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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蓁蓁刚要说话,一抬头透过窗户看到外头明东背着麻袋从外面进来了:“大哥回来了,他可真有口福,知道咱家中午吃好的。”明西的脸上也有了喜色,赶紧冲了出去帮着明东拿东西。
    明东打了一盆水把脸上身上的汗洗干净,光着膀子高高举起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肉包:“还记不记得爸了,想不想爸爸?”
    肉包被逗的咯咯直笑,明东笑着亲了亲他的小脸,把他放在地上:“你妈呢?”
    “给豆包改肚兜呢。”肉包回了一句,然后迈着小腿往后院跑:“我喊我妈去。”
    打明东年初去大学当教员,这还是第一次回家,李老太少不得问他在学校干的咋样,明东一律以挺好一带而过。李老太脸上虽然笑着,可是他看着明东黝黑的肤色和粗糙的手掌心里依然有些犯嘀咕:“半年就闹出这副模样,咋看着不像是教学倒像是干活去了呢。”
    油汪汪铺满红辣椒的香辣蟹端上来,蓁蓁先拿了一个递给了明西:“二哥,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明北看着蓁蓁愤愤不平:“整天都是我在家领你玩,二哥一回来你就忘了我了,没良心的。”蓁蓁夹起一个麻辣虾直接塞进他嘴里,耳根子这才算清净了。
    也许辣真的能使人开怀,明西刚吃了半个螃蟹脸上就有些笑模样了,吃完一个,又拎一个又肥又大的螃蟹到碗里,把钳子咬的咯吱咯吱响。
    一家人和和乐乐吃完了饭,等李老太去午睡了,兄弟几个去了西屋这才关上门说悄悄话。明西悄声地问他:“现在很多地方的教员都被游行,被改造你有没有事情?”
    明东摇了摇头:“我现在谨言慎行,除了讲课旁的什么也不多说。安北那里比北岔还封闭,不过也有封闭的好处,那些学生除了贴贴大字报也没什么过激的举动。”
    明西叹了口气:“一时半会没事,可随着收音机的传播随着运动的开展,早晚这火会烧到你身上去,哥你想出什么法子没有?”
    明东苦笑地摇了摇头:“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呗。”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放进嘴里,两只手拿着洋火怎么也点不上,明西叹了口气接过洋火帮他点着了烟。
    抽了两口烟,明东的视线扫过三个弟弟:“不瞒你们说,这是的假是校长特批的……”明东没说完,可谁都明白这个意思,这是让和家人团聚团聚,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被批斗了。
    “我根正苗红,三代贫农不至于被批斗,不过可能会去被劳改,安北农场前几天刚拉来几个大学的教员、校长。”明东抽了口烟,又道:“其实我们校长去偷偷打听过,也是跟着种地啥的,这是我的专业,正好多实践实践,没啥坏处,只是要是进去的话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出来。”
    明东刚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明东连忙丢下烟趴窗台去瞅,正好和两眼通红的桂花对上了眼:“好好地当教员,咋就要劳动改造了呢?咱也没做啥对不起人的事啊?是不是因为我出身不好影响你了?要不咱俩离婚去,我和他们说清楚,我和你没关系。”
    明东无奈的隔着窗户给她擦脸:“这事和你没关系。”
    桂花哭的声音又急又尖,李老太从炕上爬了起来,王素芬也从园子里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扯着桂花问道:“你咋了?你哭啥?”
    “妈,明东说当教员的都要去劳动改造。”桂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老太刚走了一半,听见这话脚下一顿,她想起明东刚分配工作时蓁蓁说的话,立马掉头回了东屋。
    蓁蓁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吃的又多,躺下沾枕头就睡着了,李老太拍了拍她胳膊,看她睁开眼睛连忙问道:“宝儿,一开始你大哥要当教员的时候,你说心里不安是咋回事?”
    蓁蓁一听脸色一遍:“我大哥要去劳动改造了?”
