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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言大夫装蒜地回:“心有灵犀?”
    ……
    左右是催着人回答我前一个问题。
    言大夫知我是半道偷听,到底是肃然地将某件事讲了出来。
    他说。
    叶伯他,非是被王万贯害死的,而是栽在了亲儿子手上。
    “不会吧……叶溪为什么……”我倒没有叶莺那么激动,可心里还是翻起了大浪。
    “为了攀上安王这棵大树。”言大夫答。
    无论是亲姐的幸福,还是生父的一条命,叶溪都赔上了。
    所以企图挽救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而蒙在鼓里的叶莺,需要明白这一点。
    【作者题外话】:啊,又填了一个坑。
    跳跳。
    ☆、第202章 脸红的言某人
    细细想来,叶莺嫁给赵小六这事儿确实来得古怪。
    源头是赵小六看上了我,却因为叶溪所持的金镯,误认了叶莺,而后,叶伯去世,他的死突然扣在了王万贯头上,由此造成了叶莺与万华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再接着,便是赵小六的趁虚而入,而叶莺最终嫁入了安王府。
    现下扯出叶溪的弑父之罪。
    我忽而发现,正是于此处的一个齿轮,才推动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虽不知叶溪是如何周旋在赵小六与叶莺之间,且将俩人都蒙了过去,但他这牺牲了瘫痪在床的老父,成功踢走万华,又将赵小六顺利地栓了进来的好算计,确实是让人咋舌。
    不得不说,叶溪的心还真是狠,和赵小六凑到一家,也算是蛇鼠一窝了,毕竟后者,又何尝没有对国主爹爹下过毒手。
    只是这摇身一变,成了安王小舅子的他,委实是太过的狐假虎威。
    才会沦为阶下囚,落得个不日便会被判罪问斩的下场。
    ……
    我一面感慨着为这么个混蛋劳心费神,实在是太不值得,一面,则是问言大夫:“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非是王万贯,而是叶溪。
    本猜着,约莫是这人起了疑,便遣了手下去锦官城调查了一番后的结论。
    结果言悔却告诉我,查出这事儿的人不是他。
    是王万华。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引领人去查出真相的,倒是言悔。
    其实在得知叶伯是被王万贯害死的时候,言大夫便有所怀疑了。早些年,于寺庙里修行医术的时候,某个德高望重的老主持曾前来找师父叙旧,交谈时倒提起过自己门下的一个信徒。
    可巧,正是王万贯。
    这人爱财如命,却又极其信佛,行商在外,就怕一个不慎得罪了头上的神明,惹来霉气,故而不时便会去老主持那儿捐点香火,逢缘之际再算上一算。
    言悔当时随口问了问,知晓了老主持批给过王万贯的十四字箴言:
    犯杀孽,失商运,下落苦海,儿孙多难。
    作为一个重利又疼惜独子的信佛之人,王万贯纵然铁了心要拆散有情人,却怎么也不会走杀人的道,去违了老主持的告诫。
    或许,这有些牵强。
    但即便是王万贯这种钻进了钱眼的人,也是有所执着的。佛都说了不能做,那他是真的不会做的。
    ……
    言悔虽然想得很清楚,可无奈那时陷进了悲痛之中,才没有多加追究,等心绪缓和了些,他记起来便找上王万华说道了一下。
    彼时,后者才入翰林院没几天。
    到底是恢复了神智,被言大夫一提点,王万华顿时觉出了不对。
    或许是执念吧,王万华一直都在调查此事的真相,可等真的查清楚了一切后,他却是苦笑不已。
    难道让他去跟叶莺说。
    你误会了,害你父亲的不是我爹,而是你弟弟。
    所以,你回到我身边吧。
    能这么讲?
