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奉清低头一看，见到是那个熟悉的号码，突然眼睛一亮，按着通讯器站了起来，跑到殿门外接通了视讯。
    “喂，奉清？”那头的纱虞正蹲在沙发上吃小鱼干，见他接了，笑咪咪舔了舔嘴唇，问道，“小冠军最近怎么样啊？恭喜恭喜，奖牌很漂亮，你游泳的样子更漂亮了。”
    颜奉清被夸得脸一红，心里那个突然升起的想法却更加强烈。
    他正犹豫怎么说，看纱虞吃得津津有味，肚子突然也咕噜噜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早点回来，都忘了吃饭，不由有些尴尬。
    纱虞一直到他表情不自然，晃了晃手里的小鱼干，“怎么了，小清清？”
    颜奉清被她一个“小亲亲”叫得一阵羞窘，连忙打断她的调侃，试探问道，“纱虞，你们公司，还缺艺人吗？”
    纱虞一愣，“什么？”
    颜奉清被她黑黝黝的眼睛盯得心慌，伸手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突然有些缺钱，听说有的经纪公司可以签长期约，提前预付艺人工资。”
    纱虞问明了缘由，舔舔手指，若有所思，“你要同人签卖身契的话，我是不允的，要不这样，因为你连着夺冠，所以我的歌点播量特别好，我经纪人也说幸好是遇上了你，要不我不能够到现在这个热度，前两天我还接个广告，拿了好几百万呢，这些钱，都给你好了。”
    颜奉清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些都是你好不容易赚到的，我凭什么问你要，不行的话，你就当我没问过，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纱虞略一思忖，说道，“要不这样，你不是说要买地契吗？那边在地契上写上我们俩的名字，这样我便也不算把钱借给你。”
    颜奉清一愣，感觉这样好像的确是会好很多，而且他850万，对方650万，到时候把对方的比例调高，写成850万，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只是到底还是觉得欠了对方的人情，她现在应该也很需要用钱，这样一下子把钱都给自己...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纱虞又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正好也是我想跟你说的，我有个综艺节目要上，你跟我一起吧。”
    颜奉清一愣，“什么节目？”
    “手拉手去冒险。”
    第29章 经纪人操碎了心
    老实说, 手拉手去冒险什么的, 这名字听起来耻度实在有点高，一听就是公然虐狗的不人道节目。
    不过其实里面倒不全是情侣，更多的是朋友或者同门师兄弟过来, 通过欢乐的游戏环节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顺便刷一波人气。
    至于这人气是黑的还是红的，就全看各自修行了。
    本来这种真人秀前个十年已经渐渐人气低迷，然而就像人说的, 二十年又一个轮回，最近几年，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可以涉足的区域越来越大，更高危险等级的真人秀节目重新复苏，向着人类认知以外的区域探出了试探的小触角。
    比如深海冒险, 比如亚马逊徒步，甚至还有节目组跑到死亡三角去做直播的，虽然啥也没拍到摄像机还坏了，却也靠着这种对危险边缘的试探吸引了一大波观众。
    不过最热门的还是一档海外灵异类探险节目，集合了全球明星去各个国度的传奇地域进行探险，去之前要签生死合约的那种，投资巨大，危险重重, 却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这个节目和那些惊险刺激的比起来就要温和得多了, 也更适合纱虞这种刚刚入圈没多久的新人。
    公司是这么想的, 不过纱虞么……
    纱虞：嗨呀，听起来不太好玩的样子？想搞事。
    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小白花似的萌妹子满脑子都是“搞事，搞事”，今早看到大致的节目流程后，经纪人很担心纱虞的体力。
    两人此时正在地下停车库做最后的准备，三十分钟后，他们就要后和节目组策划导演见一面，签字确认细节了，经纪人高姐想来想去，还是对着刚刚离开去和人视频聊天的纱虞再次强调。
