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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她回到家,毛金丽在堂屋门口朝她招手,说周大妮找她,毛金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毛金国,毛金国一脸的担心,毛金兰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进了房屋,毛老头和周大妮各坐一边,脸色都不太好。
    毛金兰还没站稳,周大妮就痛心疾首地道:“兰兰啊,你说你这个丫头,现在心怎么就那么大了?你对象给你弟弟的见面礼,你怎么不拿出来给你弟弟?”
    这句话说得毛金兰莫名其妙的,“建邦什么时候有礼物让我转交给金涛了?”
    周大妮见毛金兰还不承认,把一直放在手里的钢笔啪地一下就拍在桌子上:“你还不承认?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这是钢笔,钢笔是干什么的?钢笔是给文化人用的,你连个字你都不认识,你拿来干什么?画花样子吗?啊?”最后一个字,周大妮的声音猛地拔高。
    又尖又细地刺激着人的耳膜。
    她是真的生气,全家上下就毛金涛一个文化人,这钢笔不是给毛金涛的难不成还是给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毛金兰的?毛老头和她一般无二的想法,毛老头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虽然长得不像二女儿那么好看,但在一般人看来也不错了,就是寡淡了些,但前头有一个李正信来提亲,后头又有一个陈建邦来提亲,这让毛老头在村里挣足了脸面。
    现在这个闺女翅膀硬了,要张开翅膀飞了,不听父母的话了,这让毛老头很生气。
    “这是陈建邦送我的,让我好好练字,给他写信的。”毛金兰辩驳道,她盯着钢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放在衣柜里藏得好好的钢笔会出现在周大妮的手里。
    一边一直在看戏的毛金丽接嘴:“姐,你这话说的可真好笑,你才学习多久啊,就好意思做文章了?你认识几个字啊?”
    毛金丽也是讨好过马知青一段时间要和马知青学认字的,她学了半个月,到现在也只会写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中,毛金兰学得时间可比她还短呢,怎么就可能学会了?毛金丽是不相信的,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我的衣柜是你翻的?”毛金兰用的是陈述句。整个家里唯一可能去翻毛金兰的柜子的就只有周大妮和毛金丽,周大妮没那个闲工夫,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毛金丽了。
    毛金兰想把毛金丽那张脸给挠花挠烂。
    毛金丽被毛金兰锐利地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周大妮手上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到毛金兰的脚边:“你吓唬你妹妹做什么?你的柜子,是我去翻的。”
    确实是周大妮去翻的,不止拿走了毛金兰藏着的钢笔,还把那块毛金兰还没做好的小碎花布料给拿走了,现在就在周大妮的膝盖上放着,刚刚毛金兰的注意力都在钢笔上,反而把布料给忽略了。
    毛金兰现在听着周大妮轻描淡写地说布料她保管,钢笔等毛金涛回来再给毛金涛时她都没什么反应。
    毛金兰想,大概一个人死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当你对那个人死心的时候她再做什么你都会觉得不重要了也影响不到你自己了。
    屋里的人一下子便都散了,毛老头在走到毛金兰身边,还哼了一下以示不满。
    毛金兰一下子就笑了。
    她以前觉得她爸爸虽然万事不管,但是在几个姐妹之间还是很公正的,最起码不会随意偏袒其中一方,现在想来,她还是想错了,之前毛老头万事不管,是还没触及到他心中的逆鳞吧?今天毛金兰触及到了,毛老头就警告她了。
    毛金兰从堂屋出来,耳边还隐约听到毛金丽在和周大妮撒娇要用从毛金兰的那块布做罩衣的话,周大妮无奈和带着些讨好的回应。
    毛金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刺得眼睛不止疼,还会流眼泪呐。
    她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布周大妮拿去了就拿不回来了,毛金兰也绝对要不回来,但是那只钢笔,陈建邦说是要当成全家宝的,她绝对不能让周大妮拿给毛金涛用。
    哪怕毛金涛是她弟弟,她也觉得毛金涛配不上那只钢笔!
    就在毛金兰为这只钢笔日夜发愁的同时,远在北河省热河市当兵的陈建邦终于在千盼万盼中等到了毛金兰的信,他拿到后先洗了手擦了脸才在自己的床上展开。
    毛金兰的字迹很稚嫩,跟小学生写的一样,很丑,错别字也多,不会写的字她还用了拼音,陈建邦还没完呢,手上的纸就不见了。
    他抬起头,只见自己宿舍的一帮牲口拿着她的信挨个传阅,陈建邦挑起眉,抓起随手放在床上的哨子在嘴边一吹,刚刚还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兵们就排成了一排站起了军姿,陈建邦站起来,从中间的兵手里抽出毛金兰的信,小心地折起来放在作训服胸前的口袋里:“现在,听我口令全体向左转,跑步走......”
