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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你是个脑子较为聪明的书呆子。”想了想,元极说道,算是夸奖了。
    无言,秦栀懒得理会他,这算夸奖么?还不如不说。
    扭头继续盯着那群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们都很正常,各司其职,各做其事,可若细究的话,还是能看出毛病来。
    “你看他们,给那些花树浇完了水就不管了,做饭的做饭,拾柴的拾柴,他们的任务是护送这些花树,可眼下看来,这些花树好像根本不珍贵。人工培植出来的这些东西,应该很娇贵的,不能出半点差池。若有几片叶子枯黄,就会影响整体。要么他们是拿这些花树做遮掩,要么就是这些花树并不容易死,他们清清楚楚,却在嘴上说着珍贵。总而言之,有问题。我建议盯紧了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要做什么。”秦栀双臂环胸,一边轻声的说道。
    “你看他们像哪里人。”元极淡淡道。
    “行为做派,衣饰样貌,没有特别之处,不能判断。除非能抓住一个,让我摸上一摸,兴许能发现些什么。”秦栀摇头,这个她不敢断言。
    “除了西棠大越族人,其他国家的人,如何能摸得出来?”身在天机甲这么多年,如何识人,一向是调查为主。如秦栀那般判断的,确实从未没有过。
    “吴国人和大魏人的身体构造一样,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因为饮食的不同,还有生活上的一些差别,会使得他们身上的气味儿,以及个别骨骼有差异,通过这些就能判断出来了。”秦栀解释,这是最寻常的区别之法了。
    看着她,元极的唇角始终保持着若有似无的弧度,“这很难,一朝一夕是很难钻研出这种方法的。”
    “你又想问我是跟谁学的?”秦栀微微歪头,这个问题他问过多次了。
    “父亲身边,并没有这种人。”这一点元极很清楚,虽说元霖宗身边有很多的谋士,精通涉猎的也很广,但这个没人会。
    “自学成才,世子爷就别问了。”这个无法解释,直至现在,她也没弄清楚。
    看着那群人,他们已经开始吃饭了,不过没有大声说话,交流时声音很低,在这边听不清楚。
    秦栀觉得这些人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得看好了。
    护卫已经将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天机甲的食物,一向简单。
    油纸包着糯糕和肉,再喝些水,这顿饭也就吃完了。
    将睡袋从马背上拿下来,然后走到一棵大树的树下,展开睡袋,她一点点钻进去,上半身靠在树干上,即便是坐着睡觉,还是套着睡袋更舒坦。
    睡袋扯到脖子的地方,这上头有可以抽拉的带子,素雯心灵手巧,秦栀想要的她都能做出来。
    将带子抽紧,睡袋在脖子的地方收紧,只露出一颗头来,舒服。
    她行为如此怪异,自她开始往睡袋里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瞧着她。
    做好了一切,秦栀也发现他们正在瞧着自己,眨眨眼,她挑起眉毛,“怎么了?”
    “把自己装在麻袋里睡觉?”元极就在她旁边一米开外的地方,他的地点最高,背后一棵特别粗的大树,他能观测到所有人,后背还有依仗。
    “这是睡袋,不是麻袋。个人习惯,在这里能睡得比较好。”其实若从心理方面来分析的话,她这属于没有安全感。把自己裹在这里面,如同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能让她的心理更舒坦些。
    元极看着她,显然不理解她这是什么习惯,第一次见到有喜欢把自己装在麻袋里睡觉的人。
    护卫收回视线,各司其职,有休息的,有放哨的,有条不紊。
    秦栀困乏无比,昨晚便一夜没休息,她现在眼皮很沉重,若是今晚再不休息,明日她这眼皮估计都会肿胀的睁不开。
    闭上眼睛,依靠着树干,她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到天亮,直至感觉有人在踢自己的腿,她才睁开眼睛。
    “出发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然后便走开了。
    坐直身体,靠坐着睡了一夜,她全身都麻痹了一样。
    解开睡袋的抽绳,然后从里面钻出来,把睡袋卷起来,随身带着这东西真是太聪明的做法了。
    把睡袋重新放回马背上的袋子里,秦栀看向远处的那两个车队,他们也正准备上路呢。
    边盯着他们,秦栀边舒展身体,一条腿搭在旁边一个小树的树杈上,她一边侧身弯下腰,最后头贴在了腿上,筋骨舒展开,舒服多了。
    那些人正在套马,马儿经过一夜的休息,看起来也缓过劲儿来了,打着响鼻,颇为精神。
    压完这条腿,秦栀又开始压另外一条腿,眼睛却始终盯着远处的那伙人。
    从昨晚开始,她便有一些在其他人看来怪异的行为,这一大早的更是如此。护卫们不时的看她一眼,显而易见从未见到过她这样的女子。
    压完了腿,她两手手指交叉在一起,然后举到头顶上,腰背处发出骨骼的脆响,她也不由自主的呼了口气,舒服。
    “杂耍表演完,可以走了吧。”元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栀回头看过去,他已经上马了。
    回到自己的马儿身边,秦栀翻身上马,“这不是杂耍,舒展身体。睡了一夜,血液的流动速度变慢,精神也不佳。这样能促进血液循环,让头脑清醒。”
    看着她,元极面色倒是没有往时那么冷淡了。她不管做什么,都能说出一堆的理由来,让人反驳不得。
    那边,载着花树的队伍已经出发了。缓缓地离开了树林,上了官道,继续前行。
    后面,这队伍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如今再看他们,的确是觉得处处古怪。
    很快的,便路过了驿站,不过此时驿站中已没了禁军的队伍,显然他们也早早的就启程了。
    官道绵延无尽头,两侧的地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侧不再以树林和田地为主,反而官道开始盘踞在了高大的山峰一侧,另一侧则是一路陡坡,树木茂盛,最底下是一条很深很湍急的河流,因为在这上头都能听得到下方水流的声音。
    骑马走在官道上,低头往这下面看,多多少少都会让人有些心里不安。
    其实往帝都走的官道有很多条,不过大都绕远,这条路是近路,能省去很多的时间。
    前面的队伍不紧不慢的,或许因为马车的颠簸,车上的那些花草有些歪斜。那些马车上的小厮离开车辕上了马车,整理车上的花树。
    他们埋着头,做的很细致的样子,却让秦栀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昨晚对这些花树不理不睬的,现在却这般仔细,前后矛盾。
    右侧的险峰越来越高,官道却一如平常的宽阔平坦。其实这官道修的很良心,完全就是在半山修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