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葛玄乔带着满心怅然踏虹桥返回梅坞堡,这一场棋牵扯太多的时局、牵涉两人太多的身不由己,冲淡故人相聚的痛快;陈海看得出陪同葛玄乔前往梅坞堡的舅父陈烈神色也是郁郁的。
而陈海与屠子骥、董宁、陈青三天都寸步不离,没有离开,观棋时听葛玄乔、陈玄真谈玄论道所得却是匪浅。
年节悄然已过,屠子骥要回秦潼驻守,董宁、陈青要直接回学宫馆舍为闱选作准备,陈海站在桃花谢了一地的桃林前,似乎还能感觉有一缕青郁之气在桃林里盘旋不去。
陈海踏入玄修之门时日还浅,看不出陈玄真所掌握是什么真意,但从他举手投足间散出的青郁之气,感受到盎然蓬勃的生机,青郁之气还牵涉到地脉阳气的发生,当真是玄奥无比。
血云荒地缺少的就是这种盎然生机,以致只有苔类植物在阴暗的岩洞里生长,只可惜宗门玄法分为九品,中三品往上的道法玄诀,就已经非真传、嫡传弟子不授了。
即便是太微宗宗门内有类似的玄法神通传授,也需要陈海拜到某个道丹境强者门下,才有机会学得。陈海就算有成为真传的这个资格,也不想拜到他人门下,还不如等舅父陈烈修成道丹后,他就主动提升为太微宗的真传弟子了。
陈海胡思乱想了一阵,便离开桃林河滩,往田庄走去。
葛玄乔、陈玄真两大强者就在河滩桃林弈子为乐,陈海也不担心北面的流民能闹出什么乱子,回到田庄就想去找葛同、吴蒙,看这三天流民有什么异动。
陈海刚走进院子里,却见齐寒江等寇奴兵都在前面的院子里,围着柴荣身边的那个蛮奴,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才行。
陈海这才省得柴荣到底是没有脸反悔,这是已经让这蛮奴自己跑到田庄来,还清他所欠的债务。
陈海废武重修,极难冲开主气脉修成灵脉,以致一段时间百骸精气极其旺盛,刺激到骨筋血肉重新发育生长,因而他的块头要比吴蒙都要高出大半头,但这妖蛮却还要比此时的陈海还足足高出一头,仿佛铁塔一般站在院子里。
蛮奴坦胸露乳,脸上长满细密的浅金色绒毛,但脖子以下却长满可挡刀箭的细致密鳞,蛮奴的丑脸及身上,一道道狰狞的创疤纵横交错,不知道他在被捕捉为奴之前,经历过多少残酷的血战。
妖蛮传言是上古巨妖与蛮人杂交的后裔,身体及面孔都带着明显的先祖特征,被人类视为异族,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威胁着燕金诸州北境的安全。
眼前这蛮奴容貌丑陋,铜铃似的大眼布满血丝,鼻短而鼻孔巨大,厚厚的嘴唇往上翻起,看着与凶猛的雄狮有几分相像,而像铁块一样贲起的肌肉里蕴藏着难言恐怖的力量。
妖蛮几乎个个天生神力,是战场上的无敌勇将,妖蛮诸部南侵,令大燕帝国的北境守兵吃够了苦头——为了防止年后风雪融化后,妖蛮有可能大举侵太微山,武威军这才要赶在大地回暖之前,暂时压制与鹤翔军的激烈矛盾。
也因为妖蛮几乎都天生神力,但在战场徒有蛮勇,陈海这才故意让人误以为他仅仅是天生神力,以便能消除他人的警惕。
“爷,这就是你赢回来的蛮奴,在这院子里站了有两天,看他这样子,让人看了还是碜得慌,能确保他不给爷捣出乱子来?”齐寒江他们再狂傲,也不敢瞎凑到葛玄乔、陈玄真两位地榜强者跟前,好不容易等到陈海从河滩桃林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打探蛮奴的事情。
“你就是铁奴,会说燕语吗?”陈海问道。
这片大陆广袤无垠,诸州诸族皆有各自的语系,但也有上古流传下来的鸟篆古文字、古语是诸州诸族通用的。
“铁奴见过主人!”蛮奴生硬地说道,也显示他是会说燕语的。
仅看蛮奴像坦克一样的块头,再看他身上伤疤纵横,在被捕前一定是身经百战的蛮将,陈海没有试过蛮奴到底有多强的实力,但能肯定,吴蒙怕不是蛮奴的敌手,倘若他再能修炼武道绝学,或许能有实力与明窍境强者正面抗衡!
