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怎么贝儿这么大了,还容易流口水呢。”
杨令月用手绢细心的擦去朱淑婒脸上已经快要流到下巴上的口水,刚想侧头与秋去说几句其他的话时,却听朱慈燐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皇姐干的!”
“哟,你二姐姐干的?”杨令月莞尔一笑,逗弄着平时话都不爱说一句的朱慈燐。“你二姐姐是不是又背着母妃掐你三姐姐的小脸蛋了。”
“二姐姐欺祸握!”
已经差不多将脑袋埋在杨令月怀里的朱淑婒也告起了状。而相比朱慈燐的咬字清晰,朱淑婒要说得含糊得多,不过杨令月也听懂了朱淑婒的意思。
杨令月再次莞尔一笑,随即故作严肃的问朱淑婒:“那要不要母妃帮你报仇。”
在杨令月怀中蹭了蹭,朱淑婒抬起头时,仍然用含糊不清的童语说道:“不要,贝儿是妹妹,不能欺负姐姐。”
“母妃的贝儿就是懂事,可比你那猴子似的二姐乖巧多了。”
话虽这么说,杨令月却还是觉得作为公主的话,还是像朱淑娖那样外向的性格好好些。历来温柔娴淑的公主出了多少,可真正过得开心的又有几个。她的女儿就该活得肆意张扬,不像她这样前半生被掬在内宅,后半生估计会被掬在朱由校的令牌上,即使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但何尝不活得累,所以她的女儿就只需开开心心就好,其他的自有她这个当娘的、以及她们的弟弟,这大明未来的主人遮风挡雨。
杨令月吁叹一声,随即将赖在她怀里的朱淑婒抱得更紧,至于朱慈燐则板着一张小脸,伸着胖嘟嘟的小手,在那扳着糕点玩。自然,那些糕点儿都进了哭笑不得的秋去以及杨令月的嘴里,美其名曰:“天麟喂你们吃”……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带着点慌张的惊呼声响起。杨令月急忙站了起来,将怀中的朱淑婒交给秋去后,朝着朱淑娖以及倒地的李成妃那儿奔去。刚到时,就见李成妃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摆着手对红了眼眶、要哭不哭的朱淑娖道:
“放心好了,李母妃没事,只是脚滑了一下,不关二公主的事。”
杨令月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让春来扶好李成妃,一起去了亭子处休息时,这才疑惑的问:“刚才出了什么事?怎么成妃妹妹就在地上了?”
看到一切事情发生的春来赶紧出言回答道:“刚才二公主跑得很急,没注意脚下差点就要摔进玫瑰从里,幸好成妃娘娘挡了一下,二公主才没有跌倒,只是成妃娘娘却……”
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杨令月是知道李成妃喜欢朱淑娖的,却没有想到李成妃居然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而出手救了朱淑娖。诚然,就算朱淑娖跌落进玫瑰丛里,最严重估计是被玫瑰花刺刺伤,依太医们特制的雪肌膏的效果,根本就不能留下伤疤。说起来就算李成妃不出手挡那么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杨令月还是很感谢李成妃的,所以往后的日子里,杨令月对于李成妃还是不太亲近,但却也没制止过朱淑娖和李成妃的亲近。
李成妃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与当今的宠妃靠得太近其实并不是好事。反正她对于朱淑娖的感觉不过是移情作用,她如果没受寒早产的话,那么她的二皇子就与朱淑娖一般大小。李成妃看到朱淑娖,就好似看到她那个福薄的二皇子一样,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出手挡那么一下,不因为杨令月只因为朱淑娖这个人……
聪明的李成妃感激杨令月不再提防自己(以前也没怎么提防),也就开始大着胆子,在朱淑娖在春来的陪伴下跑到御花园子里折腾时,不会光站在那儿看,而是会搭几句话。朱淑娖偶尔跟她一起分吃据说是秋去亲手做的糕点,都会让李成妃欣喜若狂,更加的对朱淑娖好。杨令月想,如今的成妃多半是跟自己刚穿来这个世界一样,她迫切的将明达当成支柱,而李成妃则将朱淑娖当成了活下去的动力……
罢了,就这样吧。
反正多一个人疼朱淑娖也是好的。
