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颜奉清：“我的出场费很贵的，但是我相信你付得起，对吗，颜冠军？”
    ***
    “您好，陈主任，我是颜奉清的朋友，关于这件事我想需要和您谈一谈。”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不好意思这位女士，今天的事情有点忙，我可能没有办法抽出时间跟你聊。”
    高姐跟在他身后，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闲聊似的说道，“那我刚刚从外头进来，看了一眼大家的游泳时间记录，看起来不太理想，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
    陈主任脚步顿了顿，随后才继续往前走，双手背在身后，“这一批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就是因为成绩还可以提升，所以运动员们才需要集训期，可不能在参与训练的时候老是往外跑啊。”
    高姐微微一笑，“但有的人也许在忙碌的训练过程中，偶尔放松一段时间，反而能得到更好的成绩，您觉得呢？”
    陈主任呵呵一笑：“我相信每一个成功都是由辛勤的汗水所铸就。”
    高姐附和：“您说得太对了，比如我们家颜奉清，就算去参加综艺活动，每天早上如果有干净水源还是会去游泳好几圈，我还想这是为什么，他却告诉我，虽然在休假期，但是锻炼这种东西需要每天都去做，绝对不能辜负领导们对他的期望。”
    陈主任嘴唇翕动了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往前走着，脚步却不由慢了下来。
    高姐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自信的神采，“所以之前有幸在他练习时帮他掐过表，以他现在的水平，是可以稳稳胜过现在世界上那些其余有名的游泳选手的。”
    她问，“比起还不错，你难道不想要最好的吗？”
    陈主任：“没办法，如果那个最好的被弄脏了，整个体协都会被弄脏的。”
    高姐往前快走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展示出了通讯器里的一个画面，“那如果这个最好的不脏，并且让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不脏的呢？”
    第78章 杀青组自证方式
    “哇，什么情况，纱纱开直播了？唱歌还是什么？”
    “好像是和颜奉清一起在游泳馆，啊啊啊杀青夫妇终于要同框了，简直不能更甜。”
    “你怎么也在看这个？因为你喜欢的那个林跃也转发了吗？”
    “是呀是呀，不光是他，还有顾杏甜，华羿，之前手拉手节目组那群人都转了，纱虞人缘真好。”
    课间，几个人聚集在角落拿着通讯器交流着，亮起的屏幕像是银河中最渺小的星子，却连绵不绝，一路向着外头延伸而去，路边小餐馆的公放仪，悬浮地铁上的几个上班族，不同风格的界面上，陆陆续续亮起同一个画面。
    纱虞开了这个直播后，并没有立刻露脸，画面里面只有一片蔚蓝的水面在起伏。
    虽然是无人的空镜，但却有着她的哼唱做背景，那歌声与以往曾在节目里听过的都不同，像是透过海底传来，空灵而诱惑人心，紧紧抓住聆听者的心神。
    因为隔着网络，纱虞毫无顾忌地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人鱼族最为可怕的武器。
    塞壬歌手，这时才露出了真容一角，以她极致的歌喉捕捉着一切听到歌声的活物，让听到的人舍不得离去，甚至自发招朋唤友一同聆听。
    等到直播间稳定人数超过了百万，歌声才缓缓停止，编织的美梦在阳光下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一段简单的介绍。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闭关做新的专辑...”