第117章 蛮奴铁鲲
“都说北域是苦寒之地,石岭、大漠、草原、风雪满天,燕州的典籍里却极少有北域的记载,你此前属于哪个部族,又叫什么名字,在哪一战中被俘虏为奴的,在北域可还有什么惦记不忘的至亲之人?”
陈海将妖蛮铁奴喊到屋里,他住在桃花坞田庄正院的偏厢房里,厢屋里还算宽阔,但妖蛮铁奴走进来,头顶就差点能碰到房梁了。
妖蛮铁奴在柴荣身边就有四年多了,燕州话却说得极其生硬、生涩,一句话陈海可能要耐心听上半天才知道铁奴究竟在说什么,但陈海却有耐心的从铁奴那里了解北域妖蛮诸部的一些情况。
北域是苦寒之地,妖蛮诸部的生存环境要比金州、燕州等地都要恶劣得多,大小部落有头领与大巫,所谓的巫法体系与燕州的宗门玄法有相通之处,但看似要粗陋得多,也更注重激活妖蛮肉身的潜能,也算是自成一系。
听铁奴说了大半天,陈海才明白妖蛮部落里只有部族头领、大巫乃至多个部族共奉的蛮王一脉贵族,才有姓氏,铁奴是北域滦海一带妖蛮部族铁氏的子弟,原名铁鲲,七年前率族人游牧于天水郡北面的秃城岭被俘,贩卖为奴,几经转手才到柴荣身边,这次又被柴荣当成赌债输给了陈海。
陈海好不容易才从铁奴生硬断续的字语里听明白他原名叫什么,说道:“那以后你还是以铁鲲为名吧!”
陈海记得地球《庄子逍遥游》就记载过鲲这种比寻常神魔更恐怖的存在,没想到眼前这蛮奴在北域时竟然以鲲为名,难不成这片大陆曾出现过“鲲”?
铁鲲所在的妖蛮部族,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蛮奴铁鲲今日被陈海问了这么多话,非常的不习惯,只是闷头应是。
陈海自然不习惯燕州俘敌为奴的做法,同时在他看来,妖蛮有着完全的社会文明结构体系,不应该视为低一等的生物,但他也不会傻到头脑一热就将铁鲲放走。
铁鲲看似在他面前极为恭顺,那是小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手里的缚魂印能随时令铁鲲魂飞魄散,但他能感受到铁鲲内心的桀骜不驯,或许内心深处还埋藏着对燕州人族的深深仇恨——他真要将铁鲲放走,铁鲲一旦失控,就会像一架杀戮机器横行府县,非要明窍境中后期后强者才有把握将其击杀,那放走铁鲲所造成的杀戮,罪责都得算到他头上来。
何况铁鲲的价值绝不在一件黄级上品法宝之下,陈海还不至于慷慨大方到将一件黄级上品法宝随手扔掉,但他会对铁鲲应有的尊重。
“你擅用什么兵刃?”陈海又问道。
铁鲲在柴荣身边都是赤手空拳,或许是柴荣担心铁鲲难以控制,随时都有噬主的可能,但陈海能看出铁鲲身经百战,必有自己所惯使的兵刃。
铁鲲没有说话,铜铃大的眼珠子,往里侧放在檀木架上的寒霜淬金戟看去。
“哦,你也擅使战戟?”陈海看到齐寒江等几个贼头在屋头探头探脑,跟铁鲲说道,“那你拿我的战戟,去试试外面那些寇奴兵的阵列够不够坚实!”
