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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他向着墨桥生抱拳躬身,郑重一礼。
    墨桥生绷着的肩膀放松下来,低头回礼,一言不发。
    司马徒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船头的二人。
    “你落水的时候,你主人不管不顾的第一个跳了下去,他身上还带着伤呢。”司马徒开口,“你被捞上来以后,大家都说你死了。只有他不肯放弃,坚持到双臂都累得发颤,终于把你救活了。”
    墨桥生抿住嘴,沉默不语。
    “没有一个主人对奴隶能有这种感情,你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不同的存在。”
    墨桥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桥生,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主人为什么生你的气?”
    墨桥生看了他一眼。
    “他想要你,不是作为一个奴隶,而是作为他心爱的伴侣。”司马徒看着他,“你,难道就不想站到他身边,不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放低声音,说出最为诱惑的一句:“不想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放肆!”墨桥生低喝,他眼中露出一股狠厉之色,“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司马徒笑了:“这不是明显的吗?我喜欢公主啊。我想站在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让她的眼睛只看得见我。”
    墨桥生闭紧了嘴。
    “所以我希望你加把劲,帮我把你们家主公勾得远远的。”他拍了拍墨桥生的肩膀,向着姚天香走去。
    程千叶转过脸来,看见了他们两,她笑了起来,冲墨桥生招了招手,“桥生,来,到我身边来。”
    到你身边来,到你身边来。
    我必有一日,能真真正正的到你身边去。
    墨桥生拽紧了拳头。
    船行了两三日,进入晋国境内。
    这一天,船队在一个码头上暂时停靠,补充军需用品。
    在船舱中闷了多日的楼船士们,三三两两的脱去外衣,下饺子一般跳入江边的清水中洗澡。
    贺兰贞精赤着上身,只着一条衬裤,和几个同伴邀约着路过。看见墨桥生,招呼道:“桥生,要不要一起下水?”
    墨桥生脸色白了白,正要开口婉拒。
    司马徒搭着一条毛巾,从他身侧经过,“走,你不会水,我教你。”
    他侧了一下头:“万一下次再落水,总不会还要你主人舍命来救你?”
    听得这话,墨桥生咬了咬牙,脱去外衣,随他下了船。
    姚天香和程千叶二人趴在船舷边上,看着水中精力旺盛的年轻士兵们嬉闹。
    “你看那边。”姚天香抬了一下下巴。
    程千叶寻声望去,墨桥生同司马徒在沿岸的浅水区中,司马徒手把手的教他熟悉水性。
    墨桥生肩宽腰窄,肤色健康,双腿修长,即使在一群男人中,也十分显眼。程千叶不自觉就看住了。
    “眼光不错啊。他身材真是好。”姚天香的肩膀顶了顶程千叶,挨过头来,“我和你说,这看男人,就是要看腰,腰好活才好……唔。”
    程千叶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一路跑马的黄段子。
    此刻,站在水中的墨桥生显然过于紧张,他四肢僵硬的抓紧一块浮扳,肢体动作明显的极不协调。
    “别紧张,放松一点,你这样怎么学得会?”司马徒说道,“你看,你主人和公主都在船上看着你呢。”
    墨桥生回首看了一眼船舷上的程千叶,下定决心的闭上眼,一头扎进水里。
    司马徒把呛着水的墨桥生提出水面,没好气的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是教你怎么熟悉水性,又不是教你怎么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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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清楚我专栏的头像哈,没有说日万,没有,从来没有过。我估计我要短小一辈子。
    ☆、首发
    船行至端城, 众人弃船就车, 改陆路奔赴晋国国都绛州。
    行至城外十里。
    三公九卿, 文武百官,列队恭迎。
    晋国的官制度很复杂,设三公之位,分别为太师、太傅、太保。
    位尊, 却并不怎么管理朝廷的具体事务,只在重要的朝堂会议上出现,惯例为名门望族中声誉很高的长者担任,
    太宰,御史大夫, 太尉三职分管国家的政治、监察和军士。
    另有奉常、郎中令、卫尉、等管理国家具体事务的九卿。以及负责都城治安的中尉和管理后宫事务的大长秋等职位。
    总而言之, 职能不清, 权责相互侵碾,且多为各大世家贵族所垄断。
    程千叶扫了一眼人群, 深切的体会到了程千羽当初的悲哀。眼前这一个个看似老持沉重, 恭谨行礼的臣子们, 其实没有几个对自己这个主公有着真正的敬畏之心。
    人群中此起彼伏, 交错亮起代表着各种心思的情绪颜色。让已经习惯虚与委蛇的程千叶都感到十分头痛。
    她应付完这些朝臣,来到后宫,见到自己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母亲”——杨姬杨太夫人,以及那位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爱妾许妃。
    杨太夫人一见着她,两眼噙着泪,拽住了她的手, 哽咽道:“我的儿,苦了你。”
