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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我倏忽一下,睁开了眼睛。
    头疼欲裂。
    我捂着脑袋,茫然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扶桑让我靠在他的身前,抚着我的肩,安慰我说:“没事,你做噩梦,魇到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皱眉道:“做噩梦……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呢?”
    扶桑轻声道:“能被记住,怎么叫梦呢。梦都是醒了就忘的。你若是记住,才叫奇怪呢。”
    我“唔”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吗?啊……我大概睡觉睡傻了,以前做梦,醒过来都还能记得一些的来着。”
    扶桑微微笑了,说:“好梦记住,噩梦忘掉,多好。”
    我说:“你都不知道,虽然我不记得梦见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有点感觉的。我就好像被人关在地底下一样,一点光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也救不了我,谁也不会来救我。就只有我一个人,特别害怕,特别无助……”
    “嘘——”扶桑捂住我的嘴,说:“昀儿,噩梦不要说出来。那都是假的。你梦见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变成真实,相信我。”
    我点点头,许是睡多了,又是一阵困倦感袭上来,却不敢睡过去。
    先前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扶桑问我道:“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走走?你知道吗?刚刚你睡着的时候,下雪了,纷纷扬扬,很漂亮。现在刚好停了,我们出去看雪景。”
    我听了,有些心动。
    扶桑揉揉我的头,说:“知道你怕冷,大氅都给你备好了,一定不会冻着你。嗯?”
    ☆、第163章 一百六十三章
    我点点头,扶桑把我裹得像个毛绒球一样, 自己却穿的仙气飘飘的把我抱了出去。
    我有点心虚, 问:“重不重?”
    扶桑摇摇头,说:“很轻。倒是瞧上去圆乎乎毛茸茸的, 十分可爱。”
    我有点脸红,大概是乍然接触寒冷的空气给冻得。
    我记得以前我们老师和我们说过, 越是接近球形的东西, 最好是那种圆滚滚的,在人的眼睛里, 反映出来的感觉就越“萌”。
    比如说,手短脚短, 奶乎乎的小婴儿。
    再比如说,刚刚出生, 毛茸茸胖乎乎的小奶猫……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 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蓬松的大白团子。
    大概……是挺萌的吧?
    嗯……大概吧。
    下完雪之后并不是最冷,最冷的时候是雪融化的那段时间,毕竟融化吸热来着……
    吸了两口新鲜的冷空气, 我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 免不了就想要活动活动手脚。我问扶桑:“你打没打过雪仗啊?”
    扶桑有些疑惑的道:“雪仗?”血战他知道, 可是雪仗又是个什么活动?
    我暗自道,该不会这个世界连雪仗都不存在吧?真是老实啊, 都不会玩。要不然这种天气,一群男孩女孩聚在一起,肯定早就玩high了啊!
    原本在我心里, 扶桑等同于万能,现在可好,终于让我找到一个扶桑不会的了,我有些兴奋,激动的道:“没打过,不会不要紧啊!我来教你!”
    “来来来放我下来!”
    我穿的毛茸茸胖乎乎的,脚一着地,身上斗篷的毛毛也就抖一抖,抖得我的小心肝一颤。
    这也太……
    不行,这斗篷必须得脱,要不然一开始就先输了气势怎么成!
    打定主意,我用一个自以为非常豪迈的姿势,将斗篷解开来一甩,然后“呼啦”一下,披扶桑身上去了。他里面着红衣,乌发散着,外面再披了个毛茸茸的白斗篷,居然一点都不显得违和,反而愈加好看,宛如红梅缀了白雪,活生生的从画中走了出来。
    总之,极其富有视觉冲击。
    扶桑看着我,道:“昀儿,我不冷。倒是你,脱了别伤风。”
    我暗自吞了口口水,道:“伤什么风,我都元婴了,再伤风也太丢人了……哎哎哎,你不许脱下来!”
    扶桑将搭在肩上准备脱斗篷的手往胸口挪了挪,无奈的道:“我没打算脱,我就是……把带子系一系,不然一会儿就滑下去了。”
    我哼了一声,没拆穿他,只是道:“那你系紧一点啊!一会要是掉了,你就等着吧!”
    扶桑没办法,只好一连打了两个结,然后拉了拉,对我道:“你看,掉不了吧?”
    我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蹲下去搓了个大胖雪球,喊了声:“看招!”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结果却被他一手握住,那雪球在他手中“噗呲”一声碎了,他却一脸严肃的道:“昀儿,你干什么?别总是碰那么冷的东西,手会生冻疮的。”
    我险些哭了,无语的道:“这就是打雪仗啊!你怎么这样!我不想和你玩了,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打过去的雪球都被接住捏爆了,问题是还被捏爆的那么好看……这还怎么玩下去!
    没得玩了!
    我转身想跑,却冷不防后脑勺被砸一个松松软软的雪球,那碎裂的松雪块顺着我的脖子滑进衣服,冷的我一个激灵——扶桑他居然偷袭我!
    我回头对他怒目而向,他却一脸无辜的道:“昀儿,是这样的么?”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直接弯腰一手一块雪,搓都不搓了,就这么朝他砸过去,他闪身避开,屈指一弹,十数个成形的雪球就这样冲我飞来。我睁大眼睛,怒道:“你居然用法术!”
    扶桑道:“你也没说不能用法术,而且用手多累,这样不是更有意思?”