陈海更相信情感及诸多社会关系还能约束人,这是他在地球就培养成的惯性思维,所以他惯于与吴蒙切磋,不怕吴蒙知道他的底细之后会轻易反叛;而虽然他手里的缚魂印掌握着铁鲲的生死,但总觉得铁鲲眼睛里无意间所流露的桀骜不驯,还是需要防备着一些。
也或许铁鲲的战力更强,陈海更不愿意让他摸清楚自己的底,才让齐寒江他们结阵,试试铁鲲到底有多强。
齐寒江等寇奴兵,三五十人所结的骑阵,吴蒙、周钧他们就已经不能再轻易撕开。
陈海同时也想拿铁鲲,试试齐寒江他们所结的骑阵是否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铁鲲木讷的点头同意,拿起来檀木架子的那杆寒霜淬金戟时,却是一怔!
陈海这杆寒霜淬金戟渗入极珍贵的胎铁,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却要比普通的寒霜淬金戟重出一倍;从铁鲲的反应,陈海能知道他即便在柴荣身边接触不到兵甲,但对寒霜淬金这类兵刃还是极熟悉的。
……
齐寒江听到陈海的话,不等吩咐,就招呼大家到田庄西边的浅滩草场去,准备对抗演练。
那边的浅滩草场早就清出一片空地,平时大家也在这里训练骑将,陈海要齐寒江他们派出一支六十人的整编骑队,跟蛮奴铁鲲进行对抗演练。
“爷,我们要是将蛮奴铁鲲打落下马,可有什么奖赏?”齐寒江双腿轻夹青狡马,跑到陈海面前来讨赏。
齐寒江这些江洋大盗出身的寇奴兵,这时候也极兴奋,他们早就想试试五六十人结成战阵,有没有正面一战明窍境强者的实力,吴蒙、葛同都说这蛮奴实力堪与明窍境初期强者匹敌,能驾驭得当,实力从柴荣手里捡到宝了。
以往在玉龙山,赵如晦、厉向海等明窍境强者的地位都相当高,自然不可能跟他们这些寇奴兵演练战阵。
“滚!”陈海没好气地骂道。
这样的高强度对抗演练,马匹损耗极大,寇奴兵再有被打伤了,又是一笔伤药钱花出去,周景元在旁边已经直皱眉头了,还要再给额外的奖赏当彩头,周景元非急着站出来跺脚不可。
陈海也不会让蛮奴铁鲲同时接受六十余精骑的围殴,而是让吴蒙与葛同跟铁鲲结阵,保护铁鲲的侧翼,进行更公平的对抗演练。
铁鲲拿着陈海的那杆寒霜淬金戟站在一旁,神态不舒展,有些缩手缩脚的样子,陈海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双臂神力,即便拿多重皮革包裹戟刃,挥舞二百多斤的铁戟也能将通玄境的悍卒抽砸致死,笑道:“齐寒江这些龟崽子,都有护身灵甲或法宝,挨你一两下重击还不至于伤筋断骨,你出手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
蛮奴铁鲲在柴荣身边,知道池山城一战,陈海所获赏赐极丰,没想到他将大量的黄级护身法宝,都赐给手下这些寇奴兵,再想这些寇奴兵在两阵相接时,要是不怕当面吃一两记重击,那就能将人与马相接合的战力充满的发挥出来,眼前这六十骑的战力,还真是恐怖啊,恐怕都不是同等数量的道衙兵之下啊!