    她的话说到一半，从刚才的迷醉里慢慢恢复过来围观者们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十秒之内，打赏名单已经飞速攀升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纱虞一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先别着急砸礼物，专辑还没写完呢，写完发行了你们再夸我。”
    弹幕一片哈哈哈飘过。
    虽然纱虞这么说了，礼物却没有停，要知道，之前那个歌唱节目以后这么久，纱虞就出了一张专辑，喜欢她歌声的人都已经等得快绝望了，刚才还听到了那么惑人的歌声，简直是大脑充血。
    “严肃点，”纱虞手指敲击椅面，发出“咔哒咔哒”的细微响动，虽然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屏息聆听她接下来的话。
    “其实，今天开直播，我是希望大家来为我做个见证。”
    镜头上挪，那蓝色的波光周围，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它延伸向远方，而尽头处，是一个巨大的计数器，此时显示的正是00:00，意味着池中没有人进行测速训练。
    那个计数器和其他场馆的都不同，冰冷的金属质感独特而优雅，像是一位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绅士正远远坐在高椅上观察着台下之人。
    有熟悉这个场地的人惊呼出声，“我知道这是哪里！我家附近！”
    弹幕也刷成了一片：
    【女神女神，我能过来围观你吗？啊啊啊啊啊这里我知道在哪啊！】
    【我也知道！求许可！我简直想现在就去现场蹲点啊啊啊！】
    【她现在在哪里，你们倒是说啊！】
    【不说不说，除非女神许可，坚决不说！】
    纱虞笑了起来：“看来有人认识这里，想来也有人知道这里的计数器，是全国最智能最准确的。”
    身后的计数器突然发出一声“滴”，一个有些机械的男声传来，“虽然感谢您这样夸奖我，但我只会按照准确的时间记录，一切讨好都是徒劳的。”
    弹幕安静了一刻，瞬间爆发尖叫，【我也知道这是哪里了！！！国家第一个实验使用人工智能的游泳场馆！！！选拔赛附近的那个超级高端大气上档次，号称绝对公平的智能计数系统！！要不是门票太高，我早就过去围观了！】
    纱虞点头：“对，看来大家很多人也知道了，这就是这个传说中的古板，严谨，不好说话...”
    看着弹幕一片【23333你就是仗着人工智能不会报复你，这么黑它】，纱虞笑了笑，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并且绝对精确的人工智能测速泳馆。”
    她站起身，来到镜头前，而从另一个方向，也走出一个人进入了镜头捕捉范围内。
    是颜奉清。
    他们相视一眼，颜奉清率先开口说道：“所以，今天我把这个场馆暂时包下来2个小时，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
    相信今天也有人看到了一些报道，事实上，今天我在比赛前拿错了别人开过的水瓶，喝了半瓶让我很不舒服的水，本来以为会影响发挥，却没想到反而超过了平时的水平一大截，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我。”
    “是的，就像你们猜测的，那水里面有问题。”他苦笑，“很多人都说我是为了胜利入围不择手段，所以喝了这个，但事实上，我这段时间虽然在休假期，但训练没有懈怠，并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喝药保持速度的地步，所以我提出检测那瓶水上面的指纹，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可是现在，那瓶水不见了。”
    咯噔一下，一枚炸.弹投下，围观者炸开了锅，许多人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才发现网路上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已经沸沸扬扬，于是有阴谋论的，有心疼的，也有不相信他说的话，觉得他是在为自己脱罪的，但相同的是，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想知道他们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他出示了一张刚刚拿到手的验血报道复印件，“根据血液检测，药效已经基本挥发，为了证明我没必要做这种事情，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会进行游泳训练，依次从50米到800米，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帮我记录下数据，这半个小时之内，我有一次低于上一回世联赛成绩的，接受一切指控，退出体坛。”
    这最后四个字简直是一颗炸.弹，轰的在人群里炸开。
    许多人问：赌上前途，只为了擦去这本来可以掩饰过去的小小污点，值得吗？
    颜奉清用事实告诉人们他的想法：值得。
    纱虞双手环胸，抬起下巴冷哼，“他已经表了态，我作为见证人也要说两句。如果他能挑战成功，那么当大家在各个平台再次看到抨击他需要吃药才能入围的人，请帮我一起送他们五个字——闭嘴吧傻缺。”
