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再遇孙小爽(2)
1)
从酒吧回来后,未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知道,苏华来d市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为了孙小爽。但是否应该把在酒吧所见告诉苏华,她很纠结。
第二天,未然犹豫再三,还是把苏华约了出来。她认为,苏华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此外,孙小爽一直都是苏华心里解不开的一个结,他早晚要解开。
“未大小姐怎么有时间,来关怀我们这些下层民众啊?”
苏华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损未然的机会。眼睛斜视着未然,嘴角上扬。
未然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对苏华的调侃爱搭不理的。汤匙间或地在眼前的咖啡杯中搅拌一下,表示她人还在咖啡厅里坐着,而不是一个隐形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苏华察觉到未然的不正常,身体后移,倚在沙发背上,抬起眉,疑惑地问着未然。
“啊?”未然盯着苏华,刚要开口,却又摇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这么长时间没见,找你出来聚聚。”
“是吗?”
苏华双手放在桌子上,睨着眼睛,靠近未然,眼神中透漏出怀疑。
“我,”未然咬咬牙,心想既然已把苏华约了出来,索性告诉他,“我昨天晚上遇见孙小爽了!”
空气的每个颗粒仿佛都因为未然的这句话而停止了跃动,接着是长时间的寂静无声。苏华抿着嘴不说话,未然低着头,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有点儿苦。
“在哪儿?”
苏华面无表情,盯着杯中喝了一半的咖啡,仿佛毫不在意,随意地问着。
“额!在星星酒吧!”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继续说,“她在酒吧做、做卖酒的。”
未然语气刚落,苏华就抓起座位上的衣服,起身,“这次我请,还有事儿,先走了!”
还没等未然反应过来,苏华就跨出了咖啡厅,脸上再也掩不住焦急甚至是有些许兴奋的表情。他艰难地闯穿过车流,到达咖啡厅对面,拦下一辆出租车。
未然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到苏华的对出租车司机说话时的嘴型,“师傅,去星星酒吧!”
出租车在车流中艰难地开始挪动。
2)
苏华到酒吧的时候夜色已晚,酒吧旁边的霓虹灯五彩斑斓,让月亮洒在地上的银色的斑斑点点无迹可寻。
他盯着酒吧的标志,一个标准的五角星图案,闪着金色的光芒。五角星边缘的光芒渐趋柔和,像是在标志的旁边插着一圈柔和的细绒毛。图案下方是酒吧的英语标识,采用斜体英语——“star bar!”
在酒吧外面踌躇一会儿后,苏华迈进了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敲打着,一个一个节奏感极强的音符仿佛是直接击打在苏华的胸口上。浓烈的酒味,刺鼻的香水味和难闻的烟味混合在一起,充斥在酒吧的空气中。
苏华皱着眉,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坐在吧台椅上,叫了一杯酒,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孙小爽的身影。
灯光闪烁着,苏华瞥到一个桌前,那个身影,像极了孙小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直到她转过身来,苏华更加确信是孙小爽。
她比高中时更加瘦削,看上去甚至是有些营养不良。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垂至半腰,脸上画着厚重妖艳的妆容,但透着冷漠。穿着暴露,纤细的四肢几乎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孙小爽的脸颊上,这让苏华想起,孙小爽十八岁生日时坐在ktv包房里的模样。那时的她满脸幸福与快乐,但是现在,灯光打在她的脸颊上,脸上只有麻木和冷漠。
苏华心一紧,他有种想上去拥抱她的冲动,问她这些年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理性让他返回吧台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去,端起桌上的酒杯,但目光一直定格在孙小爽的身上,跟随着她。
大约到凌晨三点,酒吧才停止营业,苏华站在酒吧门口,等待着孙小爽的出现。
夜风微凉,月亮在此刻显得尤其亮,尤其大,像是一面镜子,反射着如同白昼般耀眼的光芒。
等了许久,孙小爽才从酒吧里慢吞吞的出来。她脱下在酒吧里暴露的服装,换上了长衣长袖,外面披着一件橘色的大衣。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卸了妆,露出疲惫、憔悴的面容。
苏华冲动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退了回去,缩在暗影里。待孙小爽走一段距离后,他又忍不住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个时辰的街道人迹罕至,孙小爽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刺穿寂静的街道,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苏华盯着孙小爽拖在地上的影子,慢慢地踱着步子。
突然,孙小爽加快速度,高跟鞋的声音变得细细密密,急促起来。
苏华也跟着她加快速度。
到一个拐弯,孙小爽的身影一闪,消失不见。苏华跑到拐弯处,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流氓!”
孙小爽不知从哪里一跃而出,举着手里的包,用力地砸在苏华背上。
长时间地在酒吧工作,有时会遇见一些好色的人,悄悄的跟踪她。因此,当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就十分警惕。
“小爽,小爽,是我!苏华。”
苏华一边抱着头躲闪,却并不反抗,他害怕伤到孙小爽,一边叫道。
孙小爽的动作停下来,楞在原地。苏华抬起头,盯着她,“小爽,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有些抖动,像是有东西堵在喉咙里,这几个字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来。
孙小爽和他的目光相撞,立马收回,转身欲走。几乎同时,苏华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心感到细条状的凸起,低头一看,是他为她编织的红绳。
周围寂静无声,孙小爽借苏华失神的间隙,挣脱他的束缚,“你认错人了。”
说完迅速的跑走,像是处在猎人枪下的小白兔,一抓到机会,飞速地逃离。
“小爽!”苏华手心一空,看到孙小爽逃跑的背影,向前几步,却又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