    但当她目光转向程千叶身侧的姚天香时,她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在熟知内情的人面前,介绍姚天香是自己的妻子,程千叶略有些尴尬。
    她摸了摸鼻子,挽起姚天香的手,简要的说了一下原委,强调了姚天香对自己的匡助之情。
    最终,还是以媳妇的身份把姚天香介绍给了自己的母亲。
    姚天香行过大礼,退下安置。
    杨太夫人屏退众人,一把将程千叶搂进怀中。
    她摸着程千叶的头发,想到这自小娇养大的女儿,如今却要在那千难万难的境地中周旋,不由悲从中来,哽咽难言。
    程千叶虽同这位太夫人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但此刻伏在她怀中,也稍微能体会到一位母亲对女儿真挚的疼惜之情。
    程千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双亲和兄长,心中也是微微酸痛。
    过了许久,待杨太夫人平复了情绪。程千叶方才坐直身躯,整顿衣冠,递上手巾,劝慰道:“母亲不必如此伤怀,孩儿如今日益熟悉政务,诸事顺遂,并无丝毫不适之处。”
    杨太夫人抹着眼泪,“我听闻你在汴州,治乱废新,布德施政,很是得民心,称赞你的话接连传到都城来。你真是能干,比你……还做得好。”
    许妃侍立一旁,正跟着悄悄抹泪。
    程千叶看着她偌大的肚子,不太好意思让她站着。
    招了招手,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小心的摸了摸许妃那圆滚滚的肚子,那腹部突然凸起一个小块,挪动着顶了顶程千叶的手掌。
    “哎呀,这……是在踢我呢。”没怎么接触过孕妇的程千叶反应了过来,感受十分新奇。
    “也许知道是姑姑来看他,今日特别兴奋。”许妃温柔的笑起来。
    她是一个柔顺的女子,肤白而貌美,因怀有身孕而微微发胖的面庞,显得更加白皙莹润。
    此刻,她低下头,带着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女性温柔,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浑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鹅黄色。
    像是春日里,那娇嫩的迎春花一般,楚楚动人。
    程千叶在心里想:这样性格柔弱的女人,居然也能怀着孕在深宫中存活下来。
    杨太夫人咳了一声,不悦道:“和你交待过多少次了,即便没有外人在场,也不能随意称呼,这一个不慎,便是倾家灭国之祸。”
    许妃吓白了脸,站起身来低声道:“是,我说错了,请母亲和夫……夫君见谅。”
    “这里没有别人,不妨事的,下次注意便是。”程千叶拉了拉许妃的手,发现她的手瞬间就变得又冰又凉。
    她怎么这么怕杨太夫人?
    程千叶岔开话题:“你这个肚子看起来特别大,莫不是像母亲怀我们兄妹一样,怀的是双生子?”
    “不,不是的夫君。”许妃感激的看了程千叶一眼,“因为这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母亲分外关照臣妾,各种滋补圣品流水介的送来。是以孩子长得壮实了些。”
    程千叶穿越之前是未婚人士,对生育之事也不太懂,闻言点点头,不再关注。
    她抬头询问杨太夫人:“那夜之事,有不少宫中侍从在场,虽然都是母亲贴身随侍的信任之人,但想来母亲也都交待稳妥了?”
    杨太夫人不接话,先对着许妃道:“许妃先退下,留我和我儿好好说说话。”
    许妃面色有些发白,站起身来,恭顺的行礼退下。
    杨太夫人这才拉过程千叶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道:“我儿放心,那人不相干的人,我早就处理干净了。”
    程千叶明白过来,这所谓的处理干净是什么意思。
    她的性格素来大度包容,穿越过来之后,也尽量适应这个不同时代背景之下的人们,对待问题的不同处理方式。但是杨太夫人的这句话,依旧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了一阵。
    在她的记忆中,当日她们母女走投无路,意图悬梁自尽之时,身侧侍奉的,无不是随侍多年的亲近之人。既有看着程千叶原身长大的忠婢,也有准备陪着一同赴死的老仆。
    一个不留,处理干净了。
    “那许妃?母亲作何打算。”
    “孩儿,你只管在前朝坐稳你的位置。这些后宫之事你不必多虑。都交由母亲处理便是。这个许妃腹不论生得是男是女,去母留子是必须的。”
    杨太夫人慈爱地摸着程千叶的手,“母亲都想好了,你也是你父亲的血脉。若是将来你想用自己的骨血继承大统,母亲也是支持的。许妃的孩儿算是留给母亲的念想,母子自会亲自带着,让他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这句话对她这样一个生活在男权时代的女人来说,是不容易的,算得上是真心实意的为女儿着想了。
    她对着程千叶的这份慈爱之心,十分的真挚。但不能否认她同时是一个残酷冷血之人,只要对于自己亲骨肉之外的生命,这位夫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程千叶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位“母亲”,她知道想要改变这样一个中年女性的固定思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些深居后宫的女人,思维时常只专注在一两件事之上,施展出某些手段的时候,往往更为恐怖和难以防备。
    “许妃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留着,我身边如果一个姬妾都没有,也不太像话。”程千叶开口。
    “这……”杨太夫人犹豫了一下,“按你这个意思,那位卫国的公主,也知道你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