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最后,许燕是押着亲妈离的婚。父母两边的亲戚没有一个不指责许燕的,都说素来是劝和不劝离,哪有人劝着离婚的,外人尚且不会,你一个亲闺女这么做简直没有名堂,许燕受了很大的打击,成绩惨淡,没读高中就辍学了。
二伯和二婶离婚的时候,二伯愿意净身出户,只求二婶点头把婚给离了,好跟外面的女人双宿双栖。
当然,孩子也是不愿意要的。
这女人其实也是个有家庭的,继二伯离婚之后,她也离婚了。二伯把人往家里带,众人才晓得了,他俩原本是小学同学,二伯本来就喜欢人家,后来女人结了婚失去了联系,二伯才断了念想和现在的二婶结婚生了许燕。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女人,二伯旧情重燃,两人就在一起了。
什么老同学,许佰眼睁睁看到了许燕姐的痛苦,为她难过之余想着自己家里父母的关系幸好还成。
可惜,不久就被打了脸。
林雪芳来家里闹的时候,要说家里谁的反应最大,就要数许佰了,当时许多福都吓了一跳。
什么狗屁老同学。
许佰这时候,反应依旧是最大的。
“我去找他问清楚。”
许多福一把拉住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冲动。”
两姐弟岁数查了几岁,许佰可以说是许多福带大的,等许佰稍大一点,许多福有什么事情素来是跟他商量着来的,就算不跟他商量,也会告知他一声,不会瞒着他事情。
这会许多福一拦着他,许佰也没有真冲到到他爸面前要问个清楚,只是神色特别难看。
“那我们怎么办?”
许多福略沉吟了一会:“你也知道咱爸那个脾气,你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他只怕委屈起来比谁都委屈,反而要说我们胡思乱想不相信他。这其中还不一定是真有事么事情,先别忙打草惊蛇,我记得林雪芳和她哥都是住在老家镇上的,我让人先打听打听。”
许天明的性子许多福还是知道的,不一定真有这个胆子,但男人有时候混账起来还真不好说。许家的几个兄弟一个赛一个的唱腔高,这会去问许天明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而且多半是他要自证清白诉一诉委屈。
许多福也烦这个,叫她说,林雪芳的哥哥素来和他们家里没有任何的交情,唯一的联系也是林雪芳了。老家镇上到福兴村开车也得半个小时,许多福不信他还真是跑来中医馆赏花的,再说了,就算是,明知道家里忌讳林雪芳这个人,许天明干啥还非得跟人家哥哥聊两句。
你不问问人家的近况心里头就不舒服是不是?
许多福心里也烦,但她毕竟不像是许佰一样一点火气都压不住,在许天明面前神色如常,没多问一句。赏桃花的活动只举办到下午的三点多钟,剩下的时间就是中医馆的员工自给儿玩的时间了,许多福让黄州去把罗春生几人全部叫回来,晚上中医馆开篝火晚会,大家都是兴致勃勃的,许多福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扫大家的兴。
这个晚会是一个带家属的,可惜中医馆有家属的不多,光棍倒是有一群。
许多福心情不佳,只能欺负欺负人了,见罗春生板着脸一个人蹲那烤肉串,踢了他一脚:“你女朋友呢?”
嗨哟,罗春生还脸红了一下。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一个呗!许医生听谁说的,我哪有女朋友啊。”
许多福蹲下来:“汤水店那铺子的铺主不是啊?”
罗春生:“哪跟哪啊!”
许多福:“原来不是啊!我还说你有女友朋友,就给你留了一瓶桃花丸,就算是女朋友年轻漂亮还用不着,可以拿去讨好丈母娘啊!那感情好,省下来了。”
罗春生是知道许多福的桃花丸的,他有个兄弟是取了媳妇的,人家打电话来专门让兄弟给买几瓶回去。还没开口,作为员工福利,许医生给所有有家属的员工都发了一瓶,临时工也有。
这句话捋直了罗春生脑子里的乱麻~
罗春生一脸谄媚:“许医生,你别走啊!我从小瞎跑,山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打来吃过,一手烧烤的手艺不是我说,简直绝了……你尝尝我这烤肉呗!”
委屈脸.jpg
作者有话要说: 好巧,赶上了!!!
