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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碧落根的消息

      在唐英心中,她也的的确确是在说笑。
    可是程月棠闻言却是一怔,心中猛然一痛。
    太子见程月棠神色有异,当即瞪了唐英一眼,而后对着程月棠歉然道,“程小姐,唐英口直心快,你切莫放在心上。”
    程月棠微笑中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不必担忧,月棠自然理会得。”
    程月棠嘴上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却还是隐隐作痛。
    唐英自知失言,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四人静坐一会儿,程月棠朝唐英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和太子妃到后院去,她有话跟太子说。
    唐英虽是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太子妃知道程月棠与太子所谈之事当是为了东宫,故此并未阻拦,与唐英缓缓往后院走去。
    待两人走后,程月棠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喜一事,你可曾上报过陛下?”
    太子闻言摇头道,“还不曾,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各州各府递上来有关此次新政的折子,尚未向父皇说起此事。”
    程月棠听罢,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双眉微微一抖,道,“此事暂且不要外传了。”
    这话一处,太子当真有些不明白了。太子妃有了身孕乃是天大的喜事,程月棠却为何不要自己外传呢?
    程月棠解释道,“城郊试马一事,金州命案一事,太子殿下想必对宁王已然有所防范了吧。”
    太子闻声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说得对,本宫的确有所防备。”
    对于此,太子可谓从未想过,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杨越遥居然为了这东宫之位竟使出如此阴谋诡计。
    大家可都是亲兄弟啊!是一家人啊!
    想到这里,太子不住摇头,神伤之色愈甚。
    程月棠自然了解太子心中所想,见状直言道,“殿下仁义自然是好事,但事关宋明江山之未来,故此还望殿下多加注意,切莫让奸人有可趁之机。”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此事与太子妃怀有身孕有何干系?”太子不解道。
    他心中怎么也不会想到,杨越遥会连太子妃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也会算计。
    可是这一点却在前世之中已然有过印证,杨越遥不仅如此算计,而且还彻彻底底的将太子赶出了东宫。
    程月棠道,“既然殿下已经有所防范,那便该知道宁王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太子妃怀了孩子,若是女儿还好,倘若是个男儿,您说宁王会让这孩子安然出世,长大成人吗?”
    程月棠说得很明白,只差没有直言杨越遥会设计让太子妃流产。
    可是,太子虽然觉得杨越遥有谋夺东宫之位之心,但尚未严重到如此地步。闻言,太子脸上挂着一万个不信,“程小姐是否言重了?”
    程月棠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我也希望是自己言重了,可是殿下请细想,倘若太子妃顺利诞下孩儿,而且还是个男儿,那杨越遥岂不是来最后一丝希望也无?”
    宋明祖制,太子若是夭折,当顺延其子。
    杨越遥想要构陷太子,那便得从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着手,如此才能斩草除根,此乃杨越遥一贯的作风。正如当初设计谋害程夜朗一般,也是如此。
    太子若是出事,当然算不都得夭折。但一旦杨越遥未能成功,那太子纵然失势,也还有个儿子。这一点,杨越遥绝对不能容忍。
    太子细想之下,心神俱震,颤声道,“他该不会……当真如此吧?”
    程月棠不想吓唬太子,但此乃前世之鉴,容不得她不出言提醒。她见太子神色甚为骇然,心中忍不住微微叹息,但脸上却是依然保持着泰然,“殿下也毋须担心,此事只要早做防备,杨越遥自然无机可趁。”
    说完此事,程月棠并未要求太子如何防备,她心里也清楚,事关妻儿,太子一定会放在心上。
    离开东宫之时已是黄昏,秋日残阳伴着天际南雁,程月棠好一阵失神。
    唐英见状不禁疑道,“月棠姐,你在想什么?”
    程月棠闻声叹道,“我在想,这世上为何要有如此多的争斗。”
    从程月棠的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她有一丝疲惫。唐英以为她在为太子殿下推行新政的事发愁,闻言当即权威道,“月棠姐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待人一向宽宥,纵使得罪有几个皇亲国戚,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月棠见她如此心宽,不由笑道,“若每个人都能如你这般想法,那该多好。”
    回到程府时,程月棠尚未走进府门,芍药便匆匆从府内迎了出来,“小姐,齐王来了。”
    程月棠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上午才见过面,这会儿来有什么事?
