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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景蔓跟在众人后面,有些担忧,不是为她们担忧,是怕牵连父亲顺而影响威远侯在京中的地位,她可还要挑夫婿的。
    待马车消失后景蔓便快步走会院子,下午还有与好友约的诗会,据说很多青年才俊会去,她得好好打扮一番。
    而马车这边,景鸿在前面一辆马车,景菀与景萤坐一辆。
    “姐姐,皇上是要给我定罪么?”在家这几日景萤担心虽担心,但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大,方才接圣旨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慌了。
    “是啊。”景菀眉间带着些愁,瞥着她说道。
    “可是...可是玉佩不是我摔的,明明是郡主自己砸的啊。”景萤揪着衣角尾音上扬,杏眸里皆是害怕。
    景菀扬眉一叹,“那又有何用,皇上不会之听你的片面之言。”
    “那...楚儿呢,楚儿可以证明不是我摔的!”景萤终于是想到这个问题。
    “你之前不是反对我找她么,现在才想到她?龚家的那姑娘现在还病着不可能出现在这,并且,她们家官位低微,若是出面为你证明,事过之后势必会牵连龚大人,这才是楚儿为什么不敢为你证明的原因。”
    景萤听后垮下小脸,咬着下唇沉默。
    景菀见此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道:“可是萤儿,就算楚儿为你作了证,但她是你朋友,皇上不一定会信你,而且辛钰郡主很是受宠,在皇上面前多撒几下娇你就坐实了这个罪名。”
    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哽咽道:“那我会不会死啊。”
    轻叹一声,景菀倾身搂着她,声音低柔:“我与父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
    小姑娘埋在她胸口低泣,小小声的,像是幼猫嗷呜一般,让人心疼得紧。
    景菀在心里默默叹气,事情的转机在哪呢,如何向皇上证明辛钰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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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姑娘跟在父亲后面入殿。
    行礼时景菀悄悄打量了一番,发现殿里有皇上、宫人,辛钰郡主与旁边一位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珩王。
    景菀眼里闪过讶异,随后垂下眸,想不到珩王是为何在这。
    “爱卿近来可好?”皇上浑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景鸿恭敬的再次拱手,“臣过得尚且。”
    皇上一笑,面色仍是一片笑意:“爱卿可知我召你来是做何?”
    “臣略知一二。”
    “哦,那爱卿说说看是为何。”
    景鸿佯作略思,“应是辛钰郡主摔坏御赐玉佩之事。”
    皇上目光在他身上一顿,依旧不言于色,“爱卿说的与辛儿有些出入,那朕该信谁的呢...辛儿你说说看?”
    辛钰看了钰王一眼,钰王给她一个眼神,她才咬了下唇走到皇上面前:“玉佩是景家的景萤摔坏的,皇伯伯您看。”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粉色手帕,手一掀,翠绿的玉佩残骸出现在众人面前。
    景菀偷偷打量皇上,果然面色一沉,景菀跟着皱了眉,不发一言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高高坐在上方的皇上看见这碎片那无波的笑消失殆尽,眉头一皱众人便看出来他的心情不好了。
    “拿给我。”声音威严的命令。
    辛钰抖了一下,双手捧着碎片到皇上身边,连着帕子一块递给他。
    皇上接过,盯着碎片沉默了许久,殿里一时间无人敢开口。
    那双平日威严让人看不出喜怒的眼里,竟隐有烟雾,大手紧了紧,将碎片放至胸口。
    玉香啊,为兄竟将你的东西弄坏了,若你在定会恼得不理朕了罢,为兄也是傻,竟企图在别人身上找你的影子,罢了罢了,别人终究不是你。
    脑海里尽是那娇俏的姑娘在他身旁撒娇,或是怒或是笑,亦是为他挡箭浑身是血的模样。
    殿里太久未有动静,景萤害怕之余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人看着手里的碎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很伤心,那玉应该对皇上很重要吧,那为什么还要给辛钰郡主呢,郡主也不见得多喜欢它,只是喜欢向她们炫耀罢了...咦,皇上腰间的荷包好生熟悉。
    小姑娘还没想到哪里熟悉,皇上便发话了,吓得她浑身一抖快速低下头。
    “朕再问一次,是谁摔坏的。”他语气无波,平静得让人害怕。
    殿上无人敢应。
    皇上目光看向景鸿身后的景萤,“辛儿说是你这丫头摔坏的?你有何话说?”
    景萤被点到,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害怕的神色,“真的不是我,我只是看见郡主自己摔了玉佩,郡主便诬陷我。”
    “才没有!是景萤摔的,我怎么可能摔自己的玉佩嘛!”辛钰反驳道。
    “我不过是看见你生气摔玉而已,你为何要诬陷我!”
    “我才没有诬陷你,你明明是嫉妒我,然后就摔坏我的玉佩的。”
    在大殿上争吵总归不好,景菀见皇上皱了一下眉,适时候开口道:“皇上,臣女可否能问郡主一个问题。”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她,“问。”
    景菀得到准许,微微侧身看向辛钰,“郡主可能说清楚为何萤儿要摔你的玉,过程是如何的,您在场么?”