啦啦啦,你就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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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福多多和离婚
十五那天的篝火晚直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才散场, 大家在桃花林没有闹够, 一群人又聚在食堂唱歌, 撺掇着黄州去做了个夜宵, 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的吃了,才肯各回各屋。
许多福心里记挂着许天明的事情,托人去老家镇上打听。
一会的功夫就有回音了,倒不是因为许多福和老家的人有多么的熟悉, 而是因为林雪芳一家子的事闹得挺大的。不用细细打听, 来龙去脉就清清楚楚了, 对方是个非常热情的人,连林雪芳一家子的根底都摸清了。
这件事本来该和许天明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偏偏又机缘巧合的扯上了。
林雪芳年三十几岁离了婚,两口子离婚总是有原因的, 林雪芳这个说来还有点惨,她嫁的男人岁数比她大许多,结婚之后偶有摩擦也会动手,但都有分寸,不会过分。后来生意不顺, 就喜欢打她,一喝醉了酒就死命的打,打完了酒醒了就能跪在地上给她磕头赔罪。
就这样,两口子也一直也没离婚。
一个女人常常被丈夫打,生活感情不顺,还因为殴打流掉了两个孩子, 是一件很凄惨的事情。不说是一个凄惨的女人,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需要一点精神寄托,林雪芳的精神寄托就是许天明,两个人是曾经谈过朋友的,不过最后没成。
林雪芳一挨了打就写日记,怀念从前当女孩时的日子,也就会怀念初恋的男朋友。
这个日记本偶然被林雪芳的男人发现了,两个人才因此果断的离了婚。
林雪芳上有老父老母,还有一个大他几岁的亲哥哥,她离婚的时候林家人都觉得这件事是因为许天明的缘故,还跑到许家闹过,也就是差点闹得许天明李月两口子离婚那次。
离婚后林雪芳回镇上的老房子住,这一次就是因为与嫂子起了龌蹉,恰恰被嫂子找出了这本日记。她嫂子是个狭促又碎嘴的,偷偷看了不说,偏偏拿这本日记的内容来学给街坊邻居的听,林雪芳知道之后就和嫂子大吵了一架,回头就吃了药,好在及时被发现又送到医院给救回来了。
许多福猜测,林雪芳的哥哥是来找许天明,让他去瞧瞧林雪芳的。
两姐弟松了一口气。
这证明许天明和林雪芳是没有什么的。
许佰沉默了一会,语气坚定:“这事得跟妈说,不能瞒着她。”
许多福当然没有意见,这是李月的婚姻,做老公的显然是没有把这件事跟媳妇说的,做儿女的就更不能不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等李月知道了这事,又发现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得多伤心。
两人原原本本的把偶然撞见许天明和林雪芳哥哥的事情,和许多福存了个心眼去打听的事情都跟李月说了。
李月听完之后脸色很难看,手抖了一下才抓出水杯:“许佰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许佰看她的样子,心里头也特难过……说句有点亏心的话,管那个姓林的死活呢?他觉得林雪芳只是在不顺当的婚姻生活中将许天明当做了精神寄托,说实在的这种寄托和真正的许天明这个人其实是没啥关系的,按他来讲,他爸完全不必对人有啥愧疚心理。
许佰怕他爸真产生了愧疚、同情的心理。
这几天许多福让许佰留在中医馆帮忙,另安排了人去汤水店,这会许佰打电话听到那边有轻微的嘈杂声,他问了许天明在哪里,又随意说了几句,脸色却不大好。
许佰挂了电话。
李月虽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猜都能猜到:“他说他在汤水店对吧?”
许佰点头,可听那边的声音分明是在车上。
李月神色反而平静下来了,连刚刚紧蹙的眉头也散开了,极其淡然的对子女笑了笑:“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他毕竟是你们爸,这件事你们不好管,我自己解决。”
许佰:“可是……”
李月不容置疑:“听我的就对了。”
许佰:“……哦!”
许多福:“……好!”
等李月走了,许佰才一脸茫然的跟他姐说:“刚刚那一瞬间咱亲妈好像浑身冒着仙气,要羽化而去了。”
许多福:“你明明可以用两个字形容的,比如说——死心、绝望之类的。”
许佰:“上一次咱妈特激动,打了咱爸两耳光,把他的腰都扭青了……姐,你说咱爸和那个女的到底有什么没有?”
许多福哪里知道,她又不是神仙,可是她私心里估摸,甭管这件事有没有落实,可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尽管激愤,但也不能真敢直接上一个多年没有任何联系的男人家里,李雪芳一定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特别,或许是从眼神里,或许是从行为上……或许是两人真的有啥。
许多福后来也在想,两人又怎样有机会接触呢?真较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回老家必定是要路过镇上的,镇上就那么点地方,许天明没有遇到过林雪芳吗?
