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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你找死!这丫头片子难缠得很,不要活的了,给我拿出看家本事!”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弹|簧|刀,眼神凶狠地盯着沈圆,冷冷地命令道。
    沈圆冷眼看着剩下的男人们或拿起锄头,或拿起板砖,或拿起砍刀,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
    “倒是熟练得很,这样的事情,想来你们做得不少。”
    中年男人以为她是害怕了,嗤笑一声,语气恶毒:“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现在乖乖跪下求饶还来得及,否则......”
    “否则你们会死。”沈圆猛地一甩拂尘,毫不留情地扇向离自己最近的男人。
    那男人刚挥出锄头,面前一花,头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停地左右晃动。
    脸颊两旁仿佛长了刺,每当他晃动到一定程度,脸上便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痛感。
    眼看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地,痛苦地呻|吟着,站在中间的中年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终于开始慌了。
    “你、你是便服的特警?”
    在沈圆朝他逼近时,他终于问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
    沈圆痛快地飞身一踢,将他ko后,淡定地收回拂尘,“我是生气的道士。”
    拨通110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后,沈圆从怀里掏出那条项链,心情更差了。
    这么一耽误,做了好事不假,但却离弄明白沈无为在哪的目标越来越远。
    而且,现在连吊坠都不热了。
    她捏着吊坠,突然愣住。
    为什么在旅馆的时候,吊坠会无缘无故地发热,但是到了这里,就不热了呢?
    见她拧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最先被她打倒的男人忍不住求饶道:“道长饶命!既然您已经报了警,就让警察来制裁我们吧,千万别再用那东西打我们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被拂尘抽打的痛苦,赶得上古代的凌迟了。
    比起这种磨人的痛,他宁愿伸长脖子,一刀下去算了。
    沈圆瞥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如果你得了一样会时不时发热的宝贝,你觉得那代表着什么?”
    男人被沈圆看得哆嗦了一下,绞尽脑汁开始思考。
    一时间,他曾经看过的《诛仙》、《盘龙》、《神墓》......纷纷在脑海里浮现。
    “可能是里面有个小洞天,也可能那是打开某个洞天的钥匙,当然还有可能......它能带我去找到更大的宝贝。”他一口气说完,生怕说得慢点会再被沈圆抽一顿。
    抚摸吊坠的手一顿,沈圆喃喃自语:“找到更大的宝贝么......”
    警车的声音渐行渐近,将项链握紧,沈圆毅然转身。
    她从小巷离开,一路走到那个小破旅馆面前,站定。
    吊坠越来越热,甚至于比她之前离开的时候还要热。
    但就在她即将迈步走进旅馆时,吊坠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
    脚下一顿,她抬头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蓦地往其中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第41章
    小县城虽小,却有一个不错的公园。
    公园中心是个带着喷泉的广场。
    在接近喷泉的时候,沈圆放慢了脚步,捏紧拳头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她手上的项链现在已有些烫手。
    看来那个男人歪打误撞猜对了,这条项链的确能让她感应到某样东西,或者说,某个人。
    沈无为背对着她,没有回头,说话的语气带了些警惕,“你手上的项链,是从哪里得来的?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故事了吗?”
    看着他越显瘦削的背影,沈圆的眼眶红了。
    “那个故事不是你用来骗我的吗?而且,这条项链本就是你故意留给我的!”
    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沈无为迟疑片刻,蓦地转过身,无奈地走向她,伸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
    “都是生完孩子的人了,怎么反倒变脆弱了,动不动就哭。”
    见沈圆避开他的手,一脸倔强地仰着脖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沈无为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公园深处走去。
    “我们边走边说吧。首先关于那条项链,并不是我故意留给你的,他属于另一个人。”
    沈圆跟在他身后,拧紧了眉头,“另一个人?为什么你们会有一模一样的项链?”
    “因为这是我们的母亲留给我们的。”不知想起了什么,沈无为的语气里颇多感慨。
    不等沈圆追问,他自顾自说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沈云。我跟他的名字,出自‘闲云野鹤’这个词,可能是因为算出我们的命途坎坷后,父母便想让我们谨记这个词,在之后的日子放宽一些心境。”
    “只是事与愿违,从小到大,我与沈云便一直合不来。他性情固执,认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而我则对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他一直都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的长子。”
    “若只是如此倒是罢了,偏偏他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自从认定我不配当沈家的长子后,他就开始使用各种办法来给我使绊子,其中几次差点危及我的性命。我懒得跟他计较,索性独自离家。在离开前,母亲给了我这条项链,说项链上的吊坠是她找遍大江南北才找到的感应石。”
    说完,他将手上的项链往后递去。
    沈圆拿了过来,跟自己从旅馆捡来的项链放在一起对比。
    不仅一模一样,在两颗吊坠碰在一起时,所迸发的温度似乎能将头发烫着。
    她若有所悟,将其中一条还给沈无为,“爷爷的母亲是想让您避着点沈云?”