    等士兵们听着口令跑出去了,陈建邦拍拍床,把坐出来的褶皱整理平整,迈着八字步出了宿舍:“小样,老子都没看完的信你们就敢抢去看,都是闲的,看老子训不死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往后我把两章二合一怎么样啊?
    就是一章6000+的粗长,一天就更新一次~~
    ☆、【第039章】二合一
    第三十九章
    眼瞅着就要到毛金涛回来的日子了, 毛金兰越发着急了, 因为周大妮要是一把钢笔给了毛金涛那她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可这么多天了, 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家里的贵重物品周大妮都是锁在柜子里的,往常出门, 她的房间也是上了锁的,毛金兰没有钥匙, 根本就打不开门。
    连偷她都想过了, 但毛金兰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关。
    又到了周六,这天从早上就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一天也是毛金涛上学的最后一天,上完今天就是暑假了,因为要带的东西多,毛金丽就不愿意去。
    最后是周大妮和毛金兰去的,在镇上供销社门口,她们遇到了来镇上采购的黄二环,黄二环见到毛金兰十分高兴, 披着蓑衣就过来打招呼了。周大妮能怎么办?于是三个人就到了供销社门口去避雨顺便聊天。
    黄二环和周大妮聊得十分热络,说着说着就到了各自来镇上的目的。
    黄二环听周大妮说她和毛金兰是来接毛金涛回去的, 她的脸色有点怪异,她记得毛家的小儿子今年都十三四岁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咋还要人来接呢?就像她的两个孙子,上了八岁上学校他们就再没操心过了。黄二环是个直肠子, 有疑问她当场就问出来了,周大妮闻言脸色有些僵硬。
    她摸摸头上的斗笠,道:“这不是最后一天了吗?他的铺盖都得拿回去,他一个人哪里拿得回去,我就带着兰兰来帮忙了。”为了怕黄二环再问下去,她又道:“说起来还真是你家建邦有心了,知道小舅子在念书,还让兰兰给小舅子拿了支钢笔。哎哟,我就说,他一个才读初中的孩子,哪里就用得着那么好的笔了。”
    黄二环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小儿子有一支钢笔她是知道的,这支笔还是他第一次立功得来的奖品,可宝贝着呢,这次探亲假回来他大哥想用一下他都舍不得,说要送给毛金兰的,为这还被老大和老二给打趣了好久呢,咋到了现在,就说是送给小舅子的礼物了呢?难道是毛金兰为了讨好娘家兄弟送给他的?还拿她儿子做筏子?
    黄二环就很不高兴了,这还没结婚就这样,要是结婚了,她还不得把她儿子都搬空来填补娘家?这样的儿媳妇再好她都不会要的,她儿子凭什么辛辛苦苦打下的东西便宜了外人?没这个道理。
    儿子再喜欢也没办法,喜欢也就一时,她儿子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更喜欢的人。
    电光火石间,黄二环想到了许多,她正想开口说话,就听见毛金兰道:“妈,什么时候那支钢笔就成了建邦送给小涛的了?那明明就是建邦送给我的。”
    毛金兰在见到黄二环的那一刻就在想怎么借上她的势去把钢笔要回来,但她实在没想到周大妮会自己把这事儿说出来。
    因此赶在黄二环没有说话之前就堵住了她的嘴巴,她又笑着看向怒视她的周大妮:“妈,之前你还不信那只钢笔不是给我的,现在相信了吧?”
    黄二环看了毛金兰一眼,笑了,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是对她的胃口,她从相看那一天就看周大妮很不顺眼了,觉得她一个当妈的根本就没有当妈的样子,一点都不会替孩子着想。
    她对周大妮道:“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那支钢笔是我们家建邦当兵第二年参加比武得到的奖励,平时可宝贝着呢。拿回家要给我,我说我一个老太婆了,字都不认识一个,拿这玩意儿来干嘛,于是他就说送给金兰,说首长说了军功章啊,有军嫂的一半。”
    黄二环说完这话,她又对毛金兰道:“兰兰啊,你明天啊到我家来一趟,上次你来家里太叔公说没能看见你,明天正好是他的八十大寿,我就说带你去看看,正想一会儿到你们家去。”
    这完全就是黄二环瞎说的,太叔公明天是八十大寿没错,但他老人家底下的孙子太多了,加上这些年记忆力不太好,连她大儿子都要老半天才认得出来是谁,上次建邦走之前去看他他还以为建邦是哪家亲戚的后辈呢。
    但这些周大妮又不知道,她说是那就是了,就算往后周大妮知道了周大妮又能拿她怎么办?