    “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对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的活动，你真的可以吗？如果到时候真的做不到的话，也不要表露得太明显，要不然很容易被全网黑的。”
    纱虞停下把玩手腕上通讯器的动作，叹了口气，“是呀，要是有问题那可怎么办呐？”
    经纪人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了口风，明明之前一直保证说没问题的，却听纱虞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请一个身体素质绝对高的人来，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鱼不灵绝对比不上。”
    “是于征凌，”高姐无奈，“人家好歹和你一起参加过比赛，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你好歹记一下他得名字。”
    纱虞眨眨眼，“我错了。”
    高姐呼出一口气，又听对面人小声补充道，“他其实挺有存在感的。”
    高姐点头，“这就对了，好歹也是你师兄，你们两个互相帮助一下不会有错的，所以你到底看中了谁替他？”
    纱虞把“至少唱歌的确难听得挺让人印象深刻的”这句话咽进了肚子，接着话说道，“我一个朋友。”
    经纪人皱起了眉，“朋友？”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纱虞，扶了扶眼镜，十分严肃地警告道，“不要随便谁说点好听话你就帮她拿资源，这种事情是在损耗你自己的人气，别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纱虞：“...不会，我倒贴钱请他来的。”
    “什么？”高姐睁大眼睛，更加确信对方一定是被人骗了，“你花了多少？”
    纱虞：“六百多万吧。”
    高姐：“...”她捂住心口，差点背过气去。
    六百多万，你的全部家当！我的小祖宗，你四不四撒？！你下个季度的着装怎么买？
    马上报警，还是先问清楚对方名字再报警，出于理性，她还是在眼前发黑的情况下选择了后者。
    “你，先告诉我一下名字，”虽然内心山崩地裂，很想把那个骗钱又骗资源的骗子揪出来一顿暴打，非常有职业素养的高姐笑得却更加和气。
    “我们这次要上的节目可不是人人能上的，你要帮人家找资源捧，那也得看看节目组同不同意啊，他们最低的人气要求也得有粉丝五百万，可不能把那种18线小明星也拉过来凑场子，那多降低节目格调。”
    “不是圈内人，”纱虞：“名气？他现在名气应该应该还挺大的。”
    “不是圈子里的？”在脑内把纱虞接触过，算得上名气大的男女都筛了一遍，高姐锁定了几个对象，再次追问。
    “男的女的？围脖粉丝多少，有什么代表作吗？”
    纱虞：“男的，粉丝我不知道，代表作...也就十个联运会金牌吧。”
    “什么？什么联运会...”高姐猛地站了起来，脑门狠狠地和车顶打了个啵儿，“十...十个金牌？！”
    她一开始差点没反应过来，以为这是什么奇怪的网路电影名字，等反应过来对方说得什么意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被这刺激弄的心跳飞快，回想着最近为了纱虞新专辑调查的资料，终于找到了这个曾经和纱虞关系不错的世界游泳冠军。
    “是那个以前和你一起上过热搜的男孩子啊，”她喝了口水强自冷静下来，“这样的话，体力名气...的确没问题。”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一个冠军，就算拿了个金牌，好吧是十个金牌，也不至于为了请他特地给出去那么多钱吧？
    高姐脑子里乱得很，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之前太忙，没怎么注意新闻图片，他长得好看吗？”
    “他？”纱虞，“长得...还可以吧。”
    听出她的犹豫，高姐顿时看到了希望，强调道，“明星类探险非常考验颜值，尤其是素颜，明星和普通人上镜以后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如果你朋友素颜不如鱼不灵，呸，不如于征凌好看，还是别掺合了。”
    纱虞回忆了一下从水里游出来的美少年，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他的素颜啊，一般般吧，也就比什么鱼不灵黄鹂精好看那么几倍。”
    “是于征凌和黄礼锦！”高姐简直给她高强的记名字水平跪了，“你别总给人家起外号，小心在外头说漏嘴招黑！”