    沈无为将项链放进怀里,失笑道:“当避则避,避无可避时......”
    “......则反杀!”一道比沈无为暗哑几分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无为顿了顿,闭上嘴,猛地转过身,拉着沈圆的手,将其护至身后。
    沈圆微微偏头,将来者看得清清楚楚。
    整齐的道袍,一丝不苟的头发,跟沈无为一模一样的五官,说是换了一种气质的沈无为,一点也不为过。
    ——看来这就是沈云了。
    沈云的视线从沈圆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放在沈无为身上,语调悠扬:“我的好兄长,这段时间的躲猫猫,玩得可好?”
    沈无为抿紧了唇,眼神幽暗,整个人如绷紧的弦。
    “你我的事,何必牵扯外人。”
    “哈哈,外人?她不是你的好孙女吗?”沈云说话时,眼底的恶毒似要从眼眶中溢出来,“如果不是你的好孙女拿着项链找你,你会出来吗?嗯?胆小鬼?”
    沈圆皱紧了眉,蓦地转头去看沈无为。
    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是不是闯了大祸?
    沈无为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摇头,“不关你的事,我本就打算跟他做个了断。”
    虽然这个了断的时间提早了一些,他还有一些准备没做完......
    清楚他性格的沈圆从腰间拿出拂尘,将双肩包放置一旁,顺带活动活动了筋骨。
    “爷爷,我闯出来的祸,我来担。而且我跟他之间,本来就存了怨。”
    顿了顿,沈圆垂下手,一脸严肃地看着沈云,“故意露面,诱我至此,又设下诡计,让我拿到项链,迫使爷爷因为担心我,不得不露面,此为新仇。”
    “帮噬做事,为虎作伥,扰得各大道观不得安宁,此为旧恨。”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你我也需好好清算清算了。”
    “啧啧,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一看就是沈鹤你养出来的......”沈云从身后抽出桃木剑,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圆一眼,“噬还小,不清楚你这种人有多恶心,留了你一命,但我可不会......”
    沈无为伸手拦下沈圆,同样抽出一把桃木剑,静静地说:“他跟你之前对付过的任何敌人都不一样,在一旁好好看着,不准插手。”
    沈圆心有不服,正打算说些什么,蓦地注意到沈无为眼中一闪而逝的忧虑。
    她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转身走至一旁。
    连日来的胜利让她得意忘形,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不说沈云是噬的得力手下,只看沈云的年纪,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否则沈无为何必拖这么久。
    ——她要出手可以,但起码该看清楚沈云的底细。
    沈云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将她放在眼底。
    重新将视线放在沈无为身上,他用食指和中指从桃木剑上缓缓滑过。
    “你以为你这段时间做的那些小动作,我没注意到吗?”
    沈无为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什么小动作?”
    沈云举起手,将指头上逼出来的血液涂在眉心,绘成一个眼睛的形状。
    “沈家的阵法,学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装聋作哑就没意思了......”他垂下手,眉心的血液愈显鲜艳,仿佛真的有只眼睛在那处缓缓睁开。
    风云变色,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人。
    从沈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有那么一瞬间,让沈圆联想到了噬。
    只是噬的威压是纯粹的恶,沈云身上的,却似夹杂了万物,更接地气的同时,也更令人作呕。
    沈无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眉心的那只红色眼睛,缓缓抬起桃木剑。
    “沈家的天眼,不是让你用来对付人的。”
    沈云蓦地出现在沈无为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的同时,在他耳边缓缓道:“你知道我得到天眼的第一时间,杀了谁吗?”
    沈无为抬剑格挡,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气质陡然变得凌厉。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道黑影突然自沈云的眉心钻了出来,眉目如画,气质温婉。
    在看到沈无为的时候,她的目光变得格外慈爱,张开双手想要拥抱他。
    “鹤儿......”
    沈无为手上一抖,目眦欲裂,“你杀了妈?!”
    眼看沈无为在对上黑影时变得束手束脚,沈云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