承认自己心软了的杨令月只吩咐春来几句,便不在关注朱淑娖和李成妃的相处。她将从龙凤胎身上投放的注意力分了一半出来,开始关注朝廷,关注民生,甚至后金那一泼人也在关注……
天启六年七月中旬,已经征服了蒙古喀尔喀的□□哈赤在回师盛京的途中传出身染毒疽,要启程去清河汤泉疗养。紧接着八月初,又爆出□□哈赤病重转危的消息,然后没过几天,在八月十一日这天,病死于叆福陵隆恩门鸡堡。
六十八岁的枭雄就此长逝。由于□□哈赤并没有明确继承人,谁都有可能坐上后金大汗的位置,因此这段时间的朝政可以说混乱不已,就在各位阿哥们争权夺利时,突然传出□□哈赤的遗命,说是令大妃阿巴亥殉葬。
人活着、自然不愿意去死,何况是被逼着殉葬。对于传出的关于□□哈赤遗命之事,不管是大妃阿巴亥,还是她所生的三个儿子,都不相信这遗命是真的。
所以在王公大臣要求大妃阿巴亥遵从□□哈赤遗命,给他殉葬时,阿巴亥当即言辞激烈的反驳。僵持之下,不知皇太极用了什么法子,只知发生争吵的几天后,阿巴亥大妃自缢在行宫之中,随后与□□哈赤的遗体同时出宫,安放在盛京城内西北角。
阿巴亥大妃和两个庶妃殉葬后,代善与其子岳托及萨哈廉,以“才德冠世,当速继大位”。由于身为长兄的代善的鼎力支持,所以众贝勒乃合词请上嗣位”之言,拥皇太极嗣汗位。于是早就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的皇太极顺势登上了宝座,改国号天聪。
皇太极继位后不久,当年秋天,江北地区这回没干旱了,改发大水。水涝灾难刚过,济南又出现蝗灾,于是本就空空的国库变得更加的空荡荡,就连老鼠跑来、估计都会嫌地儿太空,在这儿造窝的话、容易暴露目标。
好在夏季发生灾难之时,京津地区、以朱由校名下的皇庄为主,不管是良田还是山地,都大规模的种了一批红薯。虽说这个时候还不算收获的季节、产量相对较少,但这些刚从地里紧急收割起来、还带着泥土的红薯很大程度缓解了因为蝗灾发现而引发的大面积饥荒,至少相比史书上记载的明末后期、饥荒无数、人相食的惨剧,这个时空的大明朝并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五十六章
“臣妾就说这个法子好使吧, 总比言官们见天的上书要求万岁爷下罪己诏要好得多吧!”杨令月哼了哼, 颇有些傲娇的对朱由校说道。
他妈一有天灾人祸发生,就是圣上失德。夏季之时大爆炸来了一出,江北, 山东出现干旱、蝗灾之时又来了这么一出,如今秋季来临,江北、济南出现水涝、蝗灾后,言官们又跳出来,一个个言词隐晦的指出,天灾如此频繁,多半是你这个当皇帝的有哪里没做到位,为了让上天息怒, 朱由校你这个当皇帝的还是果断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下罪己诏吧。
啧,这明明是小冰川时期这个小婊砸造的孽, 关朱由校这个缺心眼的皇帝什么事。
朱由校这个皇帝虽说不是那么着调,喜欢做木工活儿多过做皇帝,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至少在魏忠贤这个老货的眼里, 真当算得上一位明君。杨令月觉得不管朱由校到底算不算一个好皇帝, 都不能开这没事下罪己诏的口,君不见历史上崇祯帝这货,在位期间陆陆续续也下了不下十份的罪己诏了吧,结果该造反的继续造反, 该遭灾的地方还是继续遭灾……
一旦朱由校开了下罪己诏这个口,有一就有二,说不定等他明年嗝屁了、再出现什么干旱啊,水涝啊,蝗灾啊,顶缸的准是她和朱慈燐,虽说天灾人祸下身为皇帝者顶缸是必然的结果,但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朱由校这个最佳顶缸人选。远的不说,就说后金那儿,不是努尔哈赤刚死,皇太极弑(继)母上位吗。杨令月觉得这位已经三十七岁的中年大叔(皇太极)是除朱由校以外最佳顶缸人选,所以在朱由校整日纠结是不是该顺了言官们的意,来一分罪己诏时,他最贴心的红颜知己,杨令月立马解了他的烦忧。
利用锦衣卫情报系统的强大,四处散播皇太极因为弑母继位,惹怒了上苍,所以上苍才降下此灾难,至于为啥灾难都降到了大明境内,这很好解决,每年暴风雪席卷草原,不到冬季就冻死大量牛羊不算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出的主意好的杨令月甚至暗搓搓的计划,往后小冰川时期这个小婊砸在折腾,出现什么灾难的话,她准继续将锅往后金那一波人身上甩,依她对历史的熟知,这锅准一甩一个准。
