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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他撑着身体的手,突然抬起,身体的重量悉数压在她身上,季鱼一下喘不过气来,想叫,却叫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只见他宽大的手掌按在帐篷上,前后晃动帐篷,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季鱼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做,等她意识到他的用意,心脏猛然一紧,仿佛被什么捆住,脸也火辣辣的。
    狭小的帐篷内,像是缺氧,窒闷压抑,温度也越来越高。
    季鱼浑身湿透,男人身上的衣服同样是湿的。
    两个人身体这么紧贴,她原本感觉有些冷,突然觉得燥热。
    季鱼呼吸越来越艰难,几乎要断气。
    她用力抓开他按住她口鼻的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起伏不平,胸前的两座雪山,也开始高低起伏,不受她控制地顶触到他宽厚的胸膛。
    她这样的反应,显然刺激到了他。
    季鱼听到他吞咽嗓子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清晰地感觉到,他两腿间的雄性之物,渐渐膨胀,变得越来越坚硬,像铁秤砣一样沉甸甸的,压着她的小腹。
    “沙沙”的脚步声在他们周围徘徊了很久才消失。
    他们的帐篷也终于不用再晃动,他迅速从她身上滑下来,平躺在她身旁,气息粗喘。
    季鱼感觉到身下帐篷底层的面料突然往旁边移动,像是被人拉扯。
    她低头一看。
    他宽大的手,紧紧抓住帐篷,周围的布料迅速皱缩在了一起,许是用力很大,指关节发白,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季鱼惊魂未定,也有些意外,他们靠在一起,做假戏而已,为什么两个人都会有这么大反应?
    “换衣服。”
    男人平息片刻,迅速坐了起来,把帐篷里的一个旅行袋拉开,里面果然有很多衣服。
    “不换,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季鱼只穿蓝色礼服裙,并且都是私人定制。
    不了解她的人,以为她去参加什么宴会,才这么穿。但了解她就知道,不管是什么场合,就算是去训练馆,或在家里见客人,或到海边散步她都是这种打扮。
    衣服穿得不合适,她会焦躁不安,浑身不适。
    她还没解释,男人扣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拉着坐起来,双手拽着她礼服裙的单肩,往两边一扯。
    “嘶啦”一声裂响。
    礼服裙肩缝已经被撕开,一直往下开到腰际线以下。
    他退回到帐篷另一头,把一堆衣服往她身上一扔,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他当着她的面,直接把自己上身的衣服脱掉,露出虎豹般壮实的脊背,两边肌肉厚实,往上突出,中间脊柱往下凹陷,形成山坳一样的造型。
    他迅速套上一件白色衬衫,马上又出来穿衣显瘦的效果。
    整个过程,只有动作,没有任何言语。
    季鱼看得目瞪口呆,等她意识到她的礼服裙滑落到腰部,上半身近乎□□,惊得差点跳起来,迅速转过身去,同样背对着他。
    来海边的人,大多便装,甚至都是比基尼加丁字裤,只有她一身礼服,还是蓝色。她现在被人盯上,穿得这么扎眼,肯定逃不出去。
    这一点,她当然也能想到。眼下,她只能将就。
    季鱼左右翻动着眼前一堆的衣服,最后挑出一件勉强能入眼的白色衬衫穿上。
    “你还要磨蹭多久?”身后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铿锵有力。
    “等会儿。我不能不穿裤子啊。”
    季鱼脱掉湿哒哒的安全裤,套上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才把礼服裙脱掉。穿好裤子以后,她转过身来。
    男人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来,视线在她胸前,停顿片刻。
    “看够了没有?”季鱼咬牙。
    “”男人迅速转移视线。
    季鱼有些意外,他脸上掠过两抹红色,即使被暗淡的光线遮掩,她也觉察到了。
    她平时不习惯穿内衣,受不了被内衣捆绑束缚的感觉。她定制的礼服裙都自带有内衣,就像泳衣一样。现在裙子破了,她就等于没有内衣。
    至于内裤,她都是直接把安全裤当内裤穿,现在也湿了,不能再穿。让她穿别人的内衣内裤,这种事,打死她,她也不会干。
    季鱼意识到,她只在外面套了衬衣和裤子,内一衣内一裤都没穿。这样对一般男人来说,确实是一种诱一惑。
    如果他居心不良,想对她做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季鱼双臂环抱在胸前,爬出敞篷,起身就走。
    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内,这个男人已经压过她,还撕了她的衣服。幸好,他们只是陌生人,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季鱼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第4章
    季鱼走了一段路,身后跟上来一个人,头上突然被套上了一顶宽沿帽。
    紧接着,腰上也覆上来男人宽大的手掌,把她按向他高大厚实铁板一样刚硬的身躯,头上传来冷冽如水的声音。
    “不想死,就别乱叫。”