    “你咋知道的?”李老太连忙问道。
    蓁蓁指了指柜子上的收音机:“这里头见天说,如今好多地方都闹开了。”
    “这可咋整你说?要知道就不让他读大学了,这是我坑了他呀。”李老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一个劲儿的往下流。蓁蓁打出生以来,印象里的李老太一直是刚强的性子,哭成这样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奶,你别着急,这事没那么严重。”蓁蓁掏出自己的手帕给李老太擦了擦眼泪,李老太一听这话立马抓住她手问:“宝儿你和奶说说为啥不严重。”
    蓁蓁想了想说辞,这才说道:“你想我哥是学农业专业的,说白了就是教人怎么种地能种出更多的粮食。你想咱们国家这么多人,大部分都吃不饱肚子,这粮食不管是对老百姓还是对国家都至关重要。这俩年他们农大毕业的大学生总共几百个人,各个地方一分寥寥无几。就安北那么大的学校,正儿八经农学院毕业的也就我大哥一个,你说他还能吃苦?我估计都得追着他学种地呢。”
    李老太听蓁蓁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也算是安定了几分,可是想起明东一旦关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依然不是滋味,蓁蓁连忙说:“目前虽然各个学校都停课了,可是这事长不了,你瞅着吧,顶多一年多我哥就能出来继续教书。”
    “真的。”李老太迫不及待地问。
    蓁蓁连忙点头,拍了拍胸脯,十分笃定地说:“我肯定。”
    要是别人说,李老太未必相信,可是蓁蓁说的,李老太绝对放心。不说这和神仙一样的能耐吧,就是这直觉也比旁人准,明东毕业分配的时候就蓁蓁说这事不好,可不是让她说着了。
    李老太连忙下了炕:“我去告诉明东去。”
    蓁蓁见状连忙喊了一句:“别说我说的。”
    李老太随手把蓁蓁又按回炕上:“放心,你奶不傻。”说完迈着小脚飞快地跑到隔壁屋,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又把刚才蓁蓁说的话自己学了一遍。明西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老太,磕磕巴巴地说:“奶,你咋都会分析形势了呢?你不是整天在家听西游记吗?”
    “现在不播那个了。”李老太敲了敲烟袋,往里塞了一把烟叶子:“我听新闻,明东你听奶的,要真是去改造别害怕,一年保证你就出来。”李老太咣咣咣敲了三下胸膛:“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咱们一起跳一跳,之后不会有太多运动的东西啦,主要是我们蓁蓁的主场。
    至于明东不会被虐,因为他的专业太有用了,哎呀一不小心又剧透啦~~
    第54章
    李木武、王素芬两口子和李老太生活了一辈子,李老太雷厉风行的性子、风风火火的作风已经成了老李家的精神支柱,李木武、王素芬两个对李老太的崇拜和相信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看着李老太拍着胸脯说指定没事,王素芬把眼泪一擦拉着明东和桂花就乐了:“哎呀太好了,刚才可吓死我了。桂花快别哭了,你奶都说没事了,你瞅你们两个孩子就是沉不住气,事没到跟前呢就哭唧尿嚎的,一点都不像你奶。”
    明东几个一个是觉得家里的老人不懂这方面的事,再一个也怕吓着他们因此才在背地里说,见李老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分析的头头是道,一个个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看着桂花还拉着明东的手哭,李老太抽了两口烟袋锅子:“奶知道你是你心疼明东,但是你现在不能跟着他去安北。”
    见桂花要反驳,李老太按住她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你听奶说,你的成分不好,在咱北岔没有人专门会到贫苦农家闹一个媳妇,再说就是有人敢我也不饶她,可到了安北不一样。”李老太松开手,一抬屁股上了炕:“在安北要是明东去农场改造,你指定是要跟着,可是照我说的明东转年出来了,你要是出不来咋整?到时候谁能救你去?”