    “我...”顿时话语一顿,辛钰看了一眼父亲,随后将父亲教她的话复述一遍:“我平日珍惜这玉佩,所以用盒子装起来随身带着,可是那日在学堂突然发现盒子不见了,慌忙去寻,却看见景萤在摔我的玉佩,想阻止却来不及了,是我不好,没将玉佩保管好。”
    她语气低低,越发悲痛的模样。
    “你胡说!我坐腿麻了出去走走,却看见你和董芙争吵,你气冲冲的走过来扯下玉佩就摔,而且平日你都拿这玉佩出来炫耀,学堂的人都知道,你根本就不珍惜御赐的东西,我上次还看见你将御赐的手镯随手送人。”景萤被她冤枉了顿时心里生气,便大声的反驳,将平日所见顺口说了。
    正在此时,有小太监从殿外跑进来,在大太监耳边说了些什么,将一样东西递了上去,大太监挥手打发他走,见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靠近一步将一封书信递给皇上,再小声给皇上禀报。
    皇上听后目光顿在书信上,片刻接过动作不急不缓的打开书信。
    阅览一遍后,他将信给身旁的大太监拿着,目光看向靠自己近些的辛钰:“有个学堂的小姑娘说,她亲眼所见是你摔的玉佩。”
    景家人一听,不约而同想到了龚楚儿,景萤悄悄的扯了扯景菀,眉眼有些欣喜。
    “皇伯伯...我没有。”辛钰流着眼泪,似乎很委屈一样,却不知是怕的还是急的。
    “皇上,辛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还能不相信她么。”钰王在一旁开口道。
    皇上却未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辛钰。
    “皇兄这话就太过绝对了,皇上是明理无私之人,定会公正还大家一个真相。”
    陆青珩坐在皇上旁边,闲闲的开口道。
    钰王皱了皱眉,这事传到皇上这,今日被召来却发现珩王也在此,他一直没开口他便以为是来看个热闹,现在所言的意思是要掺和一脚吗。
    景菀闻言同样诧异的看向他,不知为何一看他老是与他对视,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想着前两日醉酒与他说的胡语,景菀不自然的别开眼,仍是心虚,甚至有些怕珩王因为记恨与辛钰郡主他们站在一起,他们就更没有证明清白的机会了。
    “启禀皇上,臣有话要说。”钰王都开口了,景鸿便也言。
    皇上颔首,示意他说。
    “臣的女儿虽看着活泼,但是被夫人与姐姐教导得很知方寸,从未有犯过大错。”先夸一波女儿,再进入正题道:“郡主说是玉佩不见再去找才看见萤儿摔玉,那不如去学堂找人问问郡主可以寻玉,并且萤儿看见郡主与人争吵离开才摔的玉,过程中不可能一人都没有,不如派人去学堂挨个问话,总会有人留心到的。”
    钰王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勾了一个笑道:“那侯爷就去查,本王恭候结果。”
    “父王...”辛钰皱着脸看着父亲,担忧真被查出什么可怎么办。
    钰王严厉的看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皇上仍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现在微微侧了头,看向一旁的陆青珩,“阿珩看了这么久觉得如何?”
    陆青珩勾唇一笑,“本王就是来凑个热闹,便不发表意见了。”
    皇上随着他笑了片刻,随后开口道:“景家丫头说你将御赐之物随手送予旁人可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皇伯伯送我的东西我怎么舍得送给其他人呢。”辛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皇上仍是多瞧了她两眼,看不清是何种神情。
    “小郡主当真不舍得送予旁人?或是那些御赐之物都成了碎片?”陆青珩忽然开口道。
    钰王面色忽的复杂,下一刻又恢复成了原样,干笑着说道:“珩王说笑了,辛儿不会如此的。”
    陆青珩疑惑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殿里各色的神情,目光转到景菀身上,见她温顺的垂着头,青丝柔顺的下垂,为何看着如此乖。
    定了定神转眸问道:“本王有些有趣的东西不知皇上可愿意一看?”
    皇上笑着看他,就知道他不只是来看看而已,“送上来吧。”
    陆青珩吩咐下去,便有三个宫女捧着两盘东西上来。
    走近众人才看清盘子里是什么。
    一盘是摆着的各种东西,有玉佩有发簪等,另一盘是...拼好的首饰,从残骸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第十八章
    殿内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除了陆青珩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外。
    看见这些后,景菀蹙眉看着陆青珩,却得到他遥遥的一笑。
    笑什么笑啊,让她觉得很惶恐好不好,前两日才得罪他,今日却帮了她们家一把,看到那三盘东西便了然,这个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
    她的心突突的跳个不停,又一种预感她觉得与珩王可能...还会有交集。
    “辛钰,平日朕对你很是纵容,但纵容不是让放肆,朕很不喜欢别人撒谎。”皇上沉沉的说道。
    “皇上,这些碎片也不一定是辛儿弄的,肯定是有人要害她。”钰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陆青珩闻言不在意的一笑,扬唇道:“这些完好无损的,是小郡主打发给别人又被本王要回来的,而这些碎片...据说是小郡主摔的,而且本王只找到一部分。”
    见她们还想垂死挣扎,皇上气压低了几分,“你可知错?”
    “皇伯伯,辛儿错了,再不敢这样了求皇伯伯饶了我这回好不好。”辛钰看见东西端上来她就知晓她完了,此刻只想哭惨些让他怜惜。
    不过有几分像玉香,所以平日那些小孩家的事情他便没多管,却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孩如此不在意他赏赐的东西。
    尊贵高高在上的人不允许别人不尊重他,还有就是...久处高位本就是无情的人,何况只是神似故人。
    证据一样样列在眼前,似乎也没有轻饶她的理由。
    “诬陷他人,摔御赐之物藐视皇威,削了郡主封号,打十板去清远寺思过五年。”皇上语调平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