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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专柜小姐姐被逗笑了,“您可以当做是情侣款,很多情侣都是直接当做情侣手表买走的。”
    温恬点点头,“哦”了下。
    那她就当作是情侣的了。
    买完手表从腕表专柜出来,温恬的步伐轻盈起来,在往商场外走的时候路过一个能够自己在小亭子里随意摆拍的地方,时间还早,温恬也不着急回家,就走进其中一个小亭子里,自己玩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她拿着一沓照片出来,在附近买了一本小相册,去了商场里的一家饮品店,坐下来边喝东西边把照片一张一张地放进相册里。
    温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照片,心里想以后和傅淮去拍套写真集好了,比这个要精美漂亮的,放在家里当做纪念。
    ……
    晚上傅淮一般都是八/九点能到家的,温恬吃过晚饭就跑去了并没有人的傅淮家里等他,她把蛋糕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给他准备的礼物放在蛋糕的旁边,自己倚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大金毛很乖很乖地趴在她的旁边,就连糖豆都跟着她过来了傅淮家里,陪她一起等傅淮回来。
    从八点半等到九点半,再到十点,温恬给他发的信息石沉大海,没有一条回复,她无聊地打开了电视胡乱地按着节目,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音乐台,里面正唱着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歌曲。
    明明是很耳熟能详也很好听的情歌,但这会儿温恬却觉得特别想催眠曲,她越听越困倦,再之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十一点多傅淮一推开家门糖包就飞快地跑过去叼住他的裤腿把他往客厅里拉,傅淮并不知道温恬就在客厅,本来有点不在状态的他被大金毛的动作拉回了神,回了家里傅淮才感觉到舒服一点,他微微扯出笑,弯腰摸了摸大金毛,好脾气道:“糖包,别闹,我今天很累。”
    大金毛根本不听他的,固执地把他往客厅带,傅淮往这边走的时候叹气说:“你居然还把电视打开了?”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抱膝坐在地毯上歪头睡着的温恬,他脚步顿住,怔怔地盯着早就睡过去的她,还有她面前摆放的那个生日蛋糕和旁边的小礼物,好半天才慢慢地挪动步子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
    温恬的呼吸清浅而平稳,傅淮抬起手替她讲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掌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不知道是她睡梦中感知到他回来了还是他的动作打扰到了她睡觉,温恬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几秒后她突然抬起头,错愕地望着傅淮,“傅淮淮你回来了!”
    “现在几点了?”温恬转着身子找手机,想看看有没有过十二点。
    傅淮扶住她的肩膀,微微笑着,神色却很愧疚,低声说:“十一点多了,甜甜去睡觉吧。”
    温恬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我还没有给你过生日。”
    温恬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傅淮时眼神已经清明,她把生日蛋糕拆开,将蜡烛插好,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站起来小跑到客厅顶灯的开关那儿关掉灯光,再哒哒哒地小跑回来,一屁股坐到傅淮旁边,她端起她亲手为他做的生日蛋糕,举到他的面前。
    烛光摇曳,傅淮透过跳动的光亮望着她,看到了这个世间最美最甜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驱散了他心底蒙上的那一层阴霾。
    温恬兴冲冲地说:“傅淮淮许愿吹蜡烛哇!”
    傅淮依言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一口气吹灭蜡烛。
    温恬把蛋糕放下,正要站起来去把灯打开,傅淮就把她拉住,温恬不解地扭过头,他说:“这样就好。”虽然他在极力压抑隐藏,但疲累的话语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温恬不太懂他为什么不想让她去开灯,但也没有执意再去做,她只是隐隐的觉得他有些不开心,可能是实习很累吧,温恬心想。
    傅淮顺手开了沙发旁边小柜子上的那盏台灯,客厅里终于有了些光亮,她很开心地把给他买的礼物塞到他的手里,歪头对他笑的很灿烂,语调扬起来,“傅淮淮,生日快乐!”
