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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节

      她挑挑眉,没有拒绝,原本就该这么干,凭什么自己给他做饭吃,最后还要自己去洗碗?
    看着他端碗出去的背影,苏墨钰有些恍惚。
    她只是自己饿了,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就顺道留他一起吃饭了,可是这会儿,简单的目的却像是变了味。
    适才的某一霎,她几乎有种自己和他是一对老夫老妻的错觉,丈夫和妻子一同吃饭,吃晚完,妻子去缝补衣物,丈夫去洗碗,傍晚的时候,两人手牵手,一起去夕阳下散步。
    想着想着,自己的眼圈先红了。
    第361章 强者的身份
    洗好碗回来,苏墨钰正坐在窗前看书。
    大概是这里比较安全,不担心会被人看到她的样子,所以今天,她没有戴面具。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她莹润的肌肤上,莫名让他想到自己刚吃的咸蛋。
    莹润细腻,不似玉石的冷硬,带着温软柔和的弧度,令人心神俱颤,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天,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见他站门口发呆,苏墨钰快速抬了一下头:“屋里坐着吧,我这里没什么好茶招待你,只有去年的陈茶,你将就着喝吧。”
    他在桌前坐下,诺诺道:“不将就,一点也不将就。”他先给她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挺好的,味道虽然有些陈了,香味还在。”
    苏墨钰自然知道他在说瞎话,朝廷每年进贡给皇帝的茶叶,都是顶尖的,千金难买,一口就是一两银子,他能看得上自己这里二十两一斤的茶叶才有鬼呢!
    苏墨钰端起他给自己斟好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房间内很安静,雪灼靠在她的脚边,也不闹腾,老实地卧着。
    那一人一狼悠闲自在,他反而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坐着,无所事事。
    他看了苏墨钰一眼:“钰儿,你……能不能跟我说句话?”
    她没有回应他,过了好半晌,才放下手里的书。
    “你今天来,难道就为了跟我说两句话?”
    他趁她放下书的瞬间,朝她手里的书册看了眼。
    封皮上写着《祁山游记》,他曾经在容朝那里见过一本。
    “我想和你谈谈为苏家平反的事。”
    她想也不想道:“我说了,苏家平反不了。”
    “我说能就能。”她固执,他更固执。
    苏墨钰索性合上书本,正襟危坐:“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愿意搭上自己前程为苏家鸣冤的人,恐怕已经没有了。”
    “不,还有一个。”
    “谁?”苏墨钰压根不抱幻想。
    “前太子太傅高曾琪。”
    苏墨钰想了想,她对那个人,有些印象:“我听说他已告老还乡了。”
    “没错,此人与你父亲曾是同窗,两人为官期间又一起共事,交情不错,加上他在朝中也颇有威望,很多人都非常尊敬他,只要他能出面,事情就好办得多。”
    “我猜,你已经派人去请过他了吧?”
    容蓟苦笑一声,点头:“没错,我的确去找过他,不过此人素来心高气傲,加上已经辞官,表示不想再和朝廷有任何牵扯。”
    “他不是心高气傲,而是害怕。”苏墨钰抿了口茶道。
    容蓟不解:“害怕?这是为何?”
    “有苏家的前车之鉴,还不足以让他警醒么?”如果是自己,也会拒绝容蓟的请求。
    垂下眼帘,眸底一片黯然:“钰儿,我和我父皇不一样。”
    “我知道。”
    他抬头,可脸上的喜悦还未展开,就被她泼了冷水:“可再不一样,你也是皇帝,你看重的,永远是权利和不容任何人侵犯的皇威。我和我父亲也不一样,如果他还在世,那么他要做的,必然是替自己平冤昭雪,即便,他并没有多么冤枉,但我不一样,我要的不是自己冤情得以伸张,我要是的惩罚,是审判,是正义,我要伤害过我的人,全部付出应有的代价。”见他一脸沉痛,她却轻松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想法,我也没没打算让你赞同,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从一开始,你不是就知道吗?容蓟,你不该认出我的,如果没有认出我,你还能带着你的幻想,幸福地过完下半辈子。”
    他难以抑制地脱口而出,“钰儿,你真的认为,你死了,我会好好过我的日子吗?自打知道你离我而去后,我每一天,都犹如在地狱中度过,活着,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因为我知道你恨我,想看着我生不如死。”说到这里,他悲戚的眼神,忽而变得柔软起来,“钰儿,你知道的,只要你的愿望,我都会成全,你不想让我死,那我就不死,你想看着我痛苦,那我就一辈子痛苦下去,只要你高兴就好。”
    端起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他的每一句话,都似锋利的锥子,一寸寸割裂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是恨他,却并不想看着他生不如死,他有多痛,她就有多痛。
    “除了这事,还有其他事吗?”曾经的过往,是一个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死结,没必要在那上面浪费精力浪费感情。
    他眸色沉沉,强颜欢笑:“没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她细细打量他,不难发现他眉宇间深深的忧愁:“还有什么难心事,一并说了吧,反正我闲来无事,就当听故事了。”
    把别人的痛苦拿来当消遣,换了任何人都要生气,他却欣然露出一抹微笑。
    他的钰儿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这事,即便是她,也解决不了。
    “没什么,就是大哥留下的铁浮屠,有些难以掌控。”
    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她整个人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想掌控铁浮屠还不简单?还记得两年前春猎时,我驯服赤雪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