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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兄妹置气

      那玄阴师一听,觉这孩子憨憨的,但不失为一个阳气刚正的男子,是个做玄阴师的好苗子,便给了他一封信函,让他带妹妹一块儿寻门路修行去。
    阎摩心底里一直描摹着爹爹的伟大形象,对素未谋面的爹爹保有敬意,现在又有这等好事,瞬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因为,他要踏上他爹走过的路了!
    杀鬼杀妖,多痛快,替天行道,替人消灾,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虽然他连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谁……
    也是那之后不久,他们二人在酆都山的女娲娘娘庙里首次碰到了崔莲廷。
    ……
    “哎!觅觅,哥来。”阎摩见阎觅练完了箭术,便自主上千将箭靶的红心插着的箭矢拔下来,留着明天再用。
    阎摩当然是害怕她拔箭时用力不当,反把自己戳着了,才急急忙忙上前帮忙。
    阎觅推开了他,说:“哥,我能行,箭我都射中了,你还怕我拔不好箭么。”
    阎摩整肃的面庞,终是有了松软,退后一步,咧着胡子笑道:“也是,觅觅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阎觅有些生气地将拔了的箭全部丢在地上,扁着嘴道:“哥就是不信我,你从来都不信,每次都是我介意了才让的,就是因为你管着我我才在遇到危难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她最后说到的,两人当然想到一起了,就是她在豆腐作坊被人害那回。
    说完后,她随后便沿着山路走了起来,明明是下山坡的窄路,却能凭着日夜行走的记忆与自信健步如飞。
    阎摩恍了下神,才捡起地上的箭追了上去。
    “觅觅!”
    阎觅噌噌地快步走着,听到后面脚步声近了,还跑了起来,就是不想让阎摩追上。
    好在是成功下了山。
    她扬起下巴,嘴角上扬,自信笑道:“瞧见了吧,哥,我是真的行的,不要老用那种哄骗孩子的口吻说我了。”
    阎摩抱着箭不说话,她能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对方都没有回应她,她才有些心急了,抬手想推一推他的臂膀,却被他故意闪过,她知道他是故意闪过的,因为感受到风动的气息。
    她扁嘴:“哥……你生气了吗?”
    他才说道:“没有。”
    她意识到自己是孩子气了,不应该和哥哥这样斗气,于是再抬手,这次碰到了他的臂膀。他害怕她担忧,也不忍她担忧,无论两人再不愉快,一定会在她唾手可及的位置。
    “哥,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知道了,哥以后会注意些的。”他垂头,一把牵住了阎觅的手,送她回寝庐。
    他们每天几乎是遵循着农夫的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斜,晚霞照在身上,显得两人脸色红润。
    ……
    杨昭七坐在床铺边把弄双戮剑,崔莲廷横躺在长几边,把弄着白刃扇,同时用脚抚摸着噜噜身上的毛。
    噜噜近来越来越少动,身子比初来时胖了至少两圈,而且它连晚上都不出去了,常常没日没夜的呆在寝庐里,天气冷了就躲到被子里,天气热了就到外面树底下乘凉,很是会享受。
    阎摩一回到寝庐,面孔就是冷着的,心里还恼着阎觅和他闹别扭的事。
    崔莲廷见状,问了句:“咋了阎兄,面色土黄土黄的。”他知道现在人家心情不好,连绰号也不喊了,就正儿八经喊声阎兄。
    杨昭七说:“肯定是和觅觅闹别扭了。”
    阎摩皱眉,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想?”
    她翻个白眼,好歹自己内心还是一个姑娘家,看这些人情世故可比你细腻多了,阎摩一向是个没心肺的汉子,平时一上床就打呼,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则五雷轰顶,嘹亮得生怕你听不见,现在说话却跟蚊子一样,面色也不好,在圣院里,成绩不好他无所谓,反正他不是读书的料,与人交往不畅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爱搭理人,别人说他闲话无所谓,反正他活着不为讨好谁,唯独只有阎觅是他心头肉,能惹得这位天外仙人心烦意乱的,除了阎觅,就没有别人可寻了。
    杨昭七放下双戮剑,正经问道:“圣院这片狭窄天地下,除了她还有谁能入你心?怎么啦,平时不是很亲昵嘛?”
    “没,和她没关系……”阎摩有些郁闷地垂头,看起来很是丧气。
    见他还在掩饰,不愿意说,她便不再追问,提着木桶准备去浴室。
    她走了一半路,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跟而来,她回头瞧,不是阎摩还有谁。
    “小七,你……等等。”阎摩唤道。
    “怎么啦?又想说啦!”
    “嗯。就是……我就是觉得你蛮懂女孩子心思的,所以想问你些东西。”
    杨昭七放下木桶,一脸惊厥:“哟!什么事儿啊,能让我们嬷嬷兄拉下脸面求问与我!我何等大的面子……唔……”
    阎摩捂住她的嘴,不好意思道:“哎,你别说啦……”
    她见他急了,两腮边的胡子一跳一跳的,跟他的心情一样,便不再逗他:“说吧说吧,不逗你了。”
    “是这样的,我今天碰到一个好友,他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他说他的一个朋友有个姐姐,他朋友对他姐姐很好,处处谦让她,事事顺她意,可是就算做到这样,妹妹还是不领他的情,跟他闹了不愉快……”
    她斜眯眼,挑眉道:“怎么又变妹妹了?最开始不还说是你朋友的朋友的姐姐么?”
    他愣住,忙摆手解释道:“对,是姐姐,姐姐!我刚才说错了,你看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还觉得没闹够,继续调侃:“说来,嬷嬷你今天的话多到顶得上平日三四天的话了,而且啊,你在圣院除了觅觅、还有我们三个玩得近,又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朋友、朋友的朋友?”
    他语塞,两撇胡须抽搐,明显强忍着什么。
    “好好好!我不闹啦!来,我正经回答你的问题吧。”对于玩笑话,她还是知道拿捏分寸的。
    “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