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一下课不少人就围上去问他,是不是在哪里看见过这种题型,又或者是哪根筋开窍了,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总之说什么都有,葛棠回忆着他最初到这个班上徐一铭面对同学们“围攻”时候的表情,当然他现在还是做不出那样的表情,不过他有自己的应付方式,就算冷着脸,只要端正态度地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他们也不会觉得被冷待,反而觉得他特别认真,有种禁欲的稳重感,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抬眼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脸上也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指了下他的卷子,“你可以给我讲一下这一题是怎么做的吗?”
第94章 学霸攻<二十五>(番外)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考试的频率相对之前也降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最终能考到什么成绩,老师心里已经有了底,虽然依旧在学校里高压压榨他们,但是开始会提醒他们合理休息,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葛棠却不敢放松,他的成绩虽然已经挺到了前30,偶尔运气好一些能到前10,可是再往前就非常吃力,而且徐一铭已经确定保送一所非常有名的大学,他几次的分数来看,根本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考上,想趁着最近大家稍稍松口气的时候再拼一把,以免被徐一铭落下。
可是也就是这么一拼,熬夜太晚,在他们最后一次月考没过去多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还是忍着到了学校,第三节 课还没开始就在座位上冷得发抖,借同桌的衣服披上还是冷得不行,徐一铭发卷子路过,看他脸色不对,伸手一探他的额头,立刻就感受到了他额头炙人的温度,立刻和老师请了假把人带去了医务室。
在那边陪他打了几乎一个早上的针,下午继续请假带他回去休息。
守了他一个下午后,葛棠再醒过来的时候,温度已经完全降了下来,转头看过去,徐一铭正站在阳台上,桌子也被他搬了过去,上面放着他们简易的厨具,看样子似乎是在煮什么东西,心里虽然还揣着早上连累他和自己一起请假的愧疚,但是更多的浓浓的暖意。
他撑着还有些发昏的头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过去想帮忙,还没走到阳台上。傅何歆就听到动静转过了头。
看见他从床上下来,简单用旁边的抹布擦了下手,走过去,“你身体还没好,起来做什么?”
说着拉过被子把他裹住,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葛棠的脸比起之前瘦削了不少,再一摸了下他身上几个地方,明显有些硌手。
他目光转到葛棠的脸上,然后目光稍稍顿了下。
他为了保持第1这个名词,一刻都不敢松懈,所谓的休息在他看来也是任务,集中精神强迫自己的入睡。所以对周遭事物的敏感度都降低了不止一点儿,以至于他天天和葛棠住在一起,都没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更忘记了这个时候最需补充营养。
他在高三的时候,他妈每天换着花样给他炖汤,不过他占着他成绩还不错,从没这个世界这么刻苦过,白喝了他妈那么多汤,别说第一,年级前五十都没考进去过。
现在葛棠这么争气……
他微微移开目光,心里有了个计划,把葛棠用被子裹好,又回了阳台上。
小出租屋地点小,厨具摆放有限,傅何歆手艺不差,没有让他发挥的场所,最后也只煮出了两碗面,不过他考虑到本来葛棠因为身边,胃口就不太好,光看着面寡淡的颜色,估计更没食欲了,于是挑了几样颜色鲜艳的小菜烫熟了摆到面上,两碗面不止味道好,卖相也相当漂亮。
葛棠也给面子,嘴巴再淡也忍着把眼前的面给吃完了,还主动要洗碗。
傅何歆自然没同意,只是葛棠也固执,他拗不过他,最后还是葛棠洗碗,他在旁边看着。
晚上他依旧没让葛棠去学校,并且又给他请了一天的假,自己也留在小出租屋里看书陪他,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也可能是身体虚得厉害,葛棠明明已经睡了一整天,在被徐一铭压到床上,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还是在他缓慢的翻书声中睡了过去,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下意识以为自己迟到了,迅速跳下床,穿好衣服才反应过来徐一铭已经给自己请了假,又回到床边,换做以前他就算不脱下衣服睡回去,估计也只是想留在屋子里发呆,可是经过这么久高强压的学习状态,突然闲这么久,他真有点不太习惯,正想着要不要找套试题来做一下。
转头就在自己床头看见了一本五三,还是文科的。
葛棠:“……”
他记得这本书,这是他扛下夏纪帆给徐一铭下药的事被打后,徐一铭连带着上药一起送过来的那本。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看见徐一铭给他送书,就觉得他在嘲讽他,连书上的科目都没看。
后来他开始上进了,才把书找出来,一看竟然是文科的。
他就明白徐一铭当时确实在“调戏”他,不过也没有什么恶意。
现在再看见这本书,除了有点无语之外,唇边也不自觉地带起了几分笑意,再仔细一看,书上还贴了一张便签。
他直接把书拿了起来,见上面写着,“起来后别急着复习,到碧海来。”
碧海是步思永工作的那个网吧。
葛棠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揭下了那张便签揣到包里去了步思永工作的地方,可是他在那也没能看见徐一铭,而是又在步思永手里拿到了一张便签,便签上写上了一个地址、以及一个数字‘1021’。
至于地址,那是一个他以前一不开心就会去的游戏厅,当然不是为了打游戏,而是那边有不少和他不对付的人,稍微一撩拨,他们就会和他动手,他纯粹就是为了过去打架的。
后面他洗心革面做个好学生后就再没去过,
葛棠有些疑惑,问步思永,“步哥,徐一铭这是要做什么?”
步思永只是笑,“你按照地方去不就知道了?”