    到了院中,程月棠只见杨季修缚着双手立在斜阳之下,修长身躯挺拔笔直,端的是丰神玉朗,气度不凡。
    只是程月棠走到杨季修身前时才发现他脸上带着些许愁容。
    程月棠轻声问道,“怎么了?”
    杨季修看着程月棠脸上的点点担忧,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只是这股暖意刚一升起,便又烟消云散了。
    “我打听到了碧落根的下落。”杨季修转身坐下,淡淡道。
    程月棠闻言,心神震动,急问,“在哪里?”
    只是话刚一出口,她便觉得不对劲。杨季修若是打听到碧落根的下落,当是十分高兴才会,怎么会如此表情?
    见状,程月棠也坐了下来,轻声问到,“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杨季修闻言,转头看向程月棠,狭长凤眼之中满是柔情,但脸上却缓缓浮现一股无奈,“唉……”
    “怎么了?”程月棠急问道。
    杨季修站起身来,背对程月棠道,“那碧落根在蒙府。”
    “蒙……蒙旭府中?!”
    饶是程月棠闻言也不由得一震,脸上露出惊容。
    杨季修点了点头。
    程月棠瞬间明白了杨季修如此苦恼的原因,若是程月棠要想拿到那碧落根,蒙旭定然会旧事重提,当年两家长辈口头上的婚约,如此一来,程月棠当真两难。
    杨季修自得到这个情报之后再三确认,甚至派人进蒙府查探。果不其然,蒙府之中当真藏有碧落根。
    蒙旭身为禁军统领,集老皇帝与后宫皇后宠信于一身。杨季修一个小小的齐王,蒙旭虽然不至于不放在眼里,但若要想拿到那碧落根,杨季修只怕不能。
    但如果拿不到,杨季修又无法向程月棠交代。
    思索再三,他最终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程月棠。因为他明白程月棠对程夜朗有多关心,也知道此事如果再拖下去,程月棠说不定会为此冒险一搏。
    这不是杨季修所希望看到的,他只得将此事告诉程月棠。而他也知道如果程月棠去向蒙旭讨要碧落根,那么用之交换的,必然是那口头婚约。
    “你可曾向蒙旭提及过碧落根?”程月棠轻声问道。
    杨季修闻言只是摇头,也不说话,想来心中苦恼已极。
    程月棠见状,淡淡道,“你回去吧。”
    杨季修闻言猛然转身,双眼之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愤恨。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为了拿到碧落根,便是被人误以为是兔爷我也在所不惜,更何况这口头之约。”
    程月棠神色淡然,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能一样吗?”杨季修有些生气了,厉声问道。
    “不一样又如何?”
    程月棠面不改色的看向杨季修,杏眼之中满是无法言语的委屈,便如那九月里的夏花,明知不得不凋残却还要坚持绽放最后一片花瓣。
    如果没有碧落根一事,她可以用计让蒙旭放弃婚约。但事关程夜朗能否再站起来,程月棠无法如此。
    其中心酸,纵使杨季修怕是也无法体会。
    “如果当真如此,即便是一个禁军统领之府,本王也闯定了!”说着,杨季修转身便走。
    “你站住!”
    堪堪走出两步,程月棠带着哭声的喊叫便传来了。
    杨季修闻声停步,却无法回头。
    他知道,一旦他回头看到程月棠那面容憔悴的模样定然会心生不忍答应她什么。而到时,程月棠为了给程夜朗治病也肯定会不计代价得到那碧落根。
    他不能回头,杨季修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回头。
    “你要闯蒙府?好啊?那你闯啊!京城上下谁不知道蒙府府兵多达数百,就凭你齐王府那点影卫你就想闯进去?”
    程月棠抑制住哭声,怒恨交加的喝道。
    她恨自己无能,不仅无法保护好程夜朗,连给他治病的药材也无法弄到。她怒杨季修冲动,杨季修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可怎么办?她怒杨季修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
    杨季修闻言转身,但却愣在了当场。
    看着程月棠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杨季修霎时便失去了想要硬闯蒙府的信心,他怕,他怕自己如果去了再也回不来,见不到程月棠。
    杨季修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程月棠了。
    他将程月棠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任凭程月棠不住的捶打着自己。
    他无法想像如果程月棠真答应以自己去换取碧落根,他会怎么样。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程月棠,再无其他。
    而程月棠此时心中也是痛楚不堪,她既不想用自己的婚事去换取碧落根,但又不得不拿到碧落根。
    碧落根的稀罕程度她是知道的,错过了这一株,只怕天下难以找出第二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