    这句嚣张的话出口，所有人都疯狂了，实在是她的表情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嚣张到让人热血都跟着沸腾起来。
    【最喜欢纱纱这种清纯不做作的怼人方式了。】
    【哈哈哈哈不用计数，我现在就帮你一起骂他们，闭嘴吧傻缺！】
    【连着半小时，颜小冠军疯了吧！会出人命的！验血的伤口怎么办？爱惜点身体！】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才初中的我抱着瓜不敢说话。】
    【莫名有些羡慕颜小哥怎么破，要是我也有一个这么全心全意信任自己，帮助自己的朋友，艾玛，朋友个p，赶紧娶回家啊！】
    纱虞把手放到了颜奉清的肩膀上，对着屏幕轻轻一笑，“对了，为了感谢大家的观看和支持，我会打开场馆观众席入口，如果结束前你们来到这里为我们加油，或者是监督公平性，只要别朝水里乱丢垃圾，我都欢迎，并且会在结束时奉上一份亲手设计的小礼物。”
    颜奉清愣了下，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流透过肩膀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清除去了因为食用禁药而产生的迟滞感，精神和身体都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不由按住那只手，转头看向纱虞。
    纱虞看懂了他的意思，没有做的更多，收回手，笑着说，“还有一件事，x城的大家，如果今天有时间并且不怕脏累的话，不妨帮我一个小忙。”
    她举起一个矿泉水瓶晃了晃，“我愿以一人1000的价格聘请200人帮我对场馆周围这个样子的矿泉水瓶进行地毯式搜索，有意者可在1小时内来到场馆外围a号入口领取橡胶手套，如果有人找到了那个离奇消失的水瓶，我将另外奉上10万奖金，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说完后，纱虞歪了歪头，“唔，暂时就这些了。”
    她打了个响指：“那么接下来，训练赛开始了。”
    话音落下，颜奉清放在外套拉链扣上的手用力往下拉去，伴随着弹幕里一片狼嚎，宽大的外套被丢到一边，身形劲瘦诱人的大男孩戴上泳镜，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游泳池走去。
    水花飞溅，台上的计时器里，数字正飞速变化着。
    …
    随着各个媒体平台的转发宣传，围观者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更多的人正向着场馆外涌来，在a号入口工作人员处领取手套，准备去周围翻翻垃圾桶，看自己有没有运气赢那十万。
    而在人们注意不到的地方，猫，狗，老鼠，麻雀，城市中最常见的那些大小动物也在悄悄出动，围绕着会场一路往外如蛛网般扩散，寻找带有颜奉清和兴奋剂味道残余的东西。
    世联会选拔赛场馆里，张宇与浑然不觉外头的风起云涌，回想了一下自己趁着混乱丢到场馆外的树林里的水瓶，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颜奉清，但是…
    毕竟颜奉清的名利双收也是因为自己当时的受伤，现在，不过是把这机会拿回来而已…
    颜奉清还年轻，他却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所以，没事的吧？
    正在做着赛前准备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
    直播间内。
    纱虞坐在一边，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色铃铛，看着已经开始坐上观众的场馆笑着说道，“一直等着计数也很无聊，我唱歌给你们听吧。”
    【吼！你唱多久我听多久！】
    【啊啊啊赚到了，我在现场，现场演唱会！】
    【上课党哭出了声音。】
    【马上要给学生上课的老师哭出了声音。】
    【楼上两个不如打个商量，这节课自习吧hhh。】
    纱虞轻笑了一声，“以前的歌你们可能也听过很多次了，不如就给你们听一下新歌好了。”
    她神秘一笑，“主打曲哟，高姐好不容易才答应提前放送的。”
    弹幕立刻兴奋得开出花来，一群乐迷迫不及待地撒起了花，在这片鲜花雨里，纱虞打开了伴奏乐，望着在水里起伏的颜奉清背影张嘴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天将明，倒飞砂，炽旗卷云声飒沓…”
    早在前奏响起的时候，观众就炸了。
    【我的马，女神你换风格了？这也太好听了吧，好激动，忍不住想跟着一起唱。】
    【本来想说你这么提前公布不怕到时候没法卖吗？听了第一句就跪了，我买还不行吗？】
    【我靠，我带的是立体环绕音耳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路人转粉】
    还在观看这这个直播平台的人情绪激动，纱虞却没再看屏幕，只是专注地看着颜奉清的方向。
    颜奉清已经解决了一局100米自由泳，从水里抬头看向身后计数器，41秒，比上次的世联会快了一秒，他心下稍安，起身趴在岸边急促呼吸着，虽然以往也经常进行高强度训练，却没有一次这样让他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