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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而后蒋召臣感觉有清凉的东西顺着口腔滑了进来,生存的本能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吸取更多。
    溺水之人没什么理智可言,只会抱紧了浮木。白月被死死地抱着,只能度过去几口空气,而后移开看了眼对方的脚下。
    这样抱着两个人都可能死在水里,虽然对于有着深海之心的白月来说,游泳时几乎能感觉到水流的流向与流速,在水中如鱼得水。不过身体是普通人,到底不能在水底待很久。
    白月伸手在蒋召臣胳膊上捏了几下,对方就不由得松开了手。白月沉下身子,游下去解开了缠住了蒋召臣脚腕的根茎。
    而后扯着蒋召臣的手臂,将人带着往水面游了上去。
    游出水面后白月拽着他的一只胳膊,自己先行上了船,再将人扯了上去,躺在船里。
    小船长度躺着一个人刚刚好。
    害人反将自己给害了,不过这幅狼狈的模样倒是活该。白月将湿发一手往后拨了一下,跪在他腿侧双手交叠按压在蒋召臣的腹部,用力挤压了几下。
    “咳咳!”蒋召臣当即咳出了不少水出来,他睁着的双眸涣散,又慢慢地闭上了。
    白月挤压了两下,复又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做了几次人工呼吸。
    两个过程交叠重复了几次,在白月又一次垂头为对方人工呼吸时,便见对方睫毛颤了几下,将将要醒过来的模样。白月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只垂下眼继续贴上他的唇。
    蒋召臣在身侧的手指间颤了颤,一时没有出声。他看着垂眼认真为自己做人工呼吸的人,穿着的白衬衫被水浸透贴在肌肤上。湿漉漉的睫毛还在往下滴水,下巴处也挂着晶亮的水珠。
    贴合着的唇凉凉的,往他肺里输送着气体。
    失去意识前他都在想着要是自己死了一定要让这人偿命,活着也要各种折磨她。但是现在的情形,实在让他很难将人推开。
    本来暴涨的怒气,就像是气球被针扎了个眼,不大、却哧溜一声气全没了。
    就像是瓶中魔鬼的故事,过早过晚蒋召臣都不会感谢,但碰巧对方来的时机刚刚好。死亡中的一线生机,让人难以拒绝。
    就在白月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蒋召臣伸手摁在了对方的背部,猝不及防往下一压。迎着对方惊慌间看过来的视线,仰头吻在了对方唇上。
    虽是夏天,但两人都在水里滚了一遍,被晚风一吹带着丝丝凉意。
    两人的唇瓣都是微凉。
    “唔。”白月楞了一下,就伸手开始反抗起来。却被蒋召臣死死压住了,咬着她的唇吻得凶狠,就像是发泄怒气一般。继而又停下,温柔地舔吻起来。
    吻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半坐起身正准备说些什么,脸颊却是一痛。
    “啪”地一声,他微微侧过了头。
    伸手摸着侧脸,看着迅速爬起来坐在一边的人,蒋召臣的神色就冷了下去。刚刚还有些激荡的心情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到嘴边的承诺也被咽了进去。
    两人沉默了没多久,白月通知过的工作人员就赶了过来。看着两人的模样,赶紧将他们送了回去。
    巧合地在岸边遇到了牧恒,见到蒋召臣从工作人员的船上下来时,不由说:“你果然也没坚持……”自己划过去。
    只是话还没说完,蒋召臣就黑了脸越过他走了。
    “怎么了?”牧恒眨眨眼,将视线转到了稍后下船的白月身上。她此时正披着工作人员的西装,头发还没怎么干透的模样。
    “掉水里了。”白月站在牧恒身前看他一眼,也打算离开。
    蒋召臣的生气在她意料之中,上辈子身为男人时,虽然早就决定了不恋爱,但总有女性朋友问他感情方面的问题。最后还是一位恋爱经验丰富的女性朋友说了一句:对待男人就像是放风筝。
    在她口中放风筝也讲究办法,一张一弛最好,白月如今拿来现用。
    何况先前情绪激动时说出的承诺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再者还有牧恒的存在。蒋召臣过早的承诺了,白月接触牧恒的机会就少了。
    他们将原主的感情当做赌约,原主委托白月来赢了这场赌约,这很公平。
    “哎,等等!”牧恒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搭在身上的那件扯掉扔给了后面的工作人员,迅速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道:“那件已经湿了,换我的吧。”
    “谢谢你。”白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盈满认真的模样很是吸引人。
    牧恒温和地笑了笑:“我也要回去,正好送送你。”
    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理由拒绝。
    第247章 移情别恋主05
    牧恒将白月送到房间门口和她道了别, 白月扯了扯衣服正要开门时, 突然怔了一怔。正巧见那边有客房服务走了过来, 白月叫住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了过去:“麻烦帮我送去干洗。”
    服务生看了她一眼,双手接过了:“好的, 蓝小姐, 那稍后何时给您送过来呢?”