    周大妮在自家闺女拆台的时候就拉下了脸,听到黄二环这么说,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这怎么好意思呢,毕竟还没结婚。”
    黄二环道:“大妹子这话说的,咱们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还讲究那些做什么?再说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建邦他几年也不回来一次,他太叔公都八十了,见一次就少一次了,兰兰这不是他对象吗?帮他尽尽孝谁敢多说什么?还是大妹子你不想把兰兰给我们家了?”
    最后这一句的帽子一扣下来,周大妮只得认下了。
    黄二环又说了几句,便先走了。
    她走了后毛金兰跟着周大妮往中学走,一路上,周大妮的咒骂声就没停止过,毛金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她知道周大妮有种说着说着就会打人的毛病,还主动离周大妮远了好几步,周大妮伸手要打人的时候没打到人,更加生气了。
    她觉得这个闺女翅膀硬了要飞了,已经治不住了。
    这时候的雨已经停了,周大妮找到毛金涛的宿舍,在他埋怨为什么不来早一点的声音中将床单被褥装进毛金兰的背篓,周大妮自己的背篓里则装了毛金涛的书。
    回去的路上,毛金兰的耳朵终于清静了,周大妮一路上都在讨好毛金涛,毛金涛一路上提了无数的愿望,什么想吃面条,想吃腊肉的,周大妮都应了。
    毛金兰见怪不怪了。
    回了家,周大妮把家里唯一的一块腊肉拿出来切成小孩巴掌大小的一块,架在火上烤掉表面霉菌后用热水洗干净,切成肉丁,再把毛金兰捡回来晾干的蘑菇泡了一下洗干净切成丁,后院里最辣的辣椒摘了一把切成圈,锅热下肉丁,炒出油,放大蒜蘑菇辣椒,浓郁的肉香混着辣椒的香味从厨房中飘出来,不说帮着烧火的毛金兰,就是在房间里的毛金涛都跑到厨房门口:“妈,你别把腊肉炒那么干,太干的不香。”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做作业。”周大妮把毛金涛从门口赶走了。
    炒了肉的锅里余下了许多油,周大妮从柜子那出装油的陶罐,把油都铲进罐子里,倒了一瓢清水在锅里,锅开以后放了洗干净的青菜,青菜熟了再打小半碗的玉米面进去,这就是她们今天晚上的晚餐了。
    腊肉摆上餐桌,人人都眼馋,谁看着都想吃,周大妮先给毛老头和毛金涛毛金国各夹了一筷子,这才叫开动,毛金兰夹了两筷子的肉丁,再要去夹的时候周大妮就瞪着她:“吃吃吃,就知道吃,在家里吃老娘的住老娘的,到外面就知道给老娘拆台。”
    想起这事儿就周大妮的气又上来了,当着家里人的面又数落了一通,毛老头也破天荒的说了她两句,毛金丽笑着看毛金兰挨训。
    毛金兰低着头,一句话不坑,等周大妮说完了,她也吃饱了,他抬起头:“那妈,那只钢笔给不给我,要是不给我,我明天去了陈家,陈家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话音刚落周大妮手里的筷子就飞过来了,打在毛金兰的脸上:“你是死脑筋吗?今天你在外面脑子不是转的很快的吗?怎么现在就转不快了?人家问你不会说给了吗?谁还会来家里查吗?
    周大妮的筷子头上面沾了辣椒,打在脸颊火辣辣的疼,还有汁水沾到了她的眼睛里,眼圈也黑了,毛金兰索性将计就计,揉揉眼睛把眼睛揉的更红:“妈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妈?这样的话你怎么说得出来?你把谁当做傻子呢?陈婶子都说了,这是建邦的战利品,是他们家的宝贝,首长都说了这军功章有家属的另一半,我算是什么家属啊?也就是陈家人不计较,你现在把这东西扣下了,以后我还怎么跟陈家人相处?”
    周大妮还要说话,毛金涛放下碗:“妈,你把笔给我大姐,我大姐说的对,那东西是战利品,战利品就是属于战士和战士家属的,我要是拿了这只钢笔,红小兵怎么可能收我?我的申请可才刚刚提交上去呢,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可别害我。”
    毛金涛这么一说,周大妮马上看着小儿子,小心翼翼地问:“就拿你姐的一只钢笔,就能影响你的前程了?”
    毛金涛点头:“这可不,伟大的领袖可说了: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我要是拿了,还怎么当兵去?”
