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导火索
这里有一座小屋,外面已经破败了,里面也处处残破。屋子里有一点灯,平静的亮着。微微的亮光中,有另外一个世界。这处世界里有一些人,活着的,或者死去了。
悲伤混淆着寂静,让这世外桃源显得前所未有的压抑。一个女子取下血艳的斗篷,铺在一位老者的遗体上。她吃力的起身,将族人聚拢一处,向遗体行礼。剩下的二十余族人或者残疾或者力竭,互相搀扶着撑起来,完成这崇高的仪式。
一个小女孩忘记了许多东西,她眼中只有两个身影,一个身躯魁梧雄壮,一个身形单薄了很多。他们血肉模糊,勉强看出一点人形。他们静静地躺着,让血液顺着白玉砖的缝隙一点点地钻入地下,没有呼吸,没有生迹。这个小女孩固执的守着他们,她说他们没死,阻止任何族人来收殓。
女子的独角被削掉了,清凉的眼神如今显得很冷。她带领着这二十余的族人走向小女孩,把小女孩拉开,同样的向这两具尸体躬身致敬。
小女孩有些迷茫,她想哭闹,却哭不出来,她在发抖,显得很害怕。
“叔叔哥哥”声音有些哽咽,也很小声,似乎害怕吵醒这两个熟睡的人。她感觉失去了支撑,幼小的身躯也被掏空了一般,软绵绵的倒在女子的怀里。
女子看着小女孩苍白的脸,将她双颊的泪痕轻轻抹去:“妹妹,你快点长大吧,族人需要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啊。”
张林一行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他们在一处被遗弃的部落里落脚了。安德烈和赛鲁守着一处还算完整的木屋大门外,警戒外围的危机。担忧显现在他们刚毅的脸上。
“队长,将军这一次无故吐血晕倒,究竟是何原因?”
“我们跟随将军南征北战数百次,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可曾见过将军生病?”
“所以我才奇怪,究竟什么事,会让将军如此?”
内屋咳嗽一声,屋外的两个大汉便闭嘴了。
完颜塔吃力的睁开双目,一点微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他的瞳孔收缩了下,看到了床边坐着的爱妻已经睡熟了。张林一直在木屋内踱步,察觉徒弟醒来,便关切道“徒儿,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完颜塔轻轻一笑“恩师不需担忧,徒儿无恙。”看着爱妻在熟睡,便停止了坐起的轻微动作。
“这不同寻常啊,你的身体恩师最是清楚,实话告诉为师,你究竟预感到什么了?”
完颜塔面露凄色“恩师,我那命运坎坷的弟弟,似乎、似乎”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似乎经过了极力的挣扎,他平静了心神,咬牙低声道“这么多年,徒儿第一次、第一次,再也感觉不到弟弟的气息!”他非常人,情感被极力压制下来,围着眼眶的浊泪消失了,让他的双眼发红。
张林闻言,也心神颤动,他虽未见过路亚,可那可是穹西的血脉,就这么没了,终让他悲意大盛,自觉愧对领袖。
屋外两人陷入了沉默。
忽而安德烈单膝长跪于地,低声道“我发过誓,要一生效忠于您,主人一路好走!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宫殿金碧辉煌,无牙叹息道“鹿兄,我们的小侄儿被杀了!”鹿封面露悲色,抚面痛哭道“无牙兄,愚弟已知!可惜他小小年纪,竟然、竟然!我愧对穹西大哥啊!”
无牙面色不好看“我那孽徒呢?让她出来!侄儿已死,她需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鹿封心知肚明,也怒道“这不成器的丫头,将侄儿害的那么惨,需要付出代价,无牙兄放心,愚弟已将她禁闭于通天塔中五年,以示惩戒!”
无牙面色稍虞,低语道“这才好,见了大哥,我等也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