    我气的不行,抬手召出一堆藤条把雪球打碎,然后一口气造了几十个雪球,噼里啪啦的就朝他砸过去,扶桑挥一挥衣袖,那几十个雪球就又砸了回来,愣是连他一根头发丝也没占到。
    我大怒,一下子也反弹了回去,顺便附加一堆雪球,他照样原封不动给我弹回来,我再弹回去……
    不过片刻,原本平静的小院,就飞起了漫天的雪球,来来往往,真是好不壮观。
    就在我制造雪球制造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扶桑忽然袖风一扫,那堆雪球并未扫回来,而是偏向了另外一个地方,近百个雪球就这样哗啦啦的砸下去,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懵了,等我定睛看去,原来是那里还站着一干人等,三四个婢女,还有一个茵茵。
    此刻,她们皆是满身雪水,几乎被雪球埋了一半。茵茵还好,那几个婢女却只是凡人,此刻皆是冻得瑟瑟发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位在旁许久,看够了没有?”
    扶桑并不喜欢被人窥视,一开始他还抱着那种和昀儿秀秀恩爱,有人看见也好的心态,勉强容忍,可是谁知那几人太没眼色,看就看了,还越看越起劲,这就让他非常不满了。
    砸几个雪球都是轻的,没直接打死,那是他心情好。
    “东方赫家里出的下人就这德行,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扶桑瞧着那发抖的几人,面色晴转多云,越看越讨厌,手指微微一动,便将他们困了个结实。而他方才那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用了灵力,传的很远,估计整个东方家的人,都能够清楚的听见他这一道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了。
    哦,补充一下,扶桑口中的这个东方赫,就是现任东方家的家主,东方淇的老爹。
    扶桑话音落下不久,东方家主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后边还跟着一干人等。
    男女都有,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东方淇。
    东方家主看着扶桑,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道:“不知尊驾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尊者勿怪,勿怪!”
    扶桑淡淡道:“本座思念徒儿至此,本不欲为人所知。这本与你无干,只是汝家中下人为何无端在旁窥伺!”
    我偷偷瞟了扶桑两眼,觉得他明显有些强词夺理,借题发挥。
    先是说自己来了不想惊动人,现在又特意惊动了人,就因为有人偷看他打雪仗……我心虚的揉了揉鼻子,心道莫非扶桑觉得他打雪仗的样子落入他人眼中,有损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东方家主瞥了两眼那地上捆成一堆的,然后一眼瞄准了茵茵,开始甩锅,说道:“尊者明鉴,晚辈家中之人,个个有礼,怎么会做这般冲撞的事情,想必也是跟着主子,方才如此……茵茵姑娘,你为何带着我家下人在旁窥伺尊者啊!”
    茵茵被东方家主甩锅,不禁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就不许人在旁边看看!”
    扶桑淡淡的看了茵茵一眼,说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怎么,你不服?”
    茵茵道:“这般荒唐的话,我为什么要服!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反而是你,方才所作所为,莫说师徒,就是普通男女友人也太过亲密。我只不过是看了两眼,你就如此激动,莫不是真的和林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
    扶桑懒得和她回嘴,东方家主在旁边看的冷汗津津,心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茵茵一开始还觉得她为人直爽,现在看看,怎么就好像嘴上没个把门的呢!
    饭乱吃没事,你话可别乱说啊!万一真把人惹恼了,这不是诚心拉着他们东方家下水么!
    眼看着场面逐渐僵硬,东方淇却忽然道:“茵茵姑娘,你当初留下的时候,不是说只要和那个谁……斐鉴在一起就行吗,现在你怎么天天跑林姑娘门口来啊!别说你这是偷看,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天天看,换成谁谁都觉得烦啊!”
    东方淇这话一出,大家看着茵茵的眼神就又有了变化。
    虽然茵茵不大在意自己的名声,我先前也觉得传言不实,但是现在想想……既然会出现那种不好的传言,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想必是有了什么依据,才能叫人扩写。
    我不知道茵茵传言的真相是什么,对于世人来说,这个人名声若是不好,先入为主的感官也就不好。就好像东方淇方才不过一番话而已,给可以把人的思维给带偏。
    他的话只是一个引导,但是引导人歪到哪里去,就要看个人的脑洞了。
    茵茵闻言,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天天盯着她!你别血口喷人!而且,我已经四日没有见过斐鉴了,既然说到了,我倒是要问问,林姑娘你也不见踪影四日,这四日,你都是在干什么呀!”
    我一愣,四日?茵茵来才来了几天,怎么就四日了?
    难道……我之前一睡睡了四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榜单结束,祝我早日康复~
    我们很快会再见哒!
    ☆、第164章 一百六十四章
    当时我和扶桑一起睡下时,是黎明时分。而现在, 也顶不过正午左右罢了。
    这么半天的时间, 能够积下这么大的雪?
    就是下一整天,也未必有这样的量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我真的睡了足足四日?
    想到那种梦中孤独一人, 满目黑暗的场景, 仿佛过了千载般长久,又确乎不像是短短半日。我心底忍不住又涌起了丝丝恐惧, 幸好扶桑及时察觉,握住了我的手, 我才少许安心了一些。
    扶桑看着茵茵,冷冷道:“昀儿在做什么, 与你无关。至于斐鉴, 他的事情,你去问他。”
    “哎,可别问我。我回答别人这种问题, 万一我家宝贝又不高兴了可怎么办?”
    人群后忽然响起了一声低笑, 众人向后看去, 才发现是斐鉴扶着林贤站在那里。
    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斐鉴说:“来了有段时间了吧……就是你们都没注意我。要不是扶桑突然把我丢出来,其实我还是想要静静地看下去的。毕竟好像也不管我什么事来着。”
    我没好气的道:“你确定不管你什么事?这人不是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