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脸上有点尴尬。
    毕竟他刚才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用威廉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刺探商业情报。
    修斯一眼就看出来红泥火炉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随便找个陶瓦工都能制造，重点在于蜂窝煤上。
    这东西很像黑石，但黑石可没有这么规整。
    而且黑石燃烧会有浓烟，这蜂窝煤可没有。
    所以修斯并不确定。
    如果他能知道蜂窝煤的制造方法，那么修斯可以保证，他的商队绝对可以扩大几倍规模。
    但尼塞镇的人警戒性果然不低。
    这是老约翰不满地望了修斯一眼，淡淡道，“蜂窝煤的制作配方，是我们镇的绝密，修斯，你就不要打听了！就连我都不知道！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其他方面吧。”
    “您误会了！”这时候，修斯肯定是打死不会承认的。
    老约翰鼻腔哼了口气，然后不容置喙地说道，“红泥火炉和蜂窝煤都可以对外出售。红泥火炉的售价是一枚艾居银币，而蜂窝煤的价格是五枚普尔铜币。”
    “修斯先生，你有兴趣吗？”
    无论是红泥火炉还是蜂窝煤，价格都比威廉卖给村民的贵。
    修斯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后，抬起头，肯定地道，“当然！我十分感谢男爵大人给我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舍弃呢？红泥火炉我要一，哦，不，十个！蜂窝煤的话，先给我一千个吧。可以吗，约翰老爷？”
    十个红泥火炉是三枚皮司金币的价格，而一千个蜂窝煤，也有五枚皮司金币。
    总共加起来就有八枚皮司金币。
    修斯说完后，忐忑地望着老约翰，生怕他拒绝。
    “没问题。”老约翰这话让修斯放下了心。
    本来红泥火炉他只要一个意思就好了，回去叫陶瓦工模仿制作就行，不过想起狄卡斯男爵，他连忙改变主意，免得引起对方不快。
    老约翰心里也开心。
    威廉对这件事很重视，八枚皮司金币，算是开了个好头。
    所以，老约翰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招呼修斯道，“甜粥变凉了，可以喝了！”
    修斯自然不无异议，端起甜粥就喝了下去。
    甜味在味蕾里散发开来，修斯的心里也甜滋滋的。
    修斯忍不住一口将它喝完，放下陶碗还有点舍不得，原来真有甜味。
    修斯又立刻想起了它的商机，问老约翰，“约翰老爷，这甜粉怎么卖？”
    “甜粉不卖！”老约翰断然拒绝，威廉说过，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售卖甜粉。
    老约翰见修斯对那蜂窝煤那么感兴趣，就有底气拒绝了修斯的要求。
    修斯的脸上难免失望，但转瞬即逝。
    老约翰注意到了这一点，抛出重头戏道，“修斯先生，我这里有一样商品，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东西？”修斯打起精神。
    “盐！”老约翰落地有声。
    “哦，盐。”修斯随口说着，他的心思都还在甜粉上，但下一秒，修斯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睁大，望着老约翰，不敢相信地道，“约翰老爷，您说的是盐？”
    老约翰点点头。
    “约翰老爷，是跟皮司金币一样珍贵的盐？”
    老约翰肯定地点点头。
    “天哪！”修斯语气夸张地道，“这里是一块藏宝地吗？狄卡斯男爵是挖到了一个盐矿吗？”
    老约翰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修斯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修斯反应过来，每个人身体都需要盐，是必需品，也是奢侈品，一座盐矿可是可以引起一场战争。
    他连忙道歉道，“对不起，约翰老爷。我应该说，狄卡斯男爵从其他大人的手上，弄到了珍贵的盐吗？那真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啊！”
    修斯给威廉编了一个借口。
    老约翰的脸这才缓和起来。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威廉的雪盐是如何而来，也以为是威廉在幽暗森林里找到了盐矿。
    不过对此老约翰聪明地保持了沉默，不闻不问。
    直到有一天，威廉把盐的来源告诉他。
    那是幽暗森林里一种独有的植物。
    它并不特殊，无论当做柴火烧的树枝，还是作为屋梁的树干，都只是一般。
    就像威廉前世学校里一个学习一般的学生，一点特殊之处都没有，没有让老师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就算这种植物，在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它的树干上分泌出一些乳白色的液体。
    这些液体含有盐分，只要一煮，就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盐了。
    但是太阳一出来后，树干上的这些乳白色液体就会迅速蒸发。
    所以，才没有村民发现这种情况。
    每月都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去帕特雷城购买质量低下的盐来食用。
    威廉知道这种情况也是偶然。
    有一次，他想尝试一下美食桌子能不能制作盐份，原料提取的方位就限制在幽暗森林里。
    威廉学过生物，所以知道大自然中有一些有机盐，无机盐之类的东西存在。
    美食桌子能制作出盐分威廉不会意外。
    但威廉意外的是，美食桌子制作出来的盐分，分量远远超过他的估算。
    这么多次使用美食桌子，威廉早已经得出了经验。
    越是制作麻烦或者困难的食物，美食桌子耗费的魔力就会更多，制造出来的食物就会更少。
    但这一次，盐份还是大大出乎威廉的意料。
    威廉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经过几番尝试之后，终于用魔镜确定了盐分的来源。
    就是这种能分泌盐分的树木。
    其实这种树木威廉前世也有见到，叫做盐生植物。
    只是威廉从没有见过分泌量这么大的盐生植物。
    在威廉看来，它们就是生物盐矿。
    威廉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盐木，然后把这件事告诉老约翰，让他在镇上建了个园子，重兵把守，专门移植这种盐木，并让一些诚实可靠的人采集盐液，烧煮成盐晶，放到杂货店里售卖。
    着迷一样盯着克里·马克的父亲拿出来的雪盐，修斯喃喃地问道，“约翰老爷，这盐，怎么卖？”
    老约翰和克里·马克的父亲互相望了一眼。
    老约翰犹豫了一下，道，“这盐可不便宜。”
    修斯理解地点点头。
    于是老约翰道，“一磅盐，一百枚皮司金币。如果你买的话……”
    “还有优惠”还没有说完，修斯就一口应了下来，“我要了！”
    说完就眼巴巴地望着老约翰，生怕他会食言。
    看到他这副样子，老约翰心里还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就要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