    她快给这丫头弄得没脾气了，“你不会是有粉丝滤镜吧？好几倍？有这么夸张？别是你的滤镜太严重，你等我先查查看。”
    对于能抬手就送人那么多钱的纱虞，高姐已经完全对她的智商放弃了治疗，抬手就掏出通讯器准备自己来查。
    纱虞有点委屈：她这哪是粉丝滤镜，明明就是主人滤镜，觉得自己宠物天底下第一好看有错吗？
    见高姐开始输入关键词，她凑了个脑袋过去，把通讯器里面的相册打开给她看，“高姐，别找了，我这里有他的照片，全是素颜。”
    高姐抬头，迎面就被一张高清的睡美男图给暴击了。
    男孩抱着枕头缩在沙发里，长睫垂下，打出一片醉人的阴影，他的上半身没穿睡衣，被子拉到胸腹处，露出的略深肤色如象牙一般光洁，还可以透过晨光看到那完美的肌肉线条曲线，让她这个见惯了美色的大龄熟女都心跳加速。
    “这...这是什么？”
    纱虞面露得意，继续往后翻，“可爱吧？”
    于是高姐就看到了那男生的各种美照萌照，甚至还有迷迷糊糊撒娇打呵欠的，简直是应有尽有，看着纱虞的眼神瞬间就诡异了起来。
    自己这小艺人，怕不是个痴汉。
    心满意足晒完自己的萌宠照片，纱虞收起通讯器，问道，“怎么样？好看吧？”
    看了那么多角度的素颜美照，高姐也没法违心地说不好看，敷衍地点了几下头，不由担心起其他事来。
    “你们，不会是情侣吧？”
    她小心观察着纱虞的表情，“如果是，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才好帮你提前做好公关处理准备。”
    纱虞一愣，笑了开来，“怎么会，没有的事情。”
    见她否定，高姐却更觉得棘手了，正常人谁会把自己朋友这么多暧昧的照片存在通讯器里呀，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发生的麻烦，她必须要弄清楚，“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前任，或者是...炮.友？”
    纱虞愣了一下，“炮？”她在脑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类似的单词，恍然大悟，“没有哦，我们没有交.配。”
    高姐：“...”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两个字。
    事已至此，她也没了脾气，最后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存这么多的照片？”而且还有很多是对方睡着的时候拍的。
    “一定要告诉你吗？”纱虞十分坦然，“行吧，其实也没什么情况，就是最正常普通的，主宠关系啊。”
    高姐震惊了：“主宠？什么主宠，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纱虞：“嗯？主人的主，宠物的宠。”
    高姐已经听到了自己三观崩塌的声音，“所以，你之前说的，给了他六百多万，是...包养费？”
    纱虞舔了舔嘴唇，重新掏出口红涂好，冲着镜子一笑，“不是啊，给宠物准备舒服的小窝，不是主人应尽的义务吗？”
    虽然这个窝有点贵，但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够可爱呢？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高姐姐，咱们快迟到了哦。”
    高姐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到约见的时间，连忙追了下去，“你等等，一会见到导演可别这么说啊。”
    纱虞笑，挽着她的胳膊进了电梯，“不说，我就告诉你。”
    有那么一瞬间，高姐还挺感动的。
    而下一秒，她就想给自己一耳光，感动个鬼，知道这种事，还得为将来可能的麻烦做准备，怎么想都是要短命几年的节奏啊。
    愁，这有怪癖的艺人，不好带啊。
    第30章 签约前的大谈判
    高姐身为公司的精锐经纪人之一, 虽然不是特别老牌, 却胜在为人细心妥帖，也十分擅长资源处理，海总指派她来, 也是对纱虞十分看中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高姐向来秉持的原则是：要在最大化保证公司和艺人的利益基础下，实现艺人的理想诉求。
    比如某位不省心的，想要带着宠物上节目的艺人, 她不但得实现这个无理取闹的愿望，还得让节目组感激涕零，捧着大把的钞票，哭着喊这两位祖宗上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