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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费城翻身压上来,温柔地注视着他:“我最爱你。”
    不知怎么的,眼泪毫无预兆就下来了。
    南淮林急忙闭上眼,想止住眼泪,眼泪却流得更凶。
    费城吓了一跳:“怎么了宝贝儿?你别哭呀,乖,别哭。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南淮林慌忙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费城,哽咽着问:“折断龙骨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不疼,一点都不疼,”费城低头亲吻他的泪痕,“你哭得我心疼。”
    南淮林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又问:“断的哪根骨头?”
    费城抓住他的手,覆在心脏下方的位置上:“这一根。”
    南淮林支起身子,亲吻断骨的地方,心痛如绞,泪如雨下。
    费城抱着他坐起来,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笑着说:“别再哭了,脸都哭成小花猫了,你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南淮林看着他,带着哭腔说:“这么做……值得吗?”
    费城毫不犹豫地回答:“值得,特别值得。”
    南淮林摇头:“不,为了区区几十年,放弃了一千多年的寿命,一点都不值得,你这个傻瓜,天字一号大傻瓜。”
    费城懵了两秒:“什么……什么几十年?”
    他顿了顿,又问:“我哥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费铮那天说的话,南淮林这几个月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所以记得特别清楚。他哽咽着说:“他说,折断第四十九根龙骨之后,你就会和普通人类一样,以正常的速度衰老和死亡。”
    “还敢说我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费城又好气又好笑,捧着南淮林的脸说,“快别哭了,费铮那家伙骗你的,你老公我才不会那么短命呢。”
    第46章 费城先生,我有个婚想跟你结一下,你愿意吗?
    南淮林整个傻掉了:“骗……骗我?”
    他短暂地愣了愣, 却丝毫没有因为被欺骗而感到愤怒, 眼中倏地浮现出小心翼翼的欢喜:“所以, 你还是可以活很久很久,对吗?”
    费城笑着说:“对,我还是会活很久, 和你一起。”
    南淮林怔怔地看着他。
    费城认真地解释:“龙的自然寿命是一千八百年左右,折断第四十九根龙骨之后,寿命会折损三分之二, 也就只剩六百年, 我今年二百六十四岁,宝贝儿, 算一下我还能活多少年?”
    南淮林心算片刻,回答:“三百三十六年。”
    “恭喜你, 答对了。”费城凑过来奖励他一个吻,接着说, “我之前跟你说过,龙精是我身上最补的东西,只要我每天用龙精灌溉你, 你就可以和我一样长寿, 甚至有可能比我活得更久,开不开心?”
    南淮林摇头:“我不想活得比你久,我只想和你一起生,一起死。”
    费城用力点头:“好,一起生, 一起死。”
    “可是,”南淮林不解,“你哥为什么要骗我?”
    “我哥当时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这样的,”费城咳嗽一声,“我弟弟为了和这个可爱的人类在一起都断骨了,我得把话说得严重点吓吓他,让他死心塌地地爱我弟弟,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弟弟,一心一意,此生不渝。”
    南淮林说:“你哥的心理活动不可能这么逗比。”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嘛,”费城突然调转枪头,“不过你也太好骗了。你也不想想,在龙族即将灭绝的紧要关头,出现了一个能够孕育龙蛋的你,而且一生就生一窝,你觉得我哥会放过这个振兴龙族的大好机会吗?”
    南淮林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会。”
    “再说了,”费城接着说,“如果我和你只能活几十年就死了,到时候我们的孩子还没长大呢,你觉得我是那么没有责任感的父亲吗?”
    南淮林再次摇头:“不是。”
    费城说:“我哥可给我下任务了,让咱俩一年生一窝,振兴龙族的伟大使命就交给我们了。”
    南淮林受到了惊吓:“……真、真的假的?”
    “哈哈!”费城失笑,“就说你好骗吧,说什么你都信。正常人类也不是想怀孕就能怀的,更何况是龙蛋。你能怀上第一胎纯属意外,想怀第二胎的话,就要靠你老公我99%的努力耕耘和1%的运气了。”
    南淮林说:“可是我并没有很想怀第二胎怎么办?”
    费城坏笑:“我刚才说了,你必须每天受到龙精的滋养才行,所以我们就不能采取避孕措施,想不想怀二胎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得顺其自然。”
    他顿了顿,凑到南淮林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而且,你以后可得主动点向我求欢,知道吗?”
    南淮林小声问:“每、每天都要吗?”
    费城点头:“嗯,每天都要。”
    南淮林声音更小了:“那……你岂不是会很累?”