    傅淮低头拿着她送的礼物,嘴角噙上笑,他的手覆到她的后脑上,倾身在她的前额上轻轻地碰了下,“谢谢甜甜。”
    傅淮拆开她买的礼物,在看到里面那块机械腕表时他愣了愣,温恬凑过来,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拉起他的手,边帮他戴手表边软糯道:“今天在商场突然看到的,和你送给我的几乎一样呢!”
    温恬给他戴好后把两个人的手腕贴在一起,她扬起笑,清澈纯净的眼睛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望着他说:“傅淮淮你看,是不是很像,可以当作情侣的呀!”
    傅淮抓住她的左手攥在手心,语气含笑地“嗯”了下,他看到蛋糕旁边放的那个小相册本,顺手拿起来翻看,温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今天逛商场无意间发现有拍照的地方,就……拍了一些。”
    “只不过少了你。”
    傅淮的心抽了一下,随即他又听到温恬话语清甜地说:“不过没关系,我都给你留了位置的!”
    她细细白白的手指指着照片左侧的一大片空白处,“这里是你的。”
    傅淮一页页地翻过去,每一张照片温恬都只占一侧,另半边的位置永远是空着的。
    她说,那是她给他留的。
    傅淮把温恬捞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温恬猝不及防被他按进怀里,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杏眼茫然地眨了眨,嗓音很轻很轻地喊他:“傅淮淮?”
    傅淮把他搂的更紧,温恬几乎都要动弹不得,他低声问:“这也是甜甜给我的礼物吗?”
    温恬没有立刻理解他的意思,片刻后才懂他在说什么,她仰起头问:“傅淮淮想要?”
    他低低地“嗯”了下,“想要。”
    温恬轻笑,“那就送给你呀!”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靠着沙发吃她亲手给他做的生日蛋糕,温恬是真的很爱吃奶油,傅淮全程都在喂她吃上面的奶油。
    结果不注意蹭到了她的嘴角上,白花花的奶油沾在那儿,温恬伸出舌尖,小巧的粉色的舌头轻轻一卷,就把奶油吃进了嘴里,还很满足地砸吧砸吧嘴。
    只不过没有吃干净。
    傅淮一手托着蛋糕的底盘,另一只手覆在她的侧颈上,低头凑过去,伸出舌头在她的嘴角边把残留的奶油渍全都舔舐干净。
    温恬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身体里的毛孔都收缩起来。
    傅淮很缓慢地把蛋糕放下,另一只手也触上来,他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轻吻着,特别温柔特别缠绵的吻,像是怎么吻都吻不够。
    温恬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可她具体又说不出他哪里怪异来。
    等傅淮放开温恬的时候她哪里还有精力去想他今晚是怎么了,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他的怀里,缓了好半天呼吸才趋渐平稳。
    傅淮搂着温恬,她乖乖地抱着他的腰,对他说:“傅淮淮,我们以后有时间去拍一套情侣写真集吧!”
    傅淮应下:“好。”
    不要以后,明天就去。
    又过了好半天,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最后温恬挡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傅淮才说:“今晚要在这边睡吗?”
    傅淮家里是有给温恬专门准备的卧室的,小时候有时爸妈都不在家,温恬胆子小就会过来这边住,后来慢慢长大,那间卧室也基本上成了摆设,只不过还是会经常都被人打扫干净。
    温恬摇头,“我回家睡就好了。”
    傅淮“嗯”了下,把她带起来送回家,在温恬进家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又扭回头,“傅淮淮,你今晚是不是有心事啊?”
    傅淮神情微怔,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对她笑了下,用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瞎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心事。”
    温恬鼓了鼓嘴巴,没说什么,但是嘱咐他:“那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硬撑。”
    傅淮淡笑着点头,亲眼看到温恬关上门后,他的笑意才渐渐淡化消失。
    她没有感觉错,他就是有事。
    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从来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到底有多么黑暗。
    而以后毕业正式成为一名刑警的他,经历的事会比今晚遇到的更加阴暗残忍甚至违背人性刷新三观。
    这个世界黑暗肮脏的一面,他不想让他用心保护的甜甜看到。
    这辈子,他为她负重前行,而他只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快乐下去。
    他生命里的阳光,不可以蒙上阴霾。
    第67章
    隔天一早温恬看到傅淮的时候特别错愕,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很不可置信地问他:“傅淮淮你怎么还在家里啊?不需要去派出所实习的吗?”
