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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本来这样的场合下,伴娘们应该陪在新娘的身边的。可是请来的伴娘们并未尽到自己责任为苏白月挡酒护航,甚至帮着别人向苏白月灌酒,任由她一开始就醉酒。
    后来在卫生间却又被莫名其妙的人强吻,甚至被景明撞见。
    她想要向景明解释,却没有时间,只能等着一切结束。
    苏白月在这场婚礼上处境极为尴尬,后来倒是也遭遇了白月遇到的事情,被景明的好朋友们灌酒。
    然而苏白月到底不是白月,她的性子让她做不出拒绝的反应。只能将所有人的酒来者不拒地喝下去,喝到后来几乎意识不清。
    所以在被人污蔑将酒故意倒在别人裙子上时,她脑中其实是一片空白的。她看着那个陌生的女孩子扯着带着酒液的裙子控诉地看着她,看着扬子赶过来面带不满地让她道歉,看着众人三三两两看过来的目光,哪怕她觉得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她也解释不清。
    景明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是有心维护她的,十分心疼地搀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替她向女孩子道歉。可是同样的,他被扬子义正言辞地说教了一通。扬子态度十分坚定地要求苏白月当着众人的面亲自道歉。
    第100章 被毁掉的新娘05
    其实就算苏白月不太记得自己做没做过,这种事情私下里道歉就好。她毕竟作为婚礼的主人,又喝了很多酒,难免在有些方面出了差错。对于一般人来说都就算新人偶尔出错,他们也仍然抱有善意,不会对新人不依不饶。
    可是偏偏这件事却让扬子撞见了。苏白月做错了事,主动道歉是一回事,然而被扬子逼着当众道歉又是另一回事。何况在扬子和那个女孩子口中,她分明是一言不合,就故意拿酒往女孩子脸上胸口泼。
    扬子逼着新娘道歉的举措虽然不合适,但是知道她的人以往必然也会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耿直、黑白分明。早已知道这些的人下意识便会减轻对于她的责备,何况他们不明状况,相比于他们只听过名字的新娘子,他们只会站在扬子的一边。
    苏白月就这样在扬子,景母的施压下,在景明的无可奈何下,当着众人面前道了歉。
    而后又因为苏白月醉酒,就连后来的应酬都是扬子拉着景明到处跑。甚至最后的感谢致辞扬子也上去掺了一脚,回顾多年来和景明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的情谊,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要比苏白月和景明之间所经历的感人许多。
    扬子这样,分明是完全再次抢了新人的风头。可是景明不仅没有提醒,甚至还被扬子准备的照片视频感动,当场拥抱了对方。
    苏白月因为太爱景明,所以尽管她心底难受,却还是在这件事上妥协,毕竟青梅竹马的情谊并非一般人可以相比。她甚至暗中下了决心往后与景明一起创造更多的美好的记忆。
    然而后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简直让她目不暇接。勉强撑到婚礼结束,苏白月刚被景明送回家,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就听到景明接了个电话。
    那电话就是景明的朋友们打来的,他们要求景明今晚出去聚一聚,庆祝他告别单身。苏白月听着这些虽然没有出声阻止景明,但是她内心却是不想景明出去的。她只是个女人,在婚礼上受了委屈,难道婚后的第一晚景明还要将她独自抛在家里?