葛棠只能拿着那便签去了便签上标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步思永提前清场,他并没有看见什么让他讨厌或者讨厌他的人,反倒是有个和步思永关系不错的人在那里,也递给了他一张便签。
这一次和上面一次一样,便签上也是一个地址,以及一个数字,不过数字比刚才那个小了不少。
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个念头,不再问徐一铭要做什么,立刻去了下一个地方。
就这么他把他原来喜欢惹事打架的地方跑了一遍,接着就是他的家、他和徐一铭一起住过的小出租屋,一直他又回到学校,来到了那天校长让他上台当着全年级的人讲他进步地方的礼堂。
他手上便签的数字也变成了34,这是他上一次月考时候的年级排名。
徐一铭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帮他回忆了一次短短一年多来,他一步步前进的过程,只是他误会了,他以为他最开心最荣耀的地方是在这里,其实并不是……
不过……
他推开礼堂门,看见站在讲台上拿着个不知道什么礼物的徐一铭的时候,唇边不禁露出笑意。
不过也没差。
他大步走过去,没管那个礼物,直接走到了他的对面,伸手把人抱住,在徐一铭也反手抱住他的时候。
心里拿一根因为他发小之前那些话生出来的芥蒂,一时散得干干净净。
他不想那么多了,只想更近更好的拥有这个人。
而也在这个时候。
系统提示傅何歆:好攻值 10,好攻值达到100,30秒钟后离开这个世界。
傅何歆身体微微一僵,收紧了抱着葛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葛棠,你人在哪里啊?同学聚会,来吗?对了,还有徐一铭他也从国外回来了,我记得你们高中时候特别好,什么?你不来了?”
“……那好吧,有事来不了也没什么。”
“没事没事,我会转达你的意思的,就是,这么多年了……”
拿着手机的人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对面的人可能是弥补不能来参加他们二十年同学聚会,很耐心地等他说到手机有些发烫,他这边先挂了电话才跟着挂了电话。
然后放下手机无奈地看向对面的黄灵,叹了口气,“葛棠他还是不愿意来。”
黄灵也跟着叹气,“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
高三那年,关系从糟糕慢慢变好的徐一铭和葛棠突然闹翻,徐一铭那之后就再没出现在学校,连高考都没有去考,也好在他在之前就已经报送了一所名校,直接去了那所学校,而葛棠在徐一铭离开后反而更加努力,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考了全省第10。
但是他没报国内的任何一所大学,而是直接出了国,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家不凡的某企业老总,也是从那之后黄灵每年组织同学聚会的时候都会叫上他,倒不是图他什么,而是看着他当年和徐一铭的情谊。
只是算上今年已经叫了4次,他一次都没有来。
她跟前的他们当初某个同班同学不解,“当年班长怎么对葛棠的,我们都有目共睹,可以说没有班长,就没有他们两个当初闹翻的时候才多大,怎么都过去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原谅对方吗?”
黄灵摇头。
她在葛棠和徐一铭闹翻过后不久去找过徐一铭,问他之前对葛棠那么好,为什么说闹翻就闹翻了。
徐一铭当时的表情她现在还记得,不是愤怒,也不是难过,而是不解。
不解她为什么会认为,他和葛棠要好,不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自己为葛棠付出了那么多之类的话。
可能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只是徐一铭没有对她多说,再之后徐一铭也出国了,并且直接定居在了国外。
一年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
每年的同学聚会,她都是将就着徐一铭回来的时间安排的,就是可惜,请不到葛棠。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后,和刚刚打电话的同学定下他们聚会的时间后告了别。
一个星期之后,她在街上遇到了葛棠。
那是她朋友开的一家花店,葛棠身着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个子比高中时候又高了些,身材也褪去了少年时候的青涩单薄,撑着身上的穿得一丝不苟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帅气,尤其他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少年时候见不到的温柔,唇角微微弯起,“黄灵,好久不见。”
黄灵也报以:“好久不见。”
然后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黄灵的朋友走了出来,“先生,您看这种花可以吗?”话音还没落下就看见了黄灵,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惊喜,“小灵,你也来买花?”
黄灵立刻摇头,“没,就是看见了个同学。”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葛棠。
葛棠也礼貌问好,脸上染着清浅的温柔,既不疏离,也没有过分讨好的做作,再不见高中时候少年的锋芒和戾气。
再一想他们高中毕业到现在都分开二十年了,就算葛棠读书年纪再小,也在奔四的路上,自然和高中时候不能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也是因为这么一点失落,她莫名地跟着葛棠到了某个公墓,走到了某座墓碑之前,在葛棠蹲下身把花放下的时候,看了眼墓碑,而也是这么一眼,她愣住了。
墓碑上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就连别的墓碑排成长排的亲属的位置也只刻了短短的一行。
配偶:葛棠。
黄灵像戳中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声音有些迟疑,“葛棠……”
葛棠猜到她在惊讶什么,头也没有回,只是道:“他是我的爱人。”
黄灵:“抱歉。”
葛棠:“没什么。”抬头看了眼墓碑,“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黄灵却没办法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安慰,目光再一次移到墓碑上本该刻着墓主人那里,“为什么不刻上他的名字呢?”
葛棠坦然,“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是叫他白禹?顾许?或者明世?还是徐一铭,他知道那都不是他。
说起来有些滑稽,二十年前他怀着满心的激动拥住了他心爱的少年,还没等他拆开,他送他的礼物,怀里的人就挣扎着把他推开,质问他,在做什么?
葛棠当时还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拉着他,想说什么。
对方却只是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了。
在那之后,他就没来过学校,也没去过他们的小出租屋。
葛棠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心情,除了不解之外更多的是惶恐,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哪里惹恼了徐一铭,他怎么突然就不理自己了。
还是……
所谓的游戏结束了?
他在他家楼下等了好几天,不过没等到徐一铭,而是等到徐一铭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