    傅淮淡淡地笑了下,从她的手里接过早餐,“昨天就和警官说好了,今天给我一天假期的。”
    “等会儿我们就去拍写真集啊!”
    温恬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她连连点头, 开心地笑出声,“好啊好啊。”
    温叙坐下后看了看傅淮, 没说什么, 吃过早饭几个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温叙回了学校的实验室, 越绵呆在家里, 温恬和傅淮出门去拍情侣写真集。
    花了几乎一天的时间, 从室内到室外,换了无数套衣服,选了无数个背景, 终于在傍晚拍完回了家。
    温恬累的不想动,回了卧室洗澡后就瘫床上了。
    傅淮趁她休息,回了警院。
    早上温叔叔离开家后就给他发了短信, 让他拍完回来去警院找他。
    傅淮到温叙的休息室时温叙正在看一沓资料,“温叔叔。”傅淮喊他。
    温叙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拿起水杯给两个人倒了水。
    温叙看着状态还算好的傅淮,问:“还可以?”
    傅淮神情微怔, 而后了然,温叔叔不仅仅是警院的法医教授,一些重大的刑事案件温叔叔也会作为公安方面的法医参与的。
    那昨晚的事,温叔叔知道也就一点都不意外了,就连带他的那个张警官也和温叔叔熟识,当然,相处了这些日子,张警官也知道了傅淮和温叙的关系。
    所以,把事情告诉温叙也正常。
    傅淮点点头,“还行。”
    “淮淮,”温叙的声音很平静,他说:“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或早或晚都是要走这一遭的,你现在接触的早,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接下来的两年里你可以学着让自己更强大。”
    “或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很难以接受这种事情,但等你以后真的正式工作了,进了刑警队,你会发现这都是家常便饭,甚至会有很多血腥残忍没有底线你完全想象不到的案件。”
    傅淮的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看到的场景,有点堵闷,他皱着眉强压下去那种不适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谢谢温叔叔。”
    温叙浅淡地笑了下,“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从你这个阶段过来的,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当初我第一次跟着我师父去现场,那次的案件跟昨晚的毒杀案相比血腥多了,死者全身都是血,腹部被捅了三刀,关键,他还被肢解,尸体都不是完整的。”
    温叙面容沉静,从容地叙述:“我当时就没忍住吐了,在学校实验室做过无数次实验,也解剖过各种动物,见过人骨,摸过内脏……可那时我才发现真实案件是和在实验室里做实验那种感觉有着天壤之别的,实验你做的再流利,分析的再准确,到了现场你还是什么都不行。”
    “不是说你学的不行,是缺乏实战经验,很多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傅淮回到家里后躺到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全都是温叙后来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正在让自己慢慢地消化。
    “在某种程度上,法医和刑警其实是很相似的,我们都是要寻找一个真相,还死者一个清白,不管他生前是善还是恶,但在我们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受害者,我们不能让他白白死掉,成为这个世上的冤魂。”
    “淮淮,你应该还记得当初选择上刑侦专业时在你生日那天你爸爸送你的那句话吧?”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
    父亲对他说,傅淮,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以后你的肩上扛着保家卫国的职责,背负着让人民群众生活安定的使命。以后再难再苦,你只能负重前行,没有退路。
    傅淮下床从抽屉里拿出父亲曾经送给他的那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有几行潇洒的字迹。
    ——愿你一生光风霁月,哪怕前路荆棘丛生风雨狂暴,也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傅淮心里很清楚他这个暑假能去派出所实习是队长和温叔叔的功劳,所有人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一直在重点培养他,想让他早点接触以后要做的工作,早点学着去适应,去接受,去习惯。
    傅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好像温叙和他对谈话起了作用,他现在一想起那个被丈夫毒死的女人,尤其是脑子里浮现出守在那具女尸旁边还只会哇哇哭的小女孩的场景,昨晚最初始对于这种谋杀案的不适和反感,已经在慢慢地淡弱下去,转而涌出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是来自心底想要给死者讨回公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