    然而她的沉默在景明眼里却是默许,毕竟苏白月从未在这种事情上反对过她。因此景明虽然有些不放心白月独自在家,但还是给她煮了醒酒汤后便离开了。
    苏白月并不得景母的喜欢,因此两人在外面买了房,都住在外面。景明一走,房间里便剩下苏白月孤零零的一人。她对着婚纱照发了好久的呆,最后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她曾经期待过的婚后的日子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舒心,她和景明都有各自的工作,只有下班和周末两人才能好好聚在一起。然而就是这简短的时间,十之八九都会被景明的家人,朋友占据。
    特别是扬子的存在感异常的强烈,在这些朋友聚会中,景明偶尔会带着白月。可是不知为何,只要扬子在场,每次苏白月和他们或多或少都会闹一些不愉快,以至后来这种场合景明已经下意识避开苏白月了。
    她后来甚至听景母对旁人说,景明娶回来一个没用的老婆,什么事都做不好,关键时刻还得靠扬子出马。苏白月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值景明公司的一场年会,景明带着的正是扬子,这种事他甚至连招呼都没和苏白月打一声。
    扬子和景明的朋友们几乎充斥在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让苏白月苦不堪言。
    在又一次从景明衣服上看到一根长发时,从未发过火的苏白月终于忍不住和景明吵了一架。看着景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闹什么的神色,苏白月心神疲惫,难得强硬起来独自搬出去住。
    只是还没过几天,她就巧合地发现自己怀孕了。所以面对着孩子的父亲,苦苦向她求和的景明她还是心软了。
    难得见到苏白月发火,或是头次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景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自己即将当爸爸的喜悦当中,对于其他的聚会也推脱了不少次,这样的改变让苏白月欣喜异常。
    可是没几个月,他又因为朋友的种种事情将苏白月和孩子抛下。就连苏白月生子时,景明甚至因为那天半夜接到了扬子出了车祸的电话,十分担忧地直接离开了。到了后半夜,苏白月羊水破了,肚子开始痛时她不知道有多艰难,在冷冰冰的地上爬了好久才叫醒隔壁的阿姨,将她送进了医院。
    被送进医院时苏白月已经神志不清了,她这边情况危急,身边却除了一个过来照顾她的阿姨,连一个家人都没有。最后还是医院勉强联系上了景家的人,景母和景父赶了过来。
    然而翌日一早,得知生了个女儿的景母当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随后给了阿姨一张卡,中午时分便径直离开了。
    而景明赶过来时已经是当天下午,他一脸憔悴,连衣服也没换,只因他在医院里陪了扬子一晚上!
    若说景明不爱苏白月这也不太可能,在苏白月生了女儿,又因其它的一系列事情得了轻微产后抑郁症后。是景明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抛下所有工作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带她四处旅游、疏导心情。
    然而却是这样的景明,他又总会在苏白月重要的时刻抛下她。所以才会让苏白月三岁的女儿烧了整晚,几乎烧成了傻子。
    苏白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甘心的,其实她从女儿出生后一直患有抑郁,到了后来几乎看不出来了。可是当后来女儿表现出明显的智商迟滞后,苏白月险些疯了。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女儿,她又必须维持着和景明的婚姻。因为苏白月不得不承认,只有在景家她的女儿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她的心愿并不明朗,然而有一点明确的是,苏白月一方面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则是想回报她的姐姐。上一辈子前二十年是她姐姐将她拉扯到大,后来她姐姐过的似乎也并不好。
    然而当时的苏白月自己也陷入生活的困境,一方面是无法兼顾到自己的姐姐,另一方面是她的姐姐根本不与她交流,似乎将她隔开了一般。后来得到姐姐的消息时,甚至还是从旁人耳中听到她因为丈夫在外面养的女人设计得流了产,丈夫也对她漠不关心。
    听到这些消息时,苏白月心里极度的内疚。然而就在她想要补偿时,她却在某次开车接女儿放学回家的途中,因女儿的突然干扰,导致汽车撞上了大型货车。千钧一发之际她只来得及护住女儿,自己却没有撑过去。
    白月细细接收了苏白月的所有记忆,将她婚后的无奈,生子后的辛酸悉数感受,半晌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叹了口气,她不明白苏白月对于景明的看法,但是显然她来的时间已经有些尴尬了。苏白月早先已经和景明领了结婚证,现今只是补办婚礼。虽然她今天将婚礼搅乱了一团,但是往后可能还要和景明纠缠。
    在白月看来,苏白月没有提到和景明有关的事情,显然是被他伤透了心,不再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对方却又提到了她和景明生的女儿,白月如今来这么早,在婚宴上甚至见识了景明的优柔寡断,对于这样的景明她是不耐烦继续和对方周旋的。
    可是苏白月的这个女儿从何得来?