    桂花本来就不是笨人,刚才也是被他们兄弟的话吓着了,这才钻了牛角尖。李老太见她冷静下来,这才说道:“你就安心在家带肉包和豆包,等明东那边什么时候安全了你再过去,到时候奶在家帮你们看孩子,绝对不拦着你。”
    桂花恋恋不舍地看着明东,睫毛一眨就掉下一串泪来,明东看着又心疼又无奈,伸出手想帮着擦掉,可旁边奶奶、爹妈、弟弟们围了一圈,呃,还有那个最喜欢跟屁股后看热闹的妹妹也进来了,明东实在不好意思下手。
    李老太笑了,烟袋里的烟叶子抽完了,她习惯性的敲了敲炕沿:“你们小两口也大半年没见了,回屋去说说私房话,木武和你媳妇去后屋把肉包和豆包抱过来,让他们在前院睡。
    一家人按着李老太说的赶紧忙活,等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好了,李老太又叫着王素芬做棉被。去年蓁蓁找到了棉花种子,种了不少棉花出来,李老太性子谨慎,只给家里人把棉衣里的棉花换成了新的,被褥啥的没舍得换。听着蓁蓁话里的意思,明东怎么也得去农场呆一段时间,那地方指定是比学校艰辛,旁的帮不上忙,只能帮着做一床厚实的被褥,让他冬天别冻着。
    去年蓁蓁种的棉花着实不少,但这玩意特别占地方,摘回来那些塞了满满一柜子,可做完全家的棉衣也没剩多少了。
    蓁蓁听说李老太要做棉被,连忙又拽着她去摘棉花,经过这么多年对植物的控制,蓁蓁已经熟练到如火纯青的地步了。
    来到去年的那片棉花地里,还能看到一片片枯枝,蓁蓁刚走过来,枯枝变绿又随即发出新芽。李老太和王素芬虽然知道蓁蓁的能力,但是每次看到依然还是十分震惊。
    吞了吞口水,李老太撑开袋子,一朵朵白的像云一样的棉花从花苞里飞出来落到李老太带来的袋子里。王素芬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袋子已经装满了,李老太赶紧压实扎紧口,又把另一只洗干净的麻袋拿出来。
    足足装了六麻袋,这片棉花才算是都摘完了,挥了挥手,棉花枝又恢复成之前干枯的状态。李老太和王素芬也顾不得上在山上多呆,她们得赶紧回家抓紧时间给明东做被去。
    蓁蓁这会早就过去困劲儿了,看着头顶上日头很足,便不想下山。李老太一边用麻绳把两个麻袋捆到一起担在肩膀上,一边无奈地看着蓁蓁:“这山上有啥好玩的,整天不着家。”
    蓁蓁嘿嘿一笑:“这山上可都是宝贝,我只要呆在这就觉得浑身舒坦。”
    王素芬只得嘱咐了一句:“早点回家,可别和昨天似的玩的那么晚,都把你奶给吓坏了。”
    蓁蓁连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今天打点野物就回去,我哥在家这两天我都给弄点肉吃,让他好好补补,等回安北顶多逢年过节能从菜里吃到一片肉。”
    李老太一听直叹气,想起蓁蓁中午拎回来那块牛肉足有四五斤,原本她还琢磨着晚上炖点,剩下的腌上啥时候想吃了再炖。
    可一听说明东回了安北都没肉吃,李老太也不疼惜肉了,连忙和王素芬说:“你回家就把面发上,纯白面的,咱晚上蒸牛肉包子吃,就照上回蓁蓁从水解厂买回的包子那样做。”
    蓁蓁想起上回吃的牛肉包子,皮薄馅大一咬全是肉汁,顿时口水都流出来了,她吞了吞口水,嘱咐王素芬说:“多放点大葱,别放菜,我要吃全肉的。”
    捏了捏蓁蓁肉嘟嘟的小脸,王素芬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缝了:“胖的和小猪似的,还吃全肉的包子。”
    “这叫有福。”蓁蓁不服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扭头问李老太:“奶,你说我是不是看着有福。”
    李老太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女,长的白白嫩嫩的别提多可爱了,见蓁蓁嘟起小嘴,李老太连忙点头:“可不咋地,我们家蓁蓁最有福,谁也赶不上我们。”
    蓁蓁抱着自己的小胖脸,傻呵呵地直乐:“还是我奶最了解我。
    目送着李老太和王素芬下了山,蓁蓁钻进了空间里,经过昨天进出倒腾了几十次,蓁蓁终于明白了空间所在的位置。以往她瞬移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所以一直没闹明白自己为啥能任意的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可这次进出空间才摸出了一点点门道,原来她只要通过一个大约一米长的通道就能到达自己意识所能笼罩的范围之内的任意地点,说起来倒有点像任意门的意思。
    只是这个通道之间两边不是墙壁而是光幕,穿过光幕便是她的空间了,如今蓁蓁用的是左边这一边,右边的还闲置着,暂时没什么用处。
    惦记着晚上的大包子,蓁蓁急匆匆去空间里拿来一个柳条筐出来背在背上。随手摘了一筐野菜,捉了两只野鸡,下山以后又顺手摸了一条鱼。手里拎着满满的东西,蓁蓁很有丰收的感觉。
    蓁蓁今天回家的早,路上遇到了不少上山下河的人,邻里邻居以前都知道老李家人会打猎,可看着蓁蓁也能打到野鸡,顿时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听的蓁蓁都脸红了。
    刚跑了几步,又遇到了住着不远的邻居,他一见蓁蓁就羡慕的直咧嘴:“哎呀,老李家这个姑娘也太能耐了,多大小啊就能逮野鸡了,比我家大小子都强。”他刚夸完蓁蓁,回过头照着旁边十七八岁大小伙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瞅瞅你,前年就说给你娘逮个兔子帽子,你那兔子呢。”
    蓁蓁歉意地朝着邻居大哥哥笑了笑,一手拎着鸡一手拎着鱼跑的飞快,可刚走两步又遇到了人,朝着蓁蓁直点头:“老李家后继有人呀,丫头片子这么点就有这本事,以后不愁嫁出去。”蓁蓁一脸黑线:“大爷,你考虑的事有点远。”
    那人哈哈笑道:“不远,我家就有个小子比你大两岁,你们不还一个学校吗?是不是?”
