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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难耐滋味

      陆嘉月忙站了起来,对着丁璨行了一礼。
    丁璨却不理会丁钰,对陆嘉月微笑道:“今儿倒是热闹,陆家甥女怎么也来了?”
    这可将陆嘉月给问住了。
    这春日宴明摆着就是为了方便王公候府与官宦显贵之间联姻而设,不管她怎么回答,都免不了要被丁璨误会她是为了自身的婚配之事而来。
    可是他是长辈,既问了,她也不好不答。
    于是硬着头皮笑道:“...我来瞧个热闹罢了。”
    心里却暗自懊恼。
    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为了见晋王一面而来罢?
    丁璨闻言,却只淡淡一笑,自往一旁坐了。
    丁钰就拉着他的衣袖,笑道:“二叔,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方才不是说不来,怎么又来了?”
    “不是你母亲让我来的么?”过了半晌,丁璨才开口说了一句,且语气里似有些烦躁。
    “生气了?二叔,你生气了?”丁钰仿佛十分意外,一个劲儿地追问着丁璨。
    想起往日里丁璨那面若春风的模样,陆嘉月也不禁好奇心起不知他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悄悄将目光投向丁璨。
    想必他今日因是入宫面圣,着装比平日里略显庄重。头上戴着赤金羽冠,身穿宝蓝缎缂丝平金绣蟒袍,腰间束白玉带,脚蹬皂罗靴,身姿挺拔,肩背宽厚,通身上下尽显威严气势。
    眉目却依旧是温润隽逸,只是相比往日所见,隐隐多了几分怅然神色。
    这样子看着也不像是生气了啊...至多也就是有些不高兴罢了。
    陆嘉月暗自腹诽,目光却还落在丁璨脸上,丁璨似有所感应,忽然侧过脸来,正与陆嘉月四目相对。
    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她心里也不知怎的,陡然一慌,脸上就红了,忙低下头去。
    只一息功夫,却又抬起头来,向他望去。
    那目光里似在向他询问,为何要这样看着她?
    他忽而一笑,眉目舒展,眼神瞬间温柔。
    她目露讶异,脸上愈红,又再低下了头去。
    在这一来一去之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只猫爪子,轻轻地在丁璨心头挠了一把,有一种酥痒难耐的滋味,一闪而过。
    丁璨眯了眯眼睛。
    小丫头今日竟是盛妆而来。
    不仅衣着鲜亮,那原就肤白如凝脂的小脸儿上还薄薄匀了一层脂粉,此时脸颊绯红,衬着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在顾盼之间,有如秋水横波,潋滟生姿。
    如此用心,难道是想在这春日宫宴上一举拔得头筹,挑个称心如意的夫家么?
    猫爪子又在他心头挠了一下,这一下却有些酸痛。
    坐在前面的曲颐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对丁璨点了点手,丁璨起身,二人前后脚出去,站在殿外廊下。
    曲颐向陆嘉月望了一眼,笑道:“方才听二弟问月丫头怎么也来了原是我特意带她来的,锐哥儿不是不同意和她的婚事么?我瞧着这丫头倒是怪可人疼的,就想为她挑个好人家。”
    丁璨默了默,淡然道:“她才多大,嫂嫂就要为她保媒,曲大夫人可允了么?”
    曲颐不由愣住。
    上回说要为锐哥儿求娶月丫头的时候,小叔子可没说月丫头年纪小,这也没过多少时候,怎么就变了口风?
    莫不是怕不能为月丫头保下一桩好姻缘,不仅耽误了月丫头,还会伤了亲戚之间的情份?
    “钰儿她大舅母自然是允了,我才敢开这个口呢。”曲颐掩下心中疑问,又笑道,“月丫头今年也有十四了,也不算小了,我用心替她挑着,必挑个称心如意的夫君给她,先定下来,过个一二年再出嫁,正正好。”
    丁璨却是一声长叹,道:“钰儿今年都十六了,嫂嫂该先为钰儿将婚事定下来才是,何必净替旁人作嫁衣。”
    曲颐不由蹙眉,向自己的女儿望了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呢,可是你也晓得,这满京都城的男儿,没一个入得了她的眼,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丁璨便向正殿西侧的配殿望去。
    那西配殿里,已来了有不少京中王公候府,官宦显贵之家的男儿,都是二十左右年纪,尚未婚配。
    “那么多饱读诗书,品貌出众的世家子弟,一会儿开宴,嫂嫂该让钰儿亲自过过眼,挑上一挑才是,兴许就有她能看中的人呢?”
    曲颐也顺着丁璨的目光,向西配殿里望了一望,笑道:“你说得也对,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几个合意的人选了你觉得靖安候家的嫡次子如何?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品貌才学,言谈举止,都十分出众。”
    丁璨便笑起来,点了点头,“那小子我也见过,确实不错,嫂嫂的眼光很好。”
    曲颐很是高兴,“你都说不错了,那必是极好的以月丫头的模样气度,想必靖安候家也相得中她。”
    丁璨顿时眉头紧蹙。
    “那靖安候家的小子不是嫂嫂为钰儿挑的?”
    “钰儿早和他见过了,说他太文弱,没男儿气概我瞧着是斯文有礼的一个孩子,想来配月丫头倒是正好。”
    丁璨静默片刻,咂了咂唇,面露疑虑。
    “怎么了?”曲颐看着丁璨,“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丁璨摇了摇头,一副可惜可叹的神色。
    “其实我也是听人风传,说靖安候家那小子,在外头养了个妾室,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这样的人,如何嫁得?”
    曲颐却不大相信,兀自喃喃道:“怎么会呢...我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说他只有屋里两个通房丫鬟,平日里又只喜欢读书,上哪里来的外室呢...”
    曲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思来想去,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通透。
    *
    官眷来得越来越多,专用来招待官眷的东配殿已是坐无虚席。
    陆嘉月和丁钰坐在正殿内喝茶说话,曲颐和丁璨仍站在殿外廊下,点评着各家男儿。
    只是曲颐说一个,丁璨便否定掉一个。
    曲颐一连说了四五个,竟再没有一个得到丁璨夸赞的。
    曲颐不甘心,叹道:“说来说去,还是靖安候家的嫡次子最好,回去后我还是再让人去打听清楚,究竟他有没有养外室。”
    丁璨正欲再说,忽然有一队宫娥匆匆走了进来,向官眷们笑道:“丹阳长公主殿下恩赦,请诸位夫人小姐免行大礼。”
    众官眷面面相觑,不解何意,就见又有一队宫娥,前后簇拥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大步直往庭院中来,口中娇笑连连,一迭声地道:“国舅呢,不是说国舅来了么国舅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