“鲲不惯骑马,请允我持戟步战!”蛮奴铁鲲语气生硬地说道。
“好!”陈海点点头,要是蛮奴铁鲲能在战场跑得比青狡马还快,也就不需要战骑,下盘还能更稳如泰山。
双方都进入演练场地,丁爽举旗示意开始,蛮奴铁鲲就大步跨出,就听见音爆似的破空尖啸从戟尖震出,震得空气都晃动起来。
下一刻,砂尘卷动,蛮奴铁鲲整个人都化为烟龙,往寇奴兵骑阵冲去,吴蒙、葛同都吓一跳,没想到这蛮奴杀的声势如此骇人,紧忙驱马跟上,掩护他的侧翼……
正常的寒霜淬金戟重一百余斤,非要双臂有上千斤的气力才能挥舞如飞,而陈海这杆寒霜淬金戟,则要重上一倍,也就意味着双臂非要有两三千斤的神力,才能将这杆战戟的威势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就算是即将踏入辟灵境后期的吴蒙,在不耗用真元法力的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将这杆寒霜淬金戟挥舞得圆融无碍。
眼前的情形,至少说明蛮奴铁鲲天生神力,实不在陈海之下。
齐寒江等人自然是无人能正面接蛮奴铁鲲的战戟,但战场杀戮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六十骑分列五队,形成五重散斜散阵,看到蛮奴铁鲲杀出,第一列骑卒就在极短时间内将跨下青狡马的速度提到极致,借青狡战马有如殒星冲击的冲势,持战戟专门往铁鲲与吴蒙、葛同衔接不畅的侧翼缝隙攻击。
齐寒江等人的个人修为是不高,拔尖者也就通玄境后期,大多数人在通玄境初期的样子,双臂也就三五百斤的气力。
要是站在地上扳手腕,或许牵根绳子拔河,大概十数悍卒加起来都不是蛮奴铁鲲一人的敌力,但两阵相接之时,寇奴兵将战戟一端紧紧的夹在腋下,青狡战马在这一刻速度提升到极致,这时候锋利的战戟尖刃借着战马的冲击之势,则足以将两三寸后的铁板铁板刺穿。
铁鲲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承受十数余锋利战戟的极速冲击,只能采取守势,将当面数支战戟拔开,同时将侧翼交给吴蒙、葛同负责防护。
寇奴兵一击不中,就迅速往两翼散开,绝不纠缠。
他们心里也清楚他们的优势就是人马合一,借助跨下的战骑才能拥有远超他们自身的速度、冲击力,及时散开才能方便后面的散斜阵继续将压力加上来。
双方激烈到缠斗到一点,一时间竟不分伯仲。
这段时间跟在陈烈身边办事的周钧,这时候刚好从梅坞堡赶回来,看到对抗演练中蛮奴铁鲲竟真能承受骑队的冲击,也是震惊不已的跟陈海说道:
“要不是齐寒江他们都有灵甲护身,在战戟两接时,可以浑无顾忌的将战骑冲击之势发挥到极致,骑阵已经怕是要被铁鲲一人打散了!”