    “直接……”白月顿了顿, 改口说:“洗好了放在前台,我晚上过去取。”
    “好的。”服务生笑着应了:“您是否还有什么别的需要?”
    “没有了。”白月点头就准备推门而入, 见那位服务生弯了弯腰, 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问道:“酒店有姜汤么?”
    服务生微微一愣:“姜汤?平常是没有的。不过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这就吩咐厨房那边为您准备, 您看……”
    “我跟着你去吧。”白月放开门把手,走近了侧头看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次来的这几人都是经理亲自接待,且暗地里和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要当做真正的‘上帝’对待的,上帝的要求最大可能进行满足。赛船那边都改了规矩,这边不过是个小要求而已。虽然有些厨房并不喜欢让一般客人进入, 但奈何眼前这群人都不是一般人呢。
    白月虽然落了水,但毕竟衣服较轻薄。走了这么久也快半干, 头发外面一层也已经半干。发质很好, 所以就算没有梳过也不显得凌乱。她直接跟着服务生去了厨房,花了没多久就煮了两碗姜汤回来。
    那位跟着她的服务生又推了小推车,将姜汤以及白月顺势点的几个小吃一起帮她送了回来。
    白月拧开门时蒋召臣正巧从浴室里面里面出来,看起来洗了个澡,浴巾还裹在腰间。见两人进门时, 眼角余光都没瞥过来。
    “放在里面就可以了。”白月朝服务生吩咐了一句,就拿了衣服进浴室打算快速冲个澡。
    就在白月刚进了浴室,水声响起的时候蒋召臣移开目光。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服务生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几个漂亮勾银碗碟,不由走了过去:“都是些什么?”
    他只是随口问问,也不等服务生回答,就依次伸手掀开了几个托盘上面的银色盖子。只是简单的几个小吃而已,正巧因为划船消耗了精力的蒋召臣,倒也没有两人不欢而散就不碰这些食物的想法。随手叉起一块水果塞进了嘴里,另只手掀开了最后的盖子。
    盖子本身也带了热度,一掀开热气袅袅,带点儿辛辣味的气息飘了上来。
    “姜汤?”他微微一怔,继而听着耳边的水声,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讽刺一笑:“真是想的周到。”
    他拿起一旁的勺子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看了眼手中的碟子,看了眼旁边搁置的两个小碗,蒋召臣直接将稍大一些的白瓷汤碗拿了起来,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臣……”旁边的服务生像是要说些什么,蒋召臣就瞥过去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说着仰头大口将姜汤灌下肚子,虽然姜汤此时温度还是比较高。从喉咙滚下去整个胃都火辣辣的,背后也瞬时冒了层汗似的,这种感觉倒是十分爽快。
    “你怎么还不走?”蒋召臣将汤碗放在桌上,随手抓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见服务生有些震惊又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走。”
    一口气将姜汤喝完,也不排除有几分刻意的成分,他的未婚妻细心周到地叫了姜汤,虽然拿过来两个碗,可毋庸置疑他这份肯定是附带的。毕竟赛船时对方体力不错,后来还直接将他踹下了水、甚至打他一巴掌,件件桩桩都看不出身体有哪里柔弱了。
    况且要真是因为没喝姜汤而生病了,正好为他出口恶气。
    说来说去就是幼稚的报复手段而已,蒋召臣刚喝完姜汤就反应了过来。不过喝都已经喝了他不耐烦解释,只有些恼怒这个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服务生。
    服务生点点头就听话地往外走,不过刚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来,迟疑地说:“臣少,其实姜汤是蓝小姐去厨房,亲自动手煮的。”
    蒋召臣叉着水果的手一顿,服务生已经弯了弯腰就转身继续往外走了。对于服务生来说这件事情说不说和她没什么关系,但谁让她是女人呢?
    从先前交谈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蓝小姐的身份不低,但很是平易近人。在和未婚夫两人都不小心落了水,衣服都没干透的情况下,亲自下厨煮姜汤。亲手做的两人份儿姜汤,却被臣少不发一言地一口喝光,完全不顾虑自己未婚妻那边。
    两厢对比之下,服务生的心自然偏向了蓝小姐那边。
    门卡擦一声轻轻合上,蒋召臣将叉子扔进瓷盘里,发出‘叮’地清脆响声。他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不由得往浴室那边看了一眼,倒真是不明白对方的心思了。
    之前明明喜欢着他,近来却一直面无表情,今天还差点儿让他死在水里面。
    虽然最后还是救了他一命,当然这代表不了什么。他是蒋家继承人,要是死在这里她少不得要承担责任,所以也可以解释为不想承担责任才将他救起来,并且进行人工呼吸,说是喜欢……后来又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现在又亲自煮了两人份的姜汤,难不成是因为那一巴掌的事情向他主动低头?