    季鱼四处看了看,发现可疑的人果然还在。他们没抓到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他这么亲昵地搂着她,两个人还穿着情侣装,和海滩上其他来来往往的情侣没什么分别,暂时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人在低声议论,不时笑出声来,她虽然听不懂内容,从语气和表情能猜到,大概是在笑她放一荡,刚才和男人在帐篷里“太激烈”。
    季鱼想解释,却不敢出声,强行忍住,仰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夕阳已经落下去,只余最后几缕彩霞,碎布片一样贴在西边天际。
    他也戴了顶帽子,光线悉数被挡住,只看得到他鼻梁以下的部分。
    男人的鼻梁异常挺括。最灼目的,应该是他脖子上的喉结,像是一个小拳头,上下滚动,一种带着海水味道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他下巴很干净,双唇紧闭,弯成流畅的弧度,带有力量的性感。
    季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很耐看,他身上有一股硬气,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看够了没有?”他似是觉察到她在看他,把她在帐篷里说过的话又还了回来,一说话喉结就开始滚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危险和诱惑。
    季鱼匆匆收回视线,吞咽了两下嗓子,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声“谢谢。”
    她想起晚上还有个宴会,必须尽快赶过去,遂加快了脚步:“我现在换了衣服,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我自己可以回去。再见。”
    她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回身边。
    “你已经回不去,现在只能跟我走。”他不容她拒绝,搂着她的腰,并肩走到一条快艇前。
    “”季鱼盯着快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使劲挣脱他的臂膀,迅速往后退。
    “上船。”
    “不上。”她拼命摇头,仿佛要上的不是船,而是地狱。
    “上。”
    “不啊!”季鱼双脚突然腾空,失声叫出来,迅速用手捂住嘴巴。
    他竟然直接把她抗在了肩膀上,大步跨上快艇。
    “你快放我下来!我不坐船,不坐船,不坐船我可以游泳,潜水也行,你快放我下来”季鱼尽量压低声音,晃动双脚抗议,脚踝被他一手扣住。
    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挣扎,怎么抗议,都无济于事。
    最终,她被他扔在了快艇的座位上。
    他在旁边坐下来,给她扣上安全带,一只脚按住她乱动的两只脚,一只手拽着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半手脚启动了快艇,控制着方向盘。
    季鱼惊恐万分,感觉快艇随时都会翻,脸色苍白,呼吸也几乎要停滞,身体瑟瑟发抖,像寒风中枯树上最后那一片树叶。
    但她已经不再叫。
    她确信,这男人的心一定是钢筋水泥铸成的,用千斤顶都压不碎,她就是叫破嗓子,他也不会听她的。
    季鱼紧咬着下唇,不出声,也不再挣扎,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位两边的扶手。
    许是见她不再反抗,他最终也放开了她的手脚,放慢快艇的速度,打开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块毛毯,披在她身上。
    她发抖的身体,感觉到温暖,渐渐平息下来。
    季鱼余光瞥见,包里有她湿了的礼服裙。还有一些吃的。他这么仔细,把帐篷里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她突然又听到撕面料的声音,眼前突然一黑。很快意识到,他刚才撕布条,是为了绑住她的眼睛。
    看不到快艇,也不看到海,她果然没那么恐惧了。
    “看到没有,东方的天空,少云,已经出现了星星,风也停了,三四天内,不会有坏天气。今晚和明天,更不会。”
    季鱼四处张望,眼前乌漆麻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你绑住我的眼睛了,我用什么看?”
    “心。”旁边的男人又快又稳地驾驶着快艇,“如果有台风,在海上的人几天前就能看到征兆。陆地上的人看不到,因为不懂观察,也没有时间观察。”
    “”季鱼听着他干净有力的声音,时而低沉如柔波,时而清越似涌浪,像是在听大海哼曲一样,有些入迷。
    “如果人类能认清自己的局限,不时刻把人定胜天的傲慢挂在嘴上,无视显而易见的危险,大部分时候,风是人类的朋友,大海也一样。”
    季鱼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不由自主的地点头,惊恐不安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手上突然多了块软软的东西,像是面包,另一只手多了一矿泉水。
    “没那么快到,先吃点东西。”
    季鱼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了,像个机器人一样,很机械地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
    “为什么救我?”从他们躲进帐篷开始,她就有这个疑问。
    他们素不相识,仅有的一次接触,就是一起去救那个落水的小男孩。他还把她训了一顿,似是对她非常不满。
    “因为你的是中国人。”他的回答果断利落,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