他们俩有说话吗?
这些可能永远没办法考证了。
许多福身为女儿不吝以最大的善意去猜度她爸,可对于作为妻子的李月来说,思想一走岔就会以最大的恶意来猜度,这对她来说就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了。
***
方雅脸上的痘印淡化了很多,许多福诊脉之后觉得没有问题了。赏完桃花之后,她因请的假时间有限,拿了许多福新配的洗面方就和来接她的方爸爸一起离开了。
这周末她们一家人又过来了,方爸爸还给许多福送了一面锦旗。
许多福展开一看,前四个字是医术高明,嗯,这很好嘛!很实在。
后面四个字——妇女之友???
许多福:“……”
方雅特别不好意思:“我爸说他查了很久,网上只有医生锦旗用语大全,妇产科锦旗用语大全,妇科锦旗用语大全没找着,他又非得准确表达出对您的感谢……所以就弄了个这么不伦不类的。”
许多福:“……替我谢谢他。”
不管怎么着,许多福还是将这面锦旗挂在身后的墙上了,方妈妈先前不知道老公弄了面这样不着调的锦旗,把他揪到外面去骂了一顿。尽管两人控制了音量,许多福耳朵太灵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许多福:“你父母的关系很好!”
要说,许多福这个年龄了,父母对她的影响已经很小了,她倒是难得对人家父母的恩爱产生了一些羡慕,不过方雅完全没有感觉出来,她娇俏的叹了口气:“他们俩一直这样。”
许多福笑了笑,没再说这事了,问起了方雅这次月经的情况。
方雅:“也是巧,刚刚到学校,小月月就来了。平时我来之前都要冒痘痘,就没怎么记时间,这回没长痘痘都我都给忘了,现在已经干净了,一颗痘痘都没有长,多亏了您。我有种感觉,我终于解脱了,不会在复发了。”
许多福:“那可不一定,你这个月经疹很多年了,后面偶有复发也不是不可能。要是有的话,别去挠它,我给你一瓶药,你沾一点点抹在上头,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再来住一阵,就能根治。如果没有复发,那当然最好!”
方雅高高兴兴的应了,她现在脸上的痘印浅了许多,女人这张脸反正是个长期的经营,不复发当然好,复发她也不怕,这不是能治嘛!疤痕也能消除,她就更是后顾无忧了。
方雅这次离开之后,天就开始正式热了起来,f市是没有春秋季的,似乎是永远只有冬夏两季。
住宿楼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原先预计得六月份才能住人,因家具全部使用的竹艺品,没有刷漆,大大减少了有味道的装潢材料的使用,比预计得要早,现在就可以住人了。
为了方便,这几排房子肯定是要编楼号的,到底是用数字,还是每一排单取个好听的雅号,许多福还没想好。
因为李月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让许多福都没有心思处理这个事了。
李月决定离婚。
在许多福的记忆里,她只听李月提过两次这个词,第一次是在林雪芳上门那年,第二次就是现在,第一次提的时候她处于暴怒的状态,整个人歇斯底里,说出来的话没有经过大脑,不能当真。
这一次,她非常的冷静,权衡利弊之下做了决定。
李月是个对婚姻非常慎重的人。
许多福:“你得先跟我们说说你怎么想的。”
李月喝完了一碗黑芝麻豆浆,擦了擦嘴才说:“我跟你爸是自由恋爱,年轻的是有他也对我好过,否则我也不能嫁给他。两个人真结婚在一起了吧,都有说不尽的缺点,我老想着忍一忍,让一让夫妻才能和和睦睦的,好多事情糊涂着就忍过去了。我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是年轻不懂事,人总得要有自己的原则,细细考虑,好多的事情都是不能忍的。拿姓林的这个事情来说,当年她来家里闹,又是哪来的底气呢?从哪知道的咱家的地址呢?你爸到底又不是跟她有事,我是不清楚的,那时候我不能硬气的把婚离了,就干脆一点就不追究了。那之后我就养成了个习惯,忍不住查你爸的手机,留意他的行为,有时候连他回家晚了也要东想西想。我做女孩的时候想着,我以后结婚了一定尊重对方,绝对不多想,要是真被我抓着了什么也简单,直接离婚就是了。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没意思。”
年少的时候总觉得结束一段婚姻是特别容易的事情,上嘴皮下嘴皮一动就行了,上了年纪就不得不为现实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