    蒋召臣盯着桌子上的两个小碗,难得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
    他没混乱多久,浴室水声就停下来。白月换了衣服走了出来。她走到桌前打算喝一碗姜汤,却见汤碗已经空了。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去找吹风机吹头发。
    这让盯着她举动的蒋召臣有些忍不住,但顾虑着下午发生的不愉快,开口的语气仍旧是冷冷的:“姜汤是我喝光的。”
    “嗯?”白月眨眨眼回过头来,看了蒋召臣一眼:“我看到了。”
    房间就他们两人,那份姜汤不是蒋召臣喝的又能是谁。
    蒋召臣说:“我打电话再给你叫一份?”
    “不用了,你今天在水里泡了太久,姜汤本就是给你的。”她只随意说了一句就拿了电吹风,背对着蒋召臣,将头发拨到了胸前吹了起来。细微的嗡嗡声中,蒋召臣的目光不由得凝在了那截被黑发衬托得更为雪白的颈子上,过了好半天才移开目光。
    他盯着自己指尖,不由得摩挲了下,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种美妙的触感。脑中也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本来就是给他的是什么意思?而且对方分明是亲自动手煮的,却也没透露出来。
    蒋召臣往常是最不耐烦也没时间去猜测女人心思的,他身边的女人的确不少,但合则聚不合则散。在一起时不管是谁都要按照他的节奏来,所以身边女人也长久不了。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女人其实在他眼底都是一个模样,他从来不主动去猜测哪一个的心思想法。因为不重视,这些心思想法也就不重要。
    但刚开始他可不是这样,他也有过好好谈恋爱的念头的。
    若真要细究起来,对于女人的心思方面他也不是什么初手。但眼前的人表现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说是喜欢又能毫不留情拉他下水、踹他打他巴掌,说不喜欢又亲自煮姜汤给他,还说出类似于关心的话语。
    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肯定巴不得宣扬出来,让他知道她们为他做了些什么。但眼前的人就没承认是她亲手煮的姜汤,若不是哪个服务员,他也不会知道这点儿。
    若即若离,让人完全猜不透。
    难不成是欲擒故纵?蒋召臣摸了摸下巴,那还真是成功了,没看到他现在的思绪都跟着走了吗?偶尔情绪也不受控制了。
    他这边胡思乱想,那边白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今天晚上,在圆月湖边还有聚会是吧?”
    “嗯,烧烤。”被打断思绪的蒋召臣下意识接了口,继而挑眉问:“谁告诉你的?”按理说蓝白月和他们一行人都不熟悉,应该不会有人主动告诉她这件事才对。就比如先前的赛船,若不是他突发奇想地和蓝白月组队。让服务生将人带过来,她从头到尾都不会知道这项活动。
    排除了大部分人,蒋召臣突地想到,难不成是牧……
    “回来时遇到几个服务生,他们正在准备晚上需要的东西。”白月开口打断他的猜测,其实是回来的路上牧恒说出口的,自然是邀请她晚上过去。不过她现在身份摆在这里,还得蒋召臣开口才是。
    “你感兴趣?”不是牧恒就好,蒋召臣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的就松了口气。意识到这点时他顿时有些烦躁起来,语气也微微不耐:“你一个人都不认识,过去干什么?”
    白月的手微微一顿,关掉了电吹风,坐在床边转过身来看向蒋召臣。直看了好半晌,开始蒋召臣还直接和她对视,后来面对那双眸子就莫名有些心慌气短,拧着眉:“看什么看?”
    白月没有理他,踢了鞋扯了被子直接捂着头就倒在了床上。
    “……”蒋召臣无奈,看到隆起的被子时,也有点儿憋不住笑意。他伸手摁了摁额头,嘴角抽了抽,勉强才忍住了。
    虽然没说什么,他竟然从对方的一系列行为中察觉到了对方在生气。不过这气鼓鼓模样倒是挺可爱的,比先前面无表情要好太多了。
    他也不说话坐在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拿了电脑过来打游戏。声音刻意外放的极大,却也不见床上的人有半分反应。他无趣地撇了撇嘴,戴上了耳机。
    玩游戏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眼看着就到了晚上的约定时间。蒋召臣将电脑扔在一边,打开衣柜换了衣服,视线偶尔往床上看几眼。
    这几个小时,床上的人姿势似乎都没变什么。
    他开合衣柜,慢悠悠地换好了衣服。这才走到床的另一边,扯了扯被子一角:“我走了。”
    床上隆起的一团还是没什么动作,蒋召臣理了理袖子转身就往外走。然而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就一手掀开了被子,顶着一头稍微凌乱的头发:“我也去。”
    说了也不管蒋召臣的反应,自顾自扯了扯衣服走到了门口换上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