话说回来,杨令月时不时给朱由校出个馊主意的行为,在那些自诩道德真君的言官眼里,已经算得上干涉朝政了,更别提那群奉了当今皇帝之命,在京津两地为民掘井、差点化身役工的工部官员们了。据说他们之所以这么苦哈哈,完全是因为杨令月给出的主意(这根本就是杨令月通过魏忠贤之手做的),所以在因为生下龙凤胎在言官中有了一定正面评价的杨令月再次有了牝鸡司晨的‘好’名声。
不过依着杨令月这女人的心性,她根本不在乎,或者说懒得去计较,反正现在他们也就敢在私底下嘀咕几句,根本不敢放在台面上来,如此她也就当成没听到一样,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至少时不时给朱由校出馊主意的行为是必不可少的。这不,朱由校一听杨令月这么说,立马微笑着回答:
“阿月说的主意的确好,现在估计该后金新上任的大汗苦恼了。”
帝妃二人正说着话,王体乾突然从殿外走了进来,禀告说:“万岁爷,娘娘,魏公公有重要军情大事前来禀告…”
“怎么?后金那群鞑子又兵犯辽东了?”朱由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
对于朱由校的这个条件反射,杨令月也是无语了,当即对王体乾说道:“既然是重要军情那就不好多耽搁,让魏公公进来吧。”
杨令月没有一点避讳的心思,而对她算是知之甚祥的王体乾也难得开这个口,反正朱由校这个当皇帝的都没这种意识,他王体乾又何必枉做小人,惹了魏忠贤这个撑起大半个朝廷的东厂督主和甚得万岁爷心的杨皇贵妃呢!
王体乾随即转头,请了魏忠贤进来。魏忠贤进来后,先是恭恭敬敬的帝妃二人行了礼,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辽东锦衣卫千户传来飞鸽简讯,说是后金新任大汗爱新觉罗?皇太极致函宁远巡抚袁崇焕,表示希望彼此和好。”
“有这等事。”朱由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是没抓住重点的问:“那叫袁崇焕的,什么时候成了宁远巡抚,朕记得宁远巡抚乃是阿月的弟弟明哥儿吧!”
“大郎,臣妾的弟弟是辽东巡抚,不是宁远巡抚……”杨令月笑着插言:“如果臣妾没猜错的话,袁崇焕应该是孙阁老任命的。”
朱由校点点头,表示明白。而这时,魏忠贤也开口说道:“袁崇焕此人除了爱说大话外,还是比较有能力的,所以孙阁老任命他为宁远巡抚后,微臣并没有上书弹劾孙阁老任用亲信……”而且万一闹过了牵扯到明达就不好了。所以魏忠贤思来想去,并默认了袁崇焕成为宁远巡抚。不过为了避免孙承宗一系因此得势,必要的眼药还是要上的。
“完吾你就是这么大度!”
朱由校感叹了一句,随即问魏忠贤、袁崇焕是怎么处理这事的。魏忠贤站在中立的角度,不偏不倚的回答道:“这种事情,袁大人怎敢自己做主,自然是没有回复。”
此时因为宁远大捷,不光朝廷就连性格温吞的朱由校,都因为这场大胜,态度变得强硬起来。听魏忠贤这么说,朱由校当即十分满意袁崇焕的态度,当即说道:“的确,这种大事,一介宁远巡抚怎么能私自做主。”
朱由校微微沉吟,随即道:“魏忠贤你去函给袁崇焕,让他直接回绝后金大汗,大明国土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么一句彼此和好,朕可不应。”
“万岁爷说得即是,想来后金这位新上任的大汗之所以主动致函求和,多半是因为谣言所扰,位置不稳之下才出此下策。咱们潜伏在盛京的探子可是说了,有一位汉人生员名叫岳起鸾的,力主与明朝议和,说不议和,人民就会逃亡殆尽,若和好,就应速行放还汉人,或归其绅士。此言论传到皇太极耳朵里,这位后金新大汗直接就把人杀了。如此一来他所说‘彼此和好’之事纯属糊弄人。”
“那即使是后金那位新大汗糊弄人,那咱们就要小心他平息谣言、稳固地位后,再举兵进犯辽东。”杨令月蹙紧秀眉,插言道:“万岁爷,咱们修筑固城,加紧备战。”
“皇贵妃所言极是,咱们的确应该如此做。奴婢私心想推荐明哥儿担任此事统筹。”
魏忠贤面上带了一点羞愧,却很好取悦了朱由校。只见朱由校当场笑着说:“都说举贤不避亲,阿月的弟弟是个好的,朕是知道的。这样吧,就由明哥儿全权统筹修筑固城之事。”
“臣妾先在这儿谢过万岁爷的恩典了。”杨令月嫣然一笑,却转而面露迟疑。“明哥儿年纪太轻,恐服不了众啊”至少孙承宗一系的人就不怎么看得上明达,认为他趋炎附势,为虎作伥。