    蓁蓁一脸黑线,想起自己班里的傻大个子:“留级三年和我同班的王大壮同学吗?”
    “今年不留级了,现在升年纪不用考试了,明年你们还是一个班,哎,李明蓁你跑啥呀。”那人看着蓁蓁转眼不见了人影一脸遗憾:“这丫头跑的真快,一看将来准是个能耐人。”
    跑出去几百米,蓁蓁见旁边没有人了,这才停下来把东西放下抹了把脸上的热汗。这邻里邻居住了这么多年,每家啥性子蓁蓁基本都摸清了,像刚才那两个人都是心眼都很实诚,就是见面太热情,每回蓁蓁都招架不住。
    从装着野菜的筐里拿出军用水壶,蓁蓁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刚喝了两口,忽然一股大力冲了过来,险些把蓁蓁撞倒。看着衣襟上洒的水,蓁蓁虎着脸抬起头,前面拎着野鸡洋洋得意的正是被桂花形容的“脸让狗舔了的”老张家大儿子张运洪。
    蓁蓁看着他一副恶霸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张洪运回头朝着蓁蓁吐了口口水,回过头去嚣张的大笑。忽然他脚底下的几颗野草瞬间变长,绕着张洪运的脚踝紧紧地缠住,张运洪一个不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蓁蓁背着筐拎着鱼,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张运洪正要爬起来的时候,蓁蓁猛然伸出小脚丫狠狠地又给他踩了回去。
    张运洪虽然才十四五岁,但是长的五大三粗的,人不大却比他爹还坏,不但喜欢从别人家小孩那里抢块糖抢块饼干啥的,过年的时候还抢附近孩子的压岁钱。每回抢完东西还把人家揍一顿作为威胁,这些年没少有人上他家告状,可张运洪的爹张德福也是个无赖,附近的人都拿这爷俩没辙,只能告诉家里孩子见着他们躲着走。
    蓁蓁平时不怎么和附近的小孩玩,因此一直没和张洪运正面对上过。说起来,蓁蓁长大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抢东西,看着身上淋上的水,顿时这小暴脾气就压不住了。
    蓁蓁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张洪运的背上,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挺能耐啊,还敢出来抢东西?你说你有这本事不会自己上山去抓啊,整天抢别人的东西丢不丢人?”
    张洪运觉得背上宛如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怎么抬也抬不起来。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弓了弓背,可上身离地还没有十公分,又重重的摔了回去。原本张洪运觉得自己在这一带的孩子里怎么也算个拳头最硬的,可打死他也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蓁蓁这里撞了铁板。
    张洪运趴在地上有些害怕了,可要让他对一个这么点的小女孩道歉,他又张不开口。张洪运不相信蓁蓁能把自己压的起不来,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踩着要害因此才使不上劲,便努力伸手去抓蓁蓁的脚腕。
    蓁蓁冷笑一声,踩住张洪运那只脚往下一用力,另一只脚悬空了片刻又快狠准的踩住了他的手。
    张洪运被她踩的险些吐血,试图把手拽出来,可蓁蓁的脚踩的结结实实,张洪运完全动弹不得。直到这个时候,张洪运这才有些怕了,声音里带了几分凶狠:“你赶紧让我起来,要不然我告诉我爹弄死你。”
    “去呗,让你爹上我家来,看是我爹厉害还是你爹厉害!”蓁蓁看着周围没有人,朝路边的一棵白桦树看了一眼,一根婴儿胳膊粗的树枝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落到蓁蓁手里。
    蓁蓁把多余的枝叶掰下去丢到一边,只留下最粗的一段,蓁蓁这才抬起踩着张洪运手腕的那只脚,蹲下来朝着张运洪的屁股狠狠地揍了两下:“说说都抢过谁的东西啊?”
