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到了。
    门开，顾繁出去，争夺到了空气，但脸还是烫，快步往前走时，总感觉身后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放。
    而周围又有太多目光，惊讶，诧异，兴奋，激动，什么都有，大家都没想到能在公司看到顾繁。
    当然了，他们更没想到的顾繁身后还跟着个陆清霖。
    那八卦，那绯闻，难不成这两人真在一起了？
    天啦噜！
    偷拍的偷拍，吃瓜的吃瓜，网上热帖骤起，热搜不断，顾繁根本没顾得上这些，他现在心里忐忑的很，急匆匆进了休息室，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却又对上了陆清霖的脸。
    “坐。”他开始学顾之明的样。其实整日看来看去早看透了，但他演技是个半吊子，神态上还很不自然。
    陆清霖并不介意，只坐下来，说：“关于昨天的事，你还记得？”
    顾繁心有点慌，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问：“怎么了？”
    “我和盛世确实有些私人纠纷。”陆清霖垂眸，略思索了一下，便没打算遮掩：“正式提出解约之后，盛世索要了一笔违约金，也停掉了我的所有通告。”
    顾繁心头一紧，心道陆清霖怎么真像自己想的那样，在盛世混的这么差！他怒的不行，想掀桌而起，但转念又一想，陆清霖现在来和自己说这些，难道是为了……
    “所以特地来确认一下，昨天的事是否还……算数？”陆清霖问他。
    顾繁：！！！
    顾繁觉得自己死了，惊喜交加，激动地无以复加，包养啊，陆清霖被自己包养啊，嘿，这也太美了点吧。
    那以后他回老家，还不得炫耀死啊，想起那一群小恶魔崽子看陆清霖照片时冒星星的样，顾繁就想说没出息，等他说出自己是对方金主，他们不都得惊掉下巴？
    顾繁乐的开花，都快忘我了，直到陆清霖提醒他，他才想起正事来。
    “没问题，我包你。”顾繁强压着嘴角弧度，回头翻找东西，找到了他写了一上午的宝贝，交给陆清霖。
    “嗯，把这个签了吧。”顾繁仰着下巴，装作老道的样，陆清霖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低头一看，立刻就……
    差不多和张华看到这几个字时的表情一样。
    《包养协议》，陆清霖想，他今天算长见识了。
    要说包养这东西，其实是个挺不光彩的事，虽然娱乐圈多的是，但所有搞这个的都藏着掖着，一定不能留下证据，不然哪天互相撕破脸皮，一个把另一个拖下水，那大家都gg。
    所以这包养协议……
    当然要签。
    陆清霖是做梦都想签，要有了这份协议，他就不怕顾繁跑了。
    刷刷签完，两人都很满意，但顾繁是表露在脸上的，陆清霖是藏在心里的，正好张华挤电梯回来了，见两人相安无事坐着，没有打过架的痕迹，也没有那种“打架”的痕迹，就暂时放了心。
    刚刚顾总还和他说，顾繁和陆清霖之间的事，他最好一点都别参与，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就当没看见就好。
    还有这么当哥哥的？张华心里吐槽，忍了半天没忍住，终于委婉问道：“那顾繁未来的发展……”
    “有明川罩着呢。”顾之明说的很轻巧。
    张华忽然就不再继续问了。有的人天生就命好，他担心个毛，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以后的生命健康。
    “你俩弄完了吗？”张华问，问完又觉得不对劲，便改口说：“谈完了？”
    “谈完了。”顾繁点头，陆清霖回头，瞥着张华时的眼神没有刚刚那半点温柔，像屠夫看猪肉。
    张华在心里啧啧了两下，心道自己怕是要成了陆清霖的假想情敌？
    哎，生的太优秀，处处遭人嫉妒。
    张华自己跟自己扯犊子，扯完了又说：“我刚看到你经纪人在找你。”
    贼凶。估计是怨他们这边炒绯闻了？
    张华没工夫思考这个，得先把陆清霖这尊大佛送走才好，不然被狗仔蹲点拍到什么，就算有明川罩着，也终归不大好。
    送客，出门，陆清霖倒不是很着急，开门正看见孙玲。
    “我找了你一上午，公司那边疯了。”对方抱着胳膊，颇为疲惫。
    “辛苦了。”陆清霖说。
    “还成，听到风声就溜了，没敢多待，等过两天再说吧。”孙玲说的公司的事，她俩共事四年，现在陆清霖解约，她当然也得跟着过来，只是……
    “怎么突然想不开？”孙玲问。其实她也知道陆清霖想走，但没想到会现在就走，当初签的四年合同只剩半年，忍一忍就过去了，到时候盛世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放他走，可现在倒好，舆论又要往盛世那边倒了。
    “回去再说。”陆清霖摇头，在这里不方便讲，他把顾繁给他的复件折好，准备走。
    “这什么？合同？”孙玲随口问，结果说话时不小心瞥了一眼，突然就脸色巨变。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两眼，好几眼。
    “我眼花了？”孙玲快窒息了。
    “没有。”陆清霖把它收起来，淡定的不像个活人。
    “你疯了？！”孙玲却感觉她自己快疯了：“这东西谁写的，会死人的吧？”
    “不会。”陆清霖皱眉：“我和他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别人看上的是钱，想上 位，他看上的是这个小傻蛋，想上……
    第9章 009
    陆清霖一走，顾繁就彻底坐不住了，他拿着那张包养协议反复去看，上面有陆清霖的字，还有对方的手印，与自己的那部分相应，就好像个盖了大红戳的结婚证。
    “华华，你过来瞅瞅呀。”顾繁叫的恶心巴拉，张华是头疼的厉害，但他没办法，还得硬着头皮来看。