    心里仍是装着叶莺,而会伤害到她的一言一行,王万华做不出来,那么真相如何,他只得无奈地吞回肚里。
    但王万华还是将实情告知给了言悔,说是知道他同叶伯关系匪浅,所以想在人跟前彻底地还自己父亲一个清白,以免哪天,身为皇子的言悔突然想起要讨债,却讨到了家父的身上。
    这后话算是说笑。
    言悔知道的,那小子分明就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一吐为快罢了。
    而我倒不知,这素来不和的俩人背着我,竟然还显得分外和睦了起来。
    多少都是过去的坎儿了,所以我也没急着担心万华。
    只是万华都没忍心告诉叶莺的事儿,作为干哥哥的言大夫却是说了出来,想必,也是经历过内心的挣扎吧。
    不曾想。
    没有挣扎,纯属一时意气。
    从知晓叶溪才是凶手的那一刻起,言悔便定了心要瞒下,哪怕是只能护住一个人的幸福也好。可是他没料到叶莺为了叶溪会变成现在的难堪模样,偏又被这丫头拿了叶伯威胁,瞬间就忍不住了,只想将一切摊开来,让她好好看个分明。
    然而此刻再一琢磨,言大夫觉得之前的话说得有些太直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叶莺是否承受得了。
    眼瞧着某男切换到了反省模式,我试探地唤了声:“阿悔?”
    后者叹着气,扬起一个嗯,眼珠子都不带转过来看我一下。
    啧。
    果然之前哄我说的那句不理是骗人的,罢了,我理解。
    毕竟我自个儿虽也是死了心划清了界线,可这牵涉起来还是会不免为叶莺着想。
    所以现在的言大夫,我该怎么哄呢?
    一时起意想来个剑走偏锋,我酝酿着从人身后绕上了他的肩,然后特爷们儿地,就将言大夫给一把搂了过来。
    直起腰强行走一波坐着的身高差,我将下颚压在某人栽倒在我怀里的脑袋上,又拍着其厚实的肩,粗着嗓子道:“小娘子莫伤心,跟着爷,保你吃香喝辣,吃穿不……”
    额?
    好像有哪里不对。
    后知后觉,胸前的挤压感且将我未尽的话都给哽了回去。
    言悔也是十足的状况外,自家姑娘的力气实在太大,不等他僵持一下,就给搂倒了,而这一倒,迎面便是软得要人命的触感。
    嗓子好干。
    彼此静默了几刹,我臊着脸又将人给推了回去,言大夫咣当一声撞在了车壁上,仍没回过神来。
    我咳着声抬眼望去。
    诶,脸红了?
    揉着眼又盯了好几下,真的脸红了!
    突生的惊奇将方才脑子里的窘然一扫而空,又是咣当一声,我凑过去单手一拍,壁咚了言某人。
    “你害羞了!”我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直接开嚷。
    天知道言大夫的脸红,竟让我如此亢奋,想一直以来,这人总是占据着上风,将我欺负得一会儿变红苹果,一会儿又成猴子屁股的,此时反转过来,我不禁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作者题外话】:别催婚别催婚
    我还想耍会儿流氓
    ☆、第203章 我吃
    言悔被我圈在角落,也觉出了脸上的异况。
    丝丝缕缕的,钻心的烫。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脸皮,怎么一下子就变薄了,且突然得连送到嘴边的豆腐都没顾得及多扒拉两口。
    贴在车壁上,言大夫瞅着我贼亮的眼睛,岂会甘于露怂,于是他强行淡定了下来,从唇缝中跑出的调子也十分平缓:“被你压得快要窒息,脸不红就怪了。”
    被我……压……窒息……
    想姑奶奶我这嘚瑟不过一句话,言大夫反手就是一炸。
    默默地收回撑在人身侧的爪子,我一点点地挪到了另一边,眼神且游移着,而后整个人背对着言大夫就朝车壁上贴了过去。
    同时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嗯。
    神似壁虎,红色的壁虎。
    好在言大夫扳回一城,并未打算乘胜追击,而是安分地就地扎营,掀起帘子往外看起了悠悠晃过的风景。
    我则全程面壁状地扭捏着。
    连一下头也没好意思回。
    唉,难得能打个翻身仗的机会,就这样被我放走了。
    而如此日常地被言大夫欺负着,转过几个昼夜,那头,叶溪的案子还没落实锤,上花夜竟是眨眼就到了。
    这日一大早,我便没能见着待娶的新郎官,只觉得一出门,整个天地都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