    白月想了一会儿没有理清思绪,包里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却是景明打过来的。白月皱眉毫不犹豫地挂断,虽说两人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但是白月没想明白怎么做之前,并不想搭理对方。
    挂了景明的几通电话之后,再次有电话打进来,白月正准备继续挂断,却看到上方显示着“姐姐”两字。
    白月有些狐疑,迟疑着接了电话。
    “姐?”
    “白月,你现在在哪里?”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你的婚礼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离场了?”
    她的声音十分急切,白月微愣,随即问道:“谁告诉你的?”
    “景明他给我打了电话,说找不到你。”苏纤纤的声音降低,似乎是在为白月担心似的:“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等婚礼过后了再谈,怎么能这么任性地在婚礼当中就跑掉呢?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要再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好吗?”
    她顿了顿:“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别让姐姐担心好不好,要不你过来找姐姐?”
    苏白月记忆中的苏纤纤外貌只算得上清秀,但是非常有韧性,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到她似的。对于这样的女孩子白月倒有几分喜欢,听着对方担忧的话语,她翘了翘嘴角。
    “别担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将地址发给我,我过去找你。”
    嘱咐了对方不要将这件事通知景明,白月挂了电话后短信很快就过来了,是个医院的地址。
    先前苏纤纤不能来参加苏白月的婚礼,就是因为对方貌似在照顾自己丈夫的朋友。白月打了车,直接按照地址去了医院,去时苏纤纤已经守在了门口。
    付了车钱后苏纤纤便拉着白月的手,皱着眉上下打量她:“你怎么穿这样就跑出来了?”
    苏纤纤果然如同苏白月记忆里那样,虽然看起来没有苏白月漂亮,但是整个人却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只是现在对方眼神略有些疲倦,不复以往明亮。眼下的青黑也很明显,看起来像是熬了很久。
    “我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跑出来了。”白月看着苏纤纤道:“而且最近也不打算回去,如果景明那边继续打来电话,姐姐就当没见过我就好。”
    “可是……”苏纤纤有些担忧地看着白月,看着对方分外沉稳的模样才略放下了心一样:“你先跟着我上去将衣服换一换,我带有衣服。”
    “你现在住在医院?”白月跟着苏纤纤往上面走,略感好奇道:“先前给我打电话说不能参加我的婚礼,是因为你要照顾姐夫、”她顿了顿:“……的朋友。为什么他的朋友需要你照顾?”
    这件事难免让白月想到景明,对方倒没有让苏白月照顾自己的什么朋友,却经常为了朋友抛下苏白月。而她这个姐夫似乎是将她姐姐当做了佣人般,否则什么重要的朋友非要自己的老婆亲自照看?
    白月话音一落,苏纤纤脚步就乱了一拍,连眼神也有些游移起来。
    苏白月的心愿里有回报自己姐姐这一条,白月自然得努力让苏纤纤活得幸福。见对方这样的表现,白月当即就追问了下去。追问到最后,苏纤纤才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落寞与无可奈何。
    她说:“是一位刚小产的女孩子。”
    面对着白月不解的目光,她咬了咬唇,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孩子是昊野的。”
    昊野?
    白月皱眉,想了好半天,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她不确定地看了眼苏纤纤,待看到对方有些伤心的表情时,平静的内心突地波澜顿起。
    卓昊野。
    ——正是她那位姐夫的名字。
    苏白月的姐姐苏纤纤,如今是在帮着卓昊野……照顾他在外面的女人?
    第101章 被毁掉的新娘06
    “白月,你别、别这么看着我……”许是被自己的妹妹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苏纤纤眼圈微红,别过头不自然地捋了捋耳旁的头发。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妹妹,这种事情说出口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哪一个妻子会像她这样,连妹妹的婚礼都没时间参加。而原因仅是需要照顾丈夫在外面碰过的,怀孕且流产了的女人?