    事实上自从陆清霖走之后，顾繁就隔一会让他看一遍，看完了他还得昧着良心夸一遍，张华心想陆清霖怕不是脑子进了水，怎么就签了这么个智障协议。
    捞不着钱，赚不到资源，还得伺候着一个小少爷，这要放一般人身上，是打死也不愿意干，可这位陆影帝不是一般人，他签这个协议，就是为了最后一点而来。
    张华又想起之前种种，手机丢了，睡单人间，签协议玩包养，顺便把他塞到一边，世上哪那么多巧合啊，还不全都是有心人做的？
    这样一对比，他家顾繁就是个傻白甜。
    张华怕顾繁吃亏，但又不该插嘴，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毕竟两人在一起最多也就是睡一睡，要能睡到陆清霖，那也算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哎，算了。
    十二点钟刚过，顾繁便开始坐不住了，把东西收一收，就对张华说：“华华，我给你放个假。”
    “……你能不这么叫我吗？”张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不为所动：“你想回家我理解，但陆清霖刚走没多久，你又急匆匆出去，你说媒体能怎么写？”
    “咱俩换台车，偷偷走，不会被发现的。”顾繁满不在意，还继续瞎出主意。
    “真等被发现的话我就成了和你私会的神秘男子了。”张华说。
    “就你？”顾繁心道狗仔眼睛又不瞎，想了一下，想起之前对方说的话，什么陆清霖能答应就管他叫爸爸，因此便把那包养协议往张华眼前一晃，说：“叫爸爸。”
    不叫肯定要威胁他，张华摸清楚顾繁的小心思，便说：“爸爸。”
    顾繁：“…………”
    顾繁没想到对方能真叫，生气道：“你做人的底线呢？怎么管谁都叫爸爸？既然我是你爸爸，那你送我回家。”
    被坑了的张华：“……”
    最后张华架不住顾繁烦人，只得听话把他送回家，一路上他没少说话，全都在叮嘱他。
    “大号不要上，评论不要发，最近悠着点，出门买东西都得给我打电话。”
    顾繁昏昏欲睡，完全不听他的，张华只得闭嘴，等开车门时才补充一句话：“别种草莓，记得戴套，安全你我他。”
    这有这句话才是精华。
    顾繁愣了一秒，缓过来时张华已经开车跑了，他又气又臊，匆匆上楼进了屋，把门一关，滚到了沙发上。
    外套一脱，呈大字型躺着，又翻个身趴着，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先刷微博，结果消息实在太多，打开时微博直接崩了。
    顾繁换小号，再登上去，状态栏上显示特别关注消息，陆清霖转发了条微博，是剧组庆功宴的九宫格照。
    前几张是他们的合照，余下那些都是美食和喝酒庆祝的照，顾繁把它保存下来，又放大，望着照片出神。
    桌上大多是演员导演，顾繁和陆清霖也在其中，只是他们没坐在一起，中间隔着导演和副导演，看镜头时他勉强笑笑，陆清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昨天发这张照片时，网上还传了一波他和陆清霖不合的谣言，可接着绯闻就爆，大家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陆清霖的粉还算理智，并没有大面积开喷。
    【看了爆料，感觉炒作成分居多，但想不通男神为什么会配合某人炒作，有哪位大神来分析一下？】
    【大概是因为某人有钱？可前段时间的陈小花不还是盛世千金吗，也被拒了的说。】
    【顾比陈要厉害一些吧，而且听说霖霖的和盛世的合约快到期了，怕是要签明川，所以这波炒作是为了利益？】
    【感觉不像，霖霖背景很深，连陈小花倒贴都贴不上，明川要挖他得花血本吧，怎么可能还敢要他配合炒作？】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大家越说越像真的了？男神怎么还不出来澄清，等的快急死了。】
    【加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前被炒作都是第一时间出来解释的啊，怎么这次这么慢？】
    陆清霖这边粉丝还在紧张兮兮，顾繁这边却已经炸锅了。
    【不能接受陆清霖，明明之前还嘲我们烦烦演技差，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这一定是假的假的假的，好气，烦烦永远都是我的！】
    【一定是炒作，狗仔真的好缺德，今天我还看到烦烦了，在酒店堵得好可怜，不过烦烦真好看，比照片上好看一百倍，脸超级小，被吓得样子也超级萌了！（附图片）】
    点开图片，是顾繁被堵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的样子，没有增添任何滤镜，但依旧耀眼的不行。
    【啊啊啊啊我炸了！！！】
    【天呐天呐太好看了啊，爆哭，妹子还有没有别的照片，跪求啊跪求，烦烦真的太好看了我爱他一辈子！】
    【有有有，我拍了好多一起发你！】
    顾繁的粉丝集体歪楼，最后成了私照互传，还顺便上了热搜，成功力压前三，炒了一波明星合照的话题，然而这话题里最火的不是各种街拍照片，而是一段视频。
    【原博主：我我我！我最有权利说这个，就在今天中午，博主在公司碰到了男神和烦烦同乘一辆电梯，天啦噜一直从十二楼下到五楼，全程都要晕古七，实力感受到明星和普通人的差距，我以后再也不说烦烦除了脸就再没别的了，对不起，他真的太好看了，光有美貌就够了，从此路转粉，爱死了！想娶他！】
    【还有还有，我感觉他们好甜！请大家一定一定要看视频，目睹全程的我已经炸裂了，尤其是两分三十秒那里，注意霖霖的手，还有之后的互动，天呐这一颗大糖吃得我阵亡！（附视频）#论男神变情敌的一百种方法# #陆顾cp#】
    一分钟后，#陆顾cp#冲上热搜榜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