她还就闹不明白了,凭着那份血缘关系,她的明达为什么就不能是魏党的人,他妈非要像他们一样到处放嘴炮,极力和魏忠贤这个宦官出身的人划清界限,才真的算为国为民之辈。
诚然,魏忠贤执掌朝政并不那么干净,也捞了不少银子,不然当初杨令月置办私产的那几十万两银子是怎么来的呢。但最起码人家魏忠贤捞是捞了不少银子,却也干了不少正经事好吗。如果换做其他吹牛吹得牛b哄哄、光会放嘴炮的货,杨令月别的不敢保证,但至少能保证一点,他们捞钱的话绝对会捞得不比魏忠贤少,而且绝对是光捞钱、不干正事。
说起来,杨令月这个人对贪污问题还是很宽容的。你可以贪,但前提是你必须把你该做的工作做完,不然你贪也贪了,该干的正事却一件没干,如此蛀虫又要来何用,连用来砍头都嫌会污了刀子。综合以上,这才是杨令月目前不怎么干涉朝政的最根本原因。
杨令月抿抿嘴,压下那抹对于大明大部分官员的不屑、嘲讽后,对着朱由校继续说道:“不如给明哥儿派副手如何,熊蛮子在辽东闲置那么久,也是时候启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五十七章
得, 这个主意只是名义上好听罢了, 但实际上统筹之事还是捏在明达的手上,毕竟作为岳父,老熊同志不向着明达向着谁。
不过明面上听起来不是明达的一言堂就好, 其他的大家都是在官场混的,心知肚明就行。于是随着圣旨下发辽东,明达在老熊同志的全力帮助下一边加紧练兵,一边按照修筑固城,加紧备战,以防皇太极极有可能的偷袭!
这一天并没有等多久,天聪元年也就是天启七年五月,皇太极继征朝鲜王朝之后, 决定亲率八旗精兵攻打大明。
宁远之战胜利后, 袁崇焕就任宁远巡抚,主宁远政务, 受辽东经略孙承宗以及辽东巡抚明达管辖。与明达坚定认为“该坚壁清野,将关外百姓迁回关外,创造一片真空带、不得八旗精兵补给的可能性”, 作为宁远巡抚的则秉承孙承宗思想、提出的恢复大计, 也就是以辽人守辽地, 以辽土养辽人。
袁崇焕一系主战派认为,他们目前最主要做的应该是大面积修城屯田,以屯养战。鉴于袁崇焕的这个方针,与朱由校亲自下达的“修筑固城, 加紧备战”旨意并不与袁崇焕提出的方针相违,明达在熊廷弼的授意下,干脆卖了孙承宗孙阁老一个面子,放手让袁崇焕在宁远之地全力折腾。而后明达亲自下令加固和扩建锦州、宁远及中左所、中前所、右屯、大凌河等关外诸城堡,调集兵马,充实粮饷,大兴屯田,并募集6万余兵据守各城,下令由宁远巡抚袁崇焕亲自坐镇宁远,平辽总兵赵率教镇守锦州。短短时间,就构成一道"宁锦防线"。
宁锦防线构成没多久,觉得攻打大明时机成熟的皇太极借口‘明朝在锦州、大凌河、小凌河筑城屯田,没有议和诚意’,悍然发动对宁锦之地的进攻。
要知道不光后金在明潜伏了大量间谍,大明派了不少锦衣卫出身的间谍潜伏在后金。无论是前宅后院,还是三教九流之地,无论是饱受主子信任的奴才,还是宠婢侍女,普通身份的贩夫走卒,间谍们的身份可谓花样百出,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间谍们做不到的。
这不,皇太极刚做出攻打大明的决定,明达就接到了消息。当即让满桂、孙祖寿两人共同移驻前屯,老熊同志(熊廷弼)则取代孙祖寿,与长子熊兆珪一起移驻山海关,黑云龙与明达关系甚好的麻登云一同移驻一片石。
至于锦州方面,则由他和孙承宗亲自坐镇,以副总兵左辅统金国奇为左翼,以副总兵朱梅为右翼,平辽总兵赵率教居中调度,贾胜领奇兵东西策应,镇守太监纪用驻锦州。
这镇守太监纪用乃是魏忠贤所派,平时颇得魏忠贤信任,隐约也知道点明达与魏忠贤的真实关系。因此来了辽东之后,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肆无忌惮的索要贿赂并收揽兵柄,反而十分乖觉,事事与明达的命令为先。
如今明达虽然年幼,但在老熊同志的□□下,军事方面的才能可比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文官好得不要太多。在这一连串的布置下,作为进攻方的后金军队可以用损失惨重来形容。皇太极打了将近一个月,坚若磐石的宁远城依然屹立未动。
无奈,皇太极只能挂出免战牌,在营地召集心腹大臣,一起商量对策。
“主子爷,咱们在这儿已经耗了二十多天,人马皆乏,粮食方面也有不足。这满桂、祖大寿二人要是再拒战守城不出,该如何是好!”再这样耗下去,耗也将他们耗死了,毕竟据派出的前哨探子回禀,不止宁州一代,就连锦州一地沿边小堡全都撤兵,和百姓一起归并大城,再次实行坚壁清野,合力御敌之策!