    张洪运顿时觉得屁股上火烧火燎的肉都厚了半寸,他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一个劲的说脏话。蓁蓁冷笑着又敲了两下:“啥时候嘴干净了啥时候不挨揍。”
    张洪运立马把咒骂声憋了回去,他声音打着颤哼哼着:“没抢过啥。”
    “和我不老实是不是?”蓁蓁在手里颠了颠棍子:“我和你说,我这人专治各种不服,你撒一句谎,我就敲你一下子,你啥时候老实了啥时候算完。”蓁蓁把棍子往张洪运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可能你不知道,我打小就和我爹上山打野猪,我五岁的时候就敢朝野猪抡棍子,你琢磨琢磨你的皮是不是比野猪还厚。”
    看着蓁蓁手里掂着的棍子又抡了下来,张洪运吓的腿一软,一股热流顺着裤裆就淌了下来。蓁蓁闻着一股骚气味连忙捂住鼻子,嫌弃的把踩在后背上的脚缩了回来,连忙往旁躲了几步:“真丢人,十好几岁了还尿裤子。”
    张洪运胀红了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大手不知道该捂前面还是捂后面,蓁蓁看他那样也没什么战斗力了,便决定放他一马。毕竟和这种无赖浪费时间,不如赶紧把 野鸡送家去,晚上她还想吃牛肉包子喝鸡汤呢,实在没空和他在这浪费时间。
    嫌弃地撇了撇嘴,蓁蓁拿着棍子指了指他:“下回再让我听见你抢别人东西,看我削不死你。”
    把棍子往路边一扔,蓁蓁拎起野鸡和鱼哼着曲子往家走,张洪运不甘心地看着蓁蓁的背影,又瞅了瞅路边的棍子,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他举起棍子,飞快地朝蓁蓁跑去,眼瞅着两人还有一米的距离,张洪运朝着蓁蓁的脑袋就抡起了棍子。
    蓁蓁早已经习惯无时无刻地用意识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切,张洪运的小动作她早看在眼里了,在张运洪使出全身力气往下砸的时候,蓁蓁似乎只轻轻往旁边迈了一步但瞬间却离开了一米远,张运洪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踹了出去,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咳咳…”被吐沫呛了一下,张运洪咳嗽了一声,忽然嘴里一股腥甜,一张嘴吐出一颗门牙来。
    揍完了张洪运,蓁蓁一边跑一边颠的回了家,桂花正在院子里剁牛肉呢,蓁蓁连忙把野鸡和鱼放到了一边:“嫂子咱晚上炖个汤喝,省的光吃包子噎得慌。”
    桂花抿嘴看着蓁蓁直乐:“吃包子还嫌噎得慌,这话说出去人家都得说你腐败。”桂花一边剁着牛肉一边看着蓁蓁:“你这是没吃过地瓜面饼子,那玩意才叫噎嗓子呢。”
    蓁蓁嘿嘿一笑,从旁边盆里摸了个洗好的黄瓜啃了两口:“地瓜还是烤了好吃,放在炉箅子上,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烤的焦黄流油,哎呀不能说了,都流口水了。”
    桂花看着蓁蓁那小馋猫似的样子哈哈直笑:“这么爱吃等秋天收了地瓜多给你留点,你现在还是琢磨琢磨包子的事吧。”桂花脸上带着笑去看了看发的面,往里按了一个指头,见面发的还有些欠火候,便把肉馅端屋里,烧了壶热水拎着菜刀出来杀鸡去毛。
    这边桂花刚把野鸡放了血,那边张德福领着张洪运来了,一进院子就嚷嚷着:“李木武呢,你给我出来,你瞅瞅你闺女给我儿子打的!给我赔钱!”
    李老太在屋里听到动静,匆匆忙忙下了炕,嘴里还嘟囔着:“蓁蓁这是张德福的小儿子干仗了?”王素芬也一头雾水,连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