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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嗯?”秦究一愣。
    脚步停顿间,游惑比他快了一步,高高的背影一半融在夜色里。
    秦究挑眉说:“怎么问这个?”
    “随口而已。”游惑转头瞥了他一眼,低声催促:“你走不走?”
    秦究不紧不慢地跟上去:“你在诱导我违规,作为优等生应该老实乖巧——”
    游惑:“……放屁。”
    秦究笑了一声。
    “你不是被贬为考生了,怎么还违规?”游惑瞥了一眼他的手腕。
    那里现在戴着一块手表,刚好遮住了违规提示灯亮的地方。反正自从秦究开始参与考试,那个红灯就再没亮过。
    “跟考生相关的事多说一点当然可以。”秦究道:“系统不行,系统不想提的更不行。”
    游惑目光动了一下。
    这句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本身就透露着一个信息。
    禁闭室确实特别,跟系统设定有关,而且系统不想提。
    不想提的会是什么呢?
    要么是机密,要么是bug。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雪地里又只剩下脚步声。
    秦究始终落后半步,走了一会儿他沉声道:“我很好奇。”
    游惑眼也不抬,习惯性沉默着等下文,结果对方半天没下文。
    “……”
    他站住脚步,服了似的看秦究,憋出一个回应:“说。”
    秦究这才继续:“你在禁闭室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游惑当然不会跟人说他看见了什么,鬼知道对方会不会以为他怕黑,尤其秦究这种……
    所以他“嗯”了一声,反问:“听说你在禁闭室看了三个小时书,还试图修了个手机?”
    “听谁说的?”
    “922。”
    秦究又记一账:“不是书,是日记。日记和手机都是赵文途的。”
    游惑一愣:“赵文途?”
    “有点遗憾,他冲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走开了。”秦究说:“不然还能见到他神智清醒的样子,至少名字想起来了,也算是一点安慰吧。”
    “所以他确实认识你。”
    秦究看着天边,呼吸间的白雾在夜里迷蒙成团:“做考生的时候和他同队过,不过我没什么印象了。所以翻翻日记,试着回想一下。”
    秦究做考生那都多少年前了,那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也很正常。毕竟他虽然常笑,却并不热情。
    “回想起什么了?”游惑随口问道。
    “日记里的事印象依然不深,倒是想起点别的。”
    “什么?”
    “比如考官a。”
    游惑依然对这位考官a有点兴趣,一副等着听他说下去的样子。
    秦究安静片刻,说:“一些不太愉快的零碎小事而已。”
    第45章 反向操作┃反向操作一波沉底
    “零碎小事翻出来想, 你也挺厉害的。”游惑冷不丁冒出一句。
    秦究挑起眉:“你常这样?”
    “哪样?”
    秦究佯装斟酌, 继而拖着调子形容道:“为了气某个人,比如我, 给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谁, 比如监考官a帮腔?老实说, 这样有一点幼稚。”
    游惑“呵”了一声,拉高衣领掩住嘴唇和下巴, 目不斜视往前走:“嘴长我脸上。”
    北极圈夜里的风能把面瘫吹成真瘫, 没人愿意在风里张嘴。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阵。
    没了人声,这个礁石岛屿安静得有点过分, 正如之前刚上岸一样, 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游惑又走了几步, 突然反应过来。
    没有海浪声。
    他们在小白船里听了一路的汹涌海潮,上了岸就消失了。
    “怎么了?”
    见他突然停步,秦究有些疑惑。
    游惑说:“海面封着冰,监考船是怎么一路开过来的?”
    题目中, 三艘荷兰商船之所以停泊在这里, 那些船长船员之所以被迫在荒岛生活八个月, 就是因为海面被厚重的冰层封住,他们无法行船。
    那个平头大副说,原本商船有破冰铰链,绑在船帮上锁好,一般的冰层都能通过。
    但这里的冰实在太厚太多了,旷无边际, 三艘船的破冰铰链都报废了。
    但他们刚刚乘的小白船却一路畅行无阻,速度也不慢。
    而他居然到现在才想起这茬。
    “监考船有特别的破冰装置?”游惑问秦究。
    对于考场和监考处的设定,秦究再了解不过,像一本将近一米九的活体工具书。
    书说:“怎么?想去监考船上骗装备?”
    游惑被一眼看穿,也不掩饰:“不行?”
    “不是不行。”秦究说:“而是没有。监考船不是靠破冰装置航行的,否则刚刚一路你就会不断听见冰层裂开的声音。”
    “922说监考船没有任何特殊待遇,其实是有的,航行本身就是特殊待遇。”
    秦究说:“监考船所经过的地方,冰层会消失,变成正常的海水,根本用不上破冰装置这种东西。你考到现在还没发现么?在促使监考顺利抓考生这件事上,系统还是很乐意行方便的。”
    那现在让那些船员收拾一下,开着商船走刚刚监考船走过的路呢?
    游惑一边思索,一边往礁石边缘走。
    秦究就像能读出这个想法一样。他打开手机电筒光往刚刚登岸的地方照了一圈,说:“不用费劲琢磨了,看看,监考船一走,冰就已经封上了。”
    果不其然,灯光扫过的地方,冰层就像从未被打破一样茫白一片。
    ……行吧。
    游惑打消了念头。
    监考船上的众人暂时逃过一劫。
    ……
    石洞中,众人忙碌不息。
    两位大佬砸船砸出来的木材堆积如山,直接解决了后续十多天的全部燃料供给。
    大家当然不会浪费这种冒险得来的财富。
    他们把木材放在最干燥的角落,各自找了点趁手工具,把它们劈砍成更易燃烧的木柴。
    船员生存经验丰富,没有受伤的几位跟着考生一起设置生火点。
    既要保证洞内足够温暖,又要能散烟,还得以防火堆倒塌伤人的危险。
    大大小小的火堆全部生好,里外两个石洞骤然变得温暖起来,火光通明。
    冻硬的头发、含着冰渣的衣服被烘干,各处创口的血色也有了鲜活的迹象。
    大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围着火堆歇坐下来。
    几个受伤严重的船员包括船长还在昏睡,吴俐每隔半小时会粗查一下体温和伤口。舒雪兢兢业业给她帮忙。
    不得不说,孕妇的身份让她看上去毫无威胁,她气质又很温和,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跟人亲近起来。
    就连最严肃的吴俐,跟她说的话都比别人多一些。
    吴俐在烤火休息的间隙,忽然问了舒雪一句:“你那两位朋友,有没有得过脑部疾病?”
    舒雪:“……”
    这位严谨的女士问得非常礼貌,但听着真的很像骂人。
    舒雪哭笑不得地说:“没听他们提起过,为什么这么说?”
    吴俐说:“偶尔一些表现有点像。”
    舒雪想了想说:“其实我跟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一起考过两场试,所以了解有限。要不……你问问他们?”
    她当然看不出游惑和秦究有什么疾病迹象,只觉得他们强悍又厉害,不像生过病的模样。况且……脑部疾病不至于高发到这种地步吧?随便碰上两个朋友就两个都有病?
    这概率太低了,舒雪觉得不太可能。
    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吴俐说话肯定有她的理由,舒雪不想擅自给游惑、秦究下定论。
    唔……万一真有什么征兆,耽误了怎么办?
    舒雪心想。
    吴俐搓了搓暖和起来的手,说:“再看吧,也许只是我职业病发作,敏感过度。”
    ……