估计这回出袭宁州怕是要无功而返了,至于锦州多半也……
范文臣暗叹一声,跪俯在地后,用忠心不二的狗奴才形象像皇太极进言道:“主子爷,奴才建议咱们可买通镇守太监纪,由他牵头,让大明主动和咱们谈议和之事。”
此时范文臣这个明奸,已经被皇太极收了当包衣奴才,所以范文臣对皇太极还叫一个忠心不二,至少论忠心程度,比皇太极的老子□□哈赤要高不少。
而出于对人才的看重,即使看不上范文臣奴颜媚骨,知道其算得上后金首席智囊的皇太极还是将范文臣的话听了进来。
皇太极也觉得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略加沉思片刻,开口对范文臣说道。“你这奴才这主意出得不错,具体事宜就由你全权安排吧。”
玩阴谋诡计是汉人们的强项,马背上长大的他们对这一套可不太擅长,所以还是将给范文臣这个汉人出身、却对自己忠心不二的狗奴才来做吧,皇太极相信范文臣一定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历史上的确是范文臣用重金收买了纪用这个镇守太监,然后由他牵头,并派赵率教亲,到后金军大营,商谈议和的,所以范文臣这个办法当真算得上好。只不过嘛,这个已经差不多变成架空的大明朝。出了杨令月、明达这对姐弟这样的变故,隐约知道明达与魏忠贤真实关系的纪用就算再贪财,又怎么在明达一再强调‘犯大明国威者,必诛’时,还有那个胆子收范文臣这个明奸的银子呢。
纪用当即一口唾沫喷在暗使脸上,翘着兰花指,义正言辞的道:“本公公怎可为了区区数万两银子就做出如此十恶不赦的事来,回家告诉你那主子,本公公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只认钱不认道义的阉货!”才怪……
纪用及其舍不得的再深深看了那‘区区数万两银票’一眼,随即让人将已经目瞪口呆的暗使拖了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暗使被丢了出去,只得灰溜溜回后金营地禀告后,正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心疼那从手中溜走的‘区区’数万两银票时,突兀的闷笑声自身后响起。
纪用恼怒的回过头,正准备喝骂来人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嘲笑他时,却赫然发现来者竟然是本该和孙承宗商议攻防问题的明达,不免瞬间笑开了花,谄媚道:“哟,魏公子怎么有空来咱家这儿了,莫非督主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其他的吩咐暂时没有。只是纪公公啊……”明达勾唇浅笑,那光风霁月的模样几乎让纪用晃花了眼。
“怎么了?”纪用心欠欠的赶紧追问,实在搞不清白明达为何会这么说,毕竟他没受后金鞑子们给的银票啊。想到那数额,纪用公公的心再次疼了那么一下,却不得不表现出自己不受金钱诱惑的美好品质。
纪用公公心塞的抿抿嘴,再次问笑而不答的明达。“魏公子,依咱两的关系,你就直说吧,咱家刚才举动有哪里不妥当。”
“纪公公误会了,小子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同,小子只是惋惜“区区”数万两面额的银票,纪公公完完全全可以收下,但照不照办就另说了。”
“嘎?”他居然忘了这点……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这下纪用公公真的哭了,而且还是以传说中最明媚而忧伤的角度暗自垂泪。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他完全可以只收银子不办事啊,量范文臣那明奸发现被糊弄了也没办法。哎,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