我们村里闹鬼子,一个二鬼子带着一群日本兵过来,一个个拿着刺刀。村口桥头那个躲不及的老头子,被日本鬼子一刀劈了,从头劈到胯,成了两半……”
    “幸好你姥爷跑得快,跟村里一大半的人都逃到山里了,这才捡了条命。在山里躲了半个月才敢出来,村子里粮食都被搜刮走了,锅都砸烂了。墙上都是烟熏火燎的,茅草的屋顶都烧得干干净净……”
    想到小时候爹经常成宿成宿的噩梦,梦到鬼子杀人,王金兰就恨不得手撕了这个二鬼子,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咱们回头问问这二鬼子,他都干过什么缺德事,害过多少人,怎么死的。然后就让他给我做靶子,练法术。”陈瑜很快就想到要怎么处置这个二鬼子了,直接撕了也太便宜他了,就该让他日日夜夜受折磨。
    回到知青大院,陈瑜关上诊所的门,三堂会审就开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生前是干什么的?”陈瑜沉着脸问。
    二鬼子嗷嗷直叫,用汉语和日语轮番说着“去死”“杀了你”“好饿,给我盖庙”!似乎神智不太清醒的样子。
    陈瑜不耐烦的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啪给了二鬼子几十个嘴巴子,接着问他:“这回清醒了没?”
    “你们是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招……”二鬼子这时候才恢复了神智,感受着脸上火烧一样的疼痛,知道面前看似稚嫩的小姑娘不是善茬,顿时软面条一样瘫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
    陈瑜对没骨气的二鬼子嗤之以鼻,不过要是有骨气,也不会做汉奸了。就连素云都在一边使劲儿的搓手,觉得抓了这样的人一路,太膈应了。
    “姓名、籍贯、职业,出生年月、死亡年龄和原因,如实交代一遍。要是不说实话,我的手段可不只有这些。”陈瑜说着就捏了一个诀,一团雷火轰的一下砸在二鬼子脚边,吓得他哆嗦个不停。
    这回二鬼子再也不敢哭了,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生平交代了一遍,恨不得连五岁那会儿尿裤子的事都招出来。
    这个二鬼子名叫魏耀祖,家里也是个读书人家。清末那会儿赴日留学潮兴起,家里花了不少钱送他去日本留学,指望着他师夷长技以制夷,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没想到魏耀祖回来后却一味的推崇日本,嫌弃自己的国家。如果不是魏老爷子压着,说不定就娶个日本媳妇回来了。
    可惜魏老爷子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早早就去世了。再过几年,老娘也去世了。魏耀祖干脆就蹬了家里的黄脸婆又去了日本。
    37年,在日本女校友兼亲密情人的推荐下,魏耀祖回国给一个日本军队做了翻译官和情报员。之后,哪个村子有钱,哪个庄子有粮,哪里有人窝藏了八路,他都辛辛苦苦踩好点,报告给鬼子。
    那段日子,魏耀祖美人在怀,吃香喝辣,真真是乐不思蜀。只是,他的逍遥日子都建立在日军对同胞大肆屠戮的基础上,背后不知道被多少人诅咒不得好死。
    到了45年,魏耀祖终于被抓起来了,被暴脾气的小战士们当场揍了半死,门牙都打掉了。然后八路军当着乡亲们的面公审完之后,就把他一枪/毙了。
    魏耀祖的爹娘早就去世了,原配也改嫁了,远房亲戚恨不得没有他这个人。无人收尸的他只能曝尸荒野,被野狗啃食。
    就算做了鬼,魏耀祖也被其他的鬼排挤欺凌,无人供奉,终日哀嚎痛哭,冻饿交加。他委屈的回到祠堂寻求庇佑,却被当时还没转世的魏老爷子和其他先人赶了出去,拒绝承认他是魏家人,不许他进祖坟和祠堂。
    不知道什么时候,魏耀祖开始打起了生人的主意,附身到人身上,让别人盖庙供奉他。他不但想要供奉,还妄想受百姓香火,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方神位。
    可惜他实力低微,又经常遇到别的鬼干扰,二十年来,也就成功附在了刘表舅这个八字属阴,秉气特别弱的人身上。
    眼看着愿望就要达成,魏耀祖兴奋都要失去理智了,直到刚才陈瑜的几十个耳光,才让他清醒过来。
    “我不要盖庙了,不要供奉了……看在我现在这么惨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有钱,对,我还有一箱子金银和古董藏在一个地方,都给你们,放过我吧……”魏耀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许诺着各种好处,只想让陈瑜几人放他离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抱住一条鬼命,供奉的事大不了走远点再找个人罢了。财帛动人心,魏耀祖觉得自己逃生的可能还是比较大的。
    听到金钱和古董,陈瑜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跟魏耀祖说:“行,你把藏宝的地方交代一下,只要确实是真的,我就放了你。”
    陈瑜说话的时候,特意在“我”字上加重了一下读音,素云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就连小和尚眼睛里都多了几丝笑意,真是个小孩子,这么爱逗弄人。
    根据魏耀祖招供的地方,陈瑜和小和尚果然挖出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金银首饰和小件的古董把件。
    魏耀祖心疼的看着自己那一箱东西,只能安慰自己也用不上了,还不如换自己的小命重要。他热切的盯着陈瑜说:“小仙师,现在能放我走了吧?”
    “行啊。”陈瑜干脆的答应了,提起他一把扔了出去。魏耀祖从地上一骨碌的爬起来,像躲瘟神一样迅速的逃开了。
    几分钟后,被素云拎回诊所的魏耀祖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瑜:“你说话不算话,说了要放我的,为什么还要抓我回来?”
    “我没有食言啊,刚才不是放了你吗?可惜你不走运,我家素云姐姐看你不顺眼,又把你抓回来了。”陈瑜几句话气得魏耀祖半天说不出话,他这辈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了。
    陈瑜才不管他气不气呢,照着书上画了一道缚鬼府,贴在魏耀祖身上,找了隔壁一个空房间吊起来,顺手丢了几个半吊子的五雷神火,炸得他皮开肉绽,一团焦黑才离开。
    决定了,以后这就是她练习法术靶子了,既可以反复利用,又不用担心不小心弄没了心疼。
    晚上趁诊所没人的时候,陈瑜跑到隔壁关上门,对着书拿魏耀祖开始练习法术。一会儿风一会儿火的,打得魏耀祖哭爹喊娘。
    “呵呵,小丫头倒是会玩。”随着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穿过门板,出现在房内。
    陈瑜警惕的看过去,只见这人约莫四十岁,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的眼镜,脸颊消瘦,目光却坚定沉稳,穿着旧式的长袍,右手捏着左手的袖子,一看就是个正派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