“但齐寒江他们要是用上捕网、绊马索、地钉,铁鲲则也必败无疑了。”丁爽站在旁边,替齐寒江他们不服气的辩解道。
第118章 战械
铁鲲的肉身强悍程度,可能要比当初被陈海他们伏杀的那头妖蟒还要强出一截,战斗技巧极其高超,但当初随陈海伏妖蟒的那些人手,可也远不如齐寒江这些人精锐。
丁爽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妖蟒被伏杀的场面,但见过齐寒江他们暗中拿捕网、绊马索、钩索等物演练围杀强敌的情形,知道齐寒江一队精骑,在相对开阔、没有什么遮挡的旷野,围杀铁鲲这种没有特殊神通、徒有神力的武勇之辈,是没有问题的。
听丁爽这么说,周钧也只能苦涩一笑,因为齐寒江他们暗中操练特殊战术,都是他与吴蒙被陈海推出来当目标物,也因此吃够了苦头。
在周钧看来,陈海的思路很特殊,很多独特的战术,根本是他以往想都不曾想的,却屡屡有奇效,蛇谷斩杀妖蟒还仅仅是陈海小试牛刀而已,更多的特殊战术,目前也只是夜里或进入封闭的山谷演练,防止被他人偷窥过去。
陈海同时还要周景元暗中组织匠师,挑选更好、更坚韧的特种材料,去编织、铸造捕网、钩索等特殊战械。
陈海被龙帝苍禹带入燕州有两年半时间了。
武威军作为燕州诸郡最具典型的精锐战力,陈海认真研究后发现,燕州习惯了强者为尊的思维规模,习惯术法神通所展现的奇伟之力,使得凡民或者说宗门世家在使用工具方面都存在严重的缺陷。
以攻防战械论,池山城所出现那种床弩,可射杀到三百步外的人兽,就已经鹤翔军、武威军里极强的战械了。
在地球,唐宋时期所造的床弩,虽然射杀能力也在三五百步距离,但在燕州因为宗门在炼制法宝、铸制玄兵积累无数代人的经验,冶金铸器的水准,实要比地球唐宋时期强出百倍。
仅以寒纹钢的性能而言,就已经超乎地球上当代绝大多数的特种合金了,更何况还有赤髓铜、胎铁等更特殊、性能堪称恐怖的天材地宝。
赤髓铜拉出头发丝粗细的铜丝,承载两三百斤的重物,不仅不断,而且延长可以忽略不计,倘若用二三十根赤髓铜丝缠绕制成弓弦,用渗炼胎铁的寒纹钢铸成弓臂,这样的巨弓则能蓄上四五千斤力的射杀之势。
这种铁胎巨弓,陈海也就暗中造了两把,目前只有他勉强能拉开这样的巨弓,而用特殊的箭簇,只要蛮奴铁鲲没有防备及时闪躲,肉身再强悍,在百步内也抵挡不了被陈海一箭射穿。
作为巨弓,实用力不强,毕竟需要天生神力或辟灵境巅峰武修,才能够拉开此弓,而辟灵境巅峰的玄修,更愿意祭御灵剑远距离斩杀强敌,但陈海在地球时就研究过三弓床弩的结构,知道三张巨弓可以合在一起,还可以设计特殊的齿轮绞机开弦,这时候射杀力,就将远远超乎辟灵境巅峰剑修所具备的水平。
陈海虽然这时候还无意将三弓床弩造出来,但相信一旦造出来,威力定会令世人瞠目结舌,完全可以用在战场上偷袭那些明窍境强者。
此外,在地球上投石机能在千步之外投掷上百斤重的石弹攻打敌城,陈海估算在燕州利用性能极佳的特种金属,制造出能在三五千步外、投掷千斤石弹的投石机应该不成问题。
而在三五千步外投掷千斤重物,就已经是明窍境中后期强者才能具备的武勇神通了。面对坚城,要凑起上百名明窍境中后期强者不容易,但以太微宗的实力,打造上百架重型投石机送上战场就太容易了。
武威军撕开盐川府城的防御,从当夜的迹象里,除了武威神侯董良都亲自动手外,还能看出太微宗还有不少明窍境、道丹境强者都在现场,配合大军出手,但在陈海看来,那天真要有两三百架重型投石机,同样能在一夜之间将盐川府的防御法阵撕开!
燕州所造的诸多战械,较为出色的就是各种车船,特别是炼入防御阵法之后,防御力极强,但也没有广泛用于战场之上。
当然了,与血云荒地苦苦挣扎的傀儡分身一样,在燕州庞大而严密的宗阀世族体系里,陈海还远谈不上有什么地位跟话语权,即便是舅父陈烈都还没有完全在太微宗的上层站稳脚根。
这时候陈海有很多奇思妙想暴露出来,非但不会给昭阳亭侯府带来太多的利益,反而会使自己的处境变得不妙甚至危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璧”可不一定是指宝物。
无论是制造三弓床弩还是重型投机石这样的杀器,陈海相信至少要等到舅父陈烈地位高到能执掌玉龙大营或铁流大营这样的一军精锐之后,才是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