    周大妮更加不解了:“你这红小兵也算兵?”
    毛金涛从凳子上站起来:“红小兵怎么就不算兵了,妈,我可跟你说,红小兵可威风了,就连镇上的镇长都亲自接待了我们学校和共青团的红小兵了呢。前途可好了。”
    周大妮一听当这个什么红小兵还能还见到镇长,镇长多大的官呢?管着一个镇呢,一个镇多少个人她不知道,但村子可多可多了,到时候她儿子要是见到了镇长,她能在村子里吹多少牛呢?她小妹也不会再说她嫁得不好了,她这么想着,去了房间,把那只钢笔当做破烂一样的扔到毛金兰怀里,毛金兰手忙脚乱的去接:“呢,你的破钢笔。”
    毛金兰把笔放在手里摩擦,那边毛金涛正在大吹特吹镇上红.小.兵的事儿,不止是周大妮,就连毛金丽和毛老头都有了兴趣,毛金涛说得更加起兴了。
    在他的话里,红.卫.兵英勇无比,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毛金兰拿着笔回了房间,到了门口,她转身看了一眼堂屋,那里面欢乐融融,但好像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了她只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局外人,在这个家里,她根本融入不进去,一转眼,和毛金国的眼神对了个正着,毛金国对她笑了一下。
    毛金兰想,情况还没她想的那么遭,无论如何,她好歹还有个大哥靠,哪怕这个大哥并不怎么靠得住,还马上就要自身难保。
    钢笔失而复得,毛金兰却不敢把钢笔放在家里了,她连夜缝制了一个小包包,把钢笔里的墨水洗干净,再把小包包随身携带。
    这样她就不担心被偷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把她捡的鸡枞装在布袋子里,她的鸡枞那天在院里稍微晾干了水分就被她收了起来了,就在蚊帐顶上晾着,这会儿都干了,她拿去送礼自然最好。
    毛金兰没在家吃早饭,她和周大妮说要去陈家时周大妮一点反应都没有,毛金兰也并不需要周大妮给她什么回应,自己抓着布袋子就往家外走。
    走到墙根处,毛金国追了出来,塞给她一包炒玉米,毛金兰看向毛金国,毛金国笑着对她道:“这是你秀姐给我炒的,你吃点垫垫肚子,别到了人家肚子饿了没饭吃。”
    一股焦香味从袋子里传出来,毛金兰把袋子给毛金国塞回去:“哥,这是我秀姐给你的,你就拿着自己吃,我不能要。”
    这年头粮□□贵,罗永秀家里又没什么壮劳力,能够匀出粮食来给毛金国吃是她对毛金国的心,毛金兰怎么可能要。
    毛金国要给,毛金兰坚决不要,两兄妹推了好久,直到毛金丽推门出来,毛金兰把毛金国手上的炒玉米一下子抢了过来,塞到布袋子里。
    毛金丽见到他俩在那站着,走过来:“哥,你们在这站着干嘛?”
    毛金兰没搭理她,对毛金国道:“哥,我走了。”
    毛金国对她点点头,兄妹两个各自分开,毛金国径直从毛金丽的身边走过,就当时毛金丽不存在似的。
    到陈村还早,但是办寿宴的太叔公家已经人来人往了,黄二环特地嘱咐陈家三兄妹到村头等毛金兰,他们村里就有小学,但学校老师也忙着呢,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前几天他们小学考了试,陈华彬考了两个个位数回来,被父母连着打了两顿,陈华宁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也没及格,一科考了30分一科考了四十分,但比起十分都不到的陈华彬已经好很多了。
    在家里的待遇都好了些,昨晚上他爷爷还让他奶奶多给他盛了半勺干粥,这让承载着两兄弟友谊的小船翻了个彻底。
    于是毛金兰到陈村的时候就看到陈华彬和陈华宁一人在路的一边玩,陈华玲这边跑一下,那边跑一下,常常是陈华玲刚跑到陈华宁这边,陈华彬就召唤她了,她没办法,又往陈华彬跑去,没跑两下,陈华宁有叫她了,把她也累得满头大汗,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路中间,谁叫都不带往他们挪一步的。
    毛金兰到路中间把陈华玲抱起来,拿随身带着的手帕给她擦擦脸:“怎么了这是?”
    陈华玲人不大,嘴巴却格外伶俐,几下就把她两个哥哥卖了,在未来小婶婶面前丢了脸,两兄弟还挺不好意思的。
    到了陈家,黄二环和两个儿媳妇儿在厨房蒸寿桃,毛金兰来了,大家都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