    “……是卓昊野逼你的?”白月努力搜索记忆里苏白月仅有的几次与卓昊野的会面。卓昊野长相不俗,但是作风却不是苏白月喜欢的。可苏白月性格软绵,就算想要规劝自己的姐姐,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看着苏纤纤硬生生地栽了进去。
    “不,不是昊野他……是我自愿的。”苏纤纤语气略微有些急切,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些什么似的,最后却沉默了下来,安静了半晌脸上才勉强重新带上了笑意。
    “白月,你不用管这件事,这件事姐姐自己有分寸。”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苏纤纤在医院里住的地方,一件高级病房门前。苏纤纤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才面色自然地推开了门 ,带着白月走了进去。
    显然对于照顾丈夫的女人这件事,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白月有些不理解苏纤纤所谓的自愿,但是现今她对卓昊野的好感已经降到了负值。这个男人已经不能拿无耻来形容了,简直是个人渣。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并不少见,但是这些男人却没人脸皮厚到如此的地步,在外面偷吃了还不擦干净嘴,还让自己的原配帮自己处理后续。
    “姐……”白月想了想,正打算开口。却突兀地听到了从病房里传来的一个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苏纤纤,你死哪里去了?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我都快被渴死了。”
    白月站在苏纤纤身后,一时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但是想来说话的这个就是卓昊野在外面的女人了?可是听对方的声音中气十足,指使起苏纤纤来毫不内疚,一看就是这么做习惯了的。白月下意识去看苏纤纤的表情,发现对方面色微僵,但还是直接走进去沉默地拿起杯子倒水。
    苏纤纤一走过去,白月的身形便显露了出来。那个女人此时才看到了白月的正面,忍不住闲闲地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
    病房里的女人一头波浪卷发,尽管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但是也能看出病号服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她涂着大红的指甲油的手上拿着一个平板,此时正翘着腿靠在身后的靠枕上,抬着下巴拿一双媚眼朝白月瞧。
    虽然听说她是流了产,可是这女人脸色白里透红,气色看起来比苏纤纤都要好,白月甚至发现她还化了精致的眼线。
    “姐。”白月没有理会女人,走进了病房。
    “啊,白月。”苏纤纤接着水,头也没回地朝白月道:“那边还有个隔间,我的衣服全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换吧。”
    “嗯。”白月点了头朝着隔间走去,虽说她现在很想弄清楚苏纤纤是怎么回事。但是有外人在场,明显不方便。
    看着白月走进隔间,身后的女人目光久久停留在白月的婚纱上,直到对方关了门她才挪开视线,盯着苏纤纤道:“你妹妹?”
    苏纤纤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只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
    ……
    白月进了隔间,将身上碍事的婚纱脱掉,换了衣服刚拧开门准备往外走。就听得病房里的女人骤然拔高的嗓音:“你疯了!这么烫你让我怎么喝?”
    “啊!”苏纤纤尖叫了一声,白月连忙加快了步子。一眼便看见苏纤纤连忙拍打着身上的水滴,手背处被烫红了一片。
    “叫什么叫?这点儿小事你都做不好,你还来照顾我?”女人坐在床上,冲着苏纤纤冷笑:“难怪昊野不喜欢你,说你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你这样蠢笨的女人男人会喜欢才怪!”
    苏纤纤眼睛有些发红。
    “哭什么哭?”女人不屑地拨了拨头发:“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模样给谁看,是你自己要来照顾我的。现在觉得委屈了?你去向昊野哭诉去呀!”
    白月站在门口,看着苏纤纤被侮辱得浑身有些发抖的样子。女人说出这样难听的话,白月听着都忍不住蹙眉。苏纤纤作为当事人应该更甚,她还以为苏纤纤会反驳会反抗。谁知苏纤纤只当做没有听到这件事似的,重新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那里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