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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安娜要保护她的安全, 一定跟着她去了品格简餐,而程雨的目的就是将她引开,好让陆云景带人来她住的地方寻找证据,只是看目前的情形,那个很重要的物证还没有被人找到。
    没过一会儿金黎阳进来冲陆云景道:“先生, 安娜被带到了。”
    陆云景此刻的面容简直阴沉得可怕,连带着跟他说话的人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而那些翻找东西的人此刻也停下动作, 一声不吭站在原处等待吩咐。
    陆云景抬了抬手指, “把她带进来。”
    程雨想了想, 总感觉她呆在这里有点别扭, 她便闪身进了卫生间, 透过门缝, 外面的情形她倒是能看清。
    没一会儿安娜就被带进来了, 不同于前几次看到的她,此刻安娜穿得很普通,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保镖,倒很像一个普通的妇女。
    看样子陆云景为了不让她发现他安排的人也是费尽心机。
    安娜进来之后便低垂着头,声音透着惶恐道:“我办事不力,将太太跟丢了,如今太太不知去向,是我的过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陆云景没有说话,他慢腾腾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捏在手中端详了着,问她:“你认得这枚戒指吗?”
    安娜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恭敬道:“记得,这是先生最喜欢的戒指。”
    陆云景虽说得漫不经心,但他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所以他并没有放过安娜刚刚一低头之时下意识瞟向某处的眼神。
    他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她瞟向的地方挂了一幅画,他似想到什么,眸光渐沉,冲周围站着的人吩咐道:“将那副画取开。”
    金黎阳走过去指挥手下的人动作,却见画被取开之后就是一堵墙壁,什么都没有,但是金黎阳跟在陆云景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察觉到异常,陆先生是不会轻易开口的,金黎阳也留了个心眼,在墙上敲了敲,如他所料墙是空心的,他冲身边的两人使了使眼色,这两人会意,便将墙砸了个窟窿,便见那砸开的窟窿里嵌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金黎阳急忙将箱子拿过来递给陆云景。
    陆云景接过箱子端详了几眼便丢到安娜跟前,冷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把箱子打开。”
    安娜似有些慌乱,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她低垂着头掩盖住脸上的神色,然而面对陆云景,她的语气依然染上了几分紧张,“里面是我父母的骨灰,我不想冒犯两位老人家。”
    陆云景不为所动,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玩弄着套在手指上的红色戒指,依然是低沉又不容拒绝的语气,“我说把箱子打开。”
    他周身的气场太强,像是一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抽走,四周变得压抑又沉重,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大概是实在受不了陆云景这种可怕的逼迫感,安娜深吸一口气慢慢蹲下身来在鞋底掏出一把小钥匙乖乖将小箱子打开,然而箱子里面并不是放着骨灰,而是一枚金托镶嵌红宝石的戒指,就和陆云景手上那枚一模一样。
    金黎阳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躲在卫生间里的程雨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捂住嘴。金黎阳很快回过神来,急忙将箱子连同戒指递到陆云景面前,陆云景面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将那枚戒指取出来拿到眼前端详,他目光微眯,很快就有点点锋利聚集眼底,他轻启薄唇用一种像是在闲聊的语气问道:“不是说这箱子里装的是你父母的骨灰吗?为什么是一枚戒指?”
    轻描淡写的话,然而在安娜听来,话语间隐藏的寒意却像是腊月里迎面扑来的凛冽寒风,她不敢看陆云景一眼,放在身侧的双手开始发起抖来,而陆云景也没有继续说话,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周围安静得不像话,空气也像是被抽干了,每吸一口便让人觉得肺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那充满着属于陆云景的强势压迫感简直让安娜头皮发麻。
    她终于承受不住,低声说道:“我看先生戴的那枚戒指好看就买了一枚很像的戒指,因为怕先生知道了会生气所以就谎称是我父母的骨灰。”
    “是吗?”陆云景微挑眉头,突然一挥手将戒指扔到她脚边,他暗沉锋利的视线扫过来,寒如冷剑一般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要杀我太太?”
    安娜像是被雷给劈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颤了颤,她随即双腿一软,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冲他道:“先生明察,我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太太下手。”
    陆云景的语气依然强势逼迫,“我最后问一句,为什么要杀我太太?”