    费城笑了一声,捏着南淮林的下巴说:“宝贝儿,你现在是在怀疑我的体力吗?看来我还没有充分地让你认识到我究竟有多强。”
    “不是,”南淮林急忙解释,“我没……”
    话没说完,南淮林就被费城扑倒在床,他吓死了,再做下去他的肚子会被撑坏的,于是赶紧卖乖讨饶:“你最厉害了,我已经充分地知道了,真的真的。”
    费城搂着他躺好,笑着说:“逗你的,知道你被灌饱了,等你消化消化咱们再继续。你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三天你都别想离开我超过五厘米。”
    南淮林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怀里,乖巧地应了声“好”。
    他轻轻把手覆在费城断骨的地方,忍不住再次问:“真的不疼吗?”
    费城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果断地决定断骨吗?”
    南淮林仰头看他:“为什么?”
    费城说:“因为我哥。”
    南淮林静静地等待下文。
    费城缓缓地说:“在很久以前,我哥也曾深深地爱过一个人,他们一起生活了两百年,那个人还是死了。爱人死后,我哥整个人都变了,他原本是个很温柔的人,却变得越来越冰冷,再也没有开心地笑过。我亲眼目睹了我哥失去所爱后经受的痛苦,我不想体验那种痛苦,所以在认定你之后,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断骨,就像你说的,我要和你一起生,一起死。”
    心脏柔软极了,酸楚极了,也甜蜜极了。
    南淮林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伸手抱紧他,声音很轻却极坚定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一起生,一起死。”
    费城忽然笑了笑:“大概三年前,在我哥身上发生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南淮林问:“什么?”
    费城说:“你认识阮辛吧?”
    南淮林说:“当然。”
    心里悄悄补了一句:阮辛可是我男神。
    费城说:“阮辛和我哥死去的那个爱人,长得一模一样。”
    南淮林吃了一惊,猛地抬头,不小心撞到了费城的下巴,疼得他“哎呦”了一声。
    南淮林赶紧给他揉下巴,急切地问:“真的一模一样吗?”
    “当然是真的,”费城重新把他搂进怀里抱着,“我刚见到阮辛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还以为是那个人死而复生了呢。”
    南淮林问:“那你哥和阮辛……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费城说,“我试探过阮辛两次,但是没看出端倪。”
    南淮林倏然明白了当初阮辛所说的“私心”指的是什么。
    他羞愧极了,为自己曾经那些龌龊的心思。
    “不说他们了,还是说说我们吧。”费城说,“我哥和龙崽子们少说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这一个星期你想干点什么?老公都陪着你。”
    南淮林突然坐起来,把费城也拉起来,然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面对着费城坐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我想回一趟苏州老家,你陪我一起吧。”
    费城盯着他手里的丝绒盒子挪不开眼,似乎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愣愣地“啊?”了一声。
    南淮林依旧低着头:“我得找我爸妈要户口本。”
    费城又傻傻地“啊?”了一声。
    南淮林终于在费城热切的注视里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朴素大方的cartier白金戒指。
    有一首很老的歌里唱过: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费城给了他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对除费城之外的任何人动心了。
    所以,在费铮把龙骨戒指交给他的当天,他就跑去商场买了这枚戒指,打算等费城一回来就向他求婚。
    现在,正是最佳的时刻。
    南淮林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费城,羞怯地笑着说:“费城先生,我有个婚想跟你结一下,你愿意吗?”
    第47章 正经是不可能正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经的。
    “愿意愿意愿意!”费城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也不等南淮林给他戴戒指, 自己拿过来就往左手无名指上套。
    “大小刚好, ”费城惊喜,捧住南淮林的脸一顿猛亲,“媳妇儿, 你怎么这么可人疼,我太太太爱你了。”
    “哎我手机呢?”费城掀被子拎枕头找手机,“媳妇儿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没看见, ”南淮林被他手忙脚乱的模样逗乐, 笑着问:“突然找手机干嘛?”
    “不是要去苏州见岳父岳母吗,”费城弯腰把地上的裤子勾过来, “我得赶紧订机票啊。哎你说初次见面我送点什么礼物好啊?送套别墅怎么样?”
    “我早说给他们买套新房,但我爸妈不愿意搬, 他们在老房子住了半辈子,街坊四邻都有感情, 搬了家反而会觉得不习惯。”南淮林伸手把他拽过来,“你别忙着兴奋,先听我跟你说嘛。”
    费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说你说, 我听着呢。”
    南淮林说:“当初因为初恋的事, 我和爸妈闹得特别僵,他们对我喜欢男人这件事一直没有完全接受,更何况现在是要和男人结婚,他们可能会……激烈反对,你要有心理准备。”
    费城点头:“放心吧, 我一定会让他们喜欢我的。”
    南淮林笑着说:“看起来很有自信嘛。”
    费城抱住他:“只要你爱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南淮林靠在他肩上,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费城说出这句话。
    他从来不是能轻易把这句话说出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