    或许是畏惧他的气场,安娜怔了一下,这一次却没有急着回答,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却见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一种很淡定的语气说道:“我没有要杀太太。”
    陆云景微微勾了勾唇,仿若在笑,然而他的双眼中却一片冰冷,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反而越发让人头皮发麻。
    “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你身后并没有什么弱点可以让我利用,所以你敢撒谎撒得这么坦然。只是你大概不知道在对我太太的事情上我一向都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既然你有嫌疑,而且你还是我手下的人,那我更是方便收拾你,你跟在我身边不短了,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听到陆云景的话,安娜身体猛地一僵,一脸惊慌失措向他看去,他的面色一片冰冷,那不留情面的模样就像一尊冷酷的煞神。
    毫无疑问,安娜被吓到了,忙说道:“先生明察,我真的不敢对太太动手。”
    然而陆云景却不想听她多言,挥了挥手,金黎阳便指挥着两人将安娜拖出去,安娜很清楚陆云景的手段,也很清楚她被带下去意味着什么。
    她是孤儿,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陆云景给她的,他给了她什么就能收回什么,他甚至还能让她彻底消失掉。
    也就是说她横竖都逃不掉的。她大概也觉得反正自己怎么都跑不掉,倒不如豁出去了,安娜便不顾一切,猛地将抓着她的那两个人挣开,她扑到陆云景跟前,金黎阳怕她会伤到陆云景,在她碰到他之前,身手矫捷一把将她制服在地上。
    安娜不甘心,一边挣扎着一边冲陆云景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先生好。先生如今所得到的一切来之不易,而且先生手底下也有这么多人赖以先生才能生存,而先生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一次次放低自己的底线,只要一碰到她,先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精明能干,甚至还会做一些傻事,我担心先生的前程会因此葬送,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第一次陆云景让她假扮针灸师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从未想过那个精明能干的陆先生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但是她不想再这么放任下去,安娜越说越激烈,简直像极了古代为了国家苍生不惜死谏的人,她说得义愤填膺,“就算先生今天处置了我,但我相信往后还有更多像我一样为了先生好的人,会帮先生清除掉那些留在先生身边像毒瘤一样会阻碍先生前程的人。”
    陆云景双眼微眯,周身好似突然被一阵可怕的寒意笼罩,他猛然伸手一把扣住安娜的脖子,他周身煞气尽显,强势的气场震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那扣住安娜脖子的手强劲有力,安娜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被死亡逼近的感觉。
    陆云景暗沉锋利的视线逼迫着她,他说话的语气冷得像是染了一层冰渣,“谁给你的胆量如此自以为是的?你是用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我身边的毒瘤的?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我依然还是那个在泥潭里打滚的陆云景,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人给你们创造足够你们活下去的空间!你居然还敢对她下手,你真是反了!”陆云景将她重重丢在一边,摸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心,他的表情已恢复如常,语气也变得平淡而冷漠,“将她带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安娜被他丢开了当即便咳嗽个不停,她捂着差点被掐断的脖子,听到他这话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奈何喉咙难受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人拖着带走了。
    躲在卫生间里的程雨自然也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没想到凶手真的是安娜,只因怕她成为陆云景的拖累,祸害了陆云景的前程。
    从某些方面看,她似乎还挺忠心的。只是为什么她杀她的时候一定要戴上那枚戒指呢?戴上一枚跟陆云景的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是想告诉她,要杀她的人是和陆云景有关吗?给她一种陆云景对她丝毫没有感情的感觉,是想让她死的时候也对陆云景绝望吗?这么一想的话安娜要杀她的原因似乎也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来自女人的知觉,她觉得安娜杀多少是因为嫉妒。
    只是她大概有所不知,如果不是这一世她重生回来发生这么多事情,她连陆云景有那样一枚戒指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猜到是陆云景派人来杀的她。
    陆云景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在低头发呆,他将擦过手的手帕随手丢在垃圾桶中,问她:“在想什么?”
    程雨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看过来,见来人是他,她笑了笑道:“没什么,回去吧。”
    不料她一转身陆云景却拽住她的手腕,程雨一脸疑惑向他看去,眼前的陆云景不再是刚刚那个煞气逼人,冷得让人战栗的陆云景,他皱着眉心望着她,神色间竟透出几分紧张,程雨一脸诧异,“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抱歉,我没想到是我手底下的人……”
    程雨耸耸肩并没有太在意,“干嘛跟我说抱歉?是你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又不是你授意的。”
    听到她这话,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他将她揽到怀中抱着,虽然陆云景处理这件事干净利落,但他依然心有余悸,尤其想着刚刚安娜的话,就算杀了她还会有另一个“她”站出来对程雨不利。他温柔的抱着她,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双眼中却又一种如风暴袭来的冷意在眼中凝聚,可是他却用一种安慰的语气对她说:“不要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他闭上双眼,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陆云景将程雨送回家之后就离开了,因为安娜的叛变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绝对不允许身边出现另一个像安娜一样的人,所以她离开之后就匆匆赶往公司,并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他一手培养的精英都召集回来,他想要杜绝此类事件,就必须杀鸡儆猴,而安娜毫无疑问就是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人。
    程雨回家去之后先给文熙打了个电话,然后让七嫂给她煮了一碗面,她真是饿得不行了。
    文熙没一会儿便匆匆赶来了,她一跑进门,气都没有喘平就冲程雨兜头盖脸问